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第31章

作者 : 卧龙生

玄皇教主迈着细碎的步子轻轻的摆动着柳腰走得好看至极引得四周群豪个个睁大眼睛。红衣凶神已觉出有些不对但一时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眼看玄皇教主那白中透红的玉掌直推过来只好伸出左掌迎了上去。

他右手腕脉穴道被庞天化五指扣拿有力也施用不出两掌轻轻的触接一起。

玄皇教主缓缓收回掌势说道:“庞庄主你现在可以放松人家了。”

庞天化呆了一呆但仍紧握着红衣凶神的右腕不放。

他心中对五招胜得神州四怪的赌约自知必败如若扣拿住红衣凶神的穴道三怪投鼠忌器不敢出手还可设法压服三怪;如若放了红衣凶神那是非力行赌约不可的了。

但闻玄皇教主冷哼一声道:“庞天化本教主无缘无故的投入了你们的赌约中赌你必胜难道你本人就没有胆子赌么?”

庞天化只觉脸上一阵热缓缓放开了红衣凶神的右腕道:“老夫自信能够胜得神州四怪但那要千招以上。至于五招之内要连败神、煞、鬼、怨四大凶人别说我庞天化无此能耐就是当今之世也找不出这等人物。”

玄皇教主道:“以你的功力足可在一招之内打败他们一人四人五招还有一招剩余。”

庞天化摇头苦笑道:“承教主抬举在下实无此能力。”

不但庞天化毫无信心就是四周观战的群豪也都觉玄皇教主必败无疑。

混迹在人群中的皇甫岚低声对李文扬道:

“李兄识见过人请预测一下此次赌约的胜败。”

李文扬举手擦拭一下头上的冷汗道:“我瞧这个赌约玄皇教主必胜无疑。”

皇甫岚道:“何以见得?”

李文扬道:“如那玄皇教生无把握能够胜得神州四怪岂肯和四怪订下此等赌约?”

皇甫岚道:“李兄的高论兄弟向极佩服但此见却是不敢苟同……”

只听那玄皇教主说道:

“你无能五招击败四怪那是你不知窍诀如肯听我指教那是必胜无疑。”

庞天化轻轻咳了一声道:“事已至此老夫不愿听也得听了不知教主有何高见?”

玄皇教主道:“法不传六耳请庄主近前过来。”

庞天化身躯高大那玄皇教主却是娇小玲戏两人站在一起玄皇教主还不到庞天化的肩头庞天化只好弯下腰去。

只见玄皇教主那蒙面黑纱不住的摆动庞天化不停的点头苦笑群豪虽然不知她说的什么但从庞天化那表情上可瞧出庞天化对那玄皇教主传授的机宜并不赞同。

这时神州四凶人已排成一列横队八道目光一齐投注在庞天化和玄皇教主身上蓄势待敌。

玄皇教主突然提高声音道:“庞庄主你该出阵了这等畏畏尾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庞天化虽然受了重伤但他素有“参仙”之誉身怀灵丹功效奇大吞服之后伤势苦疼已消当下大步行近红衣凶神道:“你先接老夫一招!”

他自知难在五招中胜得神州四怪这场赌约必败无疑话落掌出一掌劈去。

红衣凶神自知本身伤势未愈不宜硬接但想到如若接下他这一掌将可消失去庞天化的不少实力对恶煞、怒鬼、怨魂有着不少帮助当下一咬牙伸出右手迎了上去。

双掌一触红衣凶神忽然向后疾退两步一跤跌倒在地上。

庞天化怔了一怔半晌讲不出话。

原来他自知取胜无望这一掌只用出四五成真力却不料红衣凶神竟是承受不了一掌仰身跌倒在地上不禁精神一振身子一转大步行到绿衣恶煞身边道:

“你可敢接我一掌?”举掌劈了过去。

绿衣恶煞看着红衣凶神接了一掌后竟被震的摔倒在地上心中虽有些畏惧但又想到红衣凶神可能是内伤未愈之故。

心念还未转完庞天化的掌势已到。绿衣恶煞本能伸出右手接了一掌。

庞天化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掌用出了八成功力。但闻绿衣恶煞闷哼一声仰身一跤跌摔地上。这一下不但庞天化为之一呆就是四周观战群豪亦都为之瞠目结舌想不出原因何在?

