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止殺害了師妹,還將她毀尸滅跡!我趕到時,正好看見碧霞的魂魄被他們幾人碾碎,師父!你一定要幫師妹報仇啊!」灰衣男子滿臉淚痕,浮跪在半空中不停的給敖路磕頭,模樣竟顯出幾分癲狂。
「明明是他殺了自己的師妹!我們又不認識什麼碧霞!殺她做什麼?」江策听著這人顛倒是非,一句話便把全部的責任推在了他們身上,頓時怒不可止。轉頭再看查看那女子的尸體,那地方已經被剛才的打斗移為平地,尸體早已不知所終。
「師父你看。」灰衣男子站起身來指著原本藥園的地方,「那是師妹……特意為徒兒植的一片草藥,她本想等那草藥成熟為我煉制聚神丹,卻沒想到被這幾人看見起了貪戀,想要謀奪這片藥園,害了師妹的性命,師父啊!你一定要為師妹做主啊,師妹……師妹啊……」
灰衣男子又是一陣哭天喊地,他听說掌門要把碧霞嫁給大師兄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和碧霞的事情早晚瞞不過敖路,索性直接道出碧霞對他的感情,這樣敖路更加不會相信是他殺害了碧霞。反正碧霞的尸體和魂魄剛才已經被他順道毀去,此刻更是死無對證,敖路是相信他還是相信天元宗的外人,答案顯而易見。
「他是魔修!」凡賜看著那人的模樣也是滿臉怒容,直接道出他的身份。
灰衣男子一頓,趕緊抬頭看向敖路,心情忐忑等待他如何反應。萬年前魔門之禍讓正道損失慘重,正道中人見之定會將其斬殺,除魔衛道,是正統道門之人的共識。更何況千年前的那件事情,皓陽劍派眾人更是對魔修深惡痛疾。
「胡說!我徒兒柳文入我門中五百多年從未行差踏錯,心術正派,怎會是魔修之流!」敖路老道果然不信,此刻見天元宗的人污蔑他的徒弟是魔修,心里對碧霞因為草藥被殺的事情也信了幾分。他修為已至虛境,如果仔細將柳文查看一番,肯定能看出破綻來,只是他現在被悲痛和怒氣沖暈了頭腦,少了幾分判斷力。
灰衣男子頓時松了口氣,見師父有為他出頭的意思,便不再多言,閃身躲進了那群劍修當中。
「你這妖修亦是金丹期,這聚神丹對你大有用處,定是你起了歹念將碧霞殺害,今天便要你等償命!」敖路老道注意到剛才說話的是凡賜,竟腦補出一段殺人奪寶的戲碼,憤怒的一語道出他的妖修身份,直接定下了他的罪名。雖然妖修不像魔修那般「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但同樣被人修所不齒。
「你……你……你這老頭,簡直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小胖子見平時護著他的凡賜被人辱罵,立馬怒罵出口。
「你等亦是幫凶,納命來吧!」敖路劍指一伸,一道金色劍光從他的指尖飛出,在空中化為百丈巨龍,狂暴的罡風摧毀了路過的一切,張牙舞爪的卷向江策眾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紅色如血的長練從側面飄出,柔軟的纏住了巨龍的軀體,那紅練瞬間收緊,竟將巨龍勒成幾段,最後化為點點金光消散于無形。
「敖路師佷不打招呼就動手,莫非當我死的不成!」雅蓮手握紅練一段,冷笑道︰「千年前見你不過是個小小道童,如今你已經是門人眾多,做了皓陽劍派掌教。早前听大師兄說起,我還不敢相信呢。」
敖路被她說了個滿臉通紅,他怎麼忘了這個事情?天元宗的這些家伙,一個個輩分高得嚇人,這雅蓮居士……若論輩分,自己確實該叫她一聲師伯。
踏著飛劍跟來的皓陽弟子看不過去,便有人大聲呵斥起來︰「你是什麼人?敢跟我們師父這般說話?」
雅蓮面色一寒,她天元宗的門人,不過是懶得惹是生非而已,但是真要是踫到了事情,那肯定是手底下見真章,說幾句就開打的脾氣。听著這些晚輩門人對著自己破口大罵,雅蓮臉上笑容更冷。她甩手一晃紅練,一陣粉色波動從紅練上散發了出去,那些皓陽弟子只覺得自己和飛劍的聯系突然被中斷,一個個慘叫著往地上摔去。
「欺人太甚!」敖路大怒,剛才他那招只用了三分力氣,如今見自己的弟子被人這般欺負,也不再隱藏實力,他雙手一晃,手中竟然多了一對雙劍。
那雙劍不知是何材料制成,通體淡藍色微閃著柔光。劍柄剔透如玉,劍首處系這金色材質的劍穗,穗尾花盞形,劍格是精雕細刻帶葉的花型,延伸出去的劍身中部略細,劍尖處最寬,看上去秀麗天成。那花俏的造型顯然為女子所有,只是此刻被一個老道握著手中,顯得違和感十足。
「那是……忘憂?」雅蓮看著那對雙劍,秀眉緊鎖。「你師父听楓怎會把此物送你?」
敖路听雅蓮問起,面色一沉,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像是壓抑著極大的痛苦。師父雖為女子,卻是修真界少有的天才,奈何天道不公,百年前因渡劫失敗,身死道消之前把所有真元灌注給了自己,並將隨身佩劍忘憂賜下。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達到虛境,而且修為比眼前的雅蓮還要高出一截。這也是他敢當著她的面擊殺天元宗弟子的原因之一。
「師父因渡劫失敗,已然兵解。」師父听楓和雅蓮交好敖路是知道的,他並未打算隱瞞,直接說出事實。
「竟是如此……」雅蓮身形一晃,差點從半空中摔落下來,好在趕緊穩住了身形。
敖路雖然脾氣暴躁,但自持正派也不會乘人之危,此刻見雅蓮面露悲痛,心中亦戚戚然。相鄰兩派幾千年來相處還算和睦,可是不管怎麼說,自己徒弟被天元宗的人給殺了,總該討個說法。他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人給過他如此難堪,關門弟子碧霞雖然資質不高,可是卻乖巧可人,對他很是孝敬。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殺害,連尸體都被毀得干干淨淨,這面子不得不爭回來!
