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叔回去後,米雅鼓起勇氣轉身面對冰川霧介。
毫不意外地,他正站在門前凝視著她,表情深不可測。
「我……我覺得你不該再對我做出如此逾矩、失禮的行為來。」她抬高下巴,細眉輕蹙,懊惱地迎視他。
他吻心儀的女人是失禮、不適當的行為?
「為什麼不能?」他挑起一道眉來,語氣冷淡地反問。
「因為……因為你是情薇的未婚大,你是有婚
約在身的男人,所以我們不能那樣的……親吻。」她落寞地說道。為什麼自己這麼說時,內心卻浮起一股嚴重的失落感?
她的話讓他沉默了半晌。
「你……說話呀。」他的緘默令她不自在,還有他那雙忽然變得深沉的眸子,讓她不知所措。
他上前一步,單手抓住她的手肘,將有意要退後的她拉近眼前。
「你……有話就說,別——」她緊張地用手抵住他的胸,深怕他靠得太近。
「我說了,你听清楚。」他沒有動作,只是深深地望進她微慌的眼底,正色向她解釋道,「我不是支情薇的未婚夫,要將她帶回日本是長輩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和她——以前沒有,以後也完全不會有任何瓜葛。」
「嗄?」他說什麼?他和支情薇不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米雅發愣的同時,心頭浮現欣喜之情。
怎麼了,他不是支情薇的未婚夫,她竟然會這麼的高興?她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冰川霧介皺著眉,懊惱地看著她發傻的模樣。他破天荒地為自己和支情薇的關系辯解了兩次,現在輪到她了,她也得將她和某人的親事說清楚不可。
「現在,換你解釋清楚,你和別人有婚約嗎?」他記得他第一次來農場的時候,很不巧地听見了她正和某人透過電話談親事。
「說啊——」他不耐煩地催促,黑眸躍動深沉的精芒。
如果她有婚約在身,那麼他會用盡一切方法來證明他的愛,佔有她的心,非將她奪到手不可。她這輩子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女人,別的男人休想有這福分擁有她。
看著他緊糾的眉頭,米雅搖搖頭,嘴角泛起甜甜的笑。
「你確定?」他的眉頭依然緊糾著,犀利的目光審視著她。
她笑得甜美,用力點點頭,再確定不過了。
這下子,他緊鎖的眉頭松了開來,繃緊的臉部線條和緩下來,嘴角也緩緩揚起淺淺的笑痕。
沒有婚約,沒有對手,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那麼事情就容易多了……
「那麼從現在起——我是你的了。」他用力將她摟進懷中,下頜抵住她的額,輕聲低喃求愛。
他是說……米雅抬眼,迷惑地望著他。
他微笑,依戀地吻上了她。
灰蒙蒙的天空劈下第一道響雷,不久後降下了大雨。
她暈紅著臉迎合著他的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愛戀上一個男人。
不只她不敢相信,冰川霧介也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為哪個女人動心,但他遇見了,他的愛就像電光石火般萌芽、在心中熱烈燃燒。
轟隆——轟隆——雨勢更大,他們的戀情也正式揭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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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米雅敲著冰川霧介的房門,她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上樓來叫他用餐。
「來了。」門里傳來低沉沉渾厚的回應,腳步聲逐漸接近門邊。
「早……」啊!他、他——
他把房門打開,在她還沒來得及講完話,對他半果的體魄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就強拉著她進房,反手關上門後順勢將她壓在榻榻米上,俯唇給她一個甜膩熱辣的早安吻。
「早安。」他剛沖過澡,頭發和身體都還是濕的,腰間僅隨意圍著一條浴巾。
她被吻得喘吁吁,美顏羞紅,瑩亮的眸子不知所措地盯著他果裎的胸膛。
「你昨晚睡得可好?」他以性感的嗓音問道。
「還……還好。」米雅緊張地抬眼,遇上他的眸。