要知那红衣凶神接不下庞天化的一掌还可说他受了内伤真气不续但这绿衣恶煞也接不了庞天化一掌却是大大的出人意料之外。

庞天化一掌击倒绿衣恶煞一转身走向黄农怒鬼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黄农怒鬼眼看武功强过自己的老大、老二都接不下庞天化一掌心中有些畏惧只是此事大不寻常;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原因何在眼看庞天化掌势迫近身来不自觉举手迎了过去。

双掌相触蓬然一声大震。

这一次庞天化用出九成真力但闻黄衣怒鬼惨叫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倒掉在地上。

庞天化连出三掌击倒了凶神恶煞和怒鬼信心大增疾转身躯奔向了白衣怨魂一招“推山填海”平胸推出。

白衣怨魂眼看三位兄长果然接不下庞天化一掌心中大为震惊庞天化一掌劈来那里还敢硬接疾闪身躯避开一掌。

玄皇教主冷冷说道:“庞庄主约定五招你已繁出了四掌这一招切不可轻易出手!”

这时庞天化对那玄皇教主之言已是信服得五体投地当下应道:“教主说的不错只余一招自不该轻易出手。”

白衣怨魂避开了庞天化掌势绕到绿衣恶煞身前伸手一模只觉心脏仍然微微跳动伤势虽重但并非无救。

但闻玄皇教主说道:

“不要紧三个人都死不了只不过受了庞天化摧心掌力震的晕了过去。”

白衣怨魂凶焰顿消拱手说道:“请问教主他们要如何才能得救?”

玄皇教主道:

“他们三位的伤势天下只有两个人可施救一位是矮仙朱逸一位是本教主了!”

庞天化轻轻咳了一声道:

“如若疗治伤势调配灵药区区在下自信不致输在别人手中。”

玄皇教主笑道:

“如若庞庄主能够救得他们那是最好不过了可惜的是救治三怪并非单纯的药物可以奏效。”

庞天化重重的咳了一声搬转话题高声对白衣怨魂说道:

“你既不敢接我的掌势这场赌约算是老夫胜了!”

皇甫岚低声问李文扬道:“李兄这是怎么回事?”

李文扬笑道:

“这玄皇教主果然是能为出众如若我想的不错毛病就出在那赌约击掌之上。”

皇甫岚恍然大悟失声叫道:“高见高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疑之处了!”

他这失声一叫只引得四周群豪齐齐转目相顾。

李文扬心中一动高声说道:

“白衣怨魂既然不敢接那庇天化的掌势这场祛场自然算是庞天化胜了!”

群豪原本都在心中评论听得李文扬这带头一叫齐声说道:

“不错!凶神、恶煞、怒鬼既接不下那庞天化一招量那白衣怨魂也难承受一掌这场赌约自然是庞天化胜了。

白衣怨魂心中早已不为赌约的胜败烦心念念不忘的是凶神、恶煞和怒鬼的生死四周群豪哄嚷庞天化胜过了神州四怪他也不放在心上。

玄皇教主突然举步行近白衣怨魂冷冷说道:“你可想救三位兄长么?”

白衣怨魂道:“神州四怪折损其三独留我怨魂一人生而何乐……”

玄皇教主接道:“看不出你们四大凶人之间竟还存有一些情义这样吧!你们神州四怪的威名已报也不用再讲什么身份地位了!不如投入我玄皇教下也可有一处安身立命的所在。”

白衣怨敢想道:“什么?区区一个玄皇教还想网罗我们兄弟不成?哼!教主也未免有些想入非非了。”

玄皇教主道:“你如想救得三位兄长之命这就是唯一的途径不过本教主决不强迫你们。”

白衣怨魂双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厉声说道:

“神州四怪闯荡江湖一向是为所欲为武林规忌对咱们四兄弟毫无束缚投入你那玄皇教中身受教规束缚那岂不是比死亡还要难过?”

