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第25章

作者 : 卧龙生

林寒青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如若那人是当真的爱惜姑娘就算是相依上一日半天那也将终身不忘姑娘就算死去了但你的音容笑貌也将水还活在他的心中。”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这世上当真有这样深情的男人么?”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白惜香道:“痴情女子负心汉古有名言……”

突然红影一闪两个全身红衣头戴红帽的怪人一跃而至挡住了两人去路。

这等怪异奇诡的装束在深夜之中出现林寒青白昼虽已见过但也不禁心神一震星月下看去更增几分恐怖。虽然明知是人装扮看去也不禁心生寒意!

林寒青短剑一挥画出一道很虹一挡两个红衣人说道:“两位拦路是何用心?”

左面那红衣怪人冷冷的接道:“咱们奉命来迎接两位。”

林寒青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劳了。”

右面那红衣人接道:“凡是晋见敝东主的人一律不能携带兵刃。”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在未见到梅花主人之前谦难应两位之命。”

左面那红衣人冷笑一声道:“两位此刻已然陷身在重重的包围之中只要敝东主一声命令下两人立时溅血荒冢!”

林寒青怒道:“果真如此两位只怕要死在兄弟之前。”

几声清脆的声音遥遥传来连响五下。

两个红衣人互相对望一眼突然转过身去说道:“两位请紧随在我等身后。”并肩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回目望去只见白借香笑容如花似是根本未把那两个红衣人放在眼中心中更是佩服暗道:“她虽然不会武功但这份胆子和豪雾之气实非我能够及得。”

只见两个红衣人幽灵一般绕出烈妇冢沿着一条小径行去。

这时那手执火把带路的黑衣人已然不在流目四周一片沉沉夜色。

林寒青突然停下脚步道:“两位要我们到那里去?”

右边红衣怪人道:“去见蔽东主。”

林寒青道:“他不是已到了烈妇冢么?”

左面红衣人接道:“蔽东主临时又改变行址特派我等迎接两位。”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两位这等装束贵东主又那般故作神秘哼哼!这些荒诞的怪行。用来吓吓那无知的人或可收一时之效……”

遥闻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人?讲话如此放肆!”

林寒青怒声喝道:“林寒青怎么样?”

那冰冷的声音接道:“胆子不小不让你受些教训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林寒青正待反唇相激突闻呼的一声一团黑影迎面飞来不禁心头一震暗道:“什么暗器?挟带着这等的呼哮之声!”短剑一挥幻起朵朵剑花护在胸前。

他只顾封拒身前的暗器却不料另一个黑影由侧面袭来。

林寒青心中警觉时已然闪避不及但闻拍的一声左脸上中了一击那团黑影一击而中闪电退了回去。

这一击势道很重打的林寒青眼前金星乱冒**辣的难受。

这时的月光刚好被一片浮云遮住夜色灰暗视线不清林寒青中了一击竟是未能看清楚那袭来之物隐隐之间觉出那似是飞鸟一类的动物。

两个带路的红衣人头也未转一下并肩阔步昂然而行。

回头看时白惜香仍然是微带笑意。好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左颊中了一击。

此情此景之下林寒青也不好开口但心中却是暗暗的提高警觉忖道:“这梅花主人果是有神出鬼没之能不可轻视!”

但见两个带路的红衣人一转折向一座耸立的宅院中走去。

月光重现清辉铺地影物大见清晰。

那是座凄冷、孤独的宅院耸立在荒凉的原野中一眼望去不见灯光。

两位红衣人行近那宅院后霍然分开排列在两侧齐声说道:“两位自己进去吧!”