他的眼眸晶亮,發絲凌亂卻無比性感,發上的水滴滴落在她俏紅的頸上。他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害她陷入一陣慌亂。
「那你呢?這麼硬的床鋪可以適應嗎?」這樣的早安吻實在太火辣,米雅感覺自己有點無法承受,她渾身幾近虛月兌,連講話的聲音都軟弱無力。
「我昨晚眼楮都沒合上,因為你沒有在我身邊。」他哀怨地輕吻她的頸邊說著,一只手掌悄悄地溜上她的胸前。
他不是個容易沖動的男人,但踫上了她,他向來頗為自豪的自制力全不見了。昨晚他整夜無眠,就是因為一直想著她,整個晚上,他有無數次的沖
動想闖進她的房間向她求歡,但是深怕此舉太過急躁會嚇壞了她,所以只好硬生生地將心頭的渴望按捺住。
他的動作惹來米雅一陣驚駭。
「你、你的手……在干嗎?」他溫熱的手掌輕撫著她,一陣電流從心口竄過。
「我想愛你,可是怕嚇壞了你。」他輕輕揉撫著掌下的溫軟,細細品嘗著她美麗的頸子。
「霧……霧介,你……不覺得……覺得我們這樣……發展……太快了嗎?」她的確是嚇壞了。
他昨天才住進農場里,雖然昨晚兩人就開誠布公,坦承了彼此的愛慕之意,也有意進一步交往,但畢竟也只真正相處一天的時間而已,他就這樣火辣地吻她、她,還毫不避諱地說想要她,這……真的把她給嚇壞了。
「不快。」
他的吻繼續往她的鎖骨下移,放在她胸前的那只手已溜上襟口,動手解開她粉色襯衫的衣扣。
「可、可是我覺得太……快……了。」不、不行啦。他的手不行……
「我一點也不這麼認為。」他很快地解開了她的三顆衣扣,半果的胴體映人了他的眼簾。
「停、停下來——」他發上的水滴滴到她的雪白胸脯上,一陣冰涼,「霧介,拜托你別——」
他的熱情嚇著她了,她緊張地抓住他的手,她甚至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反應。
冰川霧介睨著她燙紅的嬌顏,她眼中流露出的緊張神情讓他不得不住手。
「你不喜歡我踫你?」眼神一黯,壓抑下眸中深濃的,他的手從襟口上移至她細女敕的頸子,撩動她迷人的秀發,疑惑地問道。
「我並不討厭,但……但是我害怕。我以為我們應該給彼此更多的時間來了解對方。」
躺在他身下的她微微顫抖著,要不是她還有一
絲理性的話,以他強烈的男性魅力,剛才她很可能會虛月兌躺平,乖乖臣服于他,任他予取予求。
「更多的時間?」他沉吟著,目光閃動,「更多是多久呢?」他在這里僅能停留八天,八天的時間並不多。
「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耶。」這種事情哪有個準的?米雅對他露出尷尬苦笑,「你可以讓我起來嗎?我是來叫你下樓吃早餐的,你肚子一定餓了吧?」她輕推著他,催促他起身。
冰川霧介挫敗地哀嘆。
他是餓了,不過想吃的是「她」。雖然她的手藝很棒,但再棒的食物也比不上她的人甜美。
「今天需要我幫忙什麼?」無奈地,他爬起身來,順勢也將她從榻榻米上拉了起來。
起身後,米雅急急退往門邊,和他保持距離。他這樣衣不蔽體的性感模樣實在太誘人,她怕自己又一時受到迷惑,再被壓在榻榻米上任他為所欲為。
「不、不用了。今天貴叔帶了兩個工人來農場幫忙,人手足夠了。」米雅的手握住門把,很快地將門打開,身子退出了一半。
貴叔帶來的這兩個工人可以暫代離職的阿蟒叔原先負責的農務,幫忙到席驥麒回來,所以這些天她不用那麼忙碌。
他瞥她一眼,對她刻意拉大距離的舉動感到些許不悅。
「你今天不用下田,那有什麼計劃呢?」他轉身走向浴室,背對著她時把圍在腰間的浴巾拉掉,大方展露出他緊實渾俏的臀和一雙筆直的長腿。
「啊——」米雅掩嘴尖叫,俏臉轟然乍紅,像火球一樣。下一秒,在他轉身前,她火速地跑出房外,把房門給用力關上。
「小雅,你還沒回答我的話。」看著被緊緊關上的門扉,他啞然失笑,沒想到她這麼怕羞。
「我……我趕九點鐘出門。」咚咚咚,她跑下樓
去,心跳就像跑步下樓的聲音,如擂鼓一般。
「九點鐘?」他低頭瞥了一眼腕上的白鑽名表——八點二十分。時間還很充裕,他安排一下,應該可以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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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米雅穿著一身粉色清雅套裝,手提著白色皮包,腳穿著細跟高跟鞋準備出門。
她做這麼正式的打扮是為了要和廠商洽談農場增加設備的事。
