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前夫的邀请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梦简单ING

而贺君麒,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竟满满都是鲜红的指痕印,被清水漫过,还有些瑟瑟作疼。

那种疼痛直接漫过他的肌肤,渗透进心脏最深处……

揪得他的心口,一阵阵发憷。

果然,有时候女人狠起来,男人真的……有些无法招架。

这段婚姻,从开始之际,就是一段错误……只是,当她提出要结束这段伤痛的过错时,他却明显的……

舍不得了!

是啊!他甚至于,更想,就这样,一错到底!

可是她呢?

“简姿妤,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你如此绝情的就放弃这段婚姻……”

真的是因为他叶天琪吗?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的,只是你口中那所谓的,简单的朋友关系吗?!

贺君麒迷茫了……周一,中午时分,姿妤约了依依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见面。

“姿妤,你真的想通了?”

依依抿了一口杯中的白开水,不可置信的问着对面双眼红肿的姿妤。

“算吧……”姿妤点了点头,强挤出一抹笑容,“不想通有什么办法,他不爱我!再死赖着他,好像说不过去了。”

“那他的答案呢?你说离婚,他怎么说的?”

“他……”被依依这么一问,姿妤一张媚惑的面庞上露出几许羞愤的潮红,但更多的是愤怒,损骂一句道,“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勤兽!”

竟然用那种无耻的招数羞辱她!

“可你这表情……”依依揶揄的觑着她,打趣道,“我怎么觉得昨夜是个——四溢的夜晚呀!”

“——四溢……”姿妤嘲讽的笑笑,“伤痛四溢才是!哎……说来也挺悲凉的,我就那么一开门,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他跟他妈说他爱着凌一瑶的事实,而娶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幌子!呵……有时候一不小心听到了些实情,再回头看自己所坚持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

姿妤一边摇头,一边自嘲的笑着。

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手中温热的咖啡杯,心下却是一片冰寒。

“对了,天依,我记得月有个朋友是专门打民事离婚案的律师来着!有时间帮我联系联系他。”

“你不是吧?离个婚还准备闹上法庭?干嘛?你可不是个会跟人家争分财产的女人?”依依用手肘碰了碰她,有些担忧。

“想分财产,那还得先离婚才行吧?那混蛋根本不愿离!他竟然还说就要捆着我,捆到哪天他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把本姑娘给放了!”姿妤说起这话时还一阵咬牙切齿。

依依怔鄂。

还别说,这话说得确实是挺混蛋的,留人的招数也挺贱的,不过……

“姿妤,姓贺的不会对你日久生情了吧?”

像她这么**而又坚强,人格魅力更是无可挡的女性,要虏获一个男人的心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姿妤失笑,“天依,你就别安慰我了!算了,咱不提他了,提起心烦,你记得帮我把律师联系好就行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忽而,姿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板的电话。

“姿妤啊?现在在哪呢?”

“就在楼下咖啡厅呢!怎么啦?张总,需要我马上上去吗?”

“恩!你赶紧收拾一下,陪我去会个客户,我们约了十二点半在蓉和会面!现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得赶紧!”

“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姿妤同依依道了个别就匆匆离开,只是走之前还是不忘提醒她记得帮自己联系律师的事儿。

看来这女人真是离婚心切!又或者说,不愿再给自己一个退缩的机会吧!

一路上,老板都在叮嘱着她和另外一位公关秘书,“你们可要记住了,今儿这是个上百万的大客户,这个案子我们是志在必得!小妤你就负责把我们公司的设计理念这些吹得天花乱坠一点,小七你就负责陪,把人家客户陪吃陪喝的整高兴了,这合约估计也要到手了!行了,我也就交代这么多,反正你们可都不是新手了!自己到时候可懂得圆滑处理!”

“张总,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好!小妤,有你这话,张总我这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一大半了!让你陪我来签这合同铁定是错不了!”老总赞许的语气毫不掩饰。

姿妤笑,“张总你太抬举了。”今儿的客户是位大台商,中年男人,年纪约莫四十来岁,虽不像一贯的台商老板那样大月复便便,但一眼便也知是个富贵之人,他成熟的眉目总是冲姿妤笑着,那笑意染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姿妤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饭桌上大概人人都看不出来了,这台商对姿妤有意思。

“来,小妤,陪刘总喝口酒!”

