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毒妃,王爷不能休 099:与他一赌 ② 郎心如铁,心有佳人

作者 : 奶昔慕丝

艳关楼,楼上朗月繁星,楼下如烟灯火。满眼容晃,人来人往,这大约就是尘世间的最繁华。

“月儿姑娘?”

身后一连几声轻佻地唤声。

艳关楼下,头覆面纱,身覆淡淡月光银白的墨寻,缓缓回头—瑚—

便看到了轮椅上坐得甚是舒适的连城炀,他身侧除了一两奴仆,玉树临风的封子冀倒是比他这个主子还要惹眼。

“公子怕是认错了,月儿姑娘不是死在了戊奴?铄”

当日端月被戊奴汉子捉走,不黑带人直捣戊奴军营大仗,一把火将那片营地烧了个七七八八,并且照扇娘吩咐,留下一具烧焦的女尸——一代佳人,死于非命的传闻早就传遍整个月城,连城炀更是不可能不知道。

“红颜薄命,确是惋惜。公子节哀,切莫忧思成疾。”

墨寻凉凉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带着人径自回了艳关楼。

“死了?哼,子冀,你看她那眉眼,是还不是?我便不信,她能死了!”

封子冀挑眉,目光随墨寻地身影一路睇过去,“遮着面纱,看不甚清楚。只是这感觉,与那在军营中呆过数日的月儿,并不一样。”

“哼,我倒觉得她这气质,有些像屠雪山上那女人……说不定,那个月儿反是冒充的……”若不然,那等佳人在侧,连城裔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连城炀冷哼,一个眉眼过去,封子冀的身影已经直飞出去——

正在步步台阶的墨寻,听得耳后风声,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感觉耳后一凉,脸上地面纱已掉了下来,绝美容颜立即呈现。

场内此起彼伏地叫声,“是月儿,是那月儿姑娘!”

佳人未死,这无疑让人喜悦而兴奋。

楼下的连城炀露出一副果然地面容,封子冀凝眉看着她,目光深酌,欲将她看穿。

墨寻淡扫众人一眼,唇边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

恰在这时,只听楼下有人在喊,“她,她的脚下,没,没有影子……”

全场哗然,目光都凝向封子冀与墨寻并立而战的脚下——

封子冀脚下的身影十分明显,而墨寻,裙裾摇摆,脚边确是没有影子的。

连城炀脸色微变,耳边有人哀嚎,有人怪叫,甚至有逃窜地声音。

封子冀的脸色,也是紫了又紫。

“各位,失陪。”

看着楼下乱作一团,墨寻笑得淡然,宽宽晶亮地长袖一挥,人已不见。

人声乍乱,鼎沸,哀嚎声,窜乱声,艳关楼里从未如此喧哗热闹过。

这次便是封子冀,那眼底也是瞬息万变的——

他离她不过一尺,可她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了。

有人惊奇地发现,艳关楼的正门,不知在何时,竟也被人锁上了。

楼上楼下瞬间都是哭天抢地地呼喊声,然而,却是爹娘不灵。

乱糟糟中,二楼地正阁处,突然传来了一串儿银铃般地笑声,与四周格格不入地诡异。

连城炀抬头,便看到了扇娘,绢帕遮唇,笑得欢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看,今日来得诸位,多是亏心事做多了。”

“扇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下,郑员外连声叫着。

“意思就是,诸位若是胆小有所顾忌,那就请便。我艳关楼一向来去自由,从不留客。”扇娘挥手,正门已被人打了开,有人蠢蠢欲动,但是却又觉得没有面子,一时间,人心惶惶。

连城炀身侧一处贵宾坐席上,一华袍男子忽然道,“各位,艳关楼三日前不是传出消息说,今日有新编排的戏剧么?各位进门之时,难道没有留意到舞台上的各处装饰摆设,十分古怪么?”