她預約了一輛計程車要到市區去,九點鐘,她很準時地到門口等候。
可是到了門口,卻不見計程車的影子,只見一輛黑色加長型高級房車橫在門口。
她好奇地走出去探看,車上的司機見到她便迅速下車來。
「米小姐請上車。」他打開後座車門,恭敬地請她上車。
「我見過你,你是……」這名司機和她有過一面之緣,他是冰川霧介的專屬司機,而這輛黑色加長型房車也是冰川霧介的。
「冰川先生他也到了,米小姐請上車吧。」
司機的視線落向她的身後,他睜大眼楮看向帶著一臉笑容的老板。這怎麼可能呢?冷面首席竟然會笑耶,而且還笑得如此溫柔引
米雅翩然轉身,看見冰川霧介穿著正式,英姿勃發地正朝她走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她著迷地看著他,他的俊颯簡直無人能及。
「我陪你出門。」他走近她,拉著她的手肘,輕輕將她推進車內,「上車。」回頭冷聲喝斥一徑發呆的司機。
「是的。」司機回過神,待冰川霧介上車後,馬上
將後座車門關上,隨即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準備出發。
「可是我叫子計程車了……」
她不安地上了車,他跟著坐上來,寬闊的肩膀與她相抵,親密地與她並肩而坐。
「米小姐,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計程車離開了。」他照冰川霧介的吩附付了車費,把計程車打發走了,「冰川先生,可以出發了嗎?」司機等候著他的指示。
他的手瀟灑一揮,「開車。」
車子一發動,前座與後座間的黑色隔音玻璃就緩緩上升,使得後座自成一個獨立隱秘的空間。
他沒開口說話,她也保持沉默,車內一片岑寂。惟有他的氣息混和著她身上的花草香氣,這感覺就像先前在他房里,她被他壓在身下親吻、一樣,格外的暖昧,讓人的呼吸亂得一塌糊涂。
「我要去看一批機器設備,恐怕要花上兩三個
小時的時間,你跟我去會很悶的……」他充滿魅力的男性氣息讓人發慌,但她仍力持鎮定,努力找話和她閑聊。
「主持長達十二個小時的會議,那才叫悶。」他一轉頭,對上她泛著驚慌神色的眼眸,「我的靠近真的很令你緊張?」
「不……不會啊!」她口是心非地應道。
「真的不會嗎?」他側身笑著撫上她細女敕的頸子,溫熱的大掌就輕按在頸部的脈搏處,感受她快速的脈動,臉上的笑痕更加深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陪著你嗎?」
「為什麼?」她屏住氣息看著他。
「因為我要快點培養我們的感情,等到你認可了我、信任我之後,我就能抱你、愛你了……」他沙啞低喃著,緩緩俯下臉,手指撫過那激烈的脈動處。下一秒,他的臉貼近,用冰涼的唇代替微溫的指月復貼覆住她的頸子。
「霧……霧介……」在他的唇用力吻上她的頸子時,她幾乎虛弱得往後倒下,並且順手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向自己。
「原來你這麼想要我。」他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望著她泛著粉暈的臉蛋。沒想到她居然主動邀請他。
她漲紅著臉,小手掄拳打向他寬闊的肩頭。
「我才沒有,我只是……」
「你怕我太過靠近你,會讓你失去理智地臣服于我……」他握住她的粉拳,分析著,「是吧?」
她是個理性的女子,他知道。她的理性不容許她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而獻身,她要的是真愛的結合,而非一時的快意。
「應該是吧。」他總令她陷入天人交戰,理智與情感成天在拔河,「霧介,給我一點時間。」她溫柔地要求他。
「好,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他允諾了她,坐起身
來順便扶她坐好。
「七天?」未免太短了吧!她拉整裙子的動作忽然停住。
「我的假期只剩七天,然後我得回日本去,到時候我希望你能給我確切的答案。」他堅決的眼神投向街景遞嬗的車窗外。
米雅怔怔地看著他望著車窗的背影。
糟糕,她都忘了他只是個過客,他的事業、他的一切都在日本,他和她就算兩心相屬也可能會因為種種的阻礙而無法在一起。她的一切都寄托在這塊土地上,她不可能會放棄她多年來辛苦經營的農場;同樣的,他也絕對不可能舍棄他的事業離開日本。
她和他之間好像困難重重……
一路上,米雅傷腦筋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