老总笑着将红酒递到姿妤面前,扔了一记深意的眼神给她。

姿妤接过,大方一笑,“刘总,这杯我敬您!还望往后我们有更多同桌吃饭的机会。”

姿妤这话里,其实是带着某种暗示的,她是打心底希望公司能把这个大单签下来。

“有有有!以后机会绝对多得是……”台商高兴得很,看着姿妤一口饮完杯中的酒后,自己也一口干尽。

“哎呀,张总啊,你这得力助手,我可真是欣赏得不得了啊!”台商打着一口的台腔毫不掩饰的向众人表述着他对姿妤的喜爱。

姿妤喝了酒,头虽然有些些的晕乎,但还是听得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忙陪笑,态度多了几分该有的距离,“多谢刘总看得起我姿妤!”

“这是哪的话!”台商笑着,眼底露出几分婪欲,“我要有小妤这样的得力助手,我这辈子可是什么都满足了!张总,我是真心羡慕你啊!”

姿妤心里讥笑,果然,男人的嘴里全都是没有下限的谎言。

“小妤,要不……你跟了我吧!”忽而,姿妤只觉手背一热,台商那双满是茧子的大手就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手心里全是湿湿黏黏的汗水,染在姿妤的手背上,让她一阵厌恶。

只是,这边包厢房的他们,却不知道对面早就坐着另外一群人!

正好在与客户谈方案的贺君麒,才一瞥眼,就从帘缝里瞅见了姿妤那张泛满潮红的面颊,他肯定,这女人又喝酒了!

然而,当视线落定在那紧扣的双手上时,他审度的眼眸瞬间被寒冰覆盖,接下来,他所有的思绪和眸光都落定在了对面那桌的人身上,再也挪不开去。

“贺总,贺总?”左助理唤了几声失神的贺君麒。

贺君麒回神过来,剑眉紧蹙着,脸色很是难看。

“贺总!文总在敬您酒呢!”左助理压低声音好心的提醒他。

“抱歉!”贺君麒忽而起了身来,礼貌的道声歉,“先失陪一下。左助理,替我好好招待着文总他们。”

不等对面的客户回神过来,贺君麒已黑着脸,踱步往对面的包厢房而去。

“小妤,你跟着我,这合同我立马就给你签了,你看成不成?你放心,你跟着我,往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他的手,越握越紧,而另一只手就开始大胆的往姿妤紧闭的双腿上爬。

姿妤吓了一跳,才要推离,却忽而听得“哗——”的一声,门帘被掀开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有人进来了!带着一种极强的冰寒和怒意,如风一般卷了进来。

甚至于,来不及待姿妤挣月兑,就见一条结实的手臂忽而操起了桌上的红酒瓶。

“砰——”

重重的一声闷响,惊心动魄。

姿妤吓得瑟缩了一下,一偏头,就见身旁那——自己的台商此时此刻早已头破血流……

鲜血,染着红酒从头顶漫下来,有些触目惊心……

玻璃,碎了一地!

包厢里,所有的人都彻底懵了!

而唯有,站在她身旁的贺君麒,却从容淡定得丝毫不像是始作俑者的人!

寒澈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盯着一脸懵然的姿妤,眼底射出来的冰棱子如若是要将她生生刺穿一般,但,他最终只是紧抿薄唇,什么话也没多说。

“贺……贺总……”

张总慌了手脚,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般局面。

“你……你是谁?竟然敢对我动手……”台商因流血过多,说起话来还有些虚。

贺君麒理都没理他,凛冽的眼眸一偏,落上张总那张略显慌乱的面庞。

只见他不停的朝身旁的小米招手,“快,小米,打……打120……刘总流血过多……”

“是是……”

“张总……”贺君麒不紧不慢的开口,说话间泰然自若的至裤兜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凉凉的问道,“这顿饭让你损失多少钱?我赔。”

他知道,这女人铁定是来同自己老板谈合同的,而这合同显然已经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弄砸了!但他不想让这女人在公司里难做!所以,这钱,他出。

贺君麒的话,让身旁的姿妤鄂住,却也让对面的张总惊讶万分。

见他们都不说话,贺君麒才试探性的问道,“两百万,够不够?”

这个姓刘的台商,他认识!确实是个手上握了不少大工程的主,大概随便一个案子也是百万以上,所以,贺君麒只凭着自己的认知而猜测着。

“够……够够,当然够!”张总忙点头,脸露喜色。

贺君麒随手在支票上写下几个零,又道,“张总,我把她带走了!”

说完,也不等姿妤作答,他一伸胳膊,霸道的拽过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贺君麒,你带我去哪里!”

贺君麒脚下的步子很快,身上的戾气也很重,重到让姿妤有些恐慌。

但,他带她离开的方向并不是餐厅的出口方向,而是,洗手间?

姿妤诧异,“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来!”贺君麒拽她。

“这里是男厕!”姿妤忙抵抗,“贺君麒,你这个暴君!神经病!”