林寒青抬头一看月光下只见一道匾额横在大门之上。写道:“吴氏宗祠”四个金字。

两扇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但祠中的厅厢却是一片黑暗、沉寂。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迢:“如若他们在这词中埋伏下高手?到不易闯得出来。”

心中在想人却已走上了五层台阶。

黑暗的厅堂中火光突然一闪而熄接着传出来一个尖脆的声音道:“两位怎么不进来可是害怕了么?此刻还来得及全身而退。”

白惜香低声道:“咱们进去不要害怕。”

林寒青道:“好!”短剑护胸大步而入。

白惜香道:“走慢一点挽着我的手臂。”

林寒青怔了一怔伸出手去挽住了白惜香的手臂。

白惜香道:“走的越慢越好。”缓缓把娇依靠在林寒青肩头上。

一阵一阵如兰如醉的香气沁心扑鼻。

这险恶的环境中步步充满杀机但也荡漾着春情蜜意。

白惜香低声严肃的说道:“这祠堂大门距那正中的厅堂有三丈以上的距离你必须设法走满百步以上我要附在你身边讲给你听……”

林寒青接道:“讲什么?”

白惜香道:“天龙八剑的口决和实用法门。”

林寒青心中大为紧张暗暗忖道:“这样短的时间那样繁复的剑招要我如何能够记得了呢?”

但他已没有说话的机会了白惜香已开始讲述起“天龙八剑”。

那日在青云观后铁面昆仑活报应神判周簧。传授他天龙八剑剑招但只传剑招未及克敌变化和实用法门此刻白惜香从头讲起脉络贯通层次分明林寒青因早有了基础听起来极易了然。

这一刻他集中了全付的心神忘去了身置龙潭强敌环们虎视眈眈。

暗影中响起了讥嘲的冷笑幢幢人影在两人身旁晃动。

白惜香缓缓闭着双眼像陶醉在林寒育的怀抱中林寒青一付轻怜蜜爱的神情全神贯注心无旁顾。

有谁知在这春情荡漾男怜女爱的形态上却有着严肃的另一面女的低声解说着世间至高无上的剑决男的凝神倾听。

突燃间火光一闪厅堂中亮起了两支烛光。

林寒青只觉到眼前一亮却无暇分心去看。

一声大喝传了过来道:“好一对无耻的男女大庭广众之间万目注视之中竟是这般的恶形恶状。”

这声音高昂宏亮静夜中传出老远但站在近前的林寒青和白惜香却是充耳不闻。

但见火光一阵闪动厅堂中连续燃起了一二十支火烛。

整个的大厅中一片通明毫可鉴。

白惜香解说完最后一招突然挺身而起离开了林寒青的怀抱。

一声冷厉的笑声传来道:“我行我素旁若无人老夫见过无数缠绵情侣却是未见像你们如此胆大!”

白惜香举手理理上玉钗笑道:“今夜让你开开眼界了。”笑语盈盈中举步而入。

林寒青大迈一步抢入厅堂挡在了白惜香的身前。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黄衣身躯高大的老者胸前飘垂着花白的长髯面色肃冷左手屈抬臂弯上放着一个铁架架中落着两只深灰色的怪鸟。

林寒青心中一动暗道:“刚才击中我左额一下只怕就是这两只鸟儿了。”

只听那黄衣老人冷漠的说道:“好一个不知羞耻的丫头!”

林寒青怒声援道:“事情真象未明之前讲话最好是客气一点。”

目光一转只见两侧分列了二十四个黑衣人每人都用黑布把头脸包起只余下两只眼睛在通明的烛火下闪动。

这黄衣老者是唯一未用面罩包头的人虽然一脸冷若冰霜的神情看上去却也顺眼多了。

只听他冷冷说道:“两位私人的事老夫虽然是看不顺眼但也越得多管。”

白惜香笑道:“你管得了么?”

黄农老人怒道:“谁说老夫管它不了我把你们两人眼睛挖了喂鸟看你们还亲不亲热?”

白惜香笑道:“他的音容笑貌身高手长都已深印在我的心里不用眼睛看他也是一样我们有口可以轻诉相思我有手可以抱他……”

黄衣老人大怒喝道:“我斩了你两手臂割了你的舌头。”

白惜香笑道:“那也不要紧我们心有灵犀通遥隔千万里也如在一起。”

黄衣老者气的哇哇大叫道:“我把你一刀刀的剁成肉泥看你还能怎样?”

