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爱你 第三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作者 : 葡萄的滋味

在公司召开的年终营销总结大会上,罗名被评为公司的优秀分公司经理了,拿到手的年终奖金也十分的诱人。开完会后,他便约了胡蝶一起在外面吃饭庆祝一下这一年来取得的成绩。一年到头来都在外地忙着开拓市场的,平时是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的。

胡蝶点了两份罗名最爱吃的菜。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这时,罗名的手机响了。罗名拿起来一看,电话是阿炳打来的。

罗名接通了,里面传来阿炳的声音:“名哥,谭丽云找你,她问我要你的手机号码,给她吗?”

罗名好久没有听‘谭丽云’这三个字了,乍一听,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俱涌上心头。“她怎么找到你了?”然后自己又不禁哑然失笑,邓主任跟谭主任都住同一栋房子,要个号码要费多大的功夫?随即又想起她对自己的绝情,断然回绝:“不要理她。我们已是两个圈子的人了!”

胡蝶不解地问道:“谁来的电话啊?生这么大的火?”

罗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道:“你认识的,是阿炳打来的,说有个客户想见我。”

“客户就是上帝,怎么能随便拒绝呢?”

“呵呵,此人信誉不好。快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去附近的楼盘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趁着这次回来开会,顺便把房子买好,不能老在外面这么漂着,得有个窝了。”罗名错开了话题,因为父母又在催他们结婚的事情了。罗名也在心里基本默认了他与胡蝶的这桩婚事。没有找到最爱的人,得到一个最爱自己的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不过,他想办得隆重一点,人的一生就这一次,不能弄得太寒碜了,先把房子定下来再说吧。

“你想买房子啊?是不是想结婚了?”胡蝶问道。

“不是我买房子,你应该说是我们。你看我俩都老大不小的了,爸爸妈妈也都急着想抱孙子的了。”罗名笑道。

“这房子可以买,不过这结婚的事,能不能再缓缓?”胡蝶内心的痛苦她不能表露出来。她原来以为,只要她再努下力,罗名的那颗心就一定会只属于她的,她就可以安全地渡过那快要到来的那一场劫难。可是这一年都快要过去了,她每一次扫描罗名的内心,总能发现在他的心里始终还装着一个谭丽云,而且还占据了不少的分量。虽然她用尽了各种办法,可她仍然无法让罗名在内心深处把谭丽云彻底放下。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又弄错了。然而,要她再次放下她的罗名哥哥,重新去寻找,她又心有不甘。她一直在矛盾中两难,却又无法言表。与罗名结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从她懂事的那一天起,无数次梦寐以求的不就是想与他结婚吗?可是人生中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找到那一颗要找的心,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那岂不是害了罗名吗?闲着的时候,她也曾经抱怨过罗名,那谭丽云真有那么的好吗?竟然一直让他放心不下?可她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她只能等,耐心地等。现在在罗名的心中,她的分量不就比谭丽云的分量重一些了吗?不过,在没有彻底得到罗名的心时,她是没打算结婚的。

“怎么啦?”罗名感到有些意外。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早已被胡蝶一览无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其它想法?”

“呵呵,没有。我是想这房子从买下来到装修好,这不需要一段时间吗?我们结婚的事用不着这么急啊。”胡蝶掩饰道。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其它的事,把我吓了一大跳。前期我工作忙,经常出差的,也没顾得上你的。现在分公司的事也稳下来了,要不我跟丁经理申请一下看,公司总部有没有合适我的职位,把我调回来算了。我们俩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的。”罗名的话说得胡蝶心里暖暖的。

“如果在下面更适合你发展的话,没有必要因为我而调上来,那样对你的事业不好。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吃菜,吃菜,你看我们俩只顾着说话,菜都快凉了。”罗名夹了一块肉放在了胡蝶的碗里。

……

那天,从阿炳口中得知谭丽云问过他的手机号码的消息后,罗名当时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回到北京后,阿炳也曾跟她聊过谭丽云的近况,得知她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罗名对她是又爱又恨。中间也曾想跟她联系一下的,但一考虑到胡蝶,想想自己应该对她承担的责任,同时又想起谭丽云对自己的狠心,他又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终究有一天也会随之冲走,消失得无痕迹。然而,有一天,胡蝶的一个电话彻底打破了他那平静的生活。