然贺君麒哪里肯给她抵抗的机会,一把拽过她,连推带抱的就将她扯进了男洗手间去。

打开水龙头,拽过姿妤被台商抓过的手,搁在冷水下冲。

“贺君麒,你干嘛!”冬天的水,冷得像冰,冻得姿妤直叫,“好冷啊,你快点放开我!”

“洗干净!”

贺君麒脸色难看得像冰。

姿妤大概明白了这男人的意思。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姿妤这次不再抵抗,乖乖的给自己洗手。

而贺君麒只冷冷的在一旁盯着看,但神情却格外认真,仿佛在审查着她的双手是否真的已经洗干净了。

“贺君麒,你会不会太较真了点?”姿妤简直是好笑又好气。

“简姿妤,你最好认真看待这件事!”贺君麒的态度冷凝,却是一本正经。

“那他还在我腿上蹭了两下呢!我现在是不是也要把我腿也洗了?”

贺君麒阴翳一笑,“你提醒了我!”

“喂!你别乱来!我开玩笑的,他还没碰到我的腿啦!”再说,隔着这么厚的裤子呢!大不了回家以后她把裤子消消毒呗。

贺君麒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领着她从男洗手间里出来,惹得过路的人频频回头看,姿妤真是窘得就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钻进去。

“贺君麒,你刚刚给我们老板两百万干什么?你钱多到没处花啊?”姿妤一颗心还系在刚刚那两百万上,一想到那些扎堆的‘0’,姿妤就一阵痛心疾首,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那也是贺君麒的血汗钱啊!

“砸了合同的补偿费!”他答得简明扼要。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往后在公司里没有立足地而已!因为她把这么个大案子搅了,他老总还敢器重她吗?!

“砸了这合同不是我们的损失,没能跟我们这么优秀的团队合作,是他们的损失!再说,今儿理亏的本来也是他们,这钱我没让他给我赔就不错了!结果还让你赔了这么多,真是……”姿妤想想都觉得气闷。

贺君麒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越渐柔和起来。

“你倒是挺自信!”

“我这是相信我们的团队实力!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你在这边吃饭吗?”

前两天还闹着要离婚的两个人,现在又像没事人儿一样的聊着天,如不是今儿贺君麒帮她出了手,又为了她亏了两百万,或许现在她理都不想理眼前这个男人,当然,一码归一码,即使两人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聊天,但那也并不代表就可以不离婚了。

婚姻,维系点是爱情。

光这一点,他们之间就非常缺希!

“恩!跟客户谈点事。”贺君麒回她。

“哦……”姿妤点点头,“那你去陪客户吧,我跟张总收拾残局去。”

“简姿妤!”贺君麒叫住她。

“干嘛?”姿妤回头。

“记住,你已经是个已婚妇女,不要随随便便就让人家模手揩油!还有,你只是个设计师,不是什么公关更不是什么陪酒女,请你认准自己的定位,懂了吗?”贺君麒一本正经的提醒她。

姿妤宛若是认真的思忖了好一会,才道,“确实!名义上说我是个已婚妇女,不过,别人可不知道,对我有点想法倒也实属正常!还有……贺先生,提醒你一句,我这个已婚妇女,很快就会变成……单身少女了!拜拜……”

姿妤招招手,讪讪一笑,离开。自从那次闹了离婚之后,姿妤就像是彻底铁了心似的!

开始拒绝在家里做饭,拒绝早上起来替贺君麒准备任何早餐,甚至于是一个烤面包她都不乐意,也开始拒绝替他系领带。

总之,从前她习惯为他做的事情,现在一件也不做,理由很简单,忘不了一个人就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而现在只要自己不习惯这个人,那么将来等到离开的那一天,她也不至于会悲痛万分。

所以,她只是为自己筑起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墙而已!

而这天,姿妤却难得为贺君麒下了一次厨,而且,特别丰盛,这倒让贺君麒很是意外。

“贺君麒!”

才一拾起筷子,姿妤就喊他。

她咬着筷头,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瞅着他,隔了半会,才道,“其实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说。”贺君麒简明扼要,也不抬头看她,只顾着低头吃饭。

似乎很久没有吃过她做的饭了,隔了这么些天再吃起来,味道似乎较于从前更加鲜美。

姿妤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咬了咬嘴里的竹筷,最后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我打算搬出去住!”

一句话,她几乎用了这辈子最快的语速,唯恐自己会随时后悔一般。

她为什么要搬出去?其实这个问题她很认真的思考过了,理由其实很简单,还是为了……让自己慢慢的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是啊!迟早是要离婚的,又何必还像现在这样同住一屋檐呢?姿妤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更多的是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陷越深……

终于,贺君麒从碗中拾起头来,贺染的魅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姿妤看,目光如炬,却又似刀子一般,锋利无比。

隔了很久,薄唇轻启,噙着浓浓的警告意味,“简姿妤,你最好……适可而止!”

