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当道之丹音尸 女配当道之丹音尸 第036章

作者 : 歌疏

一个仙界法宝利用冥气制造了这么一隅,而一只离体魔婴,似乎又是奔着它而来。

再有一群魔修要吃了这只魔婴增加自身修为。那么多人追逐的魔婴,只怕也是深域大能才有的,而这样的魔婴要什么理由才能出现在这里。

第一域跟第二域的尊主似乎又在为了这仙器大量地提供魔修死气和戾气。毫不怀疑这正是那只炉鼎里黑气的来源……

四方立场,首尾相合,中间的魔婴跟魔修便成了关键点,也是整个阴谋的牺牲点。

而在秘境之外,君遥悬空而坐,一百零八颗妖丹在他周围浮浮沉沉,每颗妖丹灼灼发亮,漫天符箓飞窜,白光一闪,妖丹尽数冲进结界,向着那一百零八根石柱归位而去。

苏裳看着眼前出现的上百颗流星,直接蹿入石柱体内,流光数闪之后,石柱上一道黑气冲天而起,仿若有实质一般,将那被白光压下的黑气又撑上了天。天幕又完全黑了下来。

即墨子寒看得很有兴致,刚才这一幕,充分证明了他的推断。那之外的撞击之声也随之消停下来,似乎再无力破碎这个结界分毫。

也许是冥气浓郁的缘故,黑色的夜空中开始出现浑身通亮的飞禽走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光蝶,成群结队,连树木上也浮动出了流光。

不过数息时间,整个漆黑的世界飘动着无数的光点,生机勃勃,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苏裳不禁为之赞叹一声。再看那炉鼎时,黑焰熊熊,不少流萤在它周围流窜,被那黑焰一浸,身上灵气更甚。

即墨子寒看了一眼小僵尸,灵光在她身边聚集,停靠在她伸出的手指上,左脸颊上的火焰云纹像是被这灵光所染,幽幽地泛出了光。

“六界之中,只有这冥气是能融合其它气息。若你身上不是有冥气,你也无法以僵尸之身修人修之道。”

任何有违常理的事情都是有其依据的,苏裳也不相信仅凭几颗灵丹就能让她从僵尸变成人修。既然让她遭遇了,那么她便会让自己活出不一样的尸生。

即墨子寒拉起苏裳,向着那方大鼎飞驰而去。石林里冥气波震荡,穿过之时,苏裳只感觉到冰凉的身子一暖,有细微的气流窜进毛孔,向着四肢百骸震荡而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全身细胞都被洗礼了一遍。

即墨子寒看她一脸舒服样儿,笑了,将人拉到炉鼎之前,这才看清黑焰之间到底燃烧的是什么。

那是堆积在整个丹阳山的尸体和鲜血。

一座妖兽的小山,就在他们面前一点点化成了黑色的光点,升上了天空。

君遥悬在半空中,无数的符箓绕着他飞驰,掀起他的长发白衣。轻磕的双眼,安静祥和,透着一股庄重威严。

而下面为他护阵的期束身着黑色锦袍,金色滚边在流窜的气流中浮荡出一片片云样图案。

很意外,玄剑宗的弟子,在温如玉的带领下,都在口念法诀,倒像是在给妖兽超度。

苏裳突然有一个疑问,“我昏睡了多久?”

即墨子寒摇头,“这里的时辰跟外面未必一致。那个空流层,将时间拉长了。”

转到另一面,便是秘境内部的情景,那同样是一具一具正在灰化的尸体,而且都是魔修。

苏裳眉头一皱,看着那些魔血慢慢消失,那就像是尘埃,被风一吹就散,原来的地面上干干净净,将一切杀戮痕迹抹得一点不剩。

而在另一方,一个长发过膝的紫衣人,不过挥动一下手,一把剑光冲出,将正逃窜而去的魔修悉数斩断。

像是感觉到有人窥视,那人陡然转身,看着苏裳,紫黑双眸像是黑夜中的恶魔一般,透过无尽的空间裂缝直刺苏裳双眼。

即墨子寒长袖一挥,及时挡开那道锋芒。

苏裳只觉有液体从眼中流出,那当然不会是眼泪,而是黑血。

擦!

这是什么蛇蝎,不过看一眼而已,至于吗?魔修大能都这么小器的吗?