玄皇教主道:“肯不肯投入玄皇教要你们神州四怪自己决定本教主只不过提醒你们一句罢了。”

白衣怨魂怒道:“咱们兄弟行事从不避忌什么?纵状答应加入你们的玄皇教咱们也不甘长久维服。”

玄皇教主道:“本教主属下千万人其间有不少强过你们神州四怪只要你们答应人教本教主有叫你们驯服听命的手段。”

白衣怨魂回目望望凶神、恶煞和怒鬼豪气尽消长长叹息一声道:“好吧!你只要能救治好我那三位兄长的伤势我们答应人教就是。”

庞天化经过一阵忖思之后心中恍然大悟神州四大凶人功力虽然逊他一筹但也决不致接不下自己一掌自然是那玄皇教主从中施了手段这场赌约股来全为他人之力围观群豪中不乏具有才慧之人再待下去只怕要被人揭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念一转拱手对玄皇教主一礼道:

“承蒙教主主持公道庞天化感激不尽日后教生有暇请到四橡林避尘山庄小息大驾庞天化自当扫榻以待老朽生性喜静不愿在此是非之地多留就此别过了。”

也不等玄皇教主回答转身而去。

只听戒贪大师高喧一声佛号说道:“庄主留步。”

庞天化缓缓回转身来说道:“大师有何见教?”

戒贪大师道:“庄主请留下玉盒再走如何?”

庞天化冷笑一声道:“老朽为此连经恶战用心无非是不让那桃花毒瘴遗害世人大师不通医理要此何用?”

戒贪大师道:“非是贫僧不信任庞庄主只因那玉盒既经那梅花主人指明送给老袖老纳连盒中存物为何也未看过一眼岂不叫武林同道笑话?”

庞天化道:“大师一定要看么?”

戒贪大师道:“非得过目不可。”

庞天化道:“好吧!”伸出手深入怀中一模登时脸色大变呆了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戒贪大师奇道:“庞庄主有了什么变故么?”

庞天化道:“玉盒遗失了……”

梅花主人冷笑一声道:“好做作啊!好做作啊!”

庞天化一顿手中的拐杖怒道:“老夫既敢收起玉盒岂能无胆承认?”

梅花主人呵呵大笑道:“如若那玉盒不在你庞庄主的身上定然是在神州四怪或是在那玄皇教主的身上;场中只有你们几人难道那玉盒会生出双翅飞上天去不成?”

庞天化究竟是阅历丰富的人略一沉吟立时按下了心头怒火缓缓说道:“阁下用那玉盒只不过是想挑起我们间纷争而已其实那玉盒早已被你收回去了!”

他目光环顾扫掠了群豪一眼接道:“老夫之言或将不为天下英雄所信但老夫愿和那梅花主人一同接受天下英雄的搜查但得那梅花主人同意老夫愿意被搜查!”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不容四周群豪不信。

李文扬低声说道:“皇甫兄瞧出苗头了没有?”

皇甫岚道:“愿听高见。”

李文扬低声笑道:“那庞天化究竟不失为一代人杰已觉那梅花主人的阴谋意在打击天下英雄了。那梅花主人原想凭几件稀世奇珍挑起少林派和庞天化间的搏斗却不料神州四怪横里插手先和庞天化打了起来致未能如他所愿如今那庞天化已经恍然大悟反来对付那梅花主人了。”

皇甫岚道:“兄弟还有一事不明请较李兄?”

李文扬道:“请较倒不敢当只要兄弟所知无不奉告。”

皇甫岚道:“兄弟想不出那玉盒中放的是何物竟然能使那庞天化先不惜和少林冲突又和神州四怪动手。”

李文扬沉吟一阵道:“玉盒中存放之物除了梅花主人和庞天化外只怕再无人能知但想来定然是珍贵无比的奇物!”

只听那梅花主人冷然一笑道:“众目睽睽都瞧着老夫未离原地一步如何能取回玉盒?”

他说的入情入理亦使人无法不信一时间听得四周群豪有着无所适从之感。

但闻玄皇教主银铃的声音传入耳际道:“那玉盒此刻确不在庞天化的身上也不是神州四怪取去……”

四周群豪数百道目光一齐投注到玄皇教主身上自从她和庞天化的赌胜得神州四怪之后原本神秘的玄皇教主又在群豪的心目中增加了甚多份量。她一开口立时引得群豪全神贯注鸦雀无声。

只听那玄皇教主接道:“那玉盒确已为梅花主人收回诸位……”

梅花主人打断了玄皇教主之言接道:“教主何以证明那玉盒已为老夫取回?”