白惜香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杀我千万又有何用我们情爱不渝死而何憾不像你活了一把年纪仍是孤苦伶仃料你这一辈子也没有被女人喜爱过生而无欢死而有憾。”

那黄衣老者呆了一呆口气忽转缓和道:“你胆子不小敢这般顶撞老夫?”

白惜香盈盈娇笑举手整一面笑道:“嗯!我没有骂你已经是客气了。”

黄衣老者道:“这也吧了老夫也不来怪你就是了……”微微一顿接造:“那烈妇冢正反五行阵可是你摆的么?”

白惜香道:“是又怎样?”

黄衣老者道:“足见高才但老夫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和我们作对?”

白惜香道:“天下英雄何辜?你们为什么要残忍的屠杀他们?”

林寒青接口说道:“听你口气想必是那梅花主人了?”

白惜香笑道:“他不是别看他神神气气也一样是人家的奴才。”

林寒青的想像之中白惜香这一句话一定将激怒那黄衣老者看此人目光如电内功走极深厚如若含忿出手威势定非小可白惜香桥弱之躯如何能挡受得他含怒的一击立时暗中提聚功力蓄势戒备。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意料之外。那黄衣老人不但毫无怒意反而呵呵大笑一阵道:“你这女娃儿当真是聪明的很能在敝东主手下为奴那也是足以傲视武林秀出群伦的了!”

林寒青只听得暗暗骂道:“为人之奴反有些沾沾自喜当真是没有骨气!”

白惜香笑道:“看你气派虽是为人之奴但也是一位大的奴才。”

黄衣老者接道:“本座乃敝东主马前护法姑娘最好是用文雅之言称呼在下这奴才未免是太难听了。”

白惜香道:“若是那梅花主人叫你声马前奴才你敢不敢辩说难听?”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道:“敝东主这般呼叫那自是又当别论了。”

白惜香道:“咱们不谈这些了你们那位东主派人把我们接弓睐此究系何意?这等排场已经够啦用不着再玩什么花样了。”

黄衣老者接道:“如若不是敝东主要见两位就凭你们这狂傲的举动早已横尸溅血了。”

白惜香笑道:“贵东主约我们来见我们都算是贵宾身份说不定他会和我们谈的投机在敌友未定之前你最好对我们客气一点免得我们和责东主一旦成为朋友你就后侮莫及了!”

那黄衣老者征了一怔突然欠身说道:“两位请坐。”

白惜香目光一转不见椅凳之物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吓糊涂了么?要我们坐在那里?”

黄衣老者道:“老夫当真是被你唬住了在老夫记忆之中敝东主尚未接见过宾客……”

目光一转扫掠了那分列在两旁的黑衣人一眼道:“看座。”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两位全身红衣的童子各棒着一只锦墩由右侧黑衣人身后绕了出来。

这两个童子也未带面具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岁左右长的眉目清秀但却在顶门之上烙了一棵梅花标识。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一寒暗道:“这梅花主人当真是一位阴险恶毒的人物在人脸之上烙下了梅花标识就算叛他而去也无法洗去投效过他的标识除非是生生的把脸上那块肉一齐控下一个五官端正的人在脸上挖一块疤是何等痛苦的事!”

只听那黄衣老者说道:“两位请坐吧!敝东主还得一阵工夫才可见客。”

林寒青暗暗行道:“好大的架子!”心中虽然不满但心中却隐忍未出。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他晚和我们会面一刻我们就多一分胜算不要紧我们将会很耐心的等他。”

那黄衣老者心中一动道:“老夫想请教姑娘一事。”

白惜香道:“你说吧!”

黄衣老者道:“敝东主晚见两位一刻两位就多了一分胜算老夫实有些想它不通想请姑娘指点指点?”

