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蝶舞② 定位

作者 : 幻舞蝶韵

按综合素质来看,魏佳雪绝对是一个“小强”般的存在。从市中心的医院一路飞奔,路上还经历了苍蝇似的小魔物的攻击,然后历经n多暴力场面,辗转找到了凌菲……

客观来说,佳雪比凌菲强……

“艳子,你没事儿吧?!我刚刚去你家看见客厅塌了一半,就猜你到这儿了……”门外,传来了佳雪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可以想象,那个家伙正攥着枯瘦如柴的拳头砸门,要不才不会发出这么烦人的声音:

“给我开开门呀!我有事儿跟你说,很急的!”佳雪焦急地跺着脚,从门缝里看得见她在门口走来走去。即使没有门缝,凌菲也看得见——那双眼睛,似乎比以前更敏感了。

“艳子你到底在不在啊!听到我的声音好歹吱声儿啊!”佳雪的拳头停止了砸门,额前的发丝随着脑袋的低垂而悬挂在半空中:

“你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跟齐哲说那件事,真的!你相信我啊!”说到这儿,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伴着佳雪的喊叫:

“你给我开门,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啊!”

……

“……”

凌菲抱着双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儿不是那个被齐哲打坏的房子,这儿是伊晴的家。

外面的声音,从一开始就听到了。大概是佳雪路上碰到了伊晴,才知道凌菲在这儿的。那个伊晴姐姐似乎太过热心了,不仅帮着自己去收拾行李,还把这个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叫来了。

凌菲的眼珠向门的方向移了一下,几乎不做停留又收了回来。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张嘴却忘记了。紧闭着嘴巴,尽量把自己融进这昏暗的房间里。如果没有佳雪的喊叫,说不定凌菲早就睡着了,睡着了,就可以忘掉一切。

“……你生什么气啊!!”门猛地颤抖了一下,大概是被佳雪踢了一脚:“你有生气的理由,那我呢?!你以为我好过吗?现在最难受的该是谁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一遇到事儿就沉默,装什么‘忧郁小公主’啊!”

僵硬的站在门口,视线被那扇门挡得一干二净。眼眶被眼泪淹没,佳雪咬着牙没让眼泪流出来。鼻子酸酸的,好像被塞住了。深呼一口气,佳雪朝着门最后喊了一句:

“我们…就这样算了!我受够了!”

门又一次被踢了一脚后,终于陷入了完全的安静之中。

不喜欢解释,不想要解释。凌菲把头歪在抱枕上,手指在眼睛下方移动着。重复着这个动作,她没有说一个字。

过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思考了很久。那双金瞳再一次把神彩投向了别处,那是个墙角,自从魏佳雪那只母老虎走了之后,那个墙角就一直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巴尔蹲在那个墙角很久了,之前一直在睡觉,魏佳雪的几声吼叫和踢门声把他吵醒了。醒来之后才想起自己身负重任,于是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顺便还用仓鼠语说了一通:

“路西法大人万岁!劳动最光荣!”

……那就是为什么会有“吱吱”声了……

“嗯?……”巴尔警惕的停止了脑残动作,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有杀气!”顺着那所谓的“杀气”望过去,凌菲的金瞳正一动不动的瞪着他,虽然那丫头是面无表情,可眼神出奇的…狠毒。这个说法一点也不过分,按巴尔的话来讲,就是:

“靠,瞪老子干啥?!老子又没有拆掉你家!又不是老子把你甩了,瞪个屁啊!!”

……

…………

血腥的场面没有发生,凌菲甚至连**都没移一下。只是,那双眼睛还在盯着巴尔看。巴尔也没有退缩的意思,以前这丫头总是借着路西法大人的威严欺负自己,现在看到她这副衰样,如果不在火上浇桶油,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乎,一人一鼠对视着,仿佛时间停止了。

……

但是,巴尔你真的没有忘记正事儿么?