他的话,让姿妤瑟缩了一下。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贺君麒,我是认真的!真的,我的态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只因为……

她亲耳听到,他说,他爱凌一瑶!那样一种厚重的爱从他的嘴里溢出来,瞬间就将她所有对他的执拗统统击垮……

她开始深深地质疑,她的这份爱,是不是还有坚持走下去的意义……

贺君麒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下一瞬,“砰——”的一声,直接扔了手中的碗筷去,“简姿妤,你再敢提这事,我就掐死你!”

他冷声说完,转身就直接上了楼去。

“砰——”的一道重重的阖门声响起,他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从那之后,一夜便再也没有出来。

他没有开灯,任由着漆黑的夜光,将他孤寂的身影深深笼罩。

他站在落地窗面前,一支烟接着一支烟不停的抽,飘渺的烟雾将他深深笼罩着,投射出悲凉的影子,漆黑的烟瞳里染着晦涩的眸光,格外沉重。

他微低头,又重重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

心口,闷得他,格外难受!如同被浓烟呛到了喉咙一般,又辣又疼。

其实,他讨厌像这样毫无节制的抽烟,但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麻痹他此时此刻这颗憋闷燥郁的心。

最近,这个女人一直不停的同他提关于离婚的事情!而他,从不给她正面回答!

而刚刚,她说她要搬离这个家,贺君麒才知道,这一次她真的认真了,而且非常认真!可是,面对她要搬离的问题,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他竟然那么可笑而又无奈的用那样一句无力的话威胁她,“再敢提这事,我就掐死你!”

呵!大概这种话,真的只有几岁的小孩子才会讲出来的吧!楼下

姿妤怅然若失的坐在餐椅上,看着还未开动便已经凉去的满桌子菜,心底,隐隐作疼,像是正被千万只虫蚁——咬折磨着一般,难受得让她不禁红了眼眶。

今天,满桌子都是他爱吃的菜!

她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替他准备,只为了想要留下他最喜欢的东西给他……

他不知道,这一顿饭,却赚了她多少眼泪,一想着往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替他下厨,心底那种酸涩感简直如同洪水泛滥一般,狂涌而出。

其实,她多想告诉他,她不想离婚的,她也不想搬离这个家……

可是,离婚和搬家,不是迟早的事儿吗?现在的婚姻和同居生活,仅仅只是一出‘暂时’的美梦啊!

梦碎了,破了后,她该怎么办呢?再次背负着自己对他重重的爱,承受着那样的万丈深渊,以及遥遥无期的黑暗生活吗?

她怕自己到那时,入戏太深,无法自拔,最终将自己亲手打入十八层地狱!

自己对那个男人渐渐加深的爱情,她太清楚了!再下去,她的爱,只会越积越厚重,她怕……怕自己背负不起那样的分离!

所以……该断的时候,就断了吧!至少,现在的她,还有丝丝的理智存留着!

这是她最后所剩无几的自我保护圈了!

起身,深呼吸一口气,擦一擦眼角的泪水,却发现,泪水竟是越擦越多。

最终,所幸不管了,任由着它们疯狂往外涌着,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

饭菜,她都替他留着,热在锅里,不管他是不是还吃。

她不知道,往后,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这样同他一起同桌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同他做这样一顿丰盛的晚餐……

一切,就在这里终止吧!

*

翌日,姿妤以搬家为由,向公司人事请了一天假——

她的行李其实很少,翻来覆去的就那几件衣裳。

依依倚在门沿边上,静默的看着房间里的姿妤,“姿妤,这次你会不会太冲动了点?”

“不,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姿妤扣好行李箱,提起来,却发现,很轻。

在这个家里,她真的没有什么!也更没有什么是承载着她与那个男人回忆的东西,除了她的小贺贺和小麒麒,还有,脖子上的这根同心圆的项链。

伸手,触了一下……

仿佛是被割疼了一般,指月复颤栗了一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

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唯一一件礼物,但,毕竟不是她的!而且,她敢打包票,这个男人一定不知道钻石同心圆的意义!

