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着指甲，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妈妈。
心里虚了一下，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刚刚的那一幕。
下意识的小手就模到了肉嘟嘟的屁、股上。
唔……不想被打屁屁！
正绞尽脑汁想着等会儿怎么跟妈妈解释，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毛茸茸的棉花糖。
甜丝丝的香气飘散在四周，小屁孩忍不住嗅了嗅，肉爪子拿过棉花糖，拿了一小撮放进嘴里。
柔软轻盈的棉花糖立刻在嘴里化开，甜滋滋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小屁孩一双眼睛顿时弯成小月牙状。
“妈妈，你也吃！”把棉花糖递到念采薇手里，却发现妈妈正微眯着眼看着自己。
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有些渗人啊！
“妈妈，你不吃吗？”语气弱了几分。
“寸寸，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啊？”
小屁孩一听，第一时间就是摇头，“没有，我没有到处乱走，我有听妈妈的话，安静的呆在这儿的。”
“是吗？”眼睛落到小屁孩手肘上，“那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屁孩低头，哇哦！
一大坨黄泥粘在手上，看着像刚拉出的粑粑！
眼睛转了那么几圈，“哦！我刚刚想爬下椅子，不小心摔倒了。”眼睛飞快的眨了几下，低头，舌忝着手里的棉花糖。
“寸寸，妈妈不喜欢撒谎的孩子。”念采薇的脸顿时板了起来，多了几分严厉。
小屁孩思考了一会儿，“好吧，妈妈，我刚刚碰到不小心推到了一个小哥哥，不过我不是无缘无故推倒他的，他骂我小胖妞儿。”
小手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滚圆滚圆的。
“那妈妈怎么看到是你故意撞上去的？撞了人还没道歉，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寸寸，你全都忘了是不是？”
“他…。我…。妈妈，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胖妞儿。”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屁孩第一次遭遇了滑铁卢，遇到个不待见自己的男孩子，心里，多少是有点受伤的。
“不喜欢是一回事，你怎么可以先出手撞人家呢？你难道忘记了上次在商场的事情吗？上次是别人把你的头弄出个大包，那这次如果你把别人弄出个大包，你说该怎么办？”
“你上次说别人是坏人，那寸寸这次是不是也成了坏人了？”
“我才不是坏人，妈妈胡说八道！”梗着脖子反驳，撅着嘴，眼睛红红的。
“那你说，这次是谁错了？”
“我错了！”低头，委屈的承认。
“那如果等下如果再看到那位小哥哥，寸寸愿不愿意道歉？”
“愿意！”刚说完，大颗大颗的眼泪便掉落下下来，融化了身前的棉花糖。
看着小屁孩这副模样，念采薇叹了口气，把小屁孩抱到了怀中。
事实上，她是看到了小屁孩撞人的那一幕，作为大人，不能一看到自己孩子出事便第一时间冲上去，小屁孩固执，所以从来没有在小孩子中吃过亏。
脾气，在大人面前乖巧，可到了同龄的孩子面前，就有些蛮横固执了。
既然俩个孩子都没出事，那她就没必要上前，有时候大人参与，反而不好。
孩子与孩子之间，有他们处理问题的一套办法。
低头，往小屁孩脸上亲了一口，一边从包里拿出纸，把小屁孩手上的黄泥擦干净。
“寸寸，不是妈妈不帮你，而是做错了事情，就要认错，你这样横冲直撞，妈妈会担心的，那个小哥哥也有爸爸妈妈，如果他伤到了，他的爸爸妈妈也会心疼的，有可能还会回来找你，到时候，你说妈妈该怎么应对？”
小屁孩摇头，眼泪已经止住。
“还记得妈妈给你讲的哪吒的故事吗？哪吒不就是因为杀了龙宫三太子，最后让他的家乡被水淹没，他爸爸为了救众人，不得已把哪吒给送了出去，最后…。”
还没讲完，脖子已经被小屁孩搂住，“妈妈，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不要离开妈妈。”
家里有好几本故事书，念采薇反复的给小屁孩讲了好多遍，其中哪吒闹海的故事，小屁孩特别喜欢，自然，记得也尤为熟悉。
小身子紧绷着，念采薇一下一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寸寸答应妈妈以后不会这么做了，妈妈就不把你送出去。”
“我答应妈妈，答应…。嗝…。妈妈！”
“寸寸乖乖的，别哭了，哭花了脸可不好看了。”
拿着纸巾给小屁孩把泪水擦掉，因为哭，鼻子也塞了，还有鼻涕出来。