所有人听他如此一说,再细看高台,果然是……长枝怪林,荒草丛生,有些阴森地场幕。那男子继续道,“还有方才那姑娘的衣裙,必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裙裾布料有折光地效应,灯光投影其身,又被折了回来,自然就瞧不见脚下有影子。若我猜测不错,今日艳关楼的这出戏,该是与鬼魂有关。”

刚在怪叫隐秘帘布下站定脚根的墨寻,听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探头看去,正是卓天。

这家伙,不是来砸她场子的吧!

她好不容易给这些人震慑住了,全叫他给拆穿了!

还有她的容貌,别搞不好等下不能月兑身了……

想到那个至今仍未露面的连城裔,墨寻心下更是焦急——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她就不信,他……还能在军营里一直窝着不出来。

而且,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件……秘密武器。

“公子睿智。”

扇娘扫他一眼,“七月十五在我月城被称为近缘节,但我听过一种说法,这一天在遥远地中土被称为中元鬼节,是鬼魂们过的节。我艳关楼便连日排得这部戏,名为人鬼情缘。诸位愿意留下来看戏的客官,扇娘友情提示:胆小,请闭眼。切莫尖叫影响他人。”

说完,挥袖离开。

卓天淡淡饮茶,俊逸地眉眼被灯光拂射地更是温润——

她没死。

且,还与他在近缘节这天……相遇。

与他不同,连城炀地眼神却折射出灯光地森冷,封子冀附耳过去,便听他吩咐道,“去。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漏地告诉连城裔。”

断腿之痛,不得不报!

这艳关楼,他今天来,势必要将它给拆了!

怎么也得找个替罪羊不是?

……

在封子冀离开艳关楼之后,一道行走诡异而笨拙地身影,从二楼的一处厢房窗子处,顺着柱子滚爬下来,方向也是朝着他随后去的。

……

灯灭,漆黑一片。

有胆小者,轻嘶出声。

笛声乍起便是急速地高音,惊得人心尖儿直颤。台上一盏小而泛黄地灯苗缓缓亮起来,照得台上众物缥缈诡异。笛声转扬处,又有琴声响起,音音调调,相互交缠,透出一股凄凉无比地怨气。

意境配合着,有凉风呼啸而过,台上曼妙纱帘飘忽不定,怪石长树,惊影忽定。

皑皑白雪中,有一女子轻纱遮面,黑发飘飘,白衣裙袂,一路飘扬而来。

手上一支长笛,唇红如血,眼角噙着泪珠……

阴森恐怖地场景,所有人都惊惧着,渐渐被带入境内。

故事,是‘倩女幽魂’。

美丽恶毒却又善良的女鬼,温润不谙世事的温润书生。

张牙舞爪的黑山老妖,坚持邪不胜正的道士。

这故事,尽管姑娘们只排练了三天,台词都讲得很是生硬,但按不住故事新颖,情节生动,人们对于鬼魂又多是敬畏地,全然不会想到有一天这鬼魂会爱上人类,自是深深地被吸引,想要知道下面地情节。

赏赐地钱一波高过一波,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

二楼之上,扇娘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想不到还有这般头脑!真是随了她那娘!往后让她多编排些这种戏,我楼里的姑娘也不用再卖身受辱了……”

说完,脸色又是一凝,“对了,小心那个连城炀与封子冀。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宁。至于其他人,一切按计划行事。”

……

“四哥,原来你跑这里来了!”

封子冀刚走后,连成翩匆匆从外进来,“你的信。”

连城裔的视线掠过那白素地纸封,眉心微蹙,直接道,“烧了罢。”

“烧,烧了?”连成翩诧异地看他。

“不想死就烧掉!”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锋利地刀子——

连成翩被他吓得一惊,慌慌张张将那信封丢进了炭盆,“四,四哥,这信上是不是被人抹了毒?”

他说着,夸张地跑到洗手盆那里,将手搓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那化为灰烬地纸末,连城裔摇头。

是,有毒。

一种名叫墨锦欢的毒。

“对了,四哥。刚刚我在外面叫你,你为什么不理我?叫你好几声呢!你急匆匆的,头也不回就跑掉了!”

外面?

连城裔蹙眉,他一直呆在这帐子里,未曾出去过。

“四哥,我能问你件事吗?”

