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福女 285 情动

作者 : 雏禾

这北院王府上,哪一个女人是省油的灯?

而如今,杨琪就像是被耶律斜轸豢养在北院王府内院之中的一朵白莲花,经不得半点风吹雨打、烈阳侵晒。

今个儿清晨,空气并不灼热,日头还没升高,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暑意。

杨琪还没爬起床,耶律斜轸便早早的来,意欲与她一同用膳。

为了照料到杨琪的身子,耶律斜轸吩咐小厨房每天在杨琪所用的膳食里加上半片的三指参。

身子不大好的时候,杨琪是一点儿的油腥都不能沾。好一段时间没开荤,一见到桌上的清蒸鱼,杨琪就跟一头饿狼一样扑上去。

云翘手里攥着上好红木做的篦子,都快愁哭了,“小姐,我还没有给你篦好头发呢。”

“吃完再梳,吃完再梳!”

一碰大鱼大肉,杨琪就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前几日她就跟耶律斜轸抗议,哪怕在她的饭食里加上一点肉沫也好。

她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子女乃白色的鱼汤,正喝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被不紧不慢而来的耶律斜轸撞见了不雅的吃相,关键杨琪还赤着脚蹲在凳子上。

耶律斜轸目露无奈,他可以说他已经习惯了吗……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杨琪还没起床的时候,就见他来了,一转眼他人就不在了。

“去了梅园一趟。”

梅园跟元淑是沾着边的,只要是跟元淑有关的,云翘都不怎么待见。

杨琪特意望向神色确实不怎么好看的云翘。见她动手盘绕着几根长发,不由得心生怪异。

那些头发明显是从杨琪头上月兑落的。

云翘将这些落发盘绕成一团。便收进了一个小木盒里。

杨琪眨巴着水眸,好奇的问:“云翘。你收藏我的头发做什么?”

云翘双手端着盒子,神情有些郑重,“回小姐,这不是收藏,这是要拿去烧掉的。小姐还记得你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不,不知哪个长了歪心眼的混账用小姐的头发做了一个诅咒人的女圭女圭,我怕再发生类似的事,就想出了这个法子,省的叫某些坏心眼的家伙有机可乘!”

“你做的很好。赏。”耶律斜轸点头称赞。

云翘喜滋滋得谢恩,“多谢大王!”

瞧她高兴那样儿,就知道耶律斜轸出手一定不会小气。

感动之余,杨琪心生了许多惆怅。

若不是云翘的阶级观念深入骨髓,杨琪与她义结金兰都不是难事。以姐妹相称,杨琪不是没有跟云翘提及过,只是云翘说什么身份卑微,不敢也不配与杨琪平起平坐,反倒把杨琪折腾的手忙脚乱。

杨琪没有坚持。说不定她们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的主仆关系挺好的,免得日后杨琪身份暴‖露,将她也牵连其中,徒增她的伤感与悔恨。

杨琪心不在焉。被耶律斜轸看在眼前。他老大不愉快,败在一桌子饭菜跟前也就罢了,若是杨琪魂不守舍是因为旁人。他可忍受不了!

耶律斜轸伸手弹了她一个脑崩,“用膳的时候。想什么呢?”

这男人下手的力道好重,杨琪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使劲儿的搓着脑门,嘴里发出斯斯的抽气声,疼得泪花都要夺眶而出,“你吃什么长大的,手上怎么那么大劲儿!”

耶律斜轸眼眸含笑,“是不是要本王请个嬷嬷来,好好教教你吃饭的规矩?”

杨琪哼哼唧唧,表示不满,她没忘记小时候青嬷嬷的事情,那时候她着实受了不少苦。

一口鱼肉下肚,杨琪怔住,渐渐的张大眼睛,一手抓着耶律斜轸的胳膊,一手猛指着自己的喉咙。

“鱼刺……卡住了!”

耶律斜轸丢下碗筷,掰着她的下巴,“张嘴。”

借光一看,靠近咽喉处的上颚,确实扎了一根小半截鱼刺。

耶律斜轸手指勾进杨琪的口中,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小香舌时,心上像是被一阵激流碰撞,那种言喻的感觉强烈的震撼着他的心神,哪怕是曾经在他触碰妖娆女子曼妙的胴‖体,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耶律斜轸口干舌燥,目光灼灼,此刻他好想将杨琪的香舌勾出来,含在口中。

云翘拿来了拭手的白帕,候在一旁。

她的出现让耶律斜轸夺回了神智,他从杨琪的口中抽回食指,指月复上附了带着一丝血腥的半截鱼刺。

耶律斜轸用白帕拭手,随后又将帕子丢在了云翘手中。

杨琪剧烈咳嗽一阵,待喉咙里的疼痛缓解后,她猛拍着耶律斜轸的胳膊,伸手讨要着某种东西,“你说过的,不能反悔,快把我的通关令牌还给我!”