这正是天下英雄最关心的事情也是对那玄皇教主一次严重考验;如若那玄皇教主能够指出玉盒已确为梅花主人收回的经过定将使四周群豪折服。

皇甫岚突然叹息一声说道:那玄皇教原本是一个诡异**的帮会素为武林人物不齿但看今日的玄皇教主处理事情的卓绝才华却似是一位大智大勇的武林人杰。”

李文扬笑道:“皇甫兄观察入微常人难及这玄皇教主确实正在凭治她过人智慧在天下群豪之前筑造他的领导地位。如若天下英雄都能听他的调度或可安然的渡过那梅花主人预先布下的阴谋。”

皇甫岚暗暗忖道:“黄山世家在当今武林中声誉之隆尤在各大门派之上三代侠名天下如闻但这位承继黄山世家衣钵的少年英雄竟似对那玄皇教主有着特别的好感如以常情推论黄山世家纵然未和玄皇教生正面为敌但冰火不同炉正邪不两立也该是一个相互猜忌的局面才对可是李文扬却处处推崇那玄皇教主。”

只听玄皇教主高声说道:“如若我能指出你收回玉盒的铁证该将如何?”

梅花主人佛髯一笑道:“教主想必自负为天下第一位精赌之人又想和老夫赌上一赌了?”

玄皇教主道:“为赌之道虽也有胜有负但总是强过那动手动脚的搏斗如阁下有意本教主权愿奉陪。”

梅花主人道:“但不知赌注为何?”

玄皇教主道:“自然是不能让你吃亏……”

梅花主人冷冷接道:“教主也未免太自负了老夫何许人物岂肯占你便宜你先出注老夫赌注不在你之下。”

玄皇教主道:“我如赌你不过就解散玄皇教削为尼永不在江湖行走!”

梅花主人拍须沉吟了良久道:“好!老夫如赌败在你的手中愿为你玄皇教主下一位执事弟子永听谴命。”

这两个在武林人物心目中充满着神秘的人物立下奇重的赌约后顿起四周群豪的纷纷议论。

无人能预测到这场氰约的胜负也无人敢相信他们能遵守赌约但想到两人的身份似又不会在天下英雄面前毁去承诺。

皇甫岚果然觉到紧旁身侧而立的李文扬身于微微抖心中大感奇怪回头一看只见他顶门上汗水如珠滚滚而下不禁吃了一惊低声问道:“李兄可是有病了吗?”

李文扬举袖拭去脸上汗水笑道“不妨事受了一点风寒咱们到前面瞧瞧去吧!”

皇甫岚一皱眉头暗暗忖道:此人满怀心事似是正为那玄皇教主担忧看来他们之间交情必非泛泛。

忖思之间李文扬已向前挤去。

皇甫岚满怀疑忧紧随在李文扬身后而行。

只见那玄皇教主扬起右手食指指向梅花主人那坐椅说道:“那玉盒早已被你收藏在坐椅之下了!”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阵震动场中大部份人都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原来那梅花主人一直站在原位未动众目交注之下他一直未接近过庞天化这玉盒被他收回藏入椅下一事实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梅花主人神色恰然的佛髯一笑道:“如老夫这坐椅下没有玉盒我立刻揭去你蒙面黑纱剃去你一头秀。”也不容玄皇教主答话随手翻起了坐椅。

千目神凝齐齐投注到了那坐椅上。目光到处只看的群豪一呆那梅花主人更是神态大变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那坐椅下果然藏有一个玉盒。

四周响起了惊叹之声齐齐把目光转向那玄皇教主李文扬那紧张的面容神色陡然间化作一片轻松笑意皇甫岚也为之愕然震动担尽枯肠仍想不出玄皇教主何以能一开口就指出玉盒的收藏之处。

只听那梅花主人一阵冷冷长笑道:“是何人敢这般戏弄老夫?”目光转动四下搜望。

但与会群豪数百人人人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那梅花主人在未寻得证据前自是不能随便指说一人。

玄皇教主蒙面黑纱转动扫掠了四周一眼缓缓说道:“玉盒既在你坐椅之下阁下是否服输?”

梅花主人冷冷说道:“老夫岂是轻易受人戏弄之人?这玉盒分明是教主早已派人暗藏在我坐椅之下。”挥手一掌玉盒应手而碎那玉盒果然空无一物。

玄皇教主道:“你既能取回玉盘为什么不可把盒中之物取出藏放别处?”

梅花主人道:“你能否说出老夫用何等手法把玉盒取回?再说老夫纵然取回玉盒也不至把它我在坐椅之下。哼!无怪教主敢和老夫约赔原来是早已存心栽脏了!”

