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获得了秘银铠甲后,奥亚的军队趁着威兰特列还未从后方将大量精英调至前线的空档,一口气收复了不少的失地。然而当威兰特列调整过来后,奥亚冲锋的脚步便开始被迫停滞不前,双方势均力敌,战争进入了粘着状态。
奥亚军帐内。
肯特王子即喜又忧。
喜的是白莎莎居然这么快就顺利当上了女王,以奥亚目前还算是与蔷薇帝国联姻的状态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超级大的喜讯。并且白莎莎也在公开的演讲上亲口说了要帮助奥亚对抗威兰特列,并且之后她便正式公告全大陆,她即将出兵至奥亚与威兰特列交战的边境。这并非口头与战备上的支持而是正式的出兵相助。
整个大陆局势一下颠倒,变成了对奥亚十分有利,而威兰特列却突然之间成了目前最为弱势的国家。
如此巨大的优势,肯特王子却依然显得忧心冲冲。
原因是白莎莎的来信除了明确说明自己会出兵帮助奥亚外,十分着重关心了一下人质的安全,希望奥亚好好对待格斯并要求让格斯亲笔回信以安其心。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肯特秀气的眉头轻轻皱起。
“王子殿下恕罪,属下们确实是按照您的要求24小时有人贴身守卫,但是……”
肯特舒展开眉头轻轻喟叹了一声:“我记得我应该和你们说过,以成败论英雄,无论再怎么强调自己是如何布置如何执行的,可结果却不会改变。”他依然还是温和的口气,不紧不慢的语速,好像一个耐心的老师正在教导自己的学生。
“是。”跪地的男子再不敢多发一言,盛夏的天气里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如坠冰窟,冷汗湿透重衫。
“我的未婚妻指明要求他回信,可是他在这段时间内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写给我们看过是吗?”
“是,我们有想办法骗他签名写字,但每次他都冷笑着拒绝了。您吩咐过不能太过为难于他,我们也不好强迫。”
“果然像菲尔报告的一样啊。”肯特叹道:“我的未婚妻阁下早就提前叮嘱过这位药师,让他千万不要留下自己的笔迹,防止我们模仿。”
肯特来回踱了几步,屋内安静无声,跪地男子脸上的汗汇聚成河滴入地板上
“虽然他们向你报告的是这位药师阁下突然消失,但是你并没有亲眼看到,是吗?”
“是。”
“那么现在整个监守小组的人呢?”
“回禀殿下,已经全部抓入大牢并单个隔离起来了。”
“这点做得很好。”肯特的嘴角终于微微带上了点笑意:“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也交给你了,我记得审讯是你最拿手的,是吗?”
“是。”
“现在就去吧。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既然这位药师可以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也许我那位能干的未婚妻真的已经在我的身边埋下种子了呢。所以,任何一点微小的信息都要挖掘出来,任何背叛的可能都不要放过。”
“是,属下告退。”
“等等。”肯特向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这么多人,你一个人恐怕也有一些吃力,就让他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这是明显的监视,这位王子阁下总是无法真正信任任何人。
“是。”原本跪在地上的男子恭敬地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与王子指名的人一同退出房间。
随着两个人走出房间,门被轻轻的关起,肯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问道:“菲尔有消息来了吗?”
