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休夫 第九章

作者 ︰ 米小蟲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家找我媽咪……」

「小少爺,你乖一點,難道你忘了這里才是你的家嗎?」

被女佣抱在懷中的殷子揚又踢又踹,極力掙月兌,偏偏小胳膊、小腿的他扭不過成年人的力氣,只得恨恨的抓起對方手臂,下死口狠咬下去。

「哇,好痛……」

女佣尖叫一聲,本能松開手,讓那小家伙成功逃月兌。

這可了不得,自從三天前少爺抱著哭鬧不休的小少爺回到殷家後,這位小祖宗便每日哭鬧個不停。

偏偏面對寶貝兒子的哭鬧,殷恕桀不但視若無睹,還下了命令連幼稚園也不準他去了。

家里的佣人不得已必須擔當起小祖宗的守護工作,少爺已經下了嚴令,若是沒把小祖宗看好,就把他們這些佣人全部掃地出門。

按理說,這位小祖宗自小在少爺和老夫人身邊長大,對他媽媽的感情並不深厚。

可自從幾個月前女乃媽摔傷被送到醫院之後,小祖宗就被送到多年不曾相見的母親那里,回來後,就變成了今天這副樣子。

撒了佣人往外沖去的殷子揚,滿心滿腦想的都是自己的媽咪,結果一頭撞到人,小小的身子狼狽不堪的摔了個朝天。

「喲,這不是殷家的那位小少爺嗎?」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以勝利者姿態出現在這里的戴麗麗。

昨天傍晚接到殷夫人打來的電話,得知殷恕桀已經和那個夏小晴鬧開了,並且還在氣極之下把兒子帶回殷家,阻止他們母子再有見面的機會。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她就知道自己早晚是這場愛情游戲中的絕對贏家。

殷子揚慢慢看清來人的面貌,原本就不高興的小臉立刻變得十分扭曲,「你走開,我家不歡迎你來。」

戴麗麗居高臨下看著怒視著自己的小鬼,唇邊綻出一道冷冷的笑容,「如果我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過來討好我,而不是沒規沒矩的同我作對,你要知道……」她慢慢俯,與小鬼對視,聲音也放得極低柔,「我將來可是要給你當後媽的,惹得我不開心,你的下場一定會被淒慘所取代。」

殷子揚被她臉上陰森森的笑容嚇得渾身上下一顫,本能的伸出手用力推了她一下,「你是個壞女人,我不會讓你當我後媽……」

戴麗麗沒想到一個僅有五歲的小猴子居然敢如此無禮的對待她,當即便瞇起雙眼,右手也不自覺的揮了起來,準備對著那張女敕女敕的小臉蛋摑下去。

「蛋蛋不過才五歲而已,難道你想用暴力的方法來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一道陰沉的嗓音適時響起,殷恕桀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從S型的樓梯上走下來。

即使他只穿了一套輕松的白色家居休閑服,往日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變得有些凌亂,仍舊無法改變外人對他的評價。

這個男人從頭到腳,完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水藍色的雙瞳微瞇著,性感的薄唇勾起一道懾人的弧度,他是在笑吧,只是那笑容為何陰冷而又毫無溫度?

戴麗麗的胸口因為他的緩緩接近迅速被愛意漲滿。

她無可自拔愛上的這個男人,果然有足夠的資本讓她耍盡手段。

她僵硬的放下手臂,很快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小孩子是不能太寵的,適當的教育也是盼著他們可以快速成材。」

殷恕桀俊容一冷,唇邊那抹譏諷的笑意越來越濃,「我的兒子暫時還不需要戴小姐如此費心盡力的管教。」

「剛剛的確是我逾越了本分,我向你兒子道歉……」她彎,假模假樣的沖殷子揚笑,「別和阿姨一般見識好嗎?其實阿姨也是為了你好。」

殷子揚狠狠瞪了她一眼,迅速躲到自己老爸的身後,雙手依賴十足的抱住老爸的右腿,只露出毛茸茸的一顆小腦袋,嘟著嘴不客氣的瞪著戴麗麗。

那眼中充滿了敵意和排斥,在他幼小的心靈里,已經將這個頂著天使外表的女人打入到魔鬼的行列中去了。

懶得再理會小東西幼稚的舉動,她今天來這里,可是辦大事情的。

「我之前與你談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你是說聯姻?」殷恕桀聲音中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緒。