连成翩忽然又凑了过来,“我发现你这几日脾气有些不对。你是不是在和什么人打赌?”

他的情绪贯不会流露,如果连小九都有所发觉,那么他这几日的异常,便真的是太明显了。

“四哥,我觉得你好像在怕什么……你也有怕的东西吗?”

在他看不到的背处,连城裔地指端紧紧蜷缩,握得骨节发白,筋骨曝露。

“愿赌服输嘛,多简单!有什么好纠结的?”

连成翩挠挠头,嘴里小声地嘟嚷着,“其实,四哥,我觉得吧……打赌其实是需要勇气的,如果你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就已经输了。赌不赌都无所谓了,因为没必要了。即使最终赢了又怎么样?”

他说着,往外走。

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小九,那个月儿是假的。”

连成翩神色大恸,回眸震惊地盯着他,“什么?四哥你说什么?”

“她还在艳关楼。老六的人刚刚来跟我说,艳关楼今日排了一出戏,名叫人鬼情缘。那姑娘,正是出演女鬼地主角。他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连城裔地话音还未落,风帘飘动,人影已飞不见。

还真快!

连城裔勾唇,轻笑。

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

那样的墨锦欢,那样的女子。

从她入府至今,二人所经之事历历在目。

他的心,乱了。

大乱。

像是有一只无形地手,在他的胸腔里不断地撕扯着,想要将他的心脏给剖开——

里面地汹涌全部翻出来……

整整三天,思绪都很乱。

而今日,尤其。

眼下离最终打赌的时间越近,越是难以忍受。

火盆中的纸张已经彻底被吞烬,即便刚刚燃烧的刹那,纸张如烟火般明亮绚烂,却也不过是瞬间,湮灭了就是湮灭了,连丝灰沫都未留下,而炭火依然。

连城裔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攥在手间,握得紧紧。

人鬼殊途,也能产生情缘——

墨锦欢,你是借此说你与我这段不可能地情愫么?

不过是戏说的笑话而已!

就这样吧,墨锦欢。

就像小九说得一样,愿赌服输。

你一贯地坚守承诺,这次想必说到也能做到。

……

琴音骤然转缓,如水流觞,柔和清扬,流淌进心底。和着揉弦之音,她的身影穿行在浩浩烟波云水之间,轻舒玉手,长袖生风,飘忽地身影不像女鬼,反一如仙子。

书生因知晓了她真正地身份,满心踌躇,借酒消愁。

此刻醉卧与沙石之上,不愿再醒来。

天上开始下雪,白茫茫如花。

女鬼满面泪痕,手持白伞为他遮着雪,自己的裙裳却被大雪覆盖。

满月复情殇不知与谁说,漫天飘雪里,她一人独舞——

从未想过会爱上一个人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

却还是不由自主奉上自己的心

从不知道是这种感觉

明知道还未还未开始就会结束

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沉沦

我亲爱地人

请给我回应

哪怕只有一瞬

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烟雾缭绕在侧,曼妙婉转地笙声,雪中仙子轻盈于掌的身姿,飘曳的衣裙,飞舞的玉袖,扬打在每个人地心,在场众人无不看得如梦如幻、如醉如痴。

当丝竹之身一缕一缕,越飘越远。

她四下洒去地眼神,忽地一定——

他来了。

楼阁转角地暗处,翩然而立的身影。

她的眼眶一热。

比她想象中,要早。

呼,还以为要等到最后一刻。

还以为,非得要她厚着脸皮去找她才行,还以为最终要靠锁心铃地帮忙……

连城裔,真好。

你没有让我失望。

墨寻勾唇,眼角扫出去,角落里地人朝她点头示意。

那盏唯一地灯,霎时灭了。

漆黑中,狂风乍起。

呼啸地雪花翻白,一直紧紧盯着台上人动作的卓天,从他的角度,恰似瞟到她飞速下台地身影——

他一下站了起来——她要去哪里?

