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难得一次休假机会,陆将当然不会傻得跑去跟训,不想离开爸爸的她在几次找不到他人时,她决定像所有傻逼男生那样,一早去人家门口蹲着。
第一天早上七点三十分去。人没在,不在基地。
第二天早上七点去。人没在,不在基地。
第三天早上,陆朔一狠心,五点去门口守着。
哈……这下总能等到爸爸了吧?陆朔还没睡醒,晕呼靠在墙上直打哈欠。
爸爸最近在忙什么?莫默他们也说不知道,没有看到他。陆朔乱想了阵,看时间五点半,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积极了?
靠门上眯会儿吧,这样他一出来自己就能知道。又打了个哈欠,陆朔走了几步,靠门蹲下,后脑勺抵在门上假寐起来。
实际她这个时候醒来就睡不着,闭上眼睛脑袋清醒的很。无聊的陆朔又搬出那个黑盒子里的代码,熟悉一遍便想前不久跟毒鸩机械师对手的事情,从他的惯用手法中寻找出一些破解代码的想法。
那人对代码的运用已到走火入魔阶段,如果那个黑盒子真如爸爸所说的重要,那么里面的编程很变态,看他做出那么变态的母体……
母体?想到这事的陆朔隐约抓到些什么,正要抽丝剥茧时被惊醒。
仰头靠门上的女孩不知是想事情还是睡着了,可以说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完全**出来,被通道里的蓝光照得更加白皙,尖细上扬的下颌、小巧薄厚适中的红唇、在这个角度更加挺立的精致鼻尖、眼帘下投下两排似蝴蝶的阴影,还有长垂大腿散落地上的长发。
如果这人不是认识的或是姓陆,陆龙会惊喜意外在清晨碰到个送门的美人,只是很可惜这个女孩是他女儿。
“陆朔。”陆龙在她许久都未发现自己,出声叫她。
猛一抖睁开眼睛的陆朔,仰望面前的陆龙,又返头看身后。“爸爸,你不在寝室?”
陆龙拉起她进门,又让管家开灯。
适应黑暗的陆朔,被突然亮起的白炽光照得睁不开眼,挡着光好一会儿才放下手。
“等很久了?”一身便装的陆龙月兑掉衬衫,穿着白色背心拿睡衣准备往浴室走。
陆朔认真分析他每一处痕迹。眼睛——毫无破绽、嘴巴——毫无破绽、衣服整齐干净、有汗味、裤子挺直、鞋面干净,他去的一定是个非常有档次的地方。分析完毕后,陆朔突然想她怎么像抓深夜不回家的老公?
“咳、没、没多久。”
陆龙疑惑的扫了她眼,进去浴室。“回去睡觉。”
陆朔不回去,反而走去浴室,靠墙外面。“爸爸,你这么晚去哪儿了?”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回去睡觉。”
“爸爸,我怕你给我找新妈妈。”陆朔装天真无邪,问完又提着心惶恐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陆龙把衣物放盆里,动作顿了下,随即冷硬道:“回房去。”
这事家里人确实摧得紧,父亲每次电话几乎都提到这事,做为老大他都不结,下面三个不管老头子怎么说就是不找对像,他感觉到不小压力。抹了把脸,陆龙有些烦躁。
外面的陆朔听到水声,只能蔫蔫的离开。这个问题爸爸早晚得妥协吧?自己迟早会有个新妈妈。想到这里更加郁悴,但是她又阻止不了。怎么阻止?难道说自己不想要妈妈?
解释不了自己的感情,超级大脑都没法分析出这个原因,她只能祈望爸爸也不想给自己找新妈妈,这样爷爷再怎么逼都没用。
回到房的陆朔,脑袋里乱糟糟的,就连刚才想到母体那点线索都中断,毫无头绪。
陆朔在床上又滚了两个小时,囫囵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就又跑去找陆龙,刚好碰到他出门。
她刚才出来时看了时间,知道现在还早,惊讶的问:“爸爸,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陆龙没停顿,往外走。“有些事情要处理。”
“是什么事?”陆朔飞快跟上。
“你无需知道。”
“是关于国土安全局的事吗?”