“罗名,你猜我今天在公司里看到谁了?”胡蝶语气中略带一丝慌张。

“公司里好几千人的,一天中能进入你眼中的少说也得有个千儿八百的吧,我怎么猜得出来你看到谁了啊。”罗名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肯定是你认识的啊。而且以前关系还挺不错。”胡蝶进一步提示道。

以前认识,而且以前关系还挺不错。罗名模着脑袋瓜子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来,他认识的人太多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别卖关子了。我这儿还有事忙着呢!”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看到谭丽云了。”胡蝶说道。

“谭丽云?这怎么可能呢?”罗名一听到谭丽云的名字,立刻惊得连手机也差点从手心里掉出来。“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我怎么会看错呢,她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的啊。”胡蝶苦笑道,“我当时也纳闷来着,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她竟然走了过来还跟我打了招呼。你说这还能错吗?”

“她这是要来干什么啊?”罗名也一下子就懵了,继而想起前段时期她托阿炳打听自己联系电话的事来,恍然大悟。看来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自己来的。本来心如止水的他内心中不禁又掀起了阵阵波澜。

“我不管她是来干什么的,不过我跟你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允许你再跟她有什么勾勾搭搭的。”胡蝶说道,口气中明显带有警告的味道。

“你还不相信我吗?她以前那么待我,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她呢!她现在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她也是没有用的。她要来,就看我如何把她折磨得个半死不活吧。”罗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想象着一旦谭丽云真的来找他时他将怎样羞辱谭丽云以报当年那一箭之仇的了。

“折磨她倒不必了,你只要记得别再跟她纠缠就行了。”胡蝶心眼还是挺好的,不过她还是先给罗名打了一针预防针。她知道罗名的心里还是装有谭丽云的。这谭丽云进到公司来,很明显的就属于来者不善的那种。她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到了一块难免会有交往,到时候俩个人的旧情又死灰复燃,碰撞出爱的火花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她在公司总部,我在北京,我们还远着呢,再说她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啊。”罗名回复道。

“知道就好。房子我买好了,靠近人工湖边,周边的风景挺优美的。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一起选家装修公司,看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胡蝶确实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其实装修公司她都选了好几家了,就等罗名有空回来一起挑选符合双方品味的了。

罗名放下电话后,一时间心里是五味杂陈,搅得他顿时没有心思再办公。往事如云烟,又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浮现。他把自己钱包中那张撕开的照片拿出来,那上面还有他当年抄的那首诗: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他曾经以为,他跟她的那些故事,都早已化作了过眼云烟,一切都已随风而去了。没想到的是如今她居然又自己找上门来了。他心烦意乱地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公司下发的文件。忽然一则有关谭丽云的任命通知映入他的眼前。打开一看,居然是任命她为公司销售部经理的红头文件。虽然在职务级别上他与谭丽云是平级的,但在销售业务上,她可算得上是他的直接主管上级了,将来在工作上两人可免不了有不少的交集。真是冤家路窄,罗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这丁经理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招一个黄毛丫头来做销售部经理呢!但转念一想这丁经理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要不然也轮不到自己来坐这分公司经理的职务的了,他又哑然失笑。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命里注定他与谭丽云之间的余情未了。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就当她只不过是一熟悉的陌生人得了。

为了避免与谭丽云交谈的尴尬,罗名把与公司销售部沟通的事全交给贾经理去办理。好在谭丽云也识趣,从来也不打他电话,公司里有什么事她也宁愿转个弯让贾经理代为传达。两个人都不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也逃不掉的。一天,罗名接到公司通知,公司丁总经理将亲自带队来北京检查工作,同行人员的名单中就有谭丽云。公司的检查评比是经常发生的,罗名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管的分公司的业绩在公司所属的分公司中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各项制度也是认真遵守的。他唯一头疼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谭丽云。虽然在口头上不知道多少次跟胡蝶保证他只把谭丽云当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但他心里却一直在嘀咕:自己面对谭丽云时真的就能做到像自己说的那样心如止水?