即墨子寒一笑,戳了戳她的黑焰云纹,“它变白了。”

苏裳一愣,借着炉鼎照了照自己样子,虽然模糊,但那道发光的银色火焰,无比清晰,仿佛被什么东西点燃了,在她脸上摇曳生姿。而这火焰也照亮了她的双眼,只见眼下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你果然是从冥界回来的!”即墨子寒得出一个十分中肯的结论,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苏裳。

苏裳被他看得背脊发寒。她真没死过好吧。难道是她被那个混蛋劈死前,去过冥界了?

“别犯傻了,如果想出去的话,我们必须到炉鼎里面去!”

苏裳一愣,“不会连我们也烧了吧?”

“这炉鼎炼的是死物!”

我就是死的!苏裳的理由相当充分。

她这话还没喊出来,就已经被即墨子寒一把拉了进去。

苏裳眼前一黑,这才发现,他们面前竟然是一条漆黑的通道。这显然是那巨鼎的结界。这结界之中气息全无,连脚踩的地面都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响声。

即墨子寒可没兴趣欣赏这个,拉着苏裳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苏裳分明感觉到有人冲他们袭来。

霎时,一只白骨森森地爪子搭上了苏裳的肩膀。

苏裳的指甲顺势一长,将那白骨之手直接切断。这边方斩断,黑暗中却伸出更多的骨爪,抓住了两人的手脚和衣服。

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骨爪却狠厉无比,苏裳不过一个怠慢,被一只爪子刺进了胳膊。

即墨子寒挥剑一劈,剑气卷荡之处,神识能感觉到骨骼碎裂的声音,但一波刚退,紧接着一股白骨巨浪朝着他们猛烈袭来。

苏裳听不到即墨子寒的呼吸声,唯一能判断他是个活物的只有抓住她手上的脉搏。而自己,既无心跳也无呼吸,那些袭击他们的骨爪,即便在高速袭击时,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好半晌苏裳才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空间根本就没有气息,那即墨子寒岂不是一直在闭息?难怪,这厮连话也不说一句。

苏裳手一捞,将七弦琴直贴地面,即便听不到,琴弦的震动也是可以沿着其它介质传递的。

琴弦只是颤动了几下,通道也跟着颤抖一起,不一会儿,便有风声传来,凄厉的嘶吼随着传入耳朵,令人毛骨悚然。

“是那些死在秘境中的人的骨魂。”即墨子寒终于松出一口气,一剑将再次袭来的骨爪劈成粉末,拉着苏裳跳出了这个黑色漩涡。

苏裳蓦然回首,只见剑光照亮了四壁,那是堆砌在四面墙上的层层叠叠的尸骨之山。

这秘境到底用了多少魂肉才得以保全?而牺牲这么多性命,保全的这方大鼎又有什么用途?

这些问题没人能给苏裳解答。

出了尸骨长廊,一方金色光芒出现在面前,这是一个密室一样的存在,上面悬着几件法宝,一块诺大的金色牌子悬在空中,上面漂浮着几行大字,大意是说进得此秘境即为有缘人,可获得宝物一件。

有这种好事?

苏裳这个穷光蛋,眼睛直接就亮了,伸手就去抓宝贝。

即墨子寒虚着眼,看着她将一件一件的宝贝抓进怀里,眉头一颤,这小僵尸难道没看到那金牌上的明示吗?

与此同时,即墨子寒也放开神识朝空中的宝贝探视而去,最后锁定在正中心悬浮着的一枚玉简上。他刚伸手抓住一头,另一头便多了一只爪子。漆黑的长指甲,透着兴奋的光芒。

即墨子寒剑眉一蹙,一道煞气冲到苏裳面前。

苏裳小心肝颤了颤,看着虚空中剩下的这唯一一枚玉简,这即墨子寒先前一直不动手,动手必然是好东西,当即贼胆就大了几分,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即墨子寒嘴角一勾,冷笑出声,“你没看那金牌上的话吗?进此秘境,只取一物!”这小僵尸竟然将洞室内的宝物搜刮得干干净净,现在竟然还敢跟他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还抖了抖手里的墨痕。

苏裳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对比了一下它与墨痕的坚硬程度,挣扎数息,最后不甘不愿地放了手。

即墨子寒得意地一笑,将玉简摄入手中,“这是剑诀,你又不能使剑,有何用?”