「昨天晚上我已經和伯母通過電話了,得知恆遠與殷氏有聯姻的計劃,她顯得很開心。」

見她笑得一臉陽光燦爛,殷恕桀只覺得異常刺眼。

雖然他從來也沒有喜歡過戴麗麗,但很多時候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做生意的手腕很令人佩服。他曾經欣賞她為達目的用心良苦時的犀利,但那並不代表他會喜歡上與自己同樣類型的女人。

世紀明珠是他覬覦已久的目標,慣性的商界斗爭中,他已習慣了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而不擇手段。

可,現在又是怎樣的情況?

世紀明珠就擺在他眼前,只要他肯娶她為妻,給她名分,無論是世紀明珠還是背景雄厚的恆遠集團,都唾手可得。

可為什麼……他絞盡腦汁,滿心算計,卻無法保住夏小晴對他的信任?

他明明已經想好了對策來應付這一切的……現在呢?

夏小晴的不諒解、夏小晴的絕情、夏小晴擅作主張義無反顧的取消婚期,這一連串的變故,幾乎讓他喪失了理性。

而為了在這場與她毫無硝煙的斗爭中求勝,甚至將寶貝兒子當成了籌碼,幼稚的堅信只要他拿兒子來做威脅,她就一定會心軟的向他舉手投降。

三天的時間里,夏小晴的毫無動作讓他的內心焦躁而倉惶。

他不相信她會如此冷血,冷血到……為了博得這場愛情的勝利,而放棄與他之間共有的一切。

那麼……他又為什麼如此堅持的一定要……得到世紀明珠的土地使用權呢?

當問題的癥結處被他尋找到之後,殷恕桀猛然意識到自己彷佛陷入了一個怪圈之中。

他居然為了一貫以來的執著天性,而親手毀了自己和夏小晴之間的愛情。

一個世紀明珠,到底值不值得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得到?

「恕桀?」見他久久不語,戴麗麗有些焦急,「殷氏與恆遠的聯姻……」

「我們殷氏,自百年前在我太祖父的創立下發揚光大之後,經後輩多年打拼走到今天,規模和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先祖的期盼。就連我爺爺……殷氏最具實力的領導者,恐怕也不敢相信有這麼一天,殷氏可以將產業發展到歐洲美洲,並且還能屹然不倒的佔據領先者的地位……」

不理會戴麗麗迷茫的面孔,殷恕桀突然笑了笑,聲音遙遠而輕柔。

「不動產總金額再加上世界各國銀行存款,高達近十二位數字的殷氏,你以為一個小小的世紀明珠,或者是僅僅在亞洲還算小有成就的恆遠,真的能構成我殷恕桀放下自尊,出賣愛情才能巴結的對象嗎?」

戴麗麗的臉色終于變了,唇瓣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殷恕桀近乎無情的掃了她一眼,「殷氏與恆遠之間的聯姻計劃,僅僅是你腦袋里曾出現過的一個想法而已,我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世紀明珠而妥協你的任何一個要求。」

「不,這不是你!」戴麗麗連連退後了幾步,「我知道世紀明珠在你心中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我知道你很想得到它。」

「我只是不想輸給我自己,所以才如此堅持,可是現在,我突然發現,一旦得到了世紀明珠,我輸掉的……將會是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她大吼道︰「難道你已經廉價到將你的人生與夏小晴那個老女人捆綁到一起了嗎?」

不,這不會是真的!她戴麗麗不會輸給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

她有財有貌,最重要的是她才二十四歲,足夠年輕的資本,讓她有十足的自信能得到眼前這個男人。

夏小晴又算什麼?

