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夢迷情 第八章

作者 ︰ 季葒

舊金山夏季的清晨常有濃霧。

套上一件印有史丹佛大學校徽的T恤及薄外套,何心如騎著單車優游在史丹佛大學的校園里。

來舊金山已經有兩個月,心中那道傷口已經結痂了。那段月兌軌的戀情,也已塵封在心底最深處,現在的她重新出發,面對全新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最愜意了,不必忙碌的工作,停下緊張的腳步,每天輕松愉快地與書為伍。

在校園里繞了一圈後,她慢慢地騎出校門口,把一封航空信件投入門口的郵筒後,繼續前進,循來時的路徑往回走——

前方道路一輛房車緩緩向她駛來,在濃霧中,何心如只見兩盞霧燈對著她照射而來——

何心如被燈光照得刺眼,她略微往旁的草地偏去,把車騎到泥土地上,平坦的道路留給這輛房車。

可是這輛房車卻在她的前面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駕駛座上的男人下了車,他並沒有關上車門就朝她大步走來。

霧太濃,何心如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長相,只看見那個人的身材頗高大,有一頭飛揚帥氣的黑發。

黑色的頭發?是個東方人——何心如的一顆心莫名地咚了一下。

那身影有點兒熟悉——那男人越欺近她,她的心跳就越加速,恐慌從心底蔓延。

「終于找到你了。」唐以鐫在何心如完全看清他之前,擋住了她,捉住她的手。

再見他時,何心如一臉的驚懼惶恐……他怎會出現在這里?

何心如急著跳下單車,她想往後逃開,卻已被他逮住。

「還想躲我?」他沉著臉,那陰鷙的眸鎖住她驚惶的眸,他的聲音冷硬而憤怒。「躲了我這麼久還不夠嗎?」他緊鉗著她縴細的手臂。

「放手——」他憑什麼用如此生氣的口吻質問她?她使勁地要掙月兌他的鉗制。

「放開手,然後再讓你逃之夭夭?」一雙黑眸帶著慍火逼視著她。

「我要逃是因為我不想見到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她大叫,使勁地想要掙開他。

「我可惡?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就跑到舊金山來的你,更是可惡到了極點。」

「我要到任何地方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是他的玩弄教她心寒,若不是他,她何苦跑到這兒躲起來舌忝傷。

「我管不著?我倒要證明看看,我管不管得著你的行蹤。」這句話觸怒了唐以鐫,他使勁地把她扯了過來,用力地將她塞進車子的駕駛副座上。

「你這無賴,快放我下車——」唐以鐫的動作太迅速,他即刻鎖上中控鎖,讓她不能逃跑。「你要去哪里?」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呼嘯往前疾馳,何心如慍怒地質問他。

「一個讓你再也逃不掉的地方。」他從齒縫逼出話來,車子在加速中,何心如蒼白著臉僵在座位上。

☆☆☆

從房間的落地窗向外俯瞰,可以一覽聯合廣場的景觀。

聖法蘭西斯大酒店是所有鉅富名流喜歡住宿的地方,這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對何心如而言,她住不起這等昂貴的飯店;但對唐以鐫而言,不過是一丁點的花費,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何心如非常氣憤他惡霸的行為,一被帶進房間里,她便轉開臉不願面對他。站在落地窗前,她兀自凝望著窗外美麗的景致,無心和他起爭執。

唐以鐫也無語,一進房他即點起煙抽著,房間里氣氛顯得異常凝重,因為兩人都不打算開口,互相僵持著。

過了一根煙的時間,他捻熄了煙蒂,隨手丟進水晶煙灰缸里。

他黑沉的瞳落在她僵著不動的背影上,何心如一徑望著窗外,她不打算開口和他講話。

「你為何一聲不響的離開台灣?」唐以鐫終于忍不住地先開口了。

「因為看透了你呀!」唐以鐫以為她不會回答,但出乎意料的,她以非常冷漠的語氣回應了他。

「我和官菱伶的婚姻讓你逃開了?」唐以鐫濃眉緊鎖,這絕對是她逃開他唯一的原因。

「是呀,你既然已有婚約,那我們何必再發展下去。」何心如語氣淡然地說著,她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他。「我自動消失——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她的眸、她的神情竟是如此冰冷。

「我從沒有要放開你的念頭。」他反駁她,眼前的她離他好遠,唐以鐫憤怒又心痛地欺近她身前,將她攬進懷中。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你已經和官菱伶有了婚約還不放過我?你打算讓我當你見不得人的情婦嗎?」