“哇啊!你这个死女人,差点害老子不务正业了!”巴尔用小爪子挠着耳朵,细长的尾巴拖在地上,一溜烟跑到凌菲面前盛气凌人得问:

“大人说最近让你安分点,不许你和别西卜以及和他有关的任何人、物扯上关系,不然……”说着,巴尔还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配合着发出:“咔嚓……”

“……”对于这种没有眼色,又极其缺脑的渣货,凌菲依旧没有说话。至于巴尔说的什么“路西法、别西卜”,都让他们见鬼去吧!右胳膊猛地伸展指向紧闭的门,眼神一下子变得不可抗拒的严厉和命令,仿佛在说:滚。

巴尔暗暗吞了口唾沫,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能怎样?赶紧顺着人家的意“滚”呗!肉滚滚的身体几乎像个圆球一样滚向了门边,尾巴使劲一甩,整只仓鼠消失在了门前。

那只死仓鼠走后,凌菲的表情才慢慢破裂。那张冷漠的脸下,浮现出憎恶和不甘。嘴唇由于这愤怒而慢慢收紧,紧咬的牙在两片泛白的嘴唇间若隐若现,她心里只有三个字:

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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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刚刚有谁在叫我的名字…路西法低眼品着杯中的茶,心头不知为何震了一下,不会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收拾起了那些不太正常的想法,他缓缓抬头,看着对面低着头的莉莉丝。在看到莉莉丝耷拉着的脑袋时,有些不忍心开口。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不喜欢低头这个动作,尤其是这个动作由莉莉丝体现出来。

微微蹙眉,路西法说:“你不应该这么莽撞的。”

“可我……”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莉莉丝在简单说了两个字后沉默了。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其实你不必因为这种事情烦恼。”路西法努力把自己心中的那抹别扭丢掉,微笑着伸出手,将自己的手贴在了莉莉丝的脸庞。那笑容,恐怕只属于这个喜欢吃醋的女孩:

“我的心只属于你,没人可以威胁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路西法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脸上依旧是那微笑。一瞬间,窗外嘈杂的世界仿佛都凝固了。

一滴、两滴…滴滴眼泪融化了这凝固的世界,莉莉丝慌乱的抹着眼泪,心里的激动涌上喉咙,无法说出话回应,只能连连点头,伴着呜咽声能听到:“嗯嗯……”的轻声应语。

莉莉丝的模样让路西法在心里松了口气,即使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松气。慢慢的把贴在莉莉丝脸上的那只手放下、拿回,路西法再次把茶杯放在唇边,闻着淡淡的茶香,心里却乱做一团麻:

巴尔那个蠢货不会又把事情搞砸了吧?!别西卜出现,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的目标,可好在如今自己在暗处。而凌菲在明处,身边又没有什么靠谱的人守着,想要干掉她光用别西卜的脚趾头就能想出成千上万种方法……别西卜啊,不好对付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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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金发小伙坐在桌边,连打几个喷嚏:“阿嚏、阿嚏!谁在想我呀?是不是你呀…小贝蓓~~”

别西卜眨着碧绿的眸子,满是调皮的嘴角露出了一颗虎牙:

“你好坏哦,人家就坐在你对面还想人家,该不会是在想些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吧?嘻嘻……”

两声“嘻嘻”,一声比一声邪恶。沈贝蓓沉着脸,没有说话。自从看到别西卜,她就一直是一张僵尸脸:为毛我觉得这家伙不该是“贪食”,而该是“se欲”呢?

……

深表同情!

“你怎么来这儿的?血猎不是要围杀你吗?”沈贝蓓看了看四周的同学们,放低了声音:“你不会是想把我的同学当人质吧?!”

“哪有啊!”别西卜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着甩了甩手:“我的这个身体怎么样?这可是浪费了我一半的力量,才能让这个身体承载我的灵魂…太过强大也是种罪过啊~~话说,人家可是王啊,怎么会找人质呢?”

“什么强大?!分明是太贪吃,灵魂强度超出了一般的魔物罢了。”贝蓓对着别西卜翻了个白眼:“路西法可是君主之中最强者,人家也没见像你这么狼狈,断尾保命真可怜。”

“喂喂,哪有你这样说上司的?!”别西卜貌似不太高兴,嘟囔着:“我那是品尝美味,哪里贪吃啦?!还有,路西法大哥现在是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个问题呢!最后,可不是谁都有‘断尾保命’的勇气哦~起码这一招让那些傻血猎扑了个空。哈哈……”

别西卜边拍桌子,边笑着。笑得眼泪从密长的睫毛中渗出,笑够了,立刻严肃的喊:

“喂!为什么我点的菜还没有上来?!厨师都去哪儿了?不要命了吗!”