她不過是……一個毫無背景且被殷夫人厭惡的前任兒媳婦而已。

「我不準許你這個壞女人說我媽咪壞話。」

始終躲在老爸身後的殷子揚,最是容不得別人詆毀他心目中最可愛、最溫柔、最善良的老媽。

「你這個小混蛋,這里沒你說話的份,給我滾一邊去!」

殷恕桀立刻瞇起了雙眼,「我看該從這里滾出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他絕對不容許別人用這種態度來侮辱他的小晴,以及他的寶貝兒子。

「恕桀……」

「陳管家,替我送客,從今以後,不要再讓這個女人踏進這里一步。」

戴麗麗臉色難看,情緒也有些不穩,「殷恕桀,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只有我才最有資格做殷家的少女乃女乃,你若放棄了我,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自己今天所做的決定……」

「戴小姐,請您自重,少爺已經下了命令,您不要再留在這里糾纏不休……」

「滾開,你不過就是這家里的一個下人而已,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

已經完全被氣得風度大失的戴麗麗,此刻像極了受到刺激的潑婦。

她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僅僅因為一個夏小晴,便全盤皆輸。

她更是不敢相信,殷恕桀這個重權勢甚于重感情的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夏小晴,而理智全無。

不,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計劃之外,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她才該是這場游戲中的最終贏家。

直到陳管家以強硬的態度將戴麗麗趕出家門後,外面還可以听到戴麗麗失去理性的大吼及謾罵聲。

「爸爸,那個女人真是好可怕。」殷子揚心有余悸,一向被保護得很好的他,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發瘋中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殷恕桀慢慢俯,揉了揉殷子揚的臉頰,原本綻放出來的陰冷之意,也因為見到了兒子淒楚的小臉而迅速斂藏。

「爸爸答應你,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讓這麼可怕的女人踏進咱們家一步了。」

小家伙嘟著嘴,撒嬌一般撲到爸爸懷中,「我想媽咪,你帶我去找她好不好?」

明明是這麼柔軟的一聲哀求,听在殷恕桀的耳中卻充滿了淡淡的酸楚。

他的確是個笨蛋,自以為聰明的策劃一切,結果就會如他所想般愛情與名利雙豐收。

可結果他卻搞砸了一切。

短短三天的分別,讓他清楚的認識到,愛一個人,就該全心全意,一旦摻雜了名與利在里面,所有的一切也成為了空談。

小晴罵得對,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學會如何發自內心的愛一個人。

面對兒子軟語的請求,彷佛走進迷途之中很久的他突然清醒過來。

「爸爸這就帶你去找你媽咪……」

此時的夏小晴並沒有在家,而是被她的前任婆婆一通電話約到了西餐廳。

對于沈秀嫻女士來說,真正符合上流標準兒媳婦的人選,絕對要是那種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帶出去也一定要被別人稱贊有涵養、有風度,最重要的是家世背景也要夠體面才行。

所以,對于兒子像個傻瓜一樣迷戀夏小晴,並且為了這個女人,還放棄了像戴麗麗那麼優秀的女人的做法,她是絕對不能理解的。

在無法改變兒子的想法,並且在昨天晚上與戴家千金的那通電話交談後,她決定還是將矛頭指向夏小晴最為合適。即使她已經听說兒子最近和夏小晴鬧得很僵,她還是必須在兩人的分裂上做些努力才行。

「我還以為你不敢赴我的約,沒有臉面出來見我這個前任婆婆呢!」

「你又不是三頭六臂的怪物,我有什麼不敢的?」夏小晴無畏的笑了笑,順手接過侍者遞來的菜單翻閱,很快,便指著菜單,劈里啪啦一口氣點了十余道菜。

沈秀嫻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你點這麼多,就不怕撐死嗎?」

夏小晴優雅的將菜單遞還給侍者,順便奉上一朵無害的笑容,「難得沈女士您肯出錢請客,我當然要賞臉多吃一些才行呀!」

「你……你這女人還真是一如從前那般令人討厭。」

「這麼多年過去了,您還能如此清晰的記住我的不好之處,說明我夏小晴在沈女士的心目中已經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夏小晴明媚一笑,「不管怎麼說,這都讓我榮幸之至。」