当项链离开脖颈的那一刹那,姿妤的心,抽痛了一下,有些尖锐。

那种感觉像是,如同被人用锋利的刀子,生生的在她的心口上剜下了一块肉一般!疼痛难耐,心底更是空虚得让她一阵怅然若失。

“赶紧走吧!”姿妤飞快的收拾行李,甚至于来不及回头再去看一眼里面空虚寂寥的场景,她拉着依依飞快的下了楼来。

依依知道,她在逃避,她根本连回头看一眼这个家的勇气都没有!越是流连就越是伤痛……

留下一张她早已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捧过橱台上的小鱼缸,姿妤便匆匆的离开了这个还溢满着独属于那个男人味道的房子……

行李箱的轱辘在地上‘咕隆咕隆’的匆匆滑过,姿妤只觉得这轱辘宛若碾在她的心口上一般,压得她的心口,难耐得几乎快要断了呼吸……

惹得她,眼泪竟不停的往外涌!

她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如若身后正有千万只凶狠猛兽在追赶着她一般,直到最后,她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小区的门来。

“贺太太,又出差呢?”

保安大叔热情的同她打招呼。

一句贺太太却让姿妤浑身微微一僵,很久,才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回他,“是啊。出差……”

如果真的只是出差,那该多好!

“走了!”姿妤不敢再多做停留,拉着依依便往外走。

夜天横的车停在了小区外,见她们出来,他忙下车来接行李,“就这么点东西呀?”

依依瞥了自己老公一眼,示意他别说话,夜天横悻悻然的收了声去,也没再多言一语。

车上,依依陪着姿妤坐在后座,手紧紧握着她的,试图将自己手心的温暖全部都传递给她。

她真的很冷,很孤寂……

落寞的身影,倚在车窗上,黯然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焦点,只是,涣散的看着窗外那一晃而过的雪景……

这个冬天,尤其得冷!

姿妤忍不住浑身瑟缩了一下,将自己的棉袄裹紧了几分。

这模样看在依依眼底,尤其心疼,依依忙将车内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姿妤,别冻坏了。老公,把暖气再打足一点。”依依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些哽咽。

夜天横至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车后座的两个女人,忙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

“天依,谢谢你们!”姿妤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握着依依的手,很紧很紧,那模样宛若是溺水中的她,紧紧揪住了一块救命的浮木。

是啊!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块支撑着她的浮木了……

离开他,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依依无奈的叹了口气,“姿妤,我们之间就别谈什么谢谢了!”

“姿妤,我看你还是别去你那小屋子了,直接住我们家吧!我跟天依其实挺方便的!我们家那么大,多你一个不多的!”夜天横还在试着劝姿妤。

“不不!”姿妤摇头,“你们别留我了!好意我心领了,真的,相信我,一个人住总有一个人住的好处!”

“姿妤,你真的没关系吗?可是我挺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外面的!”依依还一脸担忧。

姿妤笑,即使笑容很牵强,“你就别瞎替我担心了,你只管保好你自己的胎就行了!我这么大个人了,完全能够照顾自己的!放心,放心……”

“好吧!”依依也不再坚持。姿妤的新家是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房子不大,大概五十坪左右,但显然,她一个人住已经完全够了。

哄了依依和夜天横离开之后,姿妤一个人坐在行李箱上,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很久很久她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心里,空空如也,一如此刻这寂寥的屋子。

没有他的味道的房子,姿妤才知道,原来这么冷清……

小鱼缸还在门口搁着,小贺贺和小麒麒似乎对陌生的环境很敏感,今儿它们的情绪较于从前波动很大,小身子正不停的在水中划动着,姿妤不知道此刻的它是在抗议,还是在欢呼……

心,一片悲凉……

涩然的,让她,隐隐作疼!

就这样吧!姿妤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颊,挤出一抹笑容,告诉自己,“简姿妤,从今天开始你的旧社会彻底结束了,新生活终于要来了!”

新的生活,新的日子,还有……新的爱情!

这些,统统都与那个叫贺君麒的男人,彻底无关了!

然,姿妤才想到这里,她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贺君麒!

姿妤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听得那边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狂吼声,“简姿妤,马上、立刻,给我滚回来!”

姿妤忙将手机拿开一点,以防他的声音震破了自己耳膜,很久,见那头终于停止了吼叫,姿妤这才将手机拿回至耳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他,故作平静,“你回家了?看见茶几上那张协议书没有?”

“!”贺君麒一声咒骂,“简姿妤,你这次闹得太过火了!”

而且是,完完全全的把他心底的郁火给点燃了!

“看见了就签了吧!”姿妤低声劝他。

“你在哪?”电话那头,贺君麒深呼吸一口气,似在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我已经找了新家住下来了!”

“回来!”他的声音分贝再次拔高几分。

然,姿妤只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贺君麒发现,自己竟然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执拗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可爱!非常非常不可爱!