大步走的陆龙转过身看她。
陆朔挺直腰。
看她不畏的模样,兴许是觉得她勇气可嘉,陆龙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她。
陆朔飞快伸双手接住厚厚一叠文件。
“从现在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明白吗?”陆龙把她的帽子摘下,别在她的肩章下。
如被委以重任,陆朔凛然重重的点头。
陆龙满意的揉了揉她脑袋,转身往外走。
远远看到他们一大一小上车,周佳佳趴在双杠上朝莫默他们讲。“正式沦为小跟班了。”
陆朔虽然入侵过这里,但从没来过,现她仰望这栋白色大楼,心里挺震憾的,虽然它朴实无华,但无形中就是给人压迫的气势,让人肃然起敬。
做了进入登记表,陆龙带着身后的小土鳖走过若大的喷水池,进入行政大楼。
陆朔双手抱着资料,如抱着皇上的宝剑,一路转悠的紧跟陆龙身后。
也不知转了多久,格局大多一样的地方让陆朔彻底迷路,只能踩着爸爸的脚印往前走。
突然前面的人停下来,陆朔抬出去的脚缩不及,怕撞上爸爸的她匆忙往左边踩,哪想交叉腿站的她因停得太快身子往前冲,就要与地面亲密相吻时,感觉脸上有阵风,然后被爸爸抱在怀里了。
陆朔眨眨眼睛,看到陌生人,便迅速调整快要拧成麻花的脚。
“全先生。”陆龙在女儿站好时,礼貌的向他伸手。
三十多近四十岁的全致远和气跟他握手。“陆龙中校,怎么现在天天往这里跑,基地都没事吗?”
“国泰民安,乐得清闲。”
“呵呵……这都是你指挥的好。”
“是总统阁下的功劳。”陆龙淡漠的疏离,言简意赅保持应有的友好与礼貌。
陆朔仔细打量这人,看他的黑眼圈,觉得他应该好好休息,不过在这里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即使没睡个好觉,精神面貌都是挑不出刺的好。全面分析到腿上,在抬头时陆朔看到他裤腿上有根金色的毛发。应该是某位金发女郎留下的吧?半懂的女孩心里坏笑想。
感到被人注视的全致远移动视线,看到穿着军装一头乌黑长发的小姑娘,笑道:“这就是陆朔吧?都长这么大了。”
陆龙招手叫她上前。“叫全叔。”
陆朔敬礼又低头:“全叔。”
“呵呵,你行这么大的礼,全叔可还没准备好什么礼物给你。”全致远在身上找了下,最后把口袋的铅笔取下给她。“实在没什么东西,这是我特意定制的签字笔,送你了,小朔你可要努力读书啊。”
陆朔先是看爸爸,见他不说话,才双手恭敬接过。“能用全叔写字的笔,是陆朔的福气。”说完露牙甜甜一笑。
全致远被她逗乐了,看了眼她手里资料,又跟陆龙说了几句场面话才走。
陆龙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动表情,就连眉都没抬下,等走远时抽走她手里的笔扔垃圾桶里。
“爸爸?”
“陌生人的东西你也敢接。”
这不是你不表态么?而且还让我叫叔,以为是关系好的。陆朔擦汗,紧跟腿长的陆龙身后,想着这里的人肯定都是深藏不露,不然爸爸也不会看都不看就把笔扔掉。
又转了很多圈,陆朔看到爸爸走进一扇门,以为终于到头了,可进门一看,若大房间全是空的,地上铺着红色的暗纹地毯,搞得相当华丽,可却什么没有。
于是又接着走,推开一扇门,看到七八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老头坐在方块格里。穿过方块格,再次推门,里面是秘书办公室,一个强悍看上去很凶的女秘书招待他们,另还有几个男秘书之类。
刚喝口水的陆朔听到女秘书讲:“陆龙中校,丁秘书在里面等您。”陆朔一口水很不雅的喷出来。转了这么大半天,开了这么多道门,结果见的不是副总统与总统阁下,而是个秘书?
陆龙瞧了她眼,严肃把手帕递给她,严肃拿走她手里的文件,严肃讲:“在这里等着。”
被这里气氛搞得莫名严肃的陆朔狠狠点头。“是,爸爸。”
目送陆龙消失漆红色大门内的陆朔,拿手帕擦嘴,完了之后深深吸了口,闻到了爸爸身上独有的气息。
“这位小姐,请你坐在一旁等候。”凶悍的女秘书,病态白的手臂有力示意旁边的沙发,强硬的要求她别站在这里挡路。
被嫌弃的陆朔,在人家地盘只得乖乖去沙发上坐着,免得碍别人眼。
但事实证明,她的存在根本不会碍着谁眼,因为那些桌后的人都没抬头看她一下,各自低头忙得不可开交,时不时就有电话打进来,过滤掉不必要的就转接相关人员。
让陆朔佩服的是,在这么多电话同时响起,他们都不会受旁边人的干扰,各自小声说自己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
陆龙进去半个小时,等得无聊的陆朔,已经分析完最后一位秘书,知道他爱吃洋葱蛋卷、养了只金毛犬宠物后,正要睡会时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
“全先生还在吗?”戴校彬拿着份文件,礼貌的问秘书。
女秘书没有任何情绪的摇头,完全不被他的样貌或身份吸引,就像个程序设定的机械。
“打扰了……”
“戴先生。”在他要出去的当,无聊透顶的陆朔叫住他,又惹得女秘书一瞪。
戴校彬做了个噤声动作,伸手叫她过来,朝女秘书抱歉的笑了下就带她出去。
终于出了那间能让人窒息的房间,陆朔不禁大呼口气,叹道:“我还活着。”
“呵呵,不习惯吧?这里就是这样。”戴校彬停在最外那间什么没有的大房间,看几年不见大变模样的陆朔一点不怀疑的讲:“跟你爸来的?”