房间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启禀殿下,之前的消息已经报予您知晓,暂时还没有更新的消息传来。”
“嗯,好。有任何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报知。”
“是。”
在这毫无装饰的书房中,一杯凉透的清水被肯特慢慢饮啜入口,冰冷的水划过咽喉流向月复腔,他喝得那样慢那样仔细,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的身体乃至头脑都冷静到底。
一整杯冷水下肚,肯特放下杯子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去他的眼神飘忽望向虚空,久久不曾转动,好像是想从这虚空中的一点看穿大陆的整个未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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渥拉斯顿平原。
这片平原位于三国的交界处,地势辽阔平坦。唯一能遮蔽视线的是草原上偶尔穿插的大片树林,然而在这块平原上树林只是小部分地区,更多的是大片大片视野极佳的草地。在这样简单无垠的平原上,许多利用地形的巧技战术都无用武之地。一旦开战,往往便是实打实的冲锋对阵。
蔷薇帝**。
奥亚共和**。
威兰特列帝**。
三军对垒,径渭分明。
不光奥亚的王子依然御驾亲征。
这次的蔷薇同盟军居然也是由白莎莎这位女王陛下亲自带领。这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按常理来说,这样非本国的战争蔷薇的女王本不该来亲涉险地,事实上白莎莎决定亲征的时候朝中的大臣就跪了一地希望她收回成命。而且虽然她在国内人望也确实非常高昂,但是毕竟复国的时间还是太短,在此时选择远离皇城来到这边境之地决不是智者该有的正确决定。但是她手握肯特王子的亲笔来信依然毫无回转余地前往了奥亚。看到她这个样子的臣子们都怀疑之前流言所传的肯特王子十分迷恋她根本不是事实,事实应该是这位女王陛下已经被奥亚王子迷得昏头转向,对方一封信就失去了理智的判断直接长途千里奔向亲爱的未婚夫怀抱才对。
而更诡异的是威兰特列的王——巴莱特赫然也出现在此处。按理来说既然蔷薇帝国也出兵相助,威兰特列的败势已是十分明显,而在这种时候他没有躲在国境线的最后,却跑来这最前线送死。是想要早死早超生,还是手中握有什么惊天的逆转底牌实在令人生疑。
然而不管他们聚齐在此的原因是什么,此时此地整个大陆实质上的三位主人,确实就此在这片平原上狭路相逢。
每国都是五十万大军,如此多的人类聚齐在一起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除了战马外,只有三军的大旗各自在风中烈烈作响。
三位王者似乎都不急着说话,他们暂时都没有出声,都正在互相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对手。
这三个人都对对方了解过许多遍,从身高到体重以及外貌性格喜好可以说都是非常了解,但真的三个人同时见面却是显然是第一次。
巴莱特一身战士装束,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用尽全身的力量也无法抬起的巨大战斧轻轻松松的斜插在身后,身体上凡是**在外的部分都可以看到坚实的肌肉微微泛着红,仅从视角效果上整个人就充满了一种呼之欲出的力量感,他胯下的赤红色的战马正暴躁地喷着响鼻,似乎过于渴望奔驰而对于现在这样静静地站立十分不满。
肯特王子也不是平时那种文弱长袍的装束,他穿着的似乎类似弓箭手们喜爱的服饰,而身后也确实背着一把流光溢彩的银色长弓。腰侧也十分配套地挂着箭筒,筒内的羽箭尾部洁白可爱,却不知道深藏在箭筒内的箭簇上是否闪着象征毒素的蓝色光芒。他惯常骑的那匹白马依然神骏异常,似乎有着与主人一样沉静的性格,一丝不苟地站着,连尾巴都没有胡乱的甩动。
相比这两位一看即是对战场准备充份的装束,而白莎莎就显得与战场不太相宜了。她依然是一身奢华美丽的白色纱裙,发型妆容精致完美。看起来更像是正在参与一场舞会,而不是亲临血腥的战场之上。让她比这两位王者都更显眼的却不光是她的美丽,更因为她胯下的坐骑,那是一匹独角兽,象征神圣的独角正在阳光下闪耀着洁白温润的光。
所有的纯血独角兽都已经进入了幻界,而与人类混血的半人独角兽虽然也常常有长角,但已知的范围内却全部都是人形。当之前与肯特的军队汇聚时,肯特也对这只独角兽十分惊叹,询问白莎莎是何处得来。
白莎莎却是笑眯眯地回答:“你猜?”
肯特猜不到,而话题也被巧妙地带往了别处。肯特如此玲珑剔透的人,见白莎莎不想回答自然也就马上顺水推舟地没有紧追不舍。
蔷薇本是和奥亚一起做为同盟军行军至此,自然也早已经通过斥候的通报计算过应当会在此地与威兰特列的军队遭遇。然而当真的见到了威兰特列的军队后,奥亚却悄悄地与蔷薇军队拉开了一些距离,默默地形成了三军相互对垒的状态。
蔷薇的士兵们也都感觉到了从奥亚方传来那种隐隐地不友好,严明的军纪让他们依然如标枪般笔直站立不动。然而疑惑不解与空气中的压力一起在人群里隐隐流转。
白莎莎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肯特王子率先淡笑着开了口:“亲爱的未婚夫阁下,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向我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