白惜香笑道:“个中玄机拆穿了太过平庸不说也罢。”

林寒青却是心中明白白惜香弦外之音是要他借这一阵时间好好的想想那“天龙八剑”以作克敌之用当下闻目而坐表面上是运气调息其实却在思索那“天龙八剑”的口诀变化。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细乐分列两侧的黑衣人鱼贯退出了厅堂十二只熊熊燃烧的烛光也一齐熄去。

厅堂中又恢复了黑暗。

黄在老者低声说道:“敝东主就要驾到姑娘最好是大礼相迎。”

白惜香道:“不劳资心快退出去吧!”

黄衣老人冷哼一声低声骂道:“不知好歹的丫头。”随在两侧黑衣人后退出厅堂。

两位红衣童子直待那黄衣老人退到门外探手从腰间模出一片黑绢抖开挂在门上厅外月华如水室中却更加黑暗。

林寒青缓步走到白惜香身侧道:“白姑娘他们在搞什么鬼?”

白惜香道:“不知道这些虽然都是梅花主人的属下但只怕都未见过那梅花主人。”

一语甫落火光一闪两个身躯雄壮的大汉抬着一个火炉走了上来。

那火炉高约两尺炉中火光熊熊放着四把烙铁。

白惜香低声笑道:“那梅花主人想要在咱们脸上落下梅花标识。”

林寒青紧握着参商剑低声说道:“等一下动手之时你仍然紧随在我的身后免得我照顾不到。”

突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起自身后道:“你自己生死还难预卜倒想救起人了!”

林寒青疾转身躯手中的短剑已然摆出了天龙八剑中的“龙游大海’的剑式。

凝目望去只见五六尺外站着一个身躯钢高的黑影除了两只眼睛外全身都包在一息系纱巾。

炉中的火势更加炽烈变成了一片深青颜色的火苗青滔闪闪映照在白惜香、林寒青脸上变成了铁青之色。

两个月兑去了上衣**着上身的大汉在深青色火滔映照下那一付原以骇人的尊容更见恐怖。

林寒青横跨一步拦住了白惜春身前说道:“来的可是梅花主人么?”

那身躯钢高的黑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又是你的什么人?”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瘦高黑衣人接道:“从未听人说过这名字你是初出茅庐的?”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无名小卒不劳相问。”

瘦高黑影那两道森寒的目光移注到白惜香的身上道:“你呢?叫什么?”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我不想告诉你。”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梅花门下多的是不知来历的人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林寒青道:“你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

那细高的黑衣不理林寒青仍自接了下去道:“那火炉之中有四只烧好的烙铁你们自己去拿吧!自行在脸上烙一朵梅花标识。”

林寒青接道:“阁下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觉着白费口舌吗?”

那黑衣人等着林寒青说完仍是脉络一贯的接了下去道:“在那火炉一侧挂有一个玉瓶瓶中有特经调制的药水倒出少许擦在脸上虽经火烙亦无疼痛之感。”

林寒青不自觉望了那火炉一眼果见一倒挂着一个玉瓶。

只听那黑衣人接了下去道:“此事简单容易想你们已听明白快些动手啦!”

他说的不快不慢音调平和似是久别故友重逢畅叙衷情一般。

林寒青胸中热血沸动厉声喝道:“你在对谁说话?”

黑衣人冷冷道:“对你们两个啊!怎么?可是有些听不明白?”

林寒青突然举步而行直冲过去短剑指向那黑衣人的前胸明踏八卦暗合九宫“天龙八剑”已缓缓出手。

那黑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有如冷电暴射缓缓说道:“无怪你有些狂妄原来自恃学会了“天龙八剑”。”

林寒青怔了一怔停下脚步。

白惜香低声说道:“快退回来。”

林寒青一收短剑倒跃而退。

只见那黑衣人举步一跨身技黑纱飘动已到了那火炉旁边探手抓起一双烙铁。

他的动作快至极林寒青刚刚站稳身子那黑衣人已然追踪而到手中火格一伸点向了林寒青的脸上。

林寒青吃了一惊手中短剑一挥扫击过去。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烧红的烙铁一伸一编让开短剑又点向林寒青。