丁总乘坐的飞机晚点了,到达下榻的酒店时,都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了。罗名早就在酒店的餐厅预订了一个大的包厢,准备好了丰盛的酒菜,然后亲自到酒店的大门口迎接。

“丁总好。”丁总经理刚一下车,罗名便迎上前去打招呼,并让手下帮领导把行李拎到各自的房间里。丁总很热情地向分公司的人介绍起公司的同事来。轮到谭丽云时,他着重介绍道:“这位就是销售部的谭丽云,谭经理。”

“谭经理好。”罗名故意把谭经理三个字咬得重重的,言语中却是充满了热嘲冷讽。

谭丽云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她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见到你很高兴。”罗名瞥了一眼谭丽云,发现她比以前打扮得时髦多了,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只不过在她右手的中指上依然带着当年自己在省城商场里帮她买的那枚银戒指,跟她身上的穿着很不协调。想当年,他曾想用它来套住她的心,结果连人都没能套得住。如今,她想用它来跟我套近乎,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罗名在心里暗笑,也不再理会她了,招呼大家到包厢用餐。

在座的都是公司领导和分公司的骨干,都不是外人。丁总在开餐之前端起酒杯讲了一个开场白,向大家介绍了公司的大好形势。“在各位的共同努力下,今年公司发展形势很不错,董事会引进了新的战略投资者,充实了资本金,我们现在又新开了一条生产线,解决了产能不足的问题。我们这次来检查,一是来第一线调查了解市场的需求情况,来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对公司的发展有些什么好的建议。二是看看在工作中还存在哪些不足的地方。当然,我们不是来挑刺的。你们在罗名经理的带领下,干得很好,在实际工作中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在一些方面肯定还有微小的瑕疵。我们这次过来,就是帮你们发现这些问题,并改正它,也希望你们能在过去的成绩上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来,我们端起杯中的酒,一起喝一个。为我们的公司及我们个人的美好未来干杯!”

谭丽云也端起一小盅白酒,一饮而尽。丁总一看,乐了。“小谭是我们销售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硕士研究生,没想到也能喝白酒,还真是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啊!”

谭丽云笑了笑,“丁总过奖了。我以前也是不怎么能喝,只是后来给练出来了。”

“丁总,我敬您一个。感谢您来我们北京分公司指导工作。我先干了,您随意啊。”罗名赶紧给领导敬酒,这是礼节性的问题。

“谢谢啊,你们战斗在销售的最前线,辛苦了。”丁总是个性格豪爽的人,端起酒杯一干而净。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就自由发挥起来。丁总开始打圈子喝一轮。到罗名这儿的时候,他干完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罗,我记得你好像是S县人吧?”

“嗯。”罗名点点头。“丁总您的记性真好。”

“呵呵,小谭也是S县人,你们还是老乡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洼洼。你是不是该敬她一个?”丁总打趣道。

丁总点将了,罗名只好给自己的酒杯中添满酒,却不急于敬酒,又开始发挥起他文学的特长来。“刚才丁总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流行的说法了。每一个时代都会烙上一个鲜明的时代印记,到三十年代时,这句话就变成了‘老乡见老乡,互助度饥荒。’到四十年代时,老乡见老乡,扛枪把日抗。五十年代里,老乡见老乡,联合大炼钢;六十年代时,老乡见老乡,立场不一样;七十年代时,老乡见老乡,文化不吃香;到八十年代时,老乡见老乡,都在忙经商;九十年代时,老乡见老乡,骗你没商量;如今这是新时代了,这说法又变了。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枪。来,谭经理,我敬你这个老乡一杯,今后的工作中还请你多多指教。希望你有事当面谈,千万别像民谣里说的那样背后给一枪。给一刀还稍微好一点,我估计还受得了的,给一枪那可是会要人命的。”罗名后边的那一段话一语双关,想当年,她不就是以老乡这个身份称呼自己、还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插上一刀的吗?

