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曄看著她，眸光深沉，似要判斷她話中的意思，若她是吃味，他自是開心，由此可證明她心中有他，但若是介懷過去之事，他便覺得棘手了。
他深知，傷害已造成，如今說什麼，都于事無補，唯一能做的是讓她淡忘，他深記，她淡忘了，才會開心，面對他的時候也不必有太深陰影，也不會讓自己痛苦。他深記，是想把這件事牢牢地記在心里，日後不管做出什麼事，什麼決定都不忘了提醒自己，他曾經這樣傷害過他深愛的女人，她也曾這樣恨過他，不想再一次經歷這樣的傷害，也不想讓她再恨他。
很多事情，能阻止他做一些傷害彼此的事情。
孟蓮瑩，始終是她心中的一個結，他不知該如何解開，讓她忘了，當初畢竟自己是為了孟蓮瑩，才這麼狠狠地傷害過她。
「你很介懷她嗎？」墨曄直直地問，神色很認真，似乎打算好好的，一次性拔除她心中的刺，日後不會刺著他，也不會反刺著她。
「沒有！」十一否認，「你昏迷不醒期間，她來看過你幾次，都被墨玦擋了回去，原本我以為……我以為你昏迷和她有關系，看來是我想錯了。」
墨曄心頭一震，抱著她，輕聲說道，「我沒見過她，我醒來便去島上陪我媽，回來也才沒幾天，忙得昏頭轉向，她的確和丁克聯系過，想要見我，我沒空，再說……當初我查明真相的時候，我和她已沒什麼好說了。」
十一看著他，似也想從他眼里看出什麼，但並不能如願，墨曄說得極其真誠，她倒沒了言語，孟蓮瑩對墨曄並未死心……
她依然想著如何奪回她，這五年……十一甩甩頭，逼自己不去想他們五年的時光，他曾經對她，肯定呵護備至，三千寵愛。
想這些，只是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墨曄也聰明的沒有提起，但有些事他想說給十一听，他握著她的手，沉聲說道，「如果當初我沒有失明，你沒有臨時走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十一，我承認這五年我很疼她，然而，那是因為我認定了那些天我愛上的你，雖然我找不回和你當時的感覺，可我依然對告訴自己愛她。當初在A市，我看著你，心中想起的卻是當初我們在小黑屋里的日子，我怕自己對不起她，所以才會更狠心地對你，知道你的體質特殊，我便起了不顧一切要醫治好她的念頭，是出于這些年習慣性的疼愛，還是當初的報恩心里，我已經也弄不懂。但是，你和她，是不一樣的。」
遠遠不一樣！
十一沉默著，墨曄略有些慌，以為她不信他，不禁緊抓著她的手，急急忙忙問，「你不信我嗎？」
「不是。」十一搖頭，緩緩道︰「我只是……」
她欲言又止，轉而吞下自己原本要說的話，輕描淡寫而過，「我只是隨口問問，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墨曄輕嘆，她可真大方啊，可能習慣了以冰冷的面孔偽裝所有的情緒，她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可他分明看出，她原本有話要說。
「十一，其實，我不介意你偶爾找我鬧一鬧情緒，告訴我你很嫉妒，或者很生氣，真的。」墨曄有些雅痞地說道，絕色的臉上揚著明快的笑意。
十一冷冷一哼，「我真要生氣了，你也別想見我了。」
「不怕，我會哄你回來。」墨曄說道，依然沒有放過她，扳著她的肩膀問，「想問的，都問清楚了，總該給我一個答案了吧？」
十一想打太極，墨曄一眼就看出來，幽幽說道，「其實我不介意立刻抓著你去登記結婚，這太簡單了。」
「你又不能強迫我。」十一冷冷地瞅著他，她自己就不會跑嗎？
「要不試一試？」墨曄突然哀聲嘆氣道︰「你真有點不厚道了，當初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害得我認錯了人，現在又要丟下我一個人，十一，你要拋棄我多少回？」
拋棄？
這是哪兒跟哪兒的話，十一一時不知他逗她，很嚴肅地反駁，「我哪兒拋棄你，我不是告訴你在橋頭等我嗎？是你自己見著一個人就以為是我，你自己笨不要怪罪到我頭上好不好？」
他自己笨？
好吧，他的確是有點笨，她們如此的不同，他依然還能弄錯。
「那要不……我們再去橋頭，算是重逢了？」
「無聊！」十一咕噥了句。
墨曄輕笑，再一次緊緊地擁著她，「既然五年前都沒拋棄我，那如今也不要拋棄我，你看，我比五年前好看了，還比五年前更愛你，更疼你，還比五年前更知道如何保護你，數一數，優點這麼多，沒理由拋棄我，你說是吧？」
「你最近是不是和葉三少打過交道？」十一突然問。
墨曄挑眉，茫然搖頭，十一說道，「你不要搶了人家自戀之王的名號。」
轉而想起，葉三少似乎也只有在程安雅面前，才會像是換了一個人，平常的他，何嘗不是狡猾月復黑又冷冽之人，是不是每個男人在自己真心喜愛的女人面前，都會有他另外的一面？
「我說的是實話，哪兒自戀了？」墨曄輕笑。
十一哼了哼，看著他，「我即便答應了你，就不怕我反悔？」
「我知道我的十一一向一諾千金。」
「那不一定，人要區別對待。」十一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冰冷，眼神也如萬里冰封，把要區別對待的人看得眼角抽搐。
「好吧，那到你反悔的時候，我在想辦法讓你再反悔。」墨曄平靜地接招，十一這麼直性子的人，他豈會搞不定的。
此刻深深地為墨玦默哀！
「好！」十一略一想，點頭，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