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林和白树杰回到北琴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赶到了北琴海市中医院。
三叔孔善正在为祖母捶背,祖母的气色还是相当差,可是精神却好了许多,看来孔祥林弄来的镇痛药起了作用,让她能够有较好的睡眠。
孔祥林接下三叔的班,帮祖母又是揉背、又是翻身,陪她说了会儿话,没多久,便哄得祖母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孔父、孔母来了之后不久,刘丽领着儿子孔云龙也来了。
众人便开始着手给祖母办理出院手续:孔父和孔母去缴费大厅办理住院费用结算,孔祥林一家三口和三叔孔善就在病房内收拾祖母的衣物和备品。
孔祥林打电话给科室主任温霞云请了假,打算等办理完祖母的出院手续,再回去上班,或者干脆就不去了,反正拜吴晓龙所赐,他手头也没有检验任务。
“陈局,您看这事闹的,没想到您还特意来看我母亲,这真是,我真是不敢当啊!”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另一个声音道:“这话说的,你母亲不就是我母亲吗?咱哥俩还说这个,不显得外了?”
说着,两个人前后脚走进了病房。
孔祥林向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那“领导司机”领着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领导司机”一走进来,看到孔祥林,顿时面色大变,道:“陈局,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子,”“领导司机”指着孔祥林,“就是他把我给踢到楼梯下面的,害得我在楼下躺了两天!”
“领导司机”走上前来,就要抓孔祥林的衣服领子,孔祥林如何肯让他抓到,微微向后一退,躲开他的手道:“你有毛病啊?我什么时候踢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嘿,小子,踢了小爷,你还想抵赖?”“领导司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身后的警服男子道,“你知道这位是谁不?他就是我们恒-水区公-安局的陈局长,在他老人家面前,你还敢放肆?你小子给我老实点,马上给老子跪下磕两个响头,再赔一万——啊不——两万块钱,今天这事儿就算结了,老子大人大量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听到没有?”
孔祥林听了怒极反笑,道:“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以为你谁啊?”
孔善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连忙上前劝架。
那“领导司机”一巴掌打在孔善的脸上:“老东西,你给我滚一边去。”
孔祥林阻拦不及,让他打了三叔,登时大怒,上去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个肘击,再顺势抓住他的那条手臂,向上用力,“咯!”的一声,他的胳膊就被孔祥林弄月兑了臼。
“哎呀,我的妈呀!”“领导司机”立时叫得像杀猪一般。
他欺负三叔孔善老实,打了三叔,孔祥林早就想揍他一顿了,不过由于赵雁翎已经将他踢到楼下,摔得不轻,再加上孔祥林那天还有要事,也就没跟他计较。可没想到他蹬鼻子上脸,仗着自己有点势力,居然得寸进尺,在孔祥林的面前又打了三叔,这让他如何能忍?
这时,那“陈局”再看不下去了,冲了上来,道:“还反了你了!”说着,就伸手挥拳照孔祥林面门袭来。
这“陈局”果然有两下子,挥拳速度极快,没等孔祥林卸完“领导司机”关节,他的拳头已经到了孔祥林眼前。
可惜他的对手是孔祥林,孔祥林闭上眼睛,全凭邪眼的视线,“陈局”的动作便尽在其掌握之中。只见孔祥林手上未停,头部向后微微一闪,陈局的拳头在他面前挥过,几乎都擦到他的鼻子尖儿了,却没有打到他。
这一拳,“陈局”使足了吃女乃的力气,拳头击空略过孔祥林,却兀自难收,直接奔“领导司机”面门打去。
“嘭!”
“哎哟!陈哥,你怎么打我?”“领导司机”本就“嗷嗷”怪叫,这下陈局一拳将他打得鼻血直流,更是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陈局”没有管他,转脸面向孔祥林道:“嘿,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在我面前,你还女敕着点儿!”