林寒青扫出的短剑似是已被那黑衣人烙铁封住收不回来只有向后退去。

那黑衣人手中烙铁有如印形之形不论林寒青后退时如何迅快烙铁始终距离他面前不足五寸只要他后退的度稍稍一缓他脸上立即将被烙铁烙上一回梅花标识。

险恶的情形迫使林寒青无法动脑筋想到第二件事只有全力向后退避。

那细高的黑衣人行动看去很慢不似林寒青那等快灵活但林寒青退了两三步不如他举步一路来的迅快。

白惜香圆睁着一双星目望着那黑衣人的脚步出神。

两人极快的又退到那火炉分侧那黑衣人右手一伸把烙铁放火炉中重又抓起了另外一把。

林寒青借这一级的功夫收回了短剑横在胸前双目暴射出忿怒的火焰显然已动了怒火准备全力一拚。

白惜香突然高声叫道:“住手!”

那黑衣人缓缓把手中烙铁放火炉中说道:“你能躲开我一只烙铁足见高明你们再商量一下吧!我再等你们一盏热茶工夫。”

林寒青心中不忿正待反唇相激白惜香已低声说道:“你躲不开第二只的快些退回来我有话说。”

那黑衣人也缓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道:“记着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我不能等待很久。”

林寒青走到白惜香的身侧道:“眼下除了决一死战之外……”

白惜香接道:“你打他不过。”

林寒青道:“刚才我一时大意失去了先机‘天龙八剑’未能施用。”

白惜香道:“他也会‘天龙八剑’你尚未施用熟悉难以是他敌手。”

黑衣人冷冷接通:“还是这位姑娘明白。”

林寒青心中仍是有些不忿接道:“你就是那梅花主人了为什么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黑衣人道:“你想看看我么?”

林寒青道:“不错……”

黑衣人接道:“容易得很用火烙在你脸上烙下了梅花烙印你就可以看看我的真面目了那时你虽然已经是我的属下但你不会后悔的。”

白惜香附在林寒青耳际边道:“你看出他的腿么?”

林寒青接道:“他的腿好像有些僵硬行动不便。”

白惜香道:“不错他的腿有些僵硬如是他两条腿不是有些僵硬你早就被烙上那梅花标识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打他不过也不能就这般束手待毙难道真让他在脸上烙下梅花标识不成?”

白惜香道:“让我去试试吧!”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姑娘不是不会武功吗?”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道:“把你短剑给我我也许有胜他的机会!”

林寒青只觉她浩翰如海莫可预测倒握剑尖递上了参商剑道:“姑娘多多珍重。”

白惜香接过短剑展颜一笑道:“你在我身边替我掠阵。”轻移莲步走上前去。

林寒青亲眼看到她几度晕厥知她身体虚弱手无缚鸡之能此刻竟然要仗剑出阵和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相搏心中这份惊愕难以形容!

只见她行到那火炉旁侧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剑笑道:“你要在我们脸上落下梅花标识那是没有杀我们的存心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一向做事言出必践既然想在你们脸上烙下梅花标识就是要杀你们也要等到烙下了梅花标记再杀。”

白惜香道:“如若是我们不肯答允呢?”

黑衣人道:“那还能由得你们作主?”

白惜香回顾了那火炉一眼道:“如是取不到炉中烙铁那就烙不成了?”

黑衣人怒道:“那里有此等事情?”

白惜香笑道:“万一你取不到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就以款待贵宾之礼迎送你们。”

白惜香笑道:“我还有一个不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黑衣人道:“你如真的能挡住我取不到炉中烙铁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白惜香道:“我的条件很苛刻还是先说出来给你想想如若是不愿答应你可以早些拒绝。”

黑衣人道:“这世间没有人能赶来救助你们月兑险用不着拖延时间还是快些说罢!”