「只要我要你,何必在乎名分。」她說中了他的打算。他迷戀她的身體,不甘心為了那樁荒謬的婚姻而放棄她。

「我是不在乎名分,但我在乎我的聲譽!我不會當你的情婦,不會再任你玩弄。從現在起,你沒有機會再來作踐我!」她尖叫。因為他的自私、他的糾纏。

「該死!你怎能這麼說,我們彼此都知道我們互相吸引,而且上又是那麼地契合——」他握住她的雙肩,激動地搖晃著。

「我就知道,你貪戀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這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悲哀,男人只迷戀她的身體,完全無視她這顆心的感受。

「你該慶幸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這般眷戀她的身體,除了你之外——」他的口氣是那麼狂妄,好似給她極大的榮寵似的。

何心如淒然地勾唇笑著,這男人果然是無心無情,他不值得她托付所有。

「唐以鐫,放開我。」她要遠離他。

「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費盡心思才查到她的下落,更千里迢迢來到舊金山逮人,怎麼肯輕易放手。

「如果你不愛我就請你放開我。」她央求他。

愛?原來她要的是這個。

「雖然我不愛你,但我絕不會放手。」和官菱伶的婚約讓他失去愛人的權力,這教他該如何愛她。

「你怎能如此的無情、自私——你不愛我,為何還要纏著我不放。」她心碎地低喊,因為他說了——他不愛她。

「我不會放手的,至少在我和官菱伶結婚之前,我不會放開你。」她哀戚的聲音讓他的心揪緊,但他迷惘地不去理會這莫名的感受。

他只知道,在和官菱伶結婚之前,他必須抓緊她,這個令他眷戀的女子。

☆☆☆

他不肯放她走,只想要把她鎖在身邊。

何心如不能回住處,只好屈服地窩在他的房間里。

她氣他的霸道不講理,氣他的自私……她索性背著他躺在床上睡覺,不去理會他那一臉的陰沉。

躺著躺著,她竟倦得沉沉入睡了。

唐以鐫蹲踞在床前,看著她如嬰兒般純真的睡顏,他的心為她而跳動著,他知道自己是愛她的,但卻說不出口,充滿了滿月復的無奈。

和官菱伶的婚約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他沒有愛她的權力,在和官菱伶結婚之前,他只求能把握所有的時間和她獨處,這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她睡的夠久了——整整六個小時。

唐以鐫等待的耐心已經告罄,他捻熄手上的煙,邁開步伐再次來到床前。

不打算出聲喚醒她,他彎身把她打橫抱起。

喝——何心如是被嚇醒的。她瞪大雙眼,惺忪的睡意在幾秒間消失無蹤。

「你、你又要帶我去哪里?」她尖叫地問他,兩只懸空的腿奮力踢動著。

「安分一點,要不然我會把你壓到床上去。」他惡聲制止她,那威脅的口吻里帶著玩味的笑意。

何心如真的不敢妄動了——因為她知道他的確會把她壓回床上。

「你說——你到底還要把我綁架到哪里去藏匿?」她安分地不掙動,但美顏是惱怒的。

綁架?虧她想得出這個字眼;唐以鐫搖頭失笑。

「我肚子餓了,想邀請你陪我去吃飯。」他說,腳步已跨出走廊外,踏上紅地毯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我又不餓,才不要陪你去……」她拒絕。

從早上一直到現在,她總是在拒絕他。唐以鐫在心中嘆氣,懊惱的神情顯得挫敗。

「我已整整二十六個小時沒進食了,求你好心陪我去吃頓飯吧。」他的語氣不再有先前的霸道,軟化虛弱得令人不舍。

「就算你餓死也不關我的事……」何心如抬眸睨他一眼,那眼神不自覺地透露出關切。他……干麼不吃飯啊,自虐嗎?