这一席话说得让众人啧啧称赞。谭丽云这么冰雪聪明的人焉能听不出来?顿时便尴尬地端起酒来,苦笑一声,“谢谢。大家都是同事了,罗经理你不用太客气,叫我小谭就行了。我先干为敬。”谭丽云压低杯沿轻轻与他碰杯,然后一仰头就干了。

“谭经理果然好酒量。刚才这一杯我是以老乡的身份敬你的,这杯我再以同事的身份敬你一个。”罗名又端起一杯酒。

“这?”谭丽云面露难色。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舌忝一舌忝;不深不浅赏个脸。这回我先干了。”罗名一口喝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

谭丽云在罗名的激将法下又干了一个。桌子上的人便纷纷叫起好来,一个个对谭丽云赞誉有加。

与谭丽云分别后,罗名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见面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的却是以这种形式在酒桌上见面。罗名这是在跟谭丽云赌气喝酒,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于是,表面客客气气,但是,酒在肚子里,事却在心里,中间却总是隔着一层,无论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

“谭经理,你与罗经理是老乡,你们以前见过吗?”有同事很是好奇。

谭丽云张开嘴想要回答,罗名抢先接了过来。“也许是曾经见过的吧,只不过后来见的人多了也就忘记了。”

谭丽云闻言便不再说话,脸上飘过一丝酸楚的表情。然后,若有所思,低着头,一个人喝起闷酒来。

罗名便使了个眼色,让分公司的人轮流给她敬酒。她是来者不拒,罗名很久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的了,喝完之后脸色不红反而泛着苍白,看来二年多不见,她的酒量已大为见长了。不过,她的酒看来已是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倒了。丁总见状,阻止了罗名对谭丽云的再一次敬酒。“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喝高兴了就行。酒这玩意儿,醉了可不好,太伤身体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欺负一个女士,就没有人有一点怜香惜玉?”罗名听得出来丁总言语中有训斥自己的意思,便不好意思,停了下来,见大伙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挥手叫服务员买单。

谭丽云在桌子上趴了会儿,散宴的时候站起来想回房间,无奈确实喝得有点多了,酒意一上来,走路都有点不稳了,跄了一下。丁总环顾四周,都是清一色的男性,便命令罗名道:“人是被你这个老乡给灌醉的,这护花使者还得你来当。你把她扶到房间去休息,照顾好。出了问题我可要拿你是问哟。”

罗名的本意是想把谭丽云灌醉,让她在领导面前出一个洋相的。没想到机关算尽却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丁总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奥秘,竟然让他去服侍谭丽云。对于丁总的安排,他又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执行了。

“谭经理,我来送你回房间吧。”

酒醉心里明。谭丽云虽然有些醉意了,但心里依然灯笼似的。当罗名过来搀扶她的时候,她就顺势倒在他怀里。罗名苦笑,也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故意装醉,只好耐着性子,搀扶着她往住宿的房间走。幸好住的地方就在酒店的十层,坐电梯没一会儿就到了。罗名打开房门,把谭丽云安顿在*上,刚想转身离去,谭丽云却一把拽住他坐到自己的*上。“罗名,你别走。”酒精的作用使她的脸有些发烫,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

两年多了,他终于再度听见熟悉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恍若一梦。他苦笑道:“谭丽云,谢谢你还记得我。”

“阿名,别这样。”谭丽云的声音顿时近乎哀求,还带有些抖动。

“别这样?我们还能怎么样?当初你转身离去,你知道你伤我有多深吗?”回想起过去,罗名自己的眼泪已不由自主地先掉落下来。他努力想让自己在谭丽云面前坚强些,但眼泪却始终让他坚强不起来。

谭丽云挣扎着坐了起来,伸出手,帮罗名擦拭脸上的眼泪,自己也哭了,抽噎着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也明白你会这么想。阿名,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勇气面对你,因为我欠你的太多了。但我又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你。你走以后,我这才发现被你爱过之后,我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你来代替。周杰也因为受不了老是当你的替身,跟我分手了。那时的我才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于是我学会了醉酒,靠那一点酒精的作用来麻醉我自己。后来我鼓起勇气打电话到处找你,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直到后来,我在邓主任那儿才打听到一些有关你的消息。于是,我问阿炳要你的电话,他不愿意给,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恨着我。那种情况下,我纠缠你,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意义?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想过这样的结果。可是后来我听说你一直还是单身的,我就想来看看你。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给自己求一个结果。阿名,你愿意原谅我吗?”

