胡鐵花听得越來越離奇,也覺得越來越奇怪了,瞪著兩只大眼楮,那表情就好像看到了鬼一般,道︰「我就是不明白老臭蟲在搞什麼鬼?他不是來查少林方丈的死因的嗎?怎麼會和半壁山的強盜扯上關系?」
萬梅的臉上有些難堪,道︰「對不起,胡大俠,我給楚大俠添麻煩了。」
胡鐵花揮揮手,嘆口氣道︰「哎,算了,算了。我就知道像老臭蟲這樣的人是不會在看到這件事之後還能夠無動于衷的,如果他是一個不愛多管閑事的人,那他就不是楚留香了,就連我胡鐵花也會看不起他的。」
張嘯天和他的手下在一邊听著胡鐵花他們在說話,他們就好像是忠實的保鏢一般,胡鐵花感覺自己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那簡直是三生有幸了。
易不凡也贊嘆道︰「楚留香真的不愧為一代名俠,他為了我家公子的事也是費盡了心,無論結局怎樣,在下在此先替我家爺謝過楚大俠了。」
胡鐵花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道︰「在下實在想不明白,火閻王究竟是用什麼招把陸公子給捉住的?在下一直以為陸雲龍的武功可以和老臭蟲一較高下,世上能夠打敗陸公子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火閻王是何許人也?他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嗎?」
易不凡悔恨道︰「都是我不好,走錯了路,自己又沒有及時的發現,在我家爺中埋伏的時候,我不但幫不了我家爺的忙,而且我還成了我家爺的累贅,是我害了我家爺。」
易不凡說起此事時,竟然想哭出聲來。
張嘯天實在忍不住了道︰「胡鐵花,你以為這里是你家呀?你想怎麼說,想怎麼問就怎麼問嗎?還有什麼話,快點問,問完了,在下好送你上路。」
胡鐵花的眼楮瞪了一眼張嘯天,道︰「急什麼?在下反正都快要死了?你難道連這一會兒都等不了嗎?你又不急著去投胎,催什麼催?」
胡鐵花此時還真像個大爺,說出的話氣的張嘯天鼻子都歪了。
張嘯天的眼楮瞪的比綠豆大那麼一點點,道︰「你…」說出這個「你」字的時候,張嘯天真想一刀下去把胡鐵花的腦袋給砍下來,但是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道︰「好,在下不和你計較,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什麼可神氣的。在下只不過想告訴你,你現在的快樂和你臨死時的痛苦是相互的。如果你現在讓自己快樂的多了,那麼你就會死的很痛苦,如果你現在就要求死的話,在下保證會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胡鐵花冷笑一聲,道︰「閣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可是在下寧願多活片刻,也不願意現在就去死。所以,在下已經決定了,無論你想讓在下怎麼個死法,在下都要把臨死前的快樂給用完了。」
張嘯天又「呵呵」的笑了起來,道︰「你以為你的心里打的什麼算盤,在下不清楚嗎?」
胡鐵花有些吃驚道︰「那閣下以為在下心里打的是什麼算盤呢?」
張嘯天的臉上突然就沒有了表情,他那張臉就好像是麻皮做的,不僅不平,而且還十分的皺,皺的就好像是老太婆的臉,可怕的是那張臉還在笑,閻王爺在笑的時候,恐怕都沒有這麼的難看。
張嘯天的小眼楮又眨了兩下,道︰「哈哈哈…胡鐵花,你休想瞞的住本陣長。你只不過是想等楚留香出現。可是本陣長可以告訴你,楚留香不會來了。」
胡鐵花對張嘯天的話,連一個字都不相信,道︰「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阻止楚留香做任何事。只要老臭蟲還活著,只要他知道我在這個客棧里,就是閻王爺要擋他的路,他就是爬也會爬到這里來的。」
張嘯天的嘴唇動了兩下,有些輕蔑道︰「嗨吆,好感人的朋友情呀!如果楚留香真的遇到了閻王爺,你說他還能來,打死我我都不會相信的。」