敖路深吸口氣,沉聲道︰「雅蓮道友,今日我徒兒命喪于此,天元宗總該有個交代,我也不多要求,那三人的性命即可。」
「哼,師佷好大的口氣!我師佷的性命,你一個都別想!」雅蓮冷哼一聲,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必要再繼續下去,敖路已經肯定天元宗的人殺了他的弟子。
雅蓮收拾了一下心情,伸手揮動紅練,只見空氣中漸漸起了一層波瀾,紅練如利刃般將空間撕裂,露出一個丈許破洞,透過洞口可依稀看見內里如同鏡面一般反射著四周的景物。她竟以大能打開了另一處天地。
「這青山好山好水的,總不好因我兩派之爭受損,此乃我門中人切磋論道之所,師佷可敢來戰?」
「這……這是……地書?」敖路驚訝的看著那空中出現的另一番天地。
「不錯,此乃天外天的地書。師佷還算有點見識。」雅蓮站在地書前藐視著敖路,繼續道︰「這地書乃我天元宗鎮派之物,若師佷在其中能贏過我,這地書便歸你如何?」
「此話當真?」敖路看著那地書面露貪婪。這地書可是了不得的好寶貝,听說是天元宗的始祖在天外天秘境所得,其自成一片天地,在其中修煉一日,可抵得上在世間修行一年,那速度簡直就像開了外掛一般,而且里面的靈力仿佛取之不斷,用之不竭。
「不信便罷。你也不用想著搶奪,這地書除非我門人自願交出口訣,其他人根本無法使用。」雅蓮手一揮就要關閉地書。姬無端的徒弟她是肯定要保下來的,其他元嬰期的師佷要搞定跟來的那些劍修自是綽綽有余,只有這敖路比較麻煩。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已經無法跟敖路相比,剛才絞毀敖路的劍龍那一下看上去雖容易,卻已經用了全力。
如今宗門里最能打的青松和姬無端都閉關不出,她表面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其實已經心焦不已。別無他法,只能想辦法引敖路進入地書才有幾分勝算。
「慢!」敖路也不笨,看著雅蓮的表現也能猜到幾分她的打算,只是那地書誘惑太大,比之喪徒之痛的更甚。要是得了這寶貝,破虛飛升指日可待。若只是為了死去的徒弟,他肯定不會冒這個險,畢竟他的徒弟上千,少一個心愛的也不算多大點事。但若是為了地書倒是可以拼一拼,畢竟自己的修為已經高處雅蓮許多,而且身為劍修,戰力也不是一般修士可比擬的。
「雅蓮道友既然相邀,老道我應戰便是。」
「很好。」雅蓮心中松了一口氣,話風一轉繼續道︰「若你輸了,今日的事便一筆勾銷,還有,將‘忘憂’留下。」
「……依你。」敖路掙扎了片刻還是應了下來。那可是地書啊!師父的遺物與那幾個小人物的性命,孰輕孰重,他根本不用考慮。
「以心魔發誓如何?」雅蓮也怕他打不過再來尋仇,開口逼他發下毒誓。
「你……」敖路咬了咬牙,指天發誓道︰「我敖路以心魔發誓,若在地書中輸與雅蓮,便對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且將忘憂留下。」
「很好!」雅蓮身形一閃,片刻便沒入地書之中,那地書表面微微閃動已然不見了她的身影。
敖路老道看著她不見的身影,一甩袖子便跟了進去。那地書之門在他進入後便漸漸消失在半空中。
江策擔憂的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六師伯和那個老道在他的眼里等級都是「???」,他實在看不出來誰比較厲害,心里只盼著六師伯能夠贏過那個老道。地書倒是其次,他最興趣的是那老道手上的雙劍。
如果他沒看錯,那老道手上拿著的雙劍,非常像是秀秀80年代的dps小橙武「忘憂」,就連名字都一樣,如果能夠拿到手就最好不過了。說實話,秀秀的武器中,他最喜歡的便是「忘憂」,所以印象才這麼深刻。
這也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大號御姐秀,還有……那段被稱為妖秀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_(:3∠)_這章碼得略糾結,本來想把師父父放出來的說,等下章好了……
依舊感謝各位讀者的支持!!!~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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