“贺君麒……”姿妤深呼吸了一口气,却发现,胸口疼得让她有些难以出声,“我……不会回去了,真的!而且我也并不是跟你闹着玩儿的,这一次我想得已经很清楚了!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让我们拿来闹着玩的,我真的没办法接受着自己的丈夫爱着其他女人,还有,让我来充当你们这段爱情的幌子,让我背负着你对你父亲的叛逆,对不起,我真的没那么伟大!”

姿妤几乎是一口气将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完,最后,哀哀的叹了口气,“我还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小孩!对不起,我经受不住没有孩子的婚姻……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

姿妤说完,亦不等贺君麒答话,便直接将电话挂断,而后,卸了电板。

现在的她,急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贺君麒愤怒的将手机甩出几米远,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挂他电话!

还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情的幌子?什么叫住父亲的叛逆?

贺君麒心头一窒,莫非那天他与母亲的对话,她全然都听在了耳底?如若是真的听到了,那为什么她还要生这么大的气?贺君麒有些慌了!

他才发现,女人,真的是一种非常难懂的生物!

那个叫简姿妤的女人,真的走了!仿佛,她一走,便带走了整个屋子里所有的生气以及温暖。

空气里,似还残留着她馥郁的香气,让贺君麒屡次以为,或许她还在……

然,看着她那空空如也的衣橱,以及橱台上空出来的位置,他就知道,她走了,而且,把唯一的小生物小贺贺和小麒麒也带走了!

茶几上,安静的躺着那份她已经签过的协议书,旁边还搁着一支笔。

被姿妤甩了电话的贺君麒几乎是想都没想,拿起笔,便毫不犹豫的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而,看着那刺眼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一想着往后这个家里或许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贺君麒的胸口就一阵憋闷得厉害,宛若此刻正被人用锤子狠狠的敲击着他心口最脆弱的地方,要命的疼!

“该死!迟早有一天要被你这女人弄疯掉!”

贺君麒将手中的协议书愤怒的揉成一个团,下一瞬,泄愤般的狠狠的甩进了垃圾桶里去。

“简姿妤,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他的眼底,露出一抹森冷的寒意……

“左助理,帮我找个人——简姿妤!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给我把她的住址掀出来!”

其实,他贺君麒大可以去她们公司堵人的,但,那种高调而又没有风度的做法,一贯不是贺君麒的风格!他喜欢,玩阴险的!

“简姿妤,敢挑战我的底线,你就等着受死吧!”

这段日子,贺君麒就像是身上安了个定时炸弹一般,宛若随时都有被引爆的可能性。

底下,所有的人做事都胆战心惊的,就连左助理也都有些不太敢接近他,好在上次让他查的姿妤的住址,他早就已经搞定了。

内线电话忽而响起,左助理惊了一秒,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敢接下。

“贺总,您有什么吩咐?”左助理尽量将语气放柔几分,即使明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却还不忘陪着笑脸。

“打电话给点时的张总,让他派个人过来谈谈温泉酒店的合同!”贺君麒的语气很冷。

“是!”左助理点头。

“还有——”贺君麒似有话要补充。

左助理只静静地听着,不敢出声。

“告诉他,谈合同的那个人必须是……简姿妤!让她给我滚过来!”最后一句,贺君麒几乎是用咆哮的语气。

左助理浑身一个激灵,吓得握着话筒的手都一个劲的发抖,“是是是!我一定会把您的意愿传达给张总的!”

贺君麒挂了电话后,左助理还在这头一阵唏嘘着,想着他们家的老总一定是同姿妤吵架了,难怪脾气这么暴躁了!这会一定是急着想要见人家所以才找了个这样的理由!哎,也真苦了他这个闷葫芦了!

左助理飞快的就给点时的张总打了个电话过去。

张总接到消息后开心得简直是手舞足蹈,这么大个案子,没料到不仅不需要投标,甚至于那头老总一开口就是让他找人去签合同,这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一块大馅饼啊!

他急忙把姿妤叫进了自己办公室。

姿妤一听是京达地产的案子就慌了手脚,“张总,这案子能不能叫别人去接啊,你也知道,我对签合同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行嘛!你看上次也是,要不是我在场也不会闹出那种不愉快的事情来不是?”

“哎呀,上次那种晦气事就别再提了!那也不是你的错,那是姓范的那两老色鬼的错!咱不怪你哈!”

你当然不会怪我!白白让你捡了两百万,嘴巴都咧耳根子下面去了吧!

“不过,姿妤啊!这个案子可跟上次不一样!这个案子有多大,想必你很清楚不是!其实也不是张总我故意为难人,其实是……是京达那边,点名了要让你过去的。”

其实,上次那顿饭之后,他就看出来了,京达的贺总对他的得力下属有浓厚的兴趣,如不是对她有心的话,就不会出手替她训人了,当然,更加不会无缘无故的赔他两百万!