胡鐵花從張嘯天的口中已經猜出楚留香是遇到**煩了,但是現在他還不能肯定楚留香遇到的麻煩究竟是什麼,他要到什麼地方去救楚留香。
胡鐵花的眼楮閃動兩下,用手模著自己的鼻子,他是在輕輕的揉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模鼻子,也不知道自己模的究竟和楚留香有什麼不一樣,總之,他只要模到自己的鼻子,就好像已經看到了楚留香的影子。
胡鐵花揉了幾下自己的鼻子,可是楚留香依然沒有出現,他好像有些絕望了,他狠狠的捏著自己的鼻子,就好像要把自己的鼻子給捏下來一般,道︰「你怎麼知道楚留香遇到了閻王爺呢?」
張嘯天有些得意道︰「實話告訴你,本陣長是幽冥神教的黑火使者手下狂刀陣的陣長,本陣長所說的閻王爺當然不是真的閻王爺,他是本陣長的上司黑火使者火閻王。火閻王要殺什麼人,只怕誰也躲不開,更何況這次是楚留香自己去送死的,怪不得別人。」
張嘯天咬著自己的嘴唇,就好像是在咬楚留香的肉一般。
胡鐵花還是不相信火閻王能夠把楚留香給殺死,道︰「你說的這個火閻王真的有這麼厲害?」
胡鐵花側著頭,眼楮斜視著,看著張嘯天。
張嘯天面上的表情更加的可愛了,道︰「一個人厲害不厲害那要看和什麼人比。你剛才不是說了嘛,陸雲龍的武功和楚留香是不錯上下,對嗎?」
胡鐵花的心里有點沒底了,他現在真的為楚留香擔心起來了,道︰「在下剛才是說過。」
張嘯天道︰「以陸雲龍的武功都打不過火閻王,試問楚留香又怎麼能逃月兌火閻王的追殺呢?」
胡鐵花突然大怒道︰「放屁,全是放屁!我剛才怎麼覺得有股臭氣這麼的難聞,原來是有人在放屁,放的這里臭氣燻天。」
張嘯天憤怒的把手中的大刀橫在當胸,道︰「胡鐵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陣長忍你很久了,我看是該送你見閻王爺了。」
張嘯天的大刀剛舉過頭頂,胡鐵花緊張道︰「等等!」
張嘯天真的把刀舉等著胡鐵花,道︰「說,你還有什麼遺言?」
胡鐵花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個,最後一個問題,楚留香在什麼地方?」
張嘯天眼楮盯著胡鐵花的手指頭,道︰「如果我們的閻王爺心慈手軟的話,楚留香現在應該在半壁山的天牢里。倘若我們閻王爺一不小心的話,那說不定他現在就是個死人。」
胡鐵花大怒道︰「又在放狗屁。你家閻王爺不小心,死的當然是你們家閻王爺了,怎麼可能是楚留香?」
張嘯天看到胡鐵花生這麼大的氣,他的心里感覺舒服極了,道︰「哈哈哈…能夠把胡鐵花氣成這個樣子的,也就說明你現在已經在擔心,你擔心楚留香已經死了,其實,你完全不用這麼著急的,只要我這一刀下去,你就能和楚留香見面了。等你們見了面,你們在地底下好好的聊聊。」
胡鐵花苦笑道︰「你對我和楚留香可真夠好的。在下是有恩報恩,有怨抱怨的人。你既然為我和老臭蟲想的如此周到,那在下就送你去和你家閻王爺好好的聊聊,你見到你家閻王爺後,把你自己是如何被胡鐵花打死的事,好好的和你家閻王爺解釋一下。」
張嘯天好像听到了最大的笑話一般,不但他在笑就連他的手下,都笑的彎下了腰。
胡鐵花一臉認真的樣子,道︰「在下說的很好笑嗎?」
張嘯天止住笑道︰「閣下說的是在下听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倘若你是在中毒之後,就和在下過招的話,也許在毒還沒有完全侵入你的內髒之前,你還有可能把在下給殺了,可是,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你就算有三頭六臂,如今也使不出來了。」
胡鐵花的額頭沁出了幾滴冷汗道︰「也就是說在下在剛中毒不久的時候,在下的功力還是可以打出來的。那個時候,你們…」
張嘯天大笑道︰「不錯。在那個時候,就算我們這里的人要殺你的話,恐怕也要死上幾個人,甚至連在下的命都會賠進去,可是現在卻不同了,現在,隨便在下的哪一個手下都可以把你的腦袋給摘下來。」