把纸巾放到小屁孩鼻子上，“用力！”
“噗！”地一声，是鼻涕喷出鼻子的声音。
“寸寸要记得，以后不能随便动手，知道吗？”
从小屁孩手里拿过棉花糖，捏了一小块下来，放进小屁孩嘴里。
“好！”甜蜜的味道，让小屁孩心情平复了些，只是小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快点吃，吃完琛琛就回来了。”又捏了一块放进小屁孩嘴里。
“这位小姐！”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尖跟高跟鞋。
念采薇抬头，是一个大红波浪卷儿的成熟漂亮女人。
只是…。看着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
“你是？”仰头问道。
漂亮女人看向眼睛红红的小屁孩，微笑了下，转身，把还在后头，不想上前的小男孩叫过来。
“楚希，过来！”
小屁孩一看，惊叫，“矮屁墩儿？”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寸寸，你刚刚推倒的就是这个小哥哥，是不是？”
齐楚希已经不情不愿的站到了漂亮女人旁边，板着脸，愤怒的盯着小屁孩看。
“寸寸，你刚刚答应妈妈什么了？”
说着，看向漂亮女人，微微笑着，“对不起啊，小孩子脾气不好，不懂事，你儿子有没有受伤？”
眼神下移，落到齐楚希身上，“你叫楚希是吗？阿姨的女儿做错了事，你能不能原谅她啊？”
齐楚希往漂亮女人身边挪了挪，“没什么的，反正也没受伤，只是不要再叫我矮屁墩儿了。”
齐楚希着实不喜欢这么外号。
他不过是还没长大而已，等长大了肯定很高的。
晃了晃小屁孩的身子，“寸寸，你看，楚希都说话了，你是不是也该说些什么？”
小屁孩吸了吸鼻子，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小半儿的棉花糖，看向漂亮女人，“阿姨，我刚刚把他推到了，对不起！”
说完，又低头看向齐楚希，“矮屁墩儿，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都说了不要叫矮屁墩儿的。”把怀里的篮球把地上重重一弹，“砰”地又重新落到了齐楚希怀里。
漂亮女人模了模齐楚希的头，“谁叫你平时那么挑食，现在被人说了吧？”
“小孩子的事，没什么好道歉的，刚刚看见他回来，一身泥土，仔细问了下，才知道跟人起了争执，这不，才想过来看看。”
看着就很和蔼，小屁孩还想着刚刚的外号呢。
“漂亮阿姨，刚刚他还喊我小胖妞儿呢，我都没计较呢。”
齐楚希：“……”
没计较能瞬间变母老虎吗？
“你是个乖孩子！几岁啦？”模了模小屁孩的蘑菇头，笑着对念采薇说：“你女儿真可爱！好萌啊！”
“嘁！明明就是母老虎一个！”齐楚希低声嘟囔道。
“阿姨也好漂亮！”小屁孩最擅长的就是溜须拍马了，“阿姨笑起来好迷人哦，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一边说，小屁孩还露出一个享受舒适的表情。
念采薇：“……”这话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春风拂面？
漂亮女人：“这孩子，真会说话，嘴儿真甜！”
齐楚希：“虚伪！”
“阿姨，我说的都是实话哦！绝对没有骗人的。”
手里拿着棉花糖晃悠，看着一边低头的齐楚希，“除夕，你要吃棉花糖吗？”
“是楚希，不是除夕！”齐楚希翻了个白眼，纠正。
“哦，楚希，你要吃棉花糖吗？很好吃的，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分你一半哦。”
也不知小屁孩是有意还是无意，棉花糖一直在齐楚希面前晃悠。
“不用了，寸寸自己吃，楚希要是想吃的话，阿姨会买给他。”
“那好吧！阿姨记得买给他吃哦，真的很好吃的。”小屁孩强力推荐，小嘴儿吧唧了几下。
“好！”
齐楚希拉了拉漂亮女人的衣服，“还走不走啦？我饿了！”板着脸像个小大人一般，实则有些紧张跟不好意思。
“好，走，走！”
“那我们先走了，寸寸再见！”挥手拜拜！
“阿姨拜拜！除夕拜拜！”挥着手，眼睛却是一亮，大叫道：“琛琛！琛琛！”
念采薇见小屁孩喊得那么热烈，索性就追了抱着小屁孩追了上去。
“齐蔓，好久不见啊！”顾子琛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齐楚希身上。
眉眼一挑，仔细的打量着齐楚希的五官，问道：“他的？”
“不是！”抬头对着顾子琛微笑，“这么久没见，你好像变了啊？”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戾气。
扭头，看着正走来的俩人，照样挑眉，“你的？”
“我的！”很傲娇的回答道。
“那可不好办了，你女儿刚刚把我儿子压在了身下，你说怎么办？我应该向你要什么赔偿？”笑容放大，是戏谑。
顾子琛：“……”
齐楚希脸涨红，“妈妈，你胡说什么呢？”
顾子琛弯身，盯着齐楚希，“小子，一点都不像你爸爸，这么容易害羞。”