罗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可我们之间要想回到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我想答应,可这身上的伤疤它也不会答应啊。”罗名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身上的伤疤,这些年来他所经历的苦又历历在目。随即把衣服还原,无限惆怅地说:“张爱玲曾经说过:‘因为我们爱过,所以我们不会是敌人;因为我们伤过,所以我们不会是朋友。那么,就让我们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吧。’我看我们之间也只有这样了。”

“那你就不能再把我当一个陌生人重新来爱吗?”谭丽云不甘心。

“对不起,我已经有我爱的人了。”

“你骗我。你若是真的爱她,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不结婚呢?”

谭丽云的话深深地刺中了罗名的内心最脆弱处。刚才他那不争气的眼泪也过早地泄露了罗名内心深处那深藏的秘密。然而,他心里的那一关总过不去。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的无情……可是她却选择了妥协,选择了伤害他,让他又回到了胡蝶的身边……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就算我能原谅你,那有什么用呢?伤好了,疤还在。你和我还能回到当初吗?”面对谭丽云,罗名百感交集。当初他拼了命的要追谭丽云,如今时空转换,却是谭丽云在哀求他了。只不过彼时花开,此时花落,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他当初一心一意要娶的人了。

“那你还能再亲我一下吗?”谭丽云不死心,也许这是她能唤起他温存的最后一招了。她把眼睛闭上,罗名却并没有把脸贴过来。

罗名呆坐在那儿,脑子里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他的心一软,差点就答应了她。但一想想胡蝶的叮嘱,想想刘老师把胡蝶交给自己时的那一份信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肩膀上还担负着一种东西,名字就叫做“责任”,他不能对不起胡蝶。他得理智地斩断他与谭丽云之间的藕断丝连,不给她一丝想象的空间。

谭丽云见罗名没有反应,睁开眼,伸手想去搂罗名。没想到正是这个动作激怒了罗名,对她的恨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灵,一把就把她的手推开,“谭丽云,麻烦你自重。别把我对你的宽容,当作你自己不要脸的本钱!”

这句话太伤人了!谭丽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上放声大哭起来。这又能怪谁呢?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毕业前,她妈妈联系上了她,让她跟她一起去香港,学校里也希望她能留校任教,可她却毅然决定应聘来到罗名工作的这家公司,还缠着刚联系上没有多久的妈妈入股这家公司,为的不就是想与罗名破镜重圆吗?她一向是个高傲的人,不惜放段,满以为能如愿以偿,没想到如今他为罗名所做的一切在罗名的眼里却是一文不值,换来的却只是罗名的热嘲冷讽。

如果换在分手以前,谭丽云一哭,罗名肯定就会大慌手脚,跑过去安慰她“别哭,别哭。还有我在你身边呢。”但现在,他就站在她的身边,但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想给。也并非他心如磬石,只是他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心里早已变得沧桑起来。

“你哭够了没有?你哭这么大声,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他冷冷地说。

谭丽云这才想起罗名正站在房间里看她笑话呢。她强忍住泪水,用嘴咬住被单,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来。

罗名见她安静下来后,感觉到自己刚才说话也有点太冲了,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悄悄地拧开一瓶矿泉水,洒了一杯放到她的*前。“喝点水,醒醒酒吧。没那个酒量,却还要打肿脸蛋充胖子。”

“我乐意,不要你管。”谭丽云把头蒙在被子里,看也不看他。然而,酒实在喝得有点多了,酒意开始上来了,就在胃里开始不停地翻腾,想要呕吐。

罗名本来拔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见状又赶紧退了回来。拿垃圾桶接住她的呕吐物。吐了几次之后,罗名递过水杯,让她漱口。漱过口后,此时的谭丽云已开始进入醉酒状态,意识模糊起来,昏昏入睡,偶尔发出梦话:“阿名,不要走,不,要,走……”