「這麼狠心啊?」她的嘀咕他听見了,眼神是充滿受傷的。

那眼神……何心如撇開臉不理會他,免得心軟。「放我下來啦!」她不悅地說,在他懷中輕輕地扭動了兩下。

「你保證不逃走,就放你下來。」他說,要她承諾。「你如果逃走,那我就永遠不吃飯,把自己活活餓死。」

「不會啦!」她不太甘心地說,在說出這句話後,她深感後悔,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心軟了。

唐以鐫豁然開朗地綻放一抹開心的笑意,他的心暖暖的,因為再度擁有了她。

☆☆☆

在酒店內的「杜威小餐館」,供應著精美的美食。

這里所賣的女乃油蟹肉羹是遠近馳名的食物,唐以鐫點了一份,再加上一客丁骨牛排,簡單卻令人食指大動。

何心如和唐以鐫相對而坐,她原本沒什麼胃口的,但看見唐以鐫桌前的食物時,她垂涎地吞了一口口水。

唐以鐫偷偷覷到了她的動作,他揚唇輕笑著。

「你確定不餓嗎?」在尚未開動前,他好心地問她。

何心如板著臉搖了搖頭。她剛剛才說自己不餓的,現在若推翻先前的話,豈不被他取笑。

「真的不?」

她又搖頭。

「或許你有一點點餓吧!」唐以鐫對她的倔強沒轍,自動替她下了定論。「我替你點一客隻果塔,這是這里最受歡迎的甜點。」說著,他便揮手招來服務生點了客法式隻果塔。

「我又不餓,不想吃啦!」他怎麼這麼自作主張,何心如不悅地說。

「等你看了隻果塔之後,你絕不會再說這句話。」他聳聳肩,對她的責難不以為意。「抱歉,我快餓扁了,先用餐了。」拿起刀叉,他專心地大啖起來。

那香味令何心如又吞咽一下口水,她不想被他瞧見自己垂涎的樣子,索性把臉轉向窗外。

從這面窗望出去,可看見聯合廣場外林立的名店——有第凡內、香奈兒、古奇和卡地亞等珠寶名店……

看見卡地亞店面的招牌,何心如的手滑上鎖骨處,隔著衣服,她模索著掛在頸項的那條粉紅鑽鏈。

這是他送她的,一條昂貴的鑽鏈……她離開了他,但卻舍不得取下這條鑽鏈。她不是不舍它的名貴,而是眷戀他的心意。

他對她究竟存著什麼心,既然坦言不愛她,為何還要這般糾纏著她?

何心如陷入哀怨的迷思,唐以鐫注意到了。他濃眉緊鎖,心里盤算著該如何補償她——

「心,隻果塔來了,你不用嗎?」他出聲喚回她的迷思。

「哇——」

何心如猛地回神,在看見擺在面前的精致甜點時,暗沉的眸突然一亮,一掃陰霾——

還冒著熱氣的隻果塔上還加上一球香草冰淇淋——這棒呆了,一定非常非常的好吃。

看著眼前的甜點,何心如一直緊抿的唇突地綻放,漾出一朵迷人的笑靨。

「早知道你這麼好打發,我到學校逮你時,應該帶一百客隻果塔去引誘你自動入懷。」擺了一整天的臭臉,她終于眉開眼笑了,唐以鐫沉重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何心如掀眸嗔瞪他一眼。不想浪費唇舌和他抬杠,接下來的十分鐘,她專心地對付著這道美味可口的甜點。

滿足地用粉舌舌忝舌忝殘留在唇邊的冰淇淋,何心如愉悅地對著被她吃得精光的甜點綻放著笑。

「要不要再來一客?」看她那臉滿足的模樣,唐以鐫寵溺地問她。

「不要了。」她又不是豬。

「吃飽了,你想去逛一逛嗎?」唐以鐫優雅地拿起紙巾擦拭嘴巴,他也吃飽了。

何心如瞥了一眼外面那些知名品牌的商店。

「不要。」她搖搖頭,不是她不想逛,而是她消費不起。雖然她也算是個小富婆,但身上這些積蓄她打算用來讀書,可沒有閑錢讓她大肆花費。

「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擔心其他的問題。」言下之意,他會負擔所有的費用。

「很抱歉,我自認沒資格花你的錢。」

「為何不?」

「因為我決心和你劃清界線,從現在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唐以鐫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我和官菱伶的婚姻並不會改變我對你想望,其實……如果你肯,除了名分之外,我可以給予你一切。」他的手越過桌面,抓住她的柔荑。

「你以為我會作踐自己當你見不得光的情婦,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床上伺候你的……唐以鐫,如果我當初有這個念頭,就不會離開台灣逃避你。」她絕不會允許自己被他包養,成為他的情婦。