说着,他直接栖身而上,双手环抱,攻击范围覆盖了孔祥林能够躲闪的大片范围。
原本按照孔祥林的躲闪能力,自然不惧他的攻击,可此时孔祥林身处的环境大为不利:他站在狭窄的病房中,两张床之间空间本来就小,这时又站了好几个人,孔祥林身后便是三叔、刘丽还有孩子,再后面就是祖母躺着的病床了,如果他此时躲闪,便将家人暴露在了“陈局”的攻击范围内,这是孔祥林万万不肯的。
他避无可避之下,只好跟“陈局”硬碰硬的对攻。
孔祥林个头比“陈局”高出一块,“陈局”攻来,重心放低,正好攻其胸月复。孔祥林既然不能躲闪,便双臂一轮,给“陈局”来了一个双峰贯耳。
“呃!”孔祥林蜂腰被“陈局”环抱,他对着孔祥林的前胸就是一个头槌,这家伙力气很大,撞得孔祥林一个趔趄。头槌之后,他双手紧紧抓住孔祥林的后腰,膝盖紧接着向孔祥林的下月复部袭来。
与此同时,“陈局”顶在孔祥林胸前的头部被孔祥林的双拳击中,孔祥林那醋?大小的拳头,直击得他头晕眼花、金星直冒。
孔祥林顺势化拳为爪,双手抓住陈局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向后推去,同他拉开距离,化解了他那必杀的一记膝撞。
孔祥林正欲乘胜追击,将他击倒。可没想到他一抬眼,便只见一个黑洞洞上了膛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估计只要他再动一下,便会血溅当场。
“打啊!你不是很能打吗?倒是再打啊!”“陈局”右手用枪顶住了孔祥林的头。
“啊!”孔善和刘丽登时吓得惊叫出声。
儿子孔云龙则直接被吓得噤若寒蝉,颤颤发抖。
孔祥林双目紧盯着陈局的双眼,双手缓缓举起,并且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音向三叔和刘丽母子道:“不要怕,不要怕!他不敢开枪。”然后对着“陈局”,“就算你是警-察,随便用枪指着无辜百姓,也是大罪,你想清楚了!”
“草!”“陈局用枪口一下下的砸着孔祥林的额头,“你-他-妈再装!再装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这时那“领导司机”也缓过劲儿来,见“陈局”得势,上来照着孔祥林的腿弯就是一脚,踢得孔祥林险些单膝跪倒。
孔祥林咬紧牙关,挺了过来。“领导司机”见自己用尽吃女乃的劲儿踢出的一脚,竟然没将孔祥林踢跪下,登时满脸的暴虐,怒吼着道:“我让你挺!”
“嘭!”又是一脚,孔祥林同一个地方再挨一脚,终于无法支持的软到下去,不过孔祥林却宁可摔到,也不肯跪倒,竟直直的躺倒在地。
“陈局”退了半步,手中的枪却半点不偏的直指着孔祥林。
“领导司机”更是恼羞成怒,上去又狠狠的朝着孔祥林踢了一脚,孔祥林咬紧牙关挺住,愣是没让自己哼出半点声响。
“你不要打我爸爸!”刘丽一个没拉住,孔云龙冲了上来,抓住“领导司机”的胳膊,照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口。
“哎呀!”“领导司机”吃痛,怒吼道:“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说着他胳膊用力一甩便将他丢出好远。
孔云龙年小体轻,如何吃得住成年人的全力一甩?登时被甩到床角,额头磕到床头的扶手上,立时鲜血直流。
“儿子!”孔祥林和刘丽异口同声的惊呼,刘丽立即跑上前去抱住儿子。
“领导司机”兀自没有解气,喊着:“我打死你!”就作势向刘丽母子冲去。
孔祥林目眦欲裂,眼睛都红了。他不顾陈局的枪口,就要挣扎着爬起来上去拼命。
可那“陈局”手疾眼快,一脚踩到了孔祥林脸上,让他难以起身。
孔祥林握紧拳头,牙都要咬碎了,心中怒吼: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吗?领导身边的一条狗,就可以这样仗势欺人吗?手中握着枪杆子,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不行,我孔祥林的命运怎可让你们这些人掌握?我怎么可以将自己和亲人的身家性命交到这些人手中,任其凌辱践踏?
我,我要掌握权势,我要做人上之人!
哪怕,仅仅是为了再不让自己最心爱的人受到如此欺辱!
“啊!”孔祥林怒吼着,用力挣扎着便要起来,可那“陈局”却单脚再次用力踩住了孔祥林的脑袋。
眼看那“领导司机”就要冲到刘丽母子身前,突然,伴随着“嚓嚓”两声轻响,一道闪光划破了病房的昏暗。
“啊!”“领导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惊得停了下来。
“陈局”也一愣的向病房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梳着一九分头,白净面皮上透着一股病态蜡黄的小个子男子,正端着一台数码相机对着他们拍照。
“陈局”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枪收到身后,喝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