白惜香道:“如若你取不到炉中烙铁以迎待贵宾之礼送我们平安离此我们自是太吃亏了。”

黑衣人冷冷道:“那我要怎么样?”

白惜香道:“你月兑被黑纱解下面罩让我们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黑衣人沉吟半晌道:“如是我取到那炉中烙铁呢?”

白惜香道:“我们自烙梅花标记、终身受你谴使。”

那黑衣人似是被白惜香托大的口气所震撼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凝注在白惜香脸上瞧了良久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白惜香道:“那你就准备出手吧。”缓缓举起手中短剑挡在烙铁前左手二指斜斜伸出右手短剑平及小月复手臂半屈半伸脚下不丁不八。

林寒青心中暗暗愁担心白惜香难挡那黑衣人随手一击她既然答应了落败之后要自烙梅花标识终身受命那黑衣人届时自己实难不认这笔帐。

凝目望去只见白惜香摆的架式骤看上去似是“白鹤展翼”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再看似“金鸡独立"但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又自己否认了这个观念。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起手之式看上去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优急更甚暗暗忖道:“难道这一招起手式能够挡得那黑衣人么?唉……看来我非出手助她一臂了。”当即提聚丹田真气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两掌之上一觉白惜香难以招架即将以毕生的功力作全力的一击以挽救白惜香的危难。

他自知纵然是全力出手也难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但他却不忍眼看着娇弱不胜的白惜香葬送在那黑衣人的掌下。

这是个宁为玉碎的打算纵然是今天都难月兑劫难他也应该死在白惜香之前。”

回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呆呆的望着白惜香凝立不动。

他全身都在一层黑纱中掩蔽着只有两只眼睛暴露在外但从他那凝注的目光中可以辽出他内心中的紧张犹疑似是白惜香那平平凡凡的横剑一站已然使那黑衣人大感困惑。

林寒青心中奇怪忍不住仔细看去。

这仔细一看之下林寒青不禁为之大吃一惊。

只觉白惜香那一招横剑而立的形势下任何一个角度都潜蕴着迅快的反击之能防守的谨严武功中再难找出一招一式可与相比!

最使人惊异的是隐隐可见她那反击之势中潜蕴着无可拒敌的力量只要白惜香动反击不论用出何种武功都无法抗拒她的反击之势。

林寒青迅快的把自己所学过的武功想了一遍只觉无一招能够攻入白惜香那防守一式中无一招能够抗拒白惜香反击之势。

他想到了天龙八剑这剑术中至强至高之学充满着无与伦比的威力但如用来和白惜香这一招相抗竟无一招能用得上。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移动身躯转了一个方向。

白惜香身躯缓移也随着那黑衣人转了过去一直保持着和他对面而立。

但见那黑衣人愈转愈快片刻间只见一条黑影绕着那熊熊的炉火飞转。

白惜香也随着那黑衣人急转之势开始了急快的旋转。

林寒青只看的大为担心暗暗忖道:“白惜香身躯娇弱这般转动不停只怕是难以支持好久。”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但他两腿好像是不太灵活转动之间不能运用自如。

林寒青暗作估计如是那黑衣人两条腿再灵活一些他身子转动的度较此刻至少可增快一倍那就非白惜香娇弱的身体所可应付的了。”

这黑衣人远离在白惜香四五尺外每转一周直径总要有二三丈左右坦白惜香背炉转身一周直径也不过数尺。

那黑衣人环绕着白惜香转动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停了下来缓缓退回原位道:“你胜了。”

林寒青暗暗松一口气抬头看去只见白惜香女敕脸通红微微作喘暗道一声侥幸如是黑衣人能再坚持下去不用出手攻击只要再多上一些时间白惜香就势非自己晕倒不可。

白惜香故作轻松举手理理垂下的长笑道:“我胜的很不容易我已用出了全身的气力。”

那黑衣人道:“不论你是否用出全力但总是你胜了从此刻起你们是我的嘉宾。”