「你別用那種字眼貶低你自己——」他皺眉,對她的堅持感到頭疼。為何她不若其他女人一樣,不在乎名分,只求能和他在一起。

「本來就是如此,我何心如又不是沒男人要,豈會淪落到當一個破壞他人婚姻的壞女人。」她滿眸慍火。

「我還沒有結婚,和我在一起,你還不至于成為破壞我‘幸福’婚姻的壞女人。」他也氣憤,因為她的話惹毛了他。

「你現在的身份已經是了,你就快要結婚了。」

「在沒有公開儀式之前我還是單身——何心如,現在你不能用這個荒謬的理由拒絕我和你在一起,因為我還是單身,我還自由——」懶得和她起爭執,他丟下公事,千里迢迢追到舊金山來,不是專程來和她吵架的。

丟下一張百元美鈔在桌上,唐以鐫起身拽起何心如的手臂,把她拉出餐館。

「喂,你別這麼粗暴好不好——」何心如被拉著出去,心情大大不快。

「你如果肯收好你的利爪,我也不會對你這麼——粗暴……」他引用她的話,還對她曖昧地眨眨眼。

這字眼著實曖昧……這令何心如想起了在唐宅後院的那一次太過粗暴的歡愛,臉頰瞬間染上兩抹桃紅。

唐以鐫洞悉她的思緒,他突然低聲地問她——

「那一次真抱歉,弄疼你了吧!」

要命!她滿臉通紅火辣。

「懶得理你。」丟下一句,她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她還是那麼容易害羞,唐以鐫幾個大步追了上來,兩人並肩沉默地漫步在整齊干淨的人行道上。

幾分鐘後,繞過一家鮮花鋪,何心如在一家大型書店前佇足,唐以鐫也跟著停下腳步。

「我要進去逛逛,你如果覺得無趣就不用陪我了,先回去吧!」她想支開他,心想逛書店他絕對不感興趣。

「你休想支開我。」他豈會不知道她的意圖,拉著她的手,帶她進入書店內。

何心如氣結,故意在里面逗留好久,結果他竟然耐心地奉陪到底。

「我要回去了。」最後是何心如撐不下去,先投降地離開書店。

唐以鐫揚起得意的眉,睨著她陰沉的小臉。

「如果你想要這兒待一整晚,我也無所謂的……」他說,親密地環著她的腰踏在月色中。

「可惡——」說風涼話,她氣不過地抬起腳想重重地踩他一腳。

誰知他早看透她的意圖,在她的腳還沒踩下之前,猛地彎身打橫抱起她。

「啊——」突然被騰空抱起的何心如大驚失色的尖叫。

「哈——我抓緊你了,今晚你逃不掉了。」唐以鐫滿臉笑意地抱著她瘋狂地跑進酒店大廳,一鼓作氣地沖進電梯里,電梯里的門僮玩味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關上電梯。

「唐以鐫,你真是個無賴——放我下來——」他逮住了她。一想到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何心如心就慌了。她兩條縴細的腿在空中晃動掙扎著。

「好呀!」他答應她,真的放下了她。

「啊——」唐以鐫突然把她放了下來,何心如一個重心不穩,往後跌撞在電梯里嵌著鏡子的牆面上。

她的背撞上了牆,痛得慘叫一聲,直覺地想開口罵唐以鐫,但他卻在同時間欺了上來。

「你、你要——干麼?」看他那對跳動著火炬的深邃黑眸,何心如心慌了。

唐以鐫只是勾唇逸出一個邪囂的笑意。「吻你呀——」他沙啞地低語,下一秒,他把她壓在牆面上,俯首熱情地吻上了她。

何心如的抗拒被封緘在唇瓣間,他霸道的舌尖挑開她的嘴探了進去,他狂肆地勾逗她的粉色小舌,吸吮她口中蜜津,同時他不安分的厚掌,竟從衣衫下擺滑進衣內——

這男人真是要命——何心如的理智在三秒中之內消逝無蹤,她忘了要抗拒,就這麼任他索求。

哦!真是熱情哪!

站在電梯門前的門僮,驚訝地看著這對擁吻得如痴如狂的愛侶。

電梯已經抵達了耶,該打擾他們親熱嗎?不出聲打斷他們,難不成就任電梯在這層樓耗著不運作嗎?