不能用,难道还不能卖吗?这可是秘境种的宝贝,肯定值不少灵石。

“你们是将本座的话当耳旁风吗?”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苏裳不自觉地捂了捂乾坤袋。她只是多拿了几件宝贝,不至于吧?高人难道这么没度量?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剑光从头顶罩下,大有将她脑袋割去的意思。

即墨子寒眼角一抽,墨痕迎风而上,将苏裳稳稳罩在身后。还很有闲心地讥讽了一句,“看吧,这就是你贪心的好处!亏了还是乐修!”乐修的贪念应该早就断绝了吧,这小僵尸平素都是怎么修炼的!

苏裳模模乾坤袋,看到铺天盖地的剑光,不太确定地问道:“要不,我还回去?”

即墨子寒鼻子嗤了一声,僵尸的回路都这么简单吗?你现在是挑衅了人家的威严,不把你打死也得打残!

果然,剑光更加密集起来,仿佛有无数的飞剑要将他们生生剁成肉酱。

苏裳也不敢怠慢,剑术她不能用,那么唯一能利用的便是尸骨长廊的骨魂。玄音一响,冥气波卷起阵阵风旋,无数的骨魂被勾引而来,穿透屏障,冲向那铺天剑气……

“你竟然能控制骨魂?”虚空中漂浮的声音很是诧异,随着他的音调一转,剑气连同骨魂一起消失,面前又是一个空荡荡的洞室。洞室上方只飘着一方玉简。

刚刚还剑拔弩张,这又马上抛出一个宝贝,难道是诱敌之计?可以这位大仙的修为,收拾他们分分钟的事儿!此举岂不是浪费?

两人都有些犹疑,直将这洞室打量了数回。他们一致认为,这位大仙应该不至于这么肤浅,有宝贝不拿岂不是浪费,反正苏裳已经违规了,不在乎多拿一件。

即墨子寒上前,将玉简摄入手中,神智一探,“竟然是炼丹术。”

苏裳一听,耳朵扇动了一下,这秘境之中的炼丹术岂是凡品,按捺住心中的躁动,十分淡定地看着他,绝对不让他看出自己有丝毫想要的意思,免得他乘机敲诈。

即墨子寒眼神一暗,小僵尸那佯装淡定的样儿真的很碍眼,随手一抛,“归你了!”

苏裳将抓在手里,迫不及待地将神识探了进去,擦,是炼丹术不假,还是上古的炼丹术,很多单方连贺清风也是没有的。苏裳探到最后,竟然发现了不少仙丹魔丹的炼制方法,这跟一般的修士用的灵丹压根就不是同一层面的东西。

而且如果没理解错误的话,如果能够炼制出魔丹,即便人修进入魔界其他域,没有冥气道的保护,也可以避免被魔气侵蚀和禁锢。

但遗憾的是,这第一域中根本不存在真正意义的魔植。所以,即便这些单方能用,她也是炼不了的。

至于仙草,那就只存在于仙界。

苏裳一边看得流口水,一边唉声叹气,但心里依然挡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即墨子寒看她那隐忍的样儿,嘴角抽了抽,想笑就笑呗,本来就够难看的,这样憋着更难看好不?

“既然你们拿了我那么多宝贝,就应该为我做一件事情!”那个声音复又响起,这次竟然带了几分笑意。

两人张望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即墨子寒甚至举着墨痕,想要抗击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但下一秒,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这种禁锢,比之方才的万剑齐发更添威势。

“这可是位真正的仙人!”即墨子寒神识传来这么一句话。可那语气中还蠢蠢欲动是闹哪样?你忘记你连对付六阶妖兽都困难吗?

俄而,一个虚影飘至他们身边,那卓绝仙姿,即便是像即墨子寒这样俊逸无双的家伙也要自惭形秽了。

这位仙人,呃,准确地说是仙魂,他看了看即墨子寒,眼中神色诡异地闪了闪,最后像是强压住了某种情绪,将目光落在苏裳身上,“方才你的琴音,我听到了。”

“这通天鼎吸收了太多的魂魄,他们的怨气不散,无法轮回,反而增加了通天鼎的负担,你能化解他们怨气,替他们超度吗?”