又來了!這就是沈秀嫻厭惡夏小晴的理由之一。

在這個女人面前,一向以嘴巴刁蠻著稱的殷家夫人,從來也沒有在任何事情上佔過上風。

自幼被嬌生慣養,成年後很快便找到一個性格溫和的老公,除了偶爾會听公公教訓她幾句外,在人前的沈秀嫻幾乎是無往不利的。而就是這樣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女人,這輩子唯一斗不過的,就是夏小晴這個兒媳婦。

所以,在兒子踏上了英國之路後,她才使盡各種招式,想要把這個不太好擺弄的兒媳婦驅逐出殷家的大門。

被她氣了個半死的沈秀嫻,在桌子底下緊緊揪著漂亮的手提袋,極力抑制著自己憤怒的情緒,陰森森道︰「如果我沒記錯,當年大家明明說好了的,只要我出錢給你小姨治病,你就與恕桀徹底解除婚姻關系。」

「如您所願,我和他早在兩年多前就離婚了。」

「離婚?既然離了婚,為何還要回來再勾引我兒子?」

「沈女士,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和您兒子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如果非要把勾引這兩個字拿出來說,那也是您兒子死皮賴臉的來勾引我,不過很不幸的是,由于您兒子的做人準則實在讓我不喜歡,所以在幾天前,我已經把他三振出局了。」

夏小晴嘴上雖然佔著便宜,可心底深處卻在想起殷恕桀這混蛋的一瞬間,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三天的分離,三天的折磨。

她怎麼也沒想到,殷恕桀居然會拿兒子來威脅自己。

她不知道他是怎樣去衡量愛情的標準,她只是容忍不了純潔無垢的愛情里,會摻雜進利益和算計這些骯髒的東西。

得知他為了拿到世紀明珠而不得不與戴麗麗糾纏的事實後,對于殷恕桀一直以來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她不得不畫上了否定的句號。

可,為什麼在她決定親手終止這段關系之後,她的世界也在同一時間里坍塌殆盡?

她在想,如果……只是如果……她容忍了他和戴麗麗之間虛與委蛇般的糾纏,那麼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可以不必像現在這般,連呼吸也覺得有些困難?

一向堅強的夏小晴,第一次在感情的十字路口上出現了質疑。

她所做出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嗎?

沈秀嫻顯然並不知道她這番矛盾的情感斗爭,總之是看這個女人不順眼,這是事實,恐怕終生也不會改變。

「別以為你在嘴巴上佔些便宜就有什麼了不起,今天我之所以約你出來,不過是想告訴你,我們家恕桀,很快就要和恆遠集團的千金小姐結婚了,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從今以後就不要再和恕桀糾纏不清。」

沈秀嫻很得意的看到,當她說出結婚兩個字後,夏小晴的臉上閃過稍縱即逝的痛楚神情。

她真的很想為此而高呼三聲。

這麼多年了,在這個兒媳婦面前,她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以勝利者的姿態露出得逞的微笑。可是還沒等她笑出聲,只覺眼前一黑,後頸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留在腦海中的最後一幕是,幾道身手俐落的黑影,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餐廳里,當著她的面,也一頭打昏滿眼痛楚的夏小晴。

當沈秀嫻慢慢從頭暈的狀態中幽幽醒轉時,就感覺到周圍充滿了刺鼻的味道。

迷迷糊糊中,她只覺有人在輕輕踹她。

「喂,沈女士,你還活著沒?」

沈秀嫻好不容易讓自己的意識慢慢清醒,才發現自己所身處的,竟是一個空曠而又廢舊的大型冷凍庫。

四周的設備已經落滿灰塵,緊閉的兩道鐵門被一個巨型的鎖頭緊緊鎖住。

而剛剛伸腳輕踹自己的,正是她的死對頭夏小晴。

就見她雙手反扭在背後,額頭紅腫,似乎受到了什麼傷害。

再反觀自己,雙手同樣被扭到身後並用力綁到了一起,當她意識到自己竟是這般處境的時候,忍不住嚇得大叫︰「我這是在哪里?來人啊……快來人啊……」

「你別叫了,我剛剛已經叫了整整十五分鐘,根本就沒有人來理我。」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做的?這是綁架,是犯法的。」