……

全食堂的学生都转过了头,愣愣的看着这个叫嚣的帅哥。有几个男生的脸色不对,好像是在怀疑别西卜的身份。八成是在想:这个人不是学校的学生吧?为什么和年级第一那么亲密?!难道……?

这里是帝玙高中的学生食堂,高一高二的学生目前还在庆祝月夕节,高三的学生就趁人少提前吃晚饭了。食堂此刻,少说也有一百多个人。而别西卜刚才那一嗓子,几乎无一忽略的回头看着沈贝蓓和别西卜。

糟了…这只猪!贝蓓的脸沉了下去,一拳砸在别西卜的头顶,同时一下子扬起笑脸对几个离得近的同学说:“不好意思啊,我哥哥就是这个脾气…哈哈,大家不要介意哈!”两个小酒窝绽开,萌萌的笑脸打消了众人的疑惑。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瞪大眼睛小声恐吓着别西卜的沈贝蓓和刚才的那个萝莉完全就是两个人啊喂!

“呜…好痛哦,军师你也太狠了吧……”别西卜收敛了一些,揉着头顶的大包委屈无比。

同样是高中生,凌菲比起沈贝蓓,缺了点魄力;

同样是君王级,别西卜比起路西法,缺了点霸气。

刚才还两眼泪汪汪,一看到桌上的饭菜后,别西卜立刻双眼放光,以千军万马之势朝着饭菜扑了过去…叮叮咚咚一阵响,然后别西卜说:“什么嘛,根本不够塞牙缝的说…难怪军师你才这么点个头,原来是饿的啊!”

……

“闭嘴!”

“噢噢~~是不是只有面对路西法大哥的时候,你才会变成小萝莉啊?”别西卜又要了一桌子菜,等菜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于是,聊聊八卦打发下时间。

“……”这个问题,关你什么事啊!贝蓓瞪了一眼别西卜,低头喝水不说话。

“我哪里比路西法大哥差了啊…论实力,我和他也没差多少啊。论长相…他的头发的确是比我的长那么一点…难道你喜欢长头发?!长头发哪里好啦?跟个女人似的!”

……一番碎碎念后,沈贝蓓还是没回答。但是整个食堂明显安静了许多…不,是非常安静,就好像没人一样。

“我也觉得长头发的男人最讨厌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同样的看法让别西卜喜出望外,高兴地转头问:“真哒?!”

幽蝶“友好”的拍着别西卜的肩膀,微笑着点头:

“当然啦~~~但是啊,比起长头发男人,我更讨厌自恋的男人!”

……

之后,沈贝蓓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别西卜连转头的动作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冻在了冰雕里。那副欠扁的表情,简直在诠释什么是“脑残的君王”……

完工后,幽蝶双手叉腰,满是轻松:“好简单啊,就差等凌风处置了。小妹妹,和魔王混在一起可不太好哦。对吧,晨昀老师?”

跳过幽蝶,沈贝蓓看到了晨昀正严肃的盯着自己。这下子,她才发现,整个食堂的学生都不见了。地面上有无数黑色的溪流缓缓流淌,慢慢聚在幽蝶脚下,变小、变小,直到变成她的影子——利用影子之门传送,安全又便捷。

“老师?”沈贝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是个优秀的学生,不只是成绩,“礼貌”这一点她也做得完美无缺。

“……”晨昀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但作为一个老师,必须说点什么:“沈贝蓓,为什么会和魔界的王在一起?”

真是个多余的问题。幽蝶无奈的摇了摇头,幅度很小,但足以让她看到别西卜的状况。那个家伙正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舌忝冰块吃!!

“嗨,你做的冰棍味道不错,除了原味还有别的味道吗?”别西卜舌忝舌忝手指上的冰渣,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说:“要不,把你做成冰棍吧!蓝莓味的冰棍味道一定很好。放心,我会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

话音刚落,别西卜一把抓住幽蝶的手腕,顺势把幽蝶丢了出去。食堂的一面墙被幽蝶撞了个大洞,石块掉落扬起一层灰雾。

“咳咳……”幽蝶趴在地上,刚才那一下子真是让她懵了。被人攻击之后才反应过来,还真是耻辱啊!从地上站起,幽蝶摆出了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个狡猾的家伙,差点上了他的当……”其实就是你轻敌了吧…好歹人家也是魔王啊!