“这是你自找的,与旁人无关。”耶律斜轸好以整暇。

杨琪兀自等了他半晌,然后悲愤的埋头苦吃,方才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饭量。

情动以后难自抑,这感觉来的太凶猛太强烈——

耶律斜轸蜷起了五指,眸光亮起又暗下,他想要碰触的更多,考虑到杨琪的身子,他不得不一再的克制。

长发流泻在肩下,杨琪潇洒的一甩头,将碍事的头发甩在了身后。她见耶律斜轸神情怔忪,便将每个盘子里的菜式都往他的碗中夹了一些。

“愣着干啥,赶紧吃啊!”杨琪夹菜的动作突然间一顿,随即又把耶律斜轸碗里的菜一下一下的挪到自己碗里,“算了吧,你还是少吃点儿,省的长一身蛮劲儿,总爱弹我的额头。”

耶律斜轸目光里缱绻着温柔,爱怜的为她将发丝拢到耳后。

还不待他多消受这份情潮,云翘便来禀报,“大王,海夫人在院子门外大吵大闹,说要见您。”

杨琪脸色一沉,顿时没了食欲。

上回因为香炉之事,导致杨琪的病情恶化,虽然幕后的始作俑者是王妃萧氏,却也与海夫人月兑不了干系。

此事耶律斜轸只对海夫人小惩大诫,足见他对海夫人的重视。

“都是平日里本王将她宠坏了。”

耶律斜轸嘴上无奈,却还是丢下了杨琪,往蘅芜阁的院外去。

海夫人一见到耶律斜轸,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如何也收拾不住。

她扑到耶律斜轸身边,细细的手臂圈紧了耶律斜轸结实的腰身。

“大王,海奴知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都怪我不懂事,被人三言两语就给挑拨了,以后我再也不做傻事了!”

耶律斜轸又是无奈又是怜惜,“好了好了,别在这儿哭闹不休,本王晚上去你那儿。”

海夫人扬起脸欣喜的望着耶律斜轸,泪水涟涟的脸颊上爬上了一片嫣红,她重重的点头,“那我在飞燕阁等你!”

打发了海夫人,耶律斜轸拐回蘅芜阁,却见婢女将早膳一盘一盘的撤走。

“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自然就不吃了。”杨琪心里酸涩不已,原本大好的胃口被某些人给破坏殆尽了。

即使没有那些芥蒂的存在,杨琪也知道她不会成为耶律斜轸身边的唯一、心里的唯一……

杨琪胸口一窒,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她怎么会这么想?这样一来,她跟耶律斜轸身边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有什么两样?再说了,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天长地久——

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就在杨琪失神之时,被逼近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她的瑟缩伤到了耶律斜轸的自尊,耶律斜轸收回了腾在半空的手掌,负在身后,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今日,在他身边,杨琪心不在焉,已经不是一次了。

耶律斜轸眼里划过一抹受伤,仅仅在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身形挺拔笔直,略显僵硬。

“你且好生休息吧。”耶律斜轸声音的背后,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悲凉。

说罢,他掉头离去,留到杨琪一道落寞的背影。

耶律斜轸此刻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不正常,他的喜怒哀乐全然被一个人牵制,他以前从未有过这般痴狂——

蘅芜阁内,杨琪坐在秋千上发呆。

正值此时,阿九带头,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阿九明显是被怂恿到杨琪跟前的。

“小姐,奴婢是否可以告个假?”阿九说。

杨琪略微一惊,满眼茫然,“你们都要请假?”

“小姐有所不知,每个月的今日是咱们王府门前最热闹的时候……”

阿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婢女就兴奋的抢道:“咱们王府前的官道上聚集了好多走商与小贩,说是集市也不为过呢!”

另一个婢女说:“上个月的十九下雨,没热闹成,这会儿好多院子里的夫人都带着贴身的婢女们去了。”

杨琪苦笑,喃喃道:“有所不知……”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股王府门庭若市之风还是因她而成形的,只是她没想到,耶律斜轸竟将这个风气给保留下来了。

他用心至此,杨琪心中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触呢?

杨琪对她们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你们都去吧。”

阿九不会只图自个儿高兴而忽略杨琪,“小姐,你不去吗?这会儿外头肯定可热闹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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