罗名看了直摇头。人生若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恨她?爱她?他也分不清到底该是恨她还是该爱她。直到她沉沉睡去没事了,他这才悄悄地离开她的房间。

第二天上午,来分公司检查的人中罗名没有看到谭丽云,好生奇怪。他问丁总,“这谭经理怎么没有过来啊?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还没有醒来?”丁总笑了,“她这个人啊,干事特别认真,一大早就起来上市场上转悠去了,说是这样才能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市场这一块的考核她下午过来再弄。”

她独自一个人跑去搞市场调研?罗名在心里暗笑,在北京这个市场一共有多少家卖场多少家电池经销商问问我就行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弄出个什么名堂来?就让她去折腾去吧。料想她也在我这儿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我就稳坐我的钓鱼台就行了。于是,便放心地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下午,谭丽云在市场上转了一圈回来后,来到分公司办公楼。开始检查销售部的内部资料情况。罗名虽然工作年限不长,但经历的检查可不少了。国有企业也好,私人企业也罢,大部分都是走走形式,挑几项鸡毛蒜皮的说事。偏偏这谭丽云就一根筋,非要拿根鸡毛当令箭,一项一项的查,细小到连文字的标点符号都不放过。“你们这是怎么搞的?销售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要严谨。这个标点符号怎么能用错呢?”

“不就一标点符号吗?”负责合同管理的员工还嘴硬。

“不就一标点符号吗?你说得好轻松。你就没有听说过标点符号有时候就能要一个人的命,也能救一个人的命?”她好像是吃了枪药似的。

销售部门的人叫苦连天,跑来罗名这边反映情况。标点符号也能救命?太夸张了吧。负责合同管理的员工描述谭丽云的样子时还不忘添油加醋。标点符号也能救命,那是罗名曾经讲给谭丽云听的一个故事。说的是清朝末年,掌握朝政大权的慈禧太后让一位书法家题扇。那书法家写了唐朝著名诗人王之涣的诗:“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可是,由于书法家一时疏忽,题诗时漏掉了一个“间”字。慈禧看后大怒,认为是故意欺她没有学识,要把那个书法家问成死罪,那个书法家急中生智,连忙解释说:“老佛爷,请息怒。奴才这是用王之涣的诗意自己填的一首词,还请老佛爷明查。”随后当场重新断句并吟诵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慈禧听后,无言以对,只好赐给书法家银子。危急时刻,这位书法家妙用标点,保住了自身性命。没想到今天居然被她用来训斥自己的部下,罗名知道谭丽云这是跟自己杠上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这是想逼着自己向她低头。罗名硬着头皮走到她的临时办公室。

“罗经理,你来得正好。销售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呢。”谭丽云一见罗名进来就打招呼。

罗名没好气地接了过来,看看她到底在哪些方面给自己扣了分。

“总体还不错,不过有好多地方需要改进。”谭丽云趁着罗名在看的时候在旁边唠叨着。

“这个营销方式创新怎么扣了我的分啊?就给我一个及格分,你这是公报私仇。”罗名很不满意。想当初,要不是他打破常规出牌,这分公司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公报私仇?你还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以前是干得不错,但那早已是隔年的黄历了,你还老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也不去外面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知道为什么代理商的店增加了不少,但销量一直还是在原地踏步吗?做营销要有危机意识啊,一天不学习,就有可能被市场淘汰。”

关于这个,罗名答不上来。虽然他也曾意识到了,不过还真没有认真去想过。因为现在总体的销售情况也还是比较稳定的,只是经营的区域、开发的经销商却确实比以前增加了不少。

“我来告诉你吧,因为现在的手机大都在购买的时候就赠送一块电池了。你想,零售店里的电池销量能不萎缩吗?”谭丽云徐徐道来。“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中邮普泰啊,这些都是大公司,总部都在北京。赠送电池的合约机都是从他们这儿出去的呀,你要是能想想办法,把这一渠道打通了,你还用担心你的销量不爆炸式的增长吗?”

谭丽云的这一番言论让罗名听得顿时目瞪口呆,最初想要找她兴师问罪的念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士别三日,果真当刮目相看,看来她这三年的书的确没有别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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