“脸皮厚可不是好事，你们那几个人的脸皮厚度可不是常人能比得上的，我可不想我的儿子将来变成个无赖。”
“只是万万没想到啊，像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女儿了？还这么大了，真是不可思议。”
“呵！也是，像我这样的人，你是看不上的，只有像子奇那样的人，才入得了齐大小姐的眼。”
“琛琛，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啊？”小屁孩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得！我走了，改日再聊吧！”
瞟了眼有些春风得意的顾子琛一眼，“楚希，说顾伯伯再见！”
“顾伯伯再见！”齐楚希有些疑惑的看着顾子琛，小脑袋里正飞快的分析着刚刚听到的话。
顾子琛嘴角抽了抽。
伯伯？
他看着有那么老吗？
念采薇抱着小屁孩已经迎了上来，小屁孩看着齐楚希的背影，“琛琛，你怎么会认得矮屁墩儿？”
头上被拍了一下，念采薇虎着脸，“都说了不能乱叫别人的外号。”
被打了，模模头，双手立刻探向顾子琛，“琛琛，我要你抱抱！”
“好，抱抱！”接过小屁孩，“寸寸怎么叫他矮屁墩儿呢？”
“因为他比我大，却长得比我矮，所以我叫他矮屁墩儿，琛琛，刚刚…。”怕念采薇听见，凑到顾子琛耳边小声说着。
听完，安慰的捏了捏小屁孩的脸蛋儿，“寸寸受委屈了。”
小屁孩舌忝了舌忝棉花糖，“琛琛，你怎么上个厕所要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里，出不来了呢。”
顾子琛：“……”
笑意落在了念采薇身上，“寸寸，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念采薇：“不是我说的，是寸寸自己想的。”
她可不想被某些人误解！
“琛琛，是我以前听妈妈说的，以前我要是在厕所里蹲很久，妈妈就会站在厕所门口说‘寸寸，你是不是掉厕所里了啊？’”小屁孩学的有模有样，一点撒谎的样子都没有。
念采薇：“……”
不出所料，接收到男人兴味的目光。
“那寸寸以后也可以这样说妈妈，以后妈妈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她。”
“是哦，这个注意不错！”省的以后妈妈总是嘲笑她是胖子。
念采薇：“……”
——
对于顾子琛突然离开，念采薇没问，小屁孩被转移了注意力，自然立刻就忘记了。
俩人带着小屁孩又玩了碰碰车，划船之类的，一上午就那么过去了。
中午十二点，太阳很大，原本热闹的游乐园里，人也少了很多。
小屁孩嚷嚷着饿了，顾子琛带着她们到了一家西餐厅用餐。
游乐园里面的餐厅肯定是很贵的，念采薇心知肚明，却没说出来。
这时候说出来，会驳了他的面子，她懂！
顾子琛抱着小屁孩走在前头，念采薇则走在后面。
外头的餐桌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用餐，香味飘散，在餐厅里环绕。
“真香啊！”深吸了几口气。
“琛琛，我们也是在这里吃饭吗？”
“不是，我们在楼上的包房里吃饭，那儿还有软软的床，等寸寸吃完饭，可以睡一觉，睡饱了，咱么再出去玩儿。”
“这么好？”
“专门为寸寸准备的。”抱着小屁孩上楼，一边眼角看着后头的念采薇。
到了包房门口，服务员开门后，把钥匙交到顾子琛手里立于一旁，等待着后继的吩咐。
“现在可以上菜了。”进包房之前，顾子琛留了句话。
“是，马上就好！您稍等！”半弯着腰，等门关上后，才拿出腰间的通话工具，“202包房上菜！”
菜是顾子琛提前点好的，把这餐厅里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这么久，大抵知道母女俩喜欢吃什么。
到了房间，顾子琛便把小屁孩放了下来。
房间很小，却布置的很精致。
中间的放着餐桌，餐桌上摆放着水果跟鲜花。
餐桌跟椅子都是欧式风格的。
一旁的角落里放着电视，三面墙上都挂着三幅欧式油画。
另一面墙，是两扇门，一扇是厕所门，而另一扇，估计就是卧室了。
小屁孩好奇，把整个房间参观了一边，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
“这么破费好吗？”念采薇轻声问道。
“破费？这又花不了多少钱。”说着，痞痞的凑上前，“再说，为自己女人女儿花钱，值！”
一掌拍开不要脸的男人，“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我对外都是这样跟别人说的，跟我走得近的朋友，都知道你跟寸寸的存在。”某男继续不要脸。
念采薇：“……”
看到小屁孩进了卧室，念采薇抬腿就是一脚，“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顾子琛模模脸，“是挺厚的，不止你一个人这样说过。”
念采薇：“……”