男子的声音十分温和,没有半点以强欺弱的意思,关键是,并没有要回她多拿的法宝。

“如果,你能做到,那方才的宝贝你都可以拿走!我还可以送你们离开通天鼎!”

苏裳心头一喜,这么大的好处,她当然乐意尝试一下。她这边刚应允,身上的禁制便消失了。

在玄音中,有很多消除内心魔障的方法,但是,“前辈能否告诉我,有什么理由是必须夺取他们性命的吗?”

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滋养一方通天鼎,这本不关她苏裳什么事情。但是,因为第二域魔修的进入,才导致肃清门被攻陷,还有青阳……

她可以不计较那些魔修死伤多少,但是肃清门不曾招惹过任何人,为何也被殃及?而青阳更是无辜,却被魔修糟蹋!一想到这些,苏裳的气血就不畅,如何能弹奏得出来真为他们超度的琴韵。

或许是这位仙人感觉到苏裳的神魂波动,他幽幽叹出一口气,透着几分无奈。

“这秘境其实是一个封印。至于封印的是什么,恕我无法坦诚相告。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曾经牺牲成千上万的高阶修士性命,又用仙器镇压的恐怖存在。尽管是大罗金仙之身,我也逃不月兑陨落的命运,而现在我的神魂也越来越弱,若是没有这些冥气,这个封印早就失去禁锢之力。外面的那只元婴,甚至可以轻易将这里摧毁!”

苏裳眉头皱一下,“连前辈也陨落在此?”

“这方通天鼎要用修士的血肉来炼,而我,就是第一个。”看着自己日渐稀薄的元神,仙人又叹了一口气,想必他能支撑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苏裳的心为之一动。好吧,听了这话,她不得不佩服这个人。

“而今不得超生的怨灵越聚越多,让这秘境也时常出现裂缝,你们就是被这样卷进来的。其实若是没有这些怨灵干扰,只是丹阳山修士与妖兽的猎杀,妖兽与妖兽间的捕食,就已经足够支撑这通天鼎冥气不绝。这也是为什么会将通天鼎安置在此处的原因。”

当然,前提是也不要遭到深域大能的攻击。

苏裳拿了人家那么多好处,自然不会拒绝。

解决了苏裳,仙人又飘到即墨子寒身前停住,“你的修为可不一般,却被这具肉身所限。”

即墨子寒冷冷地睨着他,“不妨直说!”他还真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人。尤其是,现在自己被制住,人家还在那里罗里吧嗦,这让他十分暴躁。

“如果你肯拜我为师,我便教你解决之法!”

擦!就算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他还不至于会垂涎一个大罗金仙的师尊。

苏裳听了这话,眼睛即刻放出红光来——这可是仙人呢!真正的大仙!换做是她,她一定马上跪下来磕头。

仙人自然也感觉到即墨子寒身上的叛逆,他只冲苏裳一笑,淡淡说道:“我需要带他去私下里谈谈!”

那口气,寒气直冒,苏裳只希望他能以温和一点的方式谈判,至少,给即墨子寒留个全尸,让她捡回去炼炼尸也好。

仙人笑得春风和煦,手往即墨子寒身上一放,两人便消失不见了。

空荡荡的密室只剩苏裳一人,刚好让她能静下心来寻找最合适的旋律。

苏裳在这边弹得神魂安详,即墨子寒却跟仙人打得风生水起。

这位仙人也真不简单,竟然毫无顾忌地解除了即墨子寒的肉身束缚,让他能充分爆发他的小宇宙跟他尽力一战。

当然,是有前提的,就是即墨子寒若是输了,就必须拜他为师。

即墨子寒一直认为这位即便是仙人,也应该只是一名炼丹师,何况只是元神,没想到他在剑术上的修为,竟然能凭空抓住冥气为剑,将他全力爆发出来的剑气生生压制住。

即墨子寒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述。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赢过他。

不过很可惜,他战得筋疲力尽也没能伤到这个明明只有元神的仙人。

“你记住为师叫息夫隐,我的师门便是守护天界正道,而你,便是这个传承。”

即墨子寒不屑地一抽嘴角,谁要认这样的师尊了?