林寒青暗暗忖道:“想不到他还能这般的讲理。”

只见他举手一挥道:“把这火炉抬下去。”

两个赤背雄壮的大汉抬起火滔熊熊的炉子退了下去。

厅堂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这词堂中所有的门窗都被一层厚厚的黑慢起。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腕慢慢的把身子依偎在他的身上。

林寒青觉出她手指冰冷整个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动着。

一缕深深的惜怜由心底泛了上来低声说道:“累苦你了堂堂六尺之躯借重姑娘的保护想来实叫人惭愧的很!”

白惜香长长舒一口气道:“我想这厅堂之外的月光一定很明亮。”

但闻唰的一声那厚厚的黑色幔子突然大开似水月华透了进来隐隐已可见室中的景物。

白惜香用力的扶住了林寒青的右臂站起了身子说道:“你这般简慢佳宾岂是待客之道。”

黑衣人道:“我已月兑去了身上的黑纱面罩应了约言你们也该走了吧!”

只听白惜香咯咯笑道:“你原来也是女人。”

那黑衣人默然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什么?”他本想转过睑去瞧瞧但闻得白惜香说那黑衣人也是女人反而不好意思转过脸去看了。

白借香道:“她不但行动有男子气而且连声音也能改变连我也几乎被他骗过去了。”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不论我是男是女但我已实现承诺你们也该走了。”

白惜香道:“我们很久未进过食用之物了既是你的贵宾岂可连一顿酒饭也不招待?”

林寒青一直望着窗外不敢回头过去。

但闻那黑衣人道:“那要请两位在此稍候片刻我去要人准备酒饭。”

林寒青听到了步履之声从身后走过但又不便回头张望只好暗自运气戒备。

但闻那步履之声愈去愈远消失不闻厅堂中寂然无声似是白惜香也随着那步履声走了一般。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姑娘。”

但闻四下传来回音却不闻白惜香回应声音。

林寒青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也忍耐不住回头望去那还有白惜香的影子幽暗的厅堂中只余下他一个人。

事情变化大出了意料之外使林寒青有些张保失措他勉强压制着心中激动仔细的瞧了一遍缓步向后走去只见那一扇木门业已敞开显然那黑衣人扶持了白惜香从此门而去。

门后面是一片荒凉的广场生满了杂草。

五丈外有一座耸立黑影似是房屋林寒青心念一转忖道:“先到那座屋子里瞧瞧再说。”正待行去突见火光一闪房中突然亮起灯光果然是一座房子立时施展开轻功疾奔过去。

两扇木门早已大开室中高烧着一只火烛一张小木桌上摆了一付碗筷一个磁酒杯和两盘细点但却寂无一人。

这景象又大大出了他的意外不禁呆在门口只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付思良久才缓步走了进去。

林寒音刚刚走近木桌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阁下清先吃一点点心酒菜即可送到。”

林寒青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童子当门而应顶门上烙一颗梅花标识立时一提真气身子陡然飞了过去伸手一把抓向那童子的右腕。

青衣童子不但不避反而一伸手臂竟是把右腕迎向林寒青五指之中。

林寒青左手抓住了那青衣童子的脉穴右手的参商剑随势推出点在那青衣童子胸前冷冷说道:“那位白姑娘那里去了?快说!”

青衣童子神态沉著缓缓的说道:“我知要纵身让你你决然抓我不住。”

林寒青左腕一用力把那青衣童子拖入房中松开五指说道:“不错你刚才确未避让那咱们现在试试!”

那青衣童子冷笑一下道:“你是我们主人的贵宾在下不能和你动手但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那青衣童子道:“因为梅花主人的门下未得主人允准不能随便说话。”

林寒青怒道:“你既作不了主那就带我去见那梅花主人。”

青衣童子道:“在下之意你不如留这里先行吃过酒饭如是敝东主让你们见面自会派人来此相请!如是他不让你们相见你纵然哀告他也是无用。”

林寒青道:“贵东主既然把我们当作佳宾看待这待客之道岂能是这般无礼?”