玄皇教主沉吟了一阵道:“庞天化自以为取走玉盒其实他在我收玉盒时那玉盒早已为你取回了。”

梅花主人冷漠的脸色突然绽出笑容说道:“好一套动人的说词老夫如若能指出那货真价实的藏宝玉盒放存何处教主是否肯认败服输?”

这一句反问之言又使群豪震动不已;这些久年在江湖上闯荡的武林高手身历目睹过无数惊险、奇异之事但从未遇到过今日的纷乱局势只觉奇峰突出变化无穷看的人眼花僚乱目不暇接。

没有人能看出那玄皇教主的神色变化但见她沉吟良久不言可知她心中正在想着一件疑难的事显然的那梅花主人反问之言使她大感踌躇不敢遂作决定。

李文扬又开始紧张起来脸上一片阴沉。

皇甫岚突然觉那玄皇教主菜面黑纱中远射出来的两道目光似正投注在李文扬的脸上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果然不出我的预料他和那玄皇教主的关系非比寻常……

耳际间传过来梅花主人清亮的笑声道:“教主可是胆怯了么?”

玄皇教主冷笑一声道:“如阁下能再指出另一个玉盒的放藏之处这第一合咱们算平分秋色但阁下如若有兴本教主极愿奉陪再作一场赌约。”

群豪心中无不管那玄皇教主担忧却不料她竟能十分轻松的应付了过去虽是有些强词夺理但总算说得过去。

梅花主人淡淡一笑道:“好一篇强词夺理的说词老夫总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哑口无言。”

李文扬回目望了皇甫岚一眼道:“这梅花主人当真是难斗的很。”

皇甫岚轻轻咳了一声道:“李兄似对玄皇教主关心的很。”

李文扬微微一笑默然不答。

只见梅花主人扬起右手指着那戒贪大师道:“玄皇教主枉自称能栽脏诬陷老夫但真正取回那玉盒的却是一向被武林人物奉作泰山北斗的少林高僧……”

戒贪大师讶然说道:“什么?那玉盒在老朽身上么?”

梅花主人冷冷说道:“你可以瞒过天下英雄和那玄皇教主但却瞒不过老夫法眼!”

戒贪大师怒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梅花主人接道:“老夫已把玉盒奉送大师得失之间和老夫已无关系但这玄皇教主横里插手自炫才华迫的老夫不得不说出大师了。”

他的神态轻松自在但那戒贪大师却是睑色大变宽大的僧袍微微抖动说道:“老夫既不能吞下玉盒必要有一处收放之地你且指出那玉盒安在?”

梅花主人道:“如若把大师换了老夫我也不会收藏在自己身上……”伸手指着戒贪大师右侧一个和尚厉声说道:

“还不献出玉盒难道还要老夫亲手取出不成?”

那和尚望了戒贪大师一眼又望望梅花主人缓缓从那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个玉盒托在手上高高举起。

这变故又大出群豪意外变幻层出瞧的人目眩神迷。

四周响起了惊愕和叹息不知是为那梅花主人喝采还是为少林高僧惋惜!

戒贪大师脸上涌出忿怒之色冷冷的说道:

“咱们少林门规不许私取别人之物你是知道的了?”

那手捧玉盒的和尚应道:“弟子知道。”

戒贪大师怒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偷取这玉盒呢?岂不是明知故犯?”

那和尚抗声说道:“这玉盒既是那梅花主人送给咱们少林寺中之物为什么咱们不该取回来呢?”

戒贪大师怔了一怔肃然说道:“广法你虽然在罗汉堂中护法但此次受命随老纳而来那是该听命老纳了!”

广法大师道:“这个弟子知道。”

戒贪大师脸色更见肃穆冷冷说道:“你当众须携老纳可你犯了那一条戒规么?”

广法淡淡一笑道:“这个弟子倒不知道。”

成贪大师道:“狡词强辩还不给跪下?”

广法回顾了两侧师兄弟一眼说道:“贫僧纵然有罪也该由戒律院中长老议处这般的私刑相加总弟子不能领命。”

天下英雄人人都知道少林寺清现森严却未料到这广法大师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抗拒戒贪大师之命。

成贪大师目中厉芒闪烁僧袍抖动目注两侧另外二僧说道:“广正、广慈还不把犯上的抗命逆徒给我拿下!”

广正、广慈虽然和广法同为罗汉堂中护法私谊甚笃但也不敢有违戒贪大师之命应声出手疾向广法腕上抓去。

广法突然一提真气腿不曲弯脚不举步陡然间向后退出三尺避开两人的攻势冷冷说道:“两位师兄当真不念咱们数十年同门之谊么?”