「沈女士,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最天真的一面表現出來?」夏小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你憑什麼說我天真?我可是殷氏集團總裁的母親,那些綁匪不要命了嗎?連殷氏的人都敢動!」

「我還是殷氏集團未來總裁的母親呢!」

「你們兩個蠢貨吵夠了沒有?」此時,兩道鐵門應聲而開,讓夏小晴和沈秀嫻意外的是,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高貴典雅的戴麗麗。

她傲慢的環著手臂,漂亮的五官不知是受到了何種刺激,變得有些扭曲和嚇人。

「麗麗……」沈秀嫻曾經不只一次在公眾場合與戴麗麗接觸,卻從來都沒見過這樣可怕的一張臉。

「閉嘴,你這個死老太婆,不要用一副和我很熟的口吻來同我講話。」

沈秀嫻意外的張大了嘴,「麗麗,我是恕桀的母親,你未來的婆婆啊……」

「哈!」戴麗麗嘲諷一笑,「未來婆婆?你不說,我差點就忘了,這幾年為了討好你這個蠢貨,我使了無數心機,就是希望能好好的利用你,來達到我嫁進殷家的願望,可是結果又怎樣?」

她突然走近沈秀嫻,滿臉的怨恨,「連自己的兒子也搞不定,由著殷恕桀像個白痴一樣和這個賤女人甜甜蜜蜜的你來我往,你說,當初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該有多笨。」

沈秀嫻完全糊涂了,原本囂張的氣勢,也因為戴麗麗這番話而變成了一臉茫然。

被冷落在一旁的夏小晴忍不住挑了挑眉,「戴小姐,你今天之所以把我和我前任婆婆,你未來婆婆綁到這里來的主要原因,該不會是你與殷恕桀之間出現了什麼大問題吧?」

這話不說則矣,一說出口,就如同戴麗麗心窩上的一根刺,讓她扭曲的臉瞬間變得恐怖無比。

「啪」的一記耳光,狠狠打到夏小晴的臉上。

「你這個賤人,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休想得到。」

「噢?果然是被那家伙給甩了嗎?」夏小晴臉頰雖然被打得麻痛了一下,唇邊卻逸出幾分挑釁的諷笑,「我以為世紀明珠的吸引力應該足夠擔當你手中的籌碼。」

再次揚起手,被刺激得快要發瘋的戴麗麗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又要揮下一耳光。

偏偏夏小晴露出一臉的無畏,「你此刻讓我有多痛,也就意味著你內心深處有多不甘,打啊!我不怕痛的,你越是瘋狂,我越是覺得你可悲,為了一個男人,居然連這種下三濫的綁架招式都想得出來。戴小姐,我一直以為你們上流社會培養出來的名嬡千金會很有修養,可顯然,我之前的理解因為你的出現而全盤否定。」

完全被激怒的戴麗麗恨恨的踹了她一腳,「你盡管笑吧,反正我已經決定,不會再讓你有任何機會見到明天初升的太陽了。」

她猙獰無比的沖身後的保鏢打了個手勢,「把機器打開,我要讓這女人品嘗一下被活活凍死的滋味,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沈秀嫻被她可怕的表情嚇得狠狠打了個冷顫,「戴麗麗,你想殺人滅口嗎?」

戴麗麗居高臨下的沖她笑笑,「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如果你們的死能換來他的痛苦,那我不得不說,我會從中獲取最大的歡樂。」

直到這一刻,沈秀嫻終于意識到,戴麗麗這女人瘋了。

冷凍庫內的機器很快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那個曾經被她看做是標準兒媳婦人選的女人,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森的微笑。

她就這樣扭動著縴細傲人的身姿,在幾個黑衣保鏢的簇擁下,離開了冷凍庫。

當兩道鐵門緊緊關閉的一剎那,有個聲音很清楚的告訴她,她要為了自己的愚蠢,付出最寶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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