青衣童子道:“据我猜想敞东主今晚定会请你见面有什么事你见到他再谈不迟如若你此刻要用强动武定会把事情闹坏。”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目下白惜香生死不知下落难明如若和他们冲突起来他们可以立刻杀死白惜香。”

那青衣童子道:“你既听我良言相劝最好就进些食物就算是打起架来也多些气力。”说着伸手就两盘细点上各取一块吞入口中接道:“我们东主吩咐不论何等食用之物送上之时先由我们尝试一块以免你们疑心。”

林寒青道:“原来如此。”取过两盘细点一口气把两盘吃完。

那青衣童子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我去替你取酒饭去。”大步出门而去。

林寒青望着那青衣童子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茫然无措之感。

他呆呆的坐着望着烛光出神心中惦念着那白惜香的生死不禁黯然。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一阵酒肉香气扑入鼻中。

抬头看去那青衣童子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盘中放着四样精致的菜肴和一把精巧的银壶说道:“趁酒菜还热吃一点吧!”

林寒青望了那木盘一眼伸手取过桌子上的筷子不容那青衣童子放下手中木盘立即挨了一块佳肴放入口中。

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怕这酒菜之中有毒吗?”缓缓放下木盘把四盘佳肴放在木桌之上。

林寒青冷冷说道:“纵然那梅花主人心狠手辣但在下想他也不至在酒茶之中下毒。”

青衣童子提起银壶替林寒青倒满了一杯酒道:“你既不怕酒菜之中有毒那就请把这杯酒也喝下去吧!”

林寒青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缓缓把酒杯放下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光道:“这酒菜里有……”伸手向那青衣童子抓了过来。

那青衣童子突然一闪身躯轻灵异常的避开林寒青的左手道:“你如肯再喝一杯即可沉醉过去亦可安静的渡过这一段焦急的等待时光。”

林寒青一把没有抓住那青衣童子几乎收不住那向前冲击之势踉跄向前冲出了四五步远才停住身子。

那青衣童子接着说道:“正如你所说一般这梅花主人决不会在酒中下毒不过那壶中之酒酒性强烈无比纵然天下最为善饮的人也难一口气跑下三杯你的酒量不好为什么不慢些吃呢?逞强好胜一口气吃下了一杯酒去。自然是要醉了。”

林寒青虽然已觉着力难胜酒月复中有如火烧一般的难过眼中金光乱闪但他的神志还很清醒对那青衣童子之言听得十分清楚手扶桌面支撑着身躯道:“在下虽不善饮也不能说一杯就醉我不信你的鬼话。”

那青衣童子道:“如若这酒中确有毒药此刻只怕你早身中剧毒七劳流血而死那里还能支撑到现在不倒下去……”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但你此刻人已大醉、可是神志还很清醒如是这等支撑下去定然十分痛苦这酒性得四个时辰之内才逐渐的消退下去你如渡过这痛苦的四个时辰实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假如肯再喝一杯下去醉个人事不知一场好睡即可渡过四个时辰……”

林寒青怒道:“带我去我要去见那梅花主人问问他说的话算是不算?”

青衣童子道:“敝东主用他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迎待俟宾那里有错了你自己力不胜酒怪得那一个呢?”

林寒青暗中提真气正待举步冲向那青衣童子却不料此刻酒性已然全部作一提真气立觉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向地下栽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闪疾如飘风一般窜了过来右手一探抓住了林寒有的右肩左手提起错壶又倒出一杯酒来说道:“酒最解相思你再喝一杯那就可以醉一个人事不省了。”端起酒杯便把一杯酒住了下去。

林寒青已经言语不清口里嚷着不喝、不喝但却已无能拒挡那青衣童子推拒之中却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杯烈酒入肚林寒青立时神志全失。

待他恢复了神志清醒时景物早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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