广正面如寒霜接道:“私不废公戒贪师叔之命为兄的岂能不遵?”

广慈接道:“师弟快些跪下听候戒贪师叔责罚为兄和广正师兄自为你求情!”

广法哈哈一笑道:“两位师兄畏惧那戒贪武功但小弟却是不怕……”

广正怒声接道:“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广法身子一转避开掌势道:“两位师兄当真要和小弟动手么?”

广慈扬手击出一拳厉声喝道:“师弟大逆不道目无戒规怪不得为兄的无情了。”

广法模移两步避开拳势喝道:“住手!”

广慈收了拳势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师弟可是后悔了么?”

广正接道:“师弟既已知罪还不快些跪下向戒贪师叔请罪。”

广法疾快的收好玉盒冷冷说道:“两位师兄自己忖量忖量可是小弟的敌手?”

广正怒道:“好啊!你这般目无长上可是当真的要作少林叛徒么?”

广法冷然一笑道:“你们逼我如此那也顾不得了。”

戒贪怒声喝道:“你分明早存异心不用狡词掩饰了。广正、广慈还不出手擒拿叛徒等待什么?”

广正率先出手一掌拍击。广法这次不再闪避挥掌硬接一击。

广正未料到他竟敢还手只用四成真力广法却是早有预谋用出了十成内劲。

双掌接实广正立时觉出不对但已应变不及只觉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直涌过来登时血气翻动连退四五步一跤跌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广法哈哈一笑道:“小弟已有言在先两位师兄非我之敌偏偏你们不肯相信……”

广慈怒火高烧欺身而上挥手击出。

广法左手推出了一招“力屏天南”封住了广慈掌势右手陡然点了出去。

他心机阴沉智谋人眼看广慈含怒出手想这一掌定然运足了十成的动力决难一击得逞立时改变了打法借左手封挡广慈掌势挥起袍袖挡住了广慈视线右手暗运金刚指力悄然点出。

广慈在三人之间为人最是老实万没料到广法竟暗中施下毒手但党左臂一阵奇疼手掌软软垂下左臂竟被那广法出其不意的一指点断。

戒贪大师怒声喝道:“孽徒敢尔!”

袍袖挥动扫出一阵罡风震的广法退了一步。也救了广慈的性命。

广法心知戒贪大师武功高强如再被他抢去先机那是定败无胜了赶忙撤回点向广慈的手指退后三尺。

戒贪大师挥抽一击后人也紧随着欺了过去两指一并点向广法玄机穴。

广法闪身避开戒贪大师点来一指立时连攻四拳。

此人才智、武功本就高过两位师兄再加上阴谋暗算三招中连伤了广正、广慈但戒贪大师武功何等高强广法自知难再重施放技四拳已过立时收拳跃退。

戒贪大师回顾了广正、广慈一眼道:“你伤的很重么?”

广正道:“弟子们还可支撑得住师叔擒拿叛徒要紧。”

戒货大师轻轻叹息一声回目对广法说道:“孽徒还不跪下领罪当真要老纳出手么?”

他不愿在天下英雄之前演出自相残杀之局强自忍下心中的悲忿希望那广法能够及时回头自行认罪。

广法冷然一笑道:“不是弟子小觑师叔如若是当真的动起手来弟子自信在百招之内尚不致败在师叔手中。”

戒贪大师修养再好也是难再忍耐得下厉喝一声:“孽徒找死!”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广法右掌一扬接下一掌。戒贪大师在盛怒之下这一掌用出了八成以上真力广法接下一掌人被震退两步血翻气涌满脸通红。

梅花主人长袖拂动暗中点出一指一股暗劲涌了出去点在广法大师的“命门穴’上。

广法赤红的脸色立时复常喘息之声也平息下来。

这些举动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功夫戒贪大师第二掌又已劈到。

广法掌势一挥竟然又把一掌接下。戒贪大师这一掌用足了十成功力存心这一击把广法伤在掌下那知事情大出意外广法接了下第二掌竟是若无其事一般。

广法微微一笑道:“弟子的掌力比起师叔如何?”