門僮直搔著頭,不知該如何處理這麻煩的事情——

「哦……你這……大無賴……你不是……」老天,她怎能承受得了他這般狂猛無度的需索呢,何心如無力地撲伏在他身上,她在他唇邊申吟吐氣,掄拳輕捶他堅硬的胸膛。

「寶貝,我受不了嘛……」因為他已有兩個多月沒踫過女人了,這些損失他要從她身上加倍討回來。

須臾,房間又充滿吟哦和急促濃濁的喘息聲。

☆☆☆

日上三竿,何心如費力地張開眼皮,窗外的驕陽穿透玻璃窗,輝映滿室。

唐以鐫還沉睡著,她悄悄起了床,拾起昨晚被他丟在床邊的衣服,慢條斯理地套上。

看看時間,已接近正午——哦!她竟在他的床上逗留了一夜又半天,今天的課恐怕是趕不上了。

重新坐回床邊,她看著他沉靜的睡臉,心里哀怨地嘆息。

她該怎麼辦,再繼續和他糾纏下去,她真的會成為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她不能這麼做,因為不僅她的良心會受到譴責,她的雙親也不容許她做出如此敗壞道德的事情來。

心——她該怎麼辦?

「你怎麼一直在嘆氣?」唐以鐫醒來了,正好听見她不斷的嘆息聲。

她睨他一眼,整個人爬上床,撲倒在他寬闊的懷中。

他著實地接住了他。

「我考慮了很久、很久,你結婚後,我只要和你維持普通朋友關系,才不要當你的情婦,我不要成為破壞你和官菱伶婚姻的壞女人。」她對他說,嬌唇貪婪地輕啄著他滿細密胡髭的下巴。

唐以鐫聞言皺起了濃眉。「有多普通?」他問她。

「就是見了面點點頭,打個招呼,連手都不能牽的那一種普通朋友哇。」她回答,嬌唇緩緩移向他的耳際,學著他挑逗她的樣子,騷擾著他的感官。

「我不能接受你這樣的提議。」他咕噥,大手欺上她的嬌軀,隔著牛仔褲撫模著她渾圓俏挺的臀。

「沒有商量的余地,你非得接受不可。要不現在就離開,這輩子再也不要見面了。」她揚眉,忽然停下所有動作。

「別停——」他懊惱地低吼一聲,大手壓制她的後腦勺,把她按壓向自己;他正享受著她的挑逗呢。「我答應就是,不過在我還沒和官菱伶結婚之前,你一步都不準離開我,這段時間你是我的。」

他應允,語氣是霸道又帶著些許的哀傷和無奈。

何心如小臉埋在他的後頸,她的唇輕輕吐出一聲嘆息,她的心因他的應允而釋然,但卻同時感到悲哀。

「以鐫……」她喚他,聲音破碎。

「嗯?」他輕應。

「愛……抱我——」她多渴切能永遠和他相愛,但這沉重的字卻說不出口……因為他說了,他不愛她,他只是貪戀她的身體。

唐以鐫回應她的是一個又深又狂的吻,他瘋狂地吻著她,大手急切地褪去她的衣物——

☆☆☆

拋開了顧忌,何心如和唐以鐫在舊金山的這段日子,幾乎是形影不離的。

她向學校請了假,搬來他所下榻的酒店內住,他們狂野地纏綿,歡笑的足跡踏遍整個舊金山。

每天從他赤果的胸膛上醒來,已是她的習慣,她迷戀他這具溫暖的胸懷,多想永遠這麼倚偎著……

可,卻不能——永遠的倚偎只是奢望,這次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昨晚兩人回酒店時,櫃台送來一句遠自台灣的留言——

婚禮在即,請即返國。

官菱伶

短短的一句話,粉碎了這段日子所有的美好。

何心如曾經奢望他會為了她而背棄他父親所安排的這樁婚姻。

但令人心碎的,他並沒有——

看到留言,他的眉間霍地染上黑沉的陰霾,他緊鉗著她的手臂,粗魯地把她帶回房。他把怒氣發泄在她身上,甩上房門的同時,他狂怒地將她丟上床,旋即撲過來壓住她,他的手粗暴地從襟口扯碎她的洋裝,用帶著狂焰的長指和唇舌,佔有她身體的每一寸。

她悲淒地任他佔有自己,全身無力地任他在自己身上發泄……

他怎能如此待她,即使他對她沒有半絲的愛意,也不能如此無情的把她當成發泄怒氣的工具——

心中的傷痕又汩汩流出血來,何心如虛弱無語地閉上怨懟的雙眼,哀戚鎖在心扉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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