司机不得不承认,这层关系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旺火添柴。

张总的话,让姿妤愕然,“京达指名让我去?”

“可不是!”司机苦着一张脸,央求道,“姿妤啊,你就帮张总我这么一回吧!你也知道如今要拿到京达这么个大案子可真是不容易啊!他那边说了,要你不去的话,这合同可就签不下来啊!张总我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呀!”

姿妤秀眉拧做一团,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头,“好!张总,这合同就交给我吧!”

她倒是要看看贺君麒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指名点姓的一定要让她跑京达一趟是吧?那也行!这一趟,她可绝对没有白跑的可能!

飞快的,姿妤抱着一沓公司资料和合同就来到了京达地产的一楼。

从京达转调回去以后,她的工作牌也已经被没收上去了,所以,现在的她,也只能乖乖的去前台登记。

“您好,麻烦帮我找一下贺总!”

“小姐,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礼貌的问她。

预约?没有!是他自己指名点姓的要她过来的,现在是怎样?还得先提前预约了才能看见找他?

“没有!”姿妤老实回答,“这样吧!你就拨个内线电话告诉他,贺太太、总裁夫人我现在正在楼下等着他,让不让我上去他自己看着办!”

说完,姿妤翘着个二郎腿就在对面的休息区坐了下来,只留下前台所有的女孩都震惊的面面相觑。

总……总裁夫人?贺太太?

这身份,也太诡异了吧!

好吧!姿妤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警告那家伙,不离婚,她就把他们结婚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不可!。结果,前台的小姐又诧异又震惊的忙给左助理拨了个内线电话。

左特申胆战心惊的敲响了贺君麒的办公室,“贺……贺总……”

他替自己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甚至于,亦不敢抬头看一眼对面正专注着办公的贺君麒,“那……那个,下面有位小姐自称是您的太太,说要见您……”

左特申的话,让贺君麒猛然从文件中拾起头来,冷凝的视线掠过一抹如刀一般的凛冽,眸色越发深邃几分。

“让她上来!”

简明扼要的四个字,竟然没有惊讶,亦没有否认?!这让左特申更加诧异楼下那个所谓的总裁夫人到底何许人也了!难道……贺总真的如报纸上登的那样,其实他根本就是已婚人?!可是,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姐,我们贺总让您上去。”前台小姐忙过来请她。

“谢谢。”姿妤抱着资料,昂首挺胸的进了电梯去。

才一上大厅,迎面就撞见了左特申,“嗨!左助理,好久不见!”姿妤笑着同他打招呼。

就因为刚刚那一出,姿妤今儿的心情特别好!不用想,明日他贺君麒的婚事就会被他们京达所有的女员工们津津乐道。

左特申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姿妤,隔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姿妤,刚刚在楼下那位自称是贺总太太的人,不会是你吧?”

姿妤扬唇一笑,“就是我呀!怎么?有问题吗?”

拜托!她可不是自称好不好?她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贺太太!

“没……没问题……”左特申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的门,忙压低声音提醒姿妤道,“待会跟贺总谈事儿的时候尽量和气点……”

“为什么?”姿妤狐疑的眨眨眼,表示不解。

“最近他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诶,是不是你跟贺总吵架了才导致他心情不好的呀?要真是这样,姿妤啊,我可求你了,你赶紧别跟贺总闹别扭了,再这么闹下去,我们京达可都得翻天了!现在我们下面这帮人可都人人自危,唯恐一不小心又把我们这枚定时炸弹给点着了!这惊吓我们心脏可担不起了啊!”

听得左特申的话,姿妤只笑,有些苦涩,“我哪有那般魅力呀!”

只是,有些意外,这家伙最近心情真的有这么糟糕吗?为什么?真的是因为她的原因吗?因为她,那怎么可能呢?

“行了,你赶紧进去吧!贺总已经等你很久了!”

“好!”

姿妤抱着资料,紧张的敲响了贺君麒的办公室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回话声,似还有些冰漠。

姿妤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除去些心里头不该有的紧张情绪。

“简姿妤,你今儿只是来同一个客户谈合约的!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姿妤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办公室的木门。

办公室里,一室的冷清,仿佛跟没开暖气似的。

姿妤一进门,就见贺君麒正散漫的倚坐在办公椅上,颀长的双腿慵懒的交叠着,右手搭在扶手上,纤长而白净的手指似有节奏般的在扶手上缓缓敲击着,而另一只手则拖着他那张邪惑的面庞,撑在扶手上,视线正懒意绵绵的落在刚进门来的她身上。

邪魅的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却又似噙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贺君麒,如同妖孽的化身!邪肆,撩人,却又让人危机感重重,还非常的难以琢磨!