成贪心中本已动疑广法武功再好也难接下自己掌力原想查看一个明白但广法出言一激难再按下怒火右手猛力劈了出去。

但见那梅花主人右手微微一拂广法精神突然一振又把一掌接下。

这一击乃戒贪大师毕生功力所聚威力之强直似要开山裂石。

那知广法接下一掌之后仍是若无其事。戒贪呆了一呆挥手抓了过去。

广法一闪避开击出一拳。三秦过后广法胆子大壮双拳呼呼生风和戒贪打在一起。

少林门规森严天下皆知像这等众自谋月复之下以下犯上的恶战可算是少林开立门户以来从未有过的奇闻只引得天下英雄侧目议论纷纷。

恶斗之中突听玄皇教主高声说道:

“大师快清住手似这般的搏斗下去斗上十年二十年你也胜不了贵派叛徒。”

戒贪大师若有所悟的收了掌势向后跌退。

广法冷笑一声抢先说道:“教主如是不服贫僧甚愿领教。”

玄皇教立缓缓说道:“如非那梅花主人暗施踱功过力之术暗中助你你早已伤在那戒货大师手中事实俱在还称的什么豪强?”

戒贪大师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老纳几乎为你蒙骗过去。”

广法被玄皇教主一言揭穿内情处境大窘一时无言可答回目向梅花主人望去。

那位全身黄衣身躯高大的老者突然一振左臂臂弯铁架上两支深灰色的怪鸟呼的一声振翼而起盘飞在玄皇教主头上丈余高处。

那紧随玄皇教主身后的佝偻老人独目闪光望了那怪鸟一眼缓缓举起手中拐杖。

人群中奔出来四个劲装佩刀的大汉环护在玄皇教主身侧佩刀出鞘目注怪鸟。

庞天化服下自制灵丹又经一阵调息后体能大复回目向神州四怪望去只见四人盘股坐成个圆圈闭上双目调息神色落寞已失去那种凶煞之气心中大为惊奇暗道;

“那玄皇教主不知使用的何种药物手段竟使这四大凶人凶焰顿挫驯服至此。”

扬中形势高氵朝复起又形成玄皇教主和梅花主人的冲突局面。

但闻那玄皇教主高声对梅花主人说道:

“你函邀天下英雄聚会于此早已有预谋布宜准备这一网打尽先用少林‘达摩真解’挑动是非想利用人性中一点贪得之心形成一场残杀你好坐收渔利;事实已甚显明我纵然不说出来想已有不少人心中了然……”

梅花主人环顾了天下群豪一眼接道:“纵然你们合力联手也是一样的难逃此劫。”

玄皇教主道:“好!你已亲口招认出来就是尚存有一些怀疑的人也可消去疑念了。”

梅花主人冷冷说道:“老夫只不过想瞧瞧你们相直残杀时的一份热闹如是说老夫要借重这点手段使你们尽归劫数那就未免有些小觑老夫了!”

玄皇教主道:“既是说明再无隐讳的必要本教主相信你确有此能今日兴会之人能否逃月兑此劫只有各凭本领、运气了。但有一点使人不解还得请教一二?”

梅花主人朗朗笑道:“你尽管问吧!诸位死已将至老夫也不愿你们化作怨鬼后仍是糊糊涂徐。”

玄皇教主道:“天下英雄与你何根何仇?你为什么定要把我们置于死地?”

梅花主人拍须沉吟一阵道:“这个说来话长了不淡也罢!”

玄皇教主道:“最好是说个清楚阁下既有尽我今日与会之人的预谋想来也不在乎早一时晚一时了。”

梅花主人冷肃的说道:“诸位当真要知道么?”

李文扬接口说道:“不错阁下虽然有屠杀今日与会之人的布置但我等决不会束手待毙想来今日一战的惨烈定当是空前绝后……”

梅花主人傲然接道:“诸位也未免想得太好了老夫只要一声令下片刻间诸位即将尽化切灰。”

李文扬道:“那料未必阁下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梅花主人道:“诸位如若不信那就不妨试试。”

玄皇教主道:“且促阁下还是先把仇恨天下英雄的原因说将出来。不论这场约会结果如何?大家都死个明明白白!”

梅花主人道:“老夫自有必胜之道。”

玄皇教主道:“就算你能在片刻间尽把与会之人置于死地但我等死的不明不白于你何安?”

梅花主人双目闪动着泪光前瞻自语道:“这话不错这话不错……”

玄皇教主接道:“阁下弃去姓名不用自号梅花主人想来这番思仇定然和梅花有关的了?”