完全没话可说了了，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脸皮厚好，追得了漂亮老婆，讨得了女儿开心。”
手那么一扯，笑意溢满的脸便放大般的出现在了念采薇面前。
“你说是不是？”
面颊一热，脚一跺，“是个屁！你再这样，我现在就抱着寸寸回家。”
她的忍让不意味着他能肆意行为。
心底的那道防线已经有了裂痕，她不能再让它松动，甚至倒塌。
温柔易沉溺，可也不能迷失。
抬头看着顾子琛，“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回去了，你我都是大人，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也都知道，万一失了口，让别人听了去，那就不好了。”
“我很感谢你对寸寸的疼爱与照顾，也感谢你对于我们母子的维护，可是顾子琛，你要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眼睛有些泛酸，念采薇眨了几下，“所以，这次回去后，我们就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他是天上的云，她是地上的泥，云泥之别，云泥之别，相差何其大？
“说完了？”语气平静，没有之前的生气。
波光划过，是情愫在蔓延。
“说完了”往后退了一步，撇过头看向卧室里的小屁孩。
“念采薇，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稍显冷硬的声音字身后传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周围的气势压人，让她胸口喘不过气来，匆匆的就跑进了卧室。
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昭示她对于他感情的逃离。
抬头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叹了口气。
看来是路途漫漫啊！
——
门铃响起，顾子琛坐到桌边，低声说了句：“进来！”
门开，端菜的人鱼贯而入，足足有十几道菜，样样精致美观。
听到动静的小屁孩拉着念采薇出来，迅速爬上椅子，看着面前的菜，眼里闪着光。
“哇！这些菜都好好看啊！”
一般的西餐厅，菜端出来都是十分漂亮，看着就让人十分有食欲。
小屁孩还没看过如此多花样的菜，连连赞叹。
等菜全部放下，整张桌子已经全部占满了。
把小屁孩的椅子往里扶了扶，念采薇菜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眼皮低垂着，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心里有些慌！
慌得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口一般，难受极了。
“寸寸不是说饿了吗？喜欢吃什么就夹，夹不到的就叫琛琛给你夹。”说完，就夹了一块烤的九分熟的牛排到小屁孩碗里，顺带着给念采薇也加了一块。
“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你们尝尝看，如果觉得好吃的话，就多吃一点。”
牛排再上来之前已经切的很小块，这是顾子琛特地吩咐的，主要是考虑到寸寸还是孩子。
夹了一块吃，小嘴巴动着，像是小兔子，“好好吃哦！”
“好吃就多吃一点。”
拿着旁边的果汁满了一个杯子，放到小屁孩身边。
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了清酒到杯子里，递过去的时候，说：“这是日本清酒，度数很低，而且喝了不会过敏。”
“我…。我就不用了，我跟着寸寸一起喝饮料就行了。”说着想起身去拿那瓶饮料，却被顾子琛拿走，放到了背后。
“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一趟，难道不要庆祝庆祝吗？”
“对啊，妈妈，你就喝点吧，这么个欢乐的日子，应该庆祝庆祝的。”
念采薇：“……”
念寸心，你究竟是谁的女儿啊？
最终，还是接过了顾子琛手中的酒，一顿饭除了三人干了一下杯后，就吃的很平静。
桌上，就只有小屁孩叽叽喳喳的声音，时不时问问念采薇，时不时问问顾子琛。
俩人都是简单的，“哦！”“啊！”“是！”“对！”
念采薇觉得有一种尴尬的气氛围绕在周围。
对面的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那一瓶酒几乎都见底了。
低着头，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没醉。
不敢问！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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