“既然是大罗金仙,应该知道我的真身并非人修,如何会尊你的仙道?”魔修的归属在魔界第七域,跟你天界是对立平行的。

息夫隐淡淡一笑,“今日,你输了不是吗?”说罢,灵光一闪,一道印记戳到即墨子寒的额头。

即墨子寒为之一振,那个印记不是戳在他肉身之上,而是神魂之上。一段与他自身记忆无关的映像在他大脑之中快速闪过,快得他完全没捕捉住任一个具象。

息夫隐将即墨子寒的身体凌空一抛,法诀一出口,万道冥气直冲即墨子寒的身体,那是一种十分彻底的改造,将所有经络一寸寸摧毁,再一寸寸重塑。等身体的痛楚平息时,即墨子寒耳边传来一段琴韵,漆黑的夜色中,一名女子坐在横卧的树枝上,轻拈琴弦,她身后便是一轮明月高悬,而她的眼角处的一簇银色火焰映亮了她泛出水光的双眸……

那段琴声明明十分悠扬,却被她弹出了万千愁结。

就是在那一刻,飞过天空的他,随手幻化出了一支长笛,应和着琴韵将那一股安抚之力生生嵌进了那愁肠百结之中。

女子抬眸,亮如星辰的双眸失神地看着他。

一股强烈到可让心脏爆炸的情愫压制住即墨子寒,时空就在这里静止。

他知道这是他们的初见!然而无论多少年过去,他也只记得这初见之时。他想知道最后他们如何了?也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你想知道她是谁吗?”息夫隐终于在他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破绽。

即墨子寒惊醒过来,怒瞪着息夫隐,“你太卑鄙了!”竟然窥探他的神魂。

息夫隐却淡然而笑,不以为然,“作为师尊,了解一下弟子的缺点,是必须的!”

“现在,你的神魂已经与这具肉身完全融合。外面那只魔婴,会让你更上一个台阶的!”

即墨子寒冷着眸子看着他。息夫隐的话一点没错,他能感觉到先前瘀滞在经络中的气息已经能随气而动,冥气流竟然将经络彻底重塑了。

“那魔婴十分厉害,不要轻敌!”息夫隐还是很尽责地提醒了一下这位弟子,也不待即墨子寒给个反应,一挥手便将他扔出了密室。

即墨子寒还没来得及问候一下他的祖宗八代,就已经到了苏裳所在的密室。

他刚一踏足,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眉梢一跳,差点直接拔出了墨痕。

满屋子飘荡着的神魂,甚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骨爪,都试图要攻击苏裳,并将她包围得密密实实,偏偏在一米之外便无法再靠近,这让它们异常暴躁。飞速旋转,在苏裳身边生生搅出了一个气旋飓风。然而却没能扰乱一丝琴韵。

琴韵是即墨子寒未曾听过的旋律,每个音符都间杂着或净化或安抚或毁灭的力量,难怪这些家伙会暴躁,这是要强行将它们净化的意思。

即墨子寒尽量屏蔽全身气息,手按着墨痕,一旦情势失控,他立刻便会一剑将这些家伙毁了,他才不管什么六道轮回的平衡呢。

突然一根弦急颤,一股冥气波冲天而起,打破了那个气旋,无数符箓随着冥气冲散而出,所到之处,所有尸魂烟消云散,都被净化送入了轮回。

苏裳抹了一把脸,娘的,差点将她自己的神魂都给搭进去了!若不是这边的冥气充裕,单凭她自己完全不可能办到。

起身,只见即墨子寒正抱剑站在一侧,这厮身上的气息竟然变了,再不是那不魔不人的样儿,而是正儿八经的人修。连他眉心压制魔修修为的火焰也消失了。

呃,这样看才像个正常人嘛。面如冠玉,长发如墨,英姿飒爽,这才符合苏裳的正常审美观。

苏裳看得一呆,艰难地噎了噎口水,“如何?”

即墨子寒脸一寒,虽然经络是通常了,的确神魂与身体的融合也更契合了,可他心里就隐隐有着某种不安。

这种不安直到两人随着冥气波冲出通天鼎他才觉察出来。

擦!“那个混蛋息夫隐竟然将我的魔道修为完全封印了起来!”

而此刻苏裳正看着通天鼎下端坐在九阳真火中的仙人,半晌没反应过来。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息夫隐如何将自己在这通天鼎里活活烧死的画面?那可是大罗金仙的金身!