“你好,贺——太——太!”

后面三个字,贺君麒几乎是一字一句从唇齿间蹦出来的。

说这话时,他的唇角,依旧是弯着的,却似又噙着几许骇人的冰寒,这让姿妤猜不透此时此刻这男人的心中所想。

不过,‘贺太太’这三个字从贺君麒的嘴里吐出来,其实还是非常动听的,至少,让姿妤听了有些些的恍惚。

“贺总,我今天是来同你谈一谈关于温泉酒店的合约的。”姿妤忙调整心态,不打算继续与他在私事上纠缠,忙将手中的资料和合同递给他,“您看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她的态度,真是专业到不行!

以至于,让贺君麒邪惑的眉心骨,一阵阵跳跃,有危险的气息,至他重贺的深眸中流窜而出。

他没有急着翻她手中的文件,只懒懒道,“用什么身份来同我谈这次的合约?”

他的声音,冷漠如冰。

眸光扫过她身上,宛若两把利刀,他冷笑,嘴角泛起丝丝邪意,“贺太太?”

姿妤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男人对于刚刚她的恶作剧,他非常在意。她笑笑,故作大方,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将它们搁置耳后,“贺总,刚刚不过只是一个玩笑而已,还望别当真,我们先聊合约吧!”

贺君麒笑,修长的手指抚过他冷峻的下颚,盯着姿妤的眸光却格外凛冽,“可怎么办?贺太太,我好像已经当真了!”

“……”

姿妤吸了一口凉气,试图压下心口这不断起伏着的情绪,似紧张,似慌乱,还更多的是……心悸!

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永远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或者一个举动,甚至于,短短的一句话,就能轻易激起她思绪的涟漪。

……

而这样一句含糊不清的爱昧话语,更是让姿妤不争气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贺总,我们能不能先把合约的事情谈妥?”姿妤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思绪,提醒他。

“打算跟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贺君麒根本不理她,兀自抽了一只薄荷烟出来,点燃,深邃的眼眸紧迫的盯着她看,飘渺的烟雾至他姓感的薄唇间轻轻呵出,迷离了他如海一般让人难以琢磨的眸子。

姿妤站在那里,有些泄气。

显然,这个男人叫她过来,根本就没有要同她谈公事的意思。

“算了……”姿妤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资料,“看来贺总今天状态不佳,既然如此,那合约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谈吧!”姿妤笑笑,收起资料就要走。

“简姿妤!”贺君麒叫住了她,声音冷到如同寒冰一般,足以将姿妤脚下的步子生生冻结。

姿妤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预备举步离开。

然,步子才一踏出,忽而就听得一声叮当脆响,好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脚边。

姿妤低头一看,有些诧异,竟然是……那条同心圆项链!

“把它拿回去!我看着碍眼!”贺君麒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漠然道。

姿妤的心,微微窒了一秒,下一瞬,蹲子将脚边的项链拾了起来,转身,往贺君麒走了过去,“贺君麒,谢谢你让它陪伴了我这么些日子……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它的含义吧?”

姿妤笑问着,唇角却一阵苦涩。

而贺君麒,冷凝的眼眸,瞬间凹陷几分。

“拿回去吧!这样寓意深刻的东西……你我之间,背负不起。”

姿妤将项链搁回在了贺君麒的办公桌上。

贺君麒忽冷忽热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桌上那根项链,隔了很久,他冰漠的薄唇再一次轻启,冷撤的问她,“这项链,你……要不要?!”

姿妤怔忡了一秒,最终,摇头,宛若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不要了……”

是啊!既然都已经是要成为过去的东西了,留着它又做何用呢?正如他说的那般,看着……碍眼!

然,根本来不及让姿妤回神,忽而就见贺君麒抓起桌上的项链,推开玻璃窗,“哗——”的一声,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从空中划过,下一瞬,那精致的同心圆项链如天边一颗最闪亮的流星一般,一划而过……

闪烁了一下,继而,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一时间姿妤彻底呆住,眼眸怔怔然的看着项链消失的地方,一瞬不瞬,有那么一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既然是垃圾,那就扔掉!”贺君麒漆黑的眼底染满着难以言喻的怒意。

终于,姿妤回神过来,心口处一阵瑟缩的疼,那里,仿佛一瞬间被人掏空掏尽了一般……

“出去……”

贺君麒跌坐在休息椅上,冰漠的面庞上染满着疲倦的神色,眉心敛作一团昭示着他此时此刻燥郁的情绪。

仿佛……刚刚那一个扔‘垃圾’的动作,却已经耗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姿妤的双腿,有如千金般沉重。

心,更是闷得如若被大石重重的压着一般,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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