胡鐵花嘆息道︰「在下還以為你真的有那麼好的心,可以讓在下在臨死前弄明白幾個問題,可誰知你竟然是在等機會。」
張嘯天的臉突然變的很嚴肅,道︰「你說對了。如果在下不是在等你的毒發作的話,在下又怎麼可能會忍受你那麼難听的辱罵?」
胡鐵花的臉上露出的是一種絕望,道︰「那你現在為什麼還不動手?」
張嘯天冷漠的說一句︰「會的!」
張嘯天的刀就在他的頭頂,只要他把那把刀對準胡鐵花的腦袋輕輕的劈下,胡鐵花的腦袋就會變成兩半。
張嘯天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的刀也一定會劈下去。只要胡鐵花死了,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像綿羊一樣,任由張嘯天的人宰割。
胡鐵花一死,萬梅和沈幽蘭自然就會成為那些人手上的玩物,他們在張嘯天的大刀砍下時,張嘯天的手下想到的是如何在抱著那些女人玩。多日的寂寞,能夠在今夜完全的釋放,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他們的眼楮在看著那把大刀的砍下,也在等待著張嘯天的命令。
刀一定會砍下,萬梅易不凡好和沈幽蘭都在為胡鐵花捏了一把汗,他們的嗓子喊破了,只怕也阻止不了那把刀砍在胡鐵花的脖子上。他們現在最期望的就是楚留香能夠出現。
楚留香在什麼地方,胡鐵花一直在想,他希望楚留香能夠平安的度過危險。
楚留香在半壁山的結義堂中。
結義堂中的一口鐵鍋已經被楚留香給扔到了地板上,地上到處都是滾燙的油,那些油一遇到火一定會燃燒起來的。
結義堂中的大火燒的連火閻王都快成烤豬了。
幸好他對這個結義堂十分的熟悉,他知道出大門的路在什麼地方,他也知道自己出了大門應該往什麼地方跑。
結義堂里大火很快就招來了許多紅衣人和半壁山的強盜,他們知道什麼地方有水,什麼地方有木桶,一個個快速的穿梭在水缸和結義堂之間,口中還在不停的亂喊著,此時的結義堂亂成了一鍋湯,那些人拼命的救火,目的也不是為了要保住結義堂中的什麼寶貴的財富,。那些東西就算燒光了,火閻王都不會擔心的,他只不過是想看看楚留香究竟在燒死以後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和別的人是一樣的。
火閻王在火中的時間也許是太長了,所以,他自己很想到一處懸崖上去透透氣。
一處並不是很高的懸崖上,有一塊很平整,很寬大的青石,那塊青石可以讓火閻王躺在那里,他自己的腳還可以露出來一寸。
那塊青石的旁邊還有一棵柏樹。柏樹的枝葉雖然不夠茂盛,但是卻可以把青石上的一半給遮擋住,在這個地方,休息片刻的確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這個地方本來是半壁山為自己準備的,可是現在他卻是火閻王的休息地。
火閻王原來也是怕火的,他的身上,那件紅色的衣服竟然被燒出了幾個大洞,就連他的臉也被燒出了兩塊紅色的印跡。
火閻王覺得自己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自己這條命就好像是從鬼門關撿回來的,不過他一想到楚留香被自己絕妙的計劃給刺了一刀,又被大火燒死了,他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此次來到中原的目的就是要殺死楚留香,現在他做到了,他當然很高興,至于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就算是被大火完全的燒光了,他也不會在乎的,因為紅色的衣服他本來就有很多。
他現在還是害怕自己的一張臉會留下什麼疤痕,這樣的話,他以後恐怕得永遠帶著那個紅色的面紗了。
火閻王躺在青石上,眼楮透過不是很稠密的松柏枝,看到的是天上的幾片繁星。
星光燦爛。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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