虽然自己是僵尸,可也没到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份上。

“你、方才说什么?”感受到身边的男人气息冰冷,苏裳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现在,他们正驾着各自的法器飞行在秘境之中。眼睛瞟到即墨子寒脚下的墨痕,苏裳暗自点头,果然更有人样了,知道金丹是需要仗剑飞行的,这么说息夫隐的教育是很成功的。

即墨子寒则一脸凶恶,狠狠瞪了苏裳一眼。这个女人能稍微关心一下同伴的身心健康吗?他活活地从魔修大能变成了一个金丹修士,修为用一句“飞流直下三千尺”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擦,那厮竟然还好意思叫他去杀魔婴,疯了吧!连同魔婴杀他还差不多!

想罢,即墨子寒还真的凌空劈出一剑,剑气撞上冥气结界,如烂泥入大海,涟漪都没泛起一个。跟那魔婴的一击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止。

苏裳再不明白就真是智硬了。而今站在她面前的,真的只是一名金丹。

即墨子寒就这样被息夫隐以收徒为名给坑了?

她突然有种想冲天大笑的冲动!

哈哈哈!看这家伙还跟她抢法宝,这就是报应呀!

即墨子寒敏锐地觉察到身边的气息诡异,眉眼不善,“你在想什么?”妈的,现在连探知这个小僵尸的神识都做不到,这是要闹哪样?

“没!”苏裳回答得相当淡定,简直就是有恃无恐。

“即便只是金丹,对付你一个筑基僵尸还是绰绰有余的!”即墨子寒□luo地威胁道。

能把那两字去掉吗?苏裳也十分直白地看着他。

即墨子寒闷哼一声,心情无比郁闷,再一剑劈出,便有人遭了殃。

那是一只不知何时窜到他们脚下的魔修,即墨子寒只是一剑,身体连同神魂皆被他绞碎。这霸气暴戾,反而更像魔修了。

苏裳咳嗽一声,作为同伴,她还是决定安慰一下即墨子寒,“只要你的修为超过他,不就能解开他给你的封印了吗?”

从金丹修士到大罗金仙,你知道这得多少年吗?都不是按百算,至少得按千甚至万算,明白吗,小僵尸!

看着即墨子寒那漂亮的眼睛翻白眼,苏裳更是神清气爽啊。

人倒霉的时候,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

即墨子寒这边刚劈掉一个魔修,就引来了一群魔修,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明显就是紫丹后期。几道剑气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朝着他们冲了上来。

擦!

即墨子寒将苏裳往身后一拎,抡起墨痕劈了回去,一道透亮的黑气,夹带着雷霆之势直冲而下,竟眨眼间将两名魔修斩断。

紫丹魔修也实实在在地回敬了回来,却被即墨子寒两剑给切了,连同那紫丹也给搅了个粉碎。

这霸气暴戾模式一开,倒是让旁边苏裳一阵心神激荡。

“怎么?怕了?”即墨子寒得意地一笑,要震慑一只小僵尸还是很容易的。

苏裳脸色是白,那是因为她的血本身就是死的。

“剑修本当如此!”语气里竟然充满羡慕。

即墨子寒睨了她一眼,“息夫隐的剑诀里,有一道或许对你很有用!”

苏裳眼睛一亮。

即墨子寒冲那些魔修的尸体努努嘴。

苏裳十分上道,飞身直下,将魔修的储物戒和随身法宝都搜了出来,全捧到即墨子寒的面前。

即墨子寒总算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只要乐修能修炼出剑意,便能化玄音为剑!相信以你的悟性,应该能行!”

即墨子寒已经将几枚储物戒翻检了一翻,捡了两件自己要的,其它的宝贝包括灵石系数扔给了苏裳。

“可有详细的修炼方法?”苏裳理也没理会那几枚储物戒,眼巴巴地看着即墨子寒,显然,此刻这更具吸引力。

这可是即墨子寒第一次看到小僵尸诚心有求于自己的模样,竟然跟那青阳有得一拼。

“没有!”即墨子寒毫不留情地劈过去,果然看见了苏裳一脸失望之色。

他以为小僵尸会巴巴地来求自己的赐教,结果,苏裳的失望一闪而过,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开始翻储物戒,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算了算这里面的东西能卖多少灵石,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只是即墨子寒的一个错觉。