别西卜舌忝舌忝嘴唇,好像真的准备把幽蝶做成冰棍:“做冰棍用的是果汁吧?那就只好委屈你了,把你榨成汁再冰冻吧!味道一定好极了~~”

这个变态!幽蝶满头黑线:话说,我貌似不是主角了吧?为什么这种大boss会让我遇到?这不科学!

吐槽归吐槽,总不能真让做成冰棍吧?幽蝶发挥一贯作风,先发制人:地面瞬时被冰层覆盖,从冰层中冒出密密的冰锥。又长又尖的冰锥刺穿了范围内地面上的一切,翻新的土层刚露了个面,又立刻被冻结。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脸颊上似乎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眼睫毛上冻出了一层霜。

晨昀睁开眼后,将眼睫毛上的冰霜抹了下来,心里感叹:好强的寒气啊,没想到能控制的这么好。看来幽蝶这几年没闲着。

……

“都说了……”别西卜丢掉手里拔掉的冰锥,顺脚又踩碎了俩。不满的说:“原味冰棍我吃腻了…”月牙形的金色光波朝着幽蝶冲来,似乎没有要搞破坏的意思,别西卜的攻击只是针对幽蝶一人。幽蝶哪是被动挨打的人啊,转身一挥袖就把那金月牙甩开了……

晨昀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要打架的意思嘛…说的也是呢,四周还围观着这么多学生,万一真打开了,别说谁输谁赢,这些学生就是受害者。幽蝶这么做无可厚非,那别西卜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疑惑的晨昀自动把目光投向了在一边咳嗽的沈贝蓓:难道是因为她?不会吧……

“……”察觉到了晨昀的目光,沈贝蓓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朝着别西卜喊了一句:“给我住手,别在这里发疯了!”

“……呀?”别西卜举着超大号的冰棍,正准备一口吞。听到沈贝蓓的话,摆摆手朝着幽蝶说:“看来军师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们改天再打吧。先说好了,下次再用冰块的话,换个口味比较好。”

“你说得轻松,有本事先把改造的经费给我啊!只吃不付钱的家伙没有立场批评我的厨艺!”幽蝶又一次跑偏了主题……

无视幽蝶,别西卜挥手向沈贝蓓告别:

“军师啊,看来我一不小心惹了麻烦,再不走恐怕就会伤人啊。为了不惹你生气,我就先告辞啦!拜~~”

超大号冰棍被别西卜背着,一起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情况。唯有幽蝶喊了一句:“喂!拿了吃的居然不付钱,吃霸王餐的家伙最讨厌了!”

……

那里面有半点“厨艺”吗?那玩意儿恐怕也只有别西卜的胃可以消化了吧?!

晨昀捂着僵硬、神经抽抽的脸,平静了一下心情。目前这种情况似乎只能让白处理了。剩下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沈贝蓓。晨昀耐着性子,努力使自己像从前一样微笑:

“沈贝蓓,可以给老师解释一下吗?”

“不能。”这是沈贝蓓第一次这么明显的忤逆师长。

“……”

“因为我也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贝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身准备回宿舍:“等我想明白后,我想我会告诉老师的。”

……

晨昀看着沈贝蓓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自己真的是很渺小。从前的伙伴似乎都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唯有自己还是一个平凡的弱者,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是不是…当初的路选错了呢?

“晨昀哥,别烦恼了。一切交给白吧!”幽蝶指指满头大汗刚从校门跑进来的白,笑得很无害,可为什么透着“欺负人”的黑气?

晨昀露出一个苦笑:“我还真是没用。”

“那是因为晨昀哥你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幽蝶认真的说:“当初晨昀哥如果没有自作主张离开的话,现在血猎部的主席就是你的了!”

“……”

以幽蝶的水平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那话是凌风事先教给她的:

“晨昀,血猎部主席的位置一直空着,那就是为你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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