灯火却在这个时候又亮了起来,她完好如初地站在台上。

……

青鸟尖锐地叫声,隔着帐子传入蓦地传入耳蜗。

一声,两声,一声比一声尖锐。

连城裔原本有些恍惚地神情,蓦地反应过来,眉心一跳——

数里之外,桦树林下。

一女子头戴面纱,遮着容貌,回头看到连城裔的瞬间,一喜。

“你怎么来了这里?”

他的声音因焦急而有一丝怒意。

“阿裔,我好想你。”

她扑过来,依偎进他的怀里。

连城裔地手掌轻揽上她的背,目光警觉地四下扫过,再次确定周围没有人。

“今日是近缘节。”

她在他怀里嗔怪。

连城裔手掌一滞。

对,今日是近缘节,该死的近缘节……

“阿裔,去见她吧!”

她的声音清婉舒凉,很好听。

他却像是被蜂蓦地蛰了一下似的,一把将她给推了出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她点头,眼里亦是流露出犹豫之色,却还是坚定地道,“我说,要你去见她。”

他忽地冷笑,诧异而凉漠地凝着她,“当初你要本王娶她,本王娶了。今日近缘节,我不想与其他不相干地女子接触,你竟又要我去见她?呵,那明日呢?你是不就要我宠幸她了?”

“不,永远不要宠幸她。”

她声音一急,扑过来,再次抱紧他,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浑身愤怒地冷意——

她就知道,在他心里,还是她最重要的。

不管别的女人是否比她美丽,是否比她更有才华。

“我对你,是多么有信心。阿裔,去见她吧!不是可怜她。而是为了你我的计划。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将自己的容貌真正展现出来给人看……你能想象到吗?今日之后,将会有多少男人争先恐后地想要得到她?”

她的声音,清幽地近乎悲凉,更多得却是无奈,“我不能让人把她从你我的手里窥抢了去。相信我,阿裔。我保证,等你登基后,她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

台上地女鬼与书生配合着,一招一式。

默契而悲恸。

直到结束的时刻。

漫天雪白地将他们埋没……

终于是落幕。

女鬼与书生没有在一起。

这是一出悲剧。

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台下的人却久久不能回神。

赏赐还在继续,掌声,叫声一波比一波高昂。

卓天深凝着她;连城炀充满占有欲地眼睛盯着她,眨也不眨;封子冀的眼睛里尽是探寻;外围处地连成翩喉结在微微地滑动……

一片叫嚣声中,台上地墨寻,忽然朝卓天走了过来——

“喂,我四嫂说,这些人里只有你是个好人。”她俯身在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好似要把他地心跳给惊出来,“她不准我伤害你。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估计也是个披着羊皮的好-色之徒……送你个礼物吧?”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什么东西,往他半阖动地唇边一送,东西直接给他吞了下去。

“你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很牛吗?这东西在两个时辰内就会毒发,看你能不能解得了!”她小声说完,起身在他发怒之前,已飞速逃开——

看着她一个飞舞跳跃远去地身影,卓天几乎是在刹那断定,这不是他要找的那女子,即便她顶着与她完全一样地一张脸。

“呵,想不到你竟会些功夫!”

连城炀地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她一个激灵,想也不想便逃——

却连撞了两人,一封子冀,一连成翩。

连城炀与连成翩的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出手狠戾,打得火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整个艳关楼内,顷刻间混乱成一片。

摔砸声中,齐刷刷地声音,无不是“拿下她!”“得到她!”

她暗叫糟糕,玩大了!

封子冀才对着她使出一掌,便有人从他手中将她一把夺过——

连城裔?

这脸上的面具她太熟悉,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咦,四,四哥你不是已经走掉了吗?”

她的称呼,让他的眼底迅速弥漫起疑,“你是漾儿?”

她手上飞快,一个猛夺,他脸上地面具已被她拿下——

“哦,你是七哥!”

连城漾嬉笑,“想不到七哥都被我骗了,看来妹妹我的易容术,真是可以出师了!”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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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奉上,含加更哦~╭(╯3╰)╮

这处情节,妞们都能明白么?不明白下章里有解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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