在他不满的目光下,苏裳毫无压力,“玄剑宗应该已经进了这秘境,我们还是尽快找到他们吧!”现在是不能指望即墨子寒来对付魔婴的。至少先找到期束吧,那厮好歹也是一个化神。

虽然,即墨子寒有些不满,但毕竟这是事实,他犯不着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这方刚要起身,两人便被一道剑气吸引。

苏裳对这个剑气很熟悉,那正是谭靖远。灵气波动几近将空间撕裂。

苏裳二话不说,人已经一溜烟冲着谭靖远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这一看之下,直觉热血上涌。

与谭靖远对战的竟然是两个紫丹魔修,而且那两人,正是第二域尊主座下的乌致、战元,化为灰烬苏裳也能嗅出他们的气息。

谁说僵尸的血是死的了,苏裳只觉得自己的气血翻涌,一个法器随手就丢了出去,直冲乌致面门。

“什么时候筑基都这么猖狂了?”乌致显然不屑一顾,一剑便将法器震开去。

苏裳气息越发阴冷。瞟了一眼谭靖远嘴角溢出的血。

即墨子寒眉头一皱,“要我出手吗?”

谭靖远的拼死可不一般,之前他就读过他的神识,某些时候,一个人的尊严,比性命更重要,他会选择尊重他们。

“不用!即便今天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亲手了结了这两个畜生!”为此,她刻意向啸天音请教了杀人绝招,几天的修炼,虽然修为受限,但有谭靖远配合,相信获胜还是有机会的!

一听这个,乌致和战元似乎终于想起点什么,随即一个冷笑,“那个丫头不是没死吗?如今,尊主在此,你们是想挑起两域的争端吗?”

就因为第二域尊主易修在此,他们才不敢擅自了结了谭靖远的性命。若是换做平日,一剑就能送他下地府。

谭靖远早杀红了眼,根本就不管不顾,抡剑就砍,而对方兀自岿然不动,还能将他的剑气击散,令他遍体鳞伤。

即墨子寒祭出一个法器,将苏裳和谭靖远纷纷罩住,又不影响他们的攻击。

苏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即墨子寒却在他们身后,仗剑而立,若谁敢乘虚偷袭,别怪他剑下无魂。

苏裳盘腿坐下,琴弦一动,这次全无平日的悠扬婉转,弹指间竟然全是凌厉煞气。

这样的玄音不是她这个等级能够驾驭的,即墨子寒当即心中莫名地有些担忧。看来,今日之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随着苏裳玄音划过,谭靖远像是突然转醒过来一般,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剑也恢复了章法。

两人之间仿佛瞬间建立起了看不见的联系,剑随琴动,韵随剑转,看似优美无比,却煞气冲天,无形的天罗地网,将对面两名紫丹牢牢锁住。

玄音所到之处,剑气便无孔不入,再强大的护体罡气也被击得支离破碎。

两名紫丹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已经被击出数道口子,鲜血潺潺流出。

然,紫丹的神识何其强大,岂是两个筑基能攻破的。他们刚要反攻,苏裳嘴角一勾,溢出一抹冷笑,下一秒,两名紫丹面前便出现了幻象。

那幻象很怪异,仿佛自己突然变成了柔弱的女子,而自己的好友此刻正对着他垂涎三尺。那□的眼神很直白地告诉他们,对方要干嘛,接着是衣服被撕碎,再接着就是阳气被一点点抽离,直到身体阳元耗尽,变成干枯的死尸。

这一过程并不长,幻象却将两人的真元之气活活锁住,直到谭靖远一剑斩下,绞碎他们的紫丹,那幻象才消散。

两个紫丹竟然到最后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这样完了。

谭靖远傻傻地站着,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就在刚才,他竟然一剑将两个紫丹斩杀了?

苏裳喷出一口黑血,这凌厉煞气差点没把她的五脏六腑绞碎。

即墨子寒收起法宝,轻轻踢了踢地上的苏裳,“还活着吧?”

她一直是死的好吧?

苏裳灌下一把灵丹,任灵气修复全身,终于缓出了一口气。

再抬头时,便见谭靖远定定地看着她,他脸色沉冷,“都过去了!彻底过去了!”

苏裳眼中一热,点点头。

“杀了我的手下,就过去了吗?”一个清冷阴历的声音从空中响起。

苏裳心中一寒,来人不是易修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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