梅花主人呆了一呆道:“事无幸成你以一介女流之身统率玄皇教千百高手果有非常之才。”

玄皇教主道:“过奖、过奖!阁下之能尤在本座之上。”

梅花主人突然一整脸色冷冷说道:

“诸位既是都想弄个明白老夫就答允诸位最后一个请求就是。”

玄皇教主接道:“纵然我等不提此请求阁下只怕也会说个明白。”

梅花主人道:“不错又被你说中可惜你这般卓绝才华的人今日也将葬身于此了。”

玄皇教主道:“只要用下能使我等死得心口俱服那是死也无憾了。”

梅花主人回顾了那黄袍老者一眼道:“先把鸟儿招回。”

那老者应了一声仰脸一声怪啸啸如鸟鸣听来十分悦耳。两支灰色的怪鸟应声飞了回来落在铁架上。

梅花主人突然举手一挥出一声低啸。陡然间乐声扬起由远而近。

那乐声悲凄无比听得人心弦震动。回头望去只见四个素衣少女手捧白烛缓步而来。

那凄凉的乐声愈来愈近也更显得凄凉、哀伤似乎那每个吹打乐器的人都有着无比悲苦吹打出人间最悲哀的乐声。

紧随那四个素衣少女身后的是八个身着绿衣、绿裙、白带垂腰的少女每四人排成一个方阵抬着一个木案案上白统掩盖不知放着何物紧随在四个素手捧烛的少女身后。

最后面是十六个青衣少女组成的弦管乐队四琵琶、四三弦、四管长萧、四只笛乐器虽然不多但那些拨弦吹策的少女一个个都是极善音律的好手简简单单的两组乐器吹弹出人世间最悲哀的乐声。二十八忖庄色不同的美丽少女组成了一队庄严、肃穆、充满着诡奇、幽伤的行列缓缓行来。

群豪似乎都受到这乐声强烈的感染齐齐向两侧退去让出一条路来。

那二十八个少女行近了梅花主人身边各自转动娇躯迅快异常的布成了一个圆阵八个绿衣少女迅快的把抬着的两张木案并列起来四个素衣少女立时把白烛奉供在那木案前面。

十六个青衣少女乐对环绕在那两张木案四周齐齐跪了下去。

梅花主人突然大步而行走在那木案前面跪了下去拜了三拜。

四周群豪心中都已有些明白但却无人启口说话。

梅花主人拜罢起身目光四下环扫了一眼高声说道:“诸位想知今日之局请看那木案白绫下的灵位。”

语声甫落站在那木案旁的绿衣少女应声揭去白绫。

群豪凝目望去只见那两张木案上各供着一个灵牌。

左面灵牌写伯是“显考梅花门第三代掌门西门奉公灵位。”

右面灵牌写的是“显嬨梅花门三代掌门西门奉夫人沈素玉灵位。”

四周群豪目睹这两个灵牌后大部已了然这梅花主人一定是那西门的子女。

这是数十年前武林中一段悲惨的公案牵涉了无数江湖高手。

只听那梅花主人高声说道:“诸位看到这两个灵牌后想来定然已知今日之事的种因了。”

戒贪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往事历历梅花门惨变往事老纳记忆犹新……”

梅花主人沉声接道:“大师可是当时在场的证人之一么?”

戒贪大师道:“不错由头至尾老纳都亲身目睹……”

他环顾了四周一眼道:“今日与会之人还有那位在场请出来和老纳共证其事。”

四周一阵沉寂听不到一点声息……

梅花主人冷笑一声道:“多夫访查了故年之久始终找不出那日在场的人有些虽经我查出当年在场的证据但他们仍是不肯承认。”

戒贪大师长叹一声道:“这也难怪别人谁又愿承认自己做下了一次不可饶恕的错误呢?”

梅花主人突然失声道:“老前辈……这些年来我是第一次听到当年在场之人说出我故世的双亲并无错误我痛恨世人并非只为了双亲惨死而是很他们那等奸诈虚伪知错不认的凶狡之气。”

戒贪大师道:“你函邀天下英雄聚会于此只是想问出当年经过的事么?”

梅花主人道:“不错我要查明仙去的父母生前犯了什么江湖大忌致遭天下武林高手围攻?”

戒贪大师双目中神光闪动凝注在梅花主人脸上道:

“在未谈西门夫妇惨事之前老纳心中有一些不明之处必得先问明白。”

梅花主人一反冷傲之态抱拳说道:“老前辈尽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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