“嗯!”陆朔打量一眼空荡的房间,跑到窗边看外面的风景。“我似乎明白这里为什么要空一间屋了。”
戴校彬只是笑,没有解释。
“对了,你刚才找全先生?”
“嗯。”
陆朔好奇问:“那个全先生是什么人?”爸爸连他的笔都不要,肯定是非常讨厌他,而他当时又不能当面拒绝,说明是在忌惮他。
戴校彬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将手背在身后。“全先生全名叫全致远,是安全局提议的主要政员之一。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找他吗?”
“当然。”
“他三十分钟之前让我送份东西给他。”
全致远是参议员、职责比戴校彬大、三十分钟能做很多事、而戴校彬故意晚到是不想把文件给他!分析完毕,陆朔抬头看天花板。
戴校彬掰正她脑袋,不以为意的讲。“知道为什么这间房是空的吗?就是可以谈论任何事,但出了这间房就当什么没听到,什么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任何事都可以当不存在。”
陆朔半知半解的点头。“戴先生,安全局的事不是还有一年试用期吗?怎么现在你们个个弄得像打战一样?”
“不久前反立方拿出足够推翻这个提议的证物,但是全先生似乎非常热中这事,力挽狂澜坚持了提议,现在这两方正打得火热,个个都是柳足了全力。”
“听你口气,你好像很轻松?”
戴校彬摊手。“我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要做的仅仅是做好自己本份事,国家大事可轮不着我操心。”
爸爸也这么说,可他却在做件伟大的事。“每个说自己是小人物的人,都不是小人物。”
“呵,你想太多了。”戴校彬说着往外走。“记得这间房的意义。”
“我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不会说出去?”陆龙从里面出来,望着出去的戴校彬问她。
听到陆龙的声音,戴校彬未有任何停顿,似根本不知道他的出现。
“没什么。”陆朔捂住嘴巴,坚决不说。就算是爸爸也不行!
陆龙扫了她眼,没有追问。“走。”
“是!”
离开白色的大房子,陆朔如释重负,但当被陆龙带进一间成衣店时,又紧崩起来。“爸爸,你要买衣服?”通常男人主动去服装店里挑选衣服,一定是重要场面穿的。
陆龙按住她脑袋推进去,朝迎出来的服务员讲:“她的,最漂亮的。”
“这位小姐天生丽质,军装都穿得这么英姿飒爽,我们店里刚好新进了款英伦风的成衣,肯定……”
“最漂亮的。”陆龙面无表情重复,冷然的语气似某位不懂品味的土豪,只要最贵的一样。
服务员尴尬的笑了下,被他冻得立即跑去拿衣服。
陆朔仰头疑惑的望他。“爸爸,为什么给我买衣服?”
“你需要换衣服。”
所以我需要买?陆朔习惯他的言简意赅,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要最漂亮的?难道爸爸觉得最漂亮的才是最好的?
可是当陆朔看到服务员拿出来的大堆衣服时,差点被惊吓下到。
这是成衣店,品牌老大,消费也是相当高,当然服务水平也是超级好。
五个美丽的服务员一字排开,手里各拿了套店里最漂亮的裙子,统一都是公主裙!
陆朔抽了抽嘴,僵硬的看向陆龙。“爸爸?”
陆龙扫了眼衣服,简明扼要的发号施令。“换。”
陆朔:……
爸爸,你抽风了么?她干嘛要穿这些衣服?
看到女儿担忧的眼神,陆龙蹙眉把她推出去。“试。”
再次重复一个命令,陆朔只能在热心的服务员带领下,去更衣室。
第一套是英式的公主裙。英国号称最浪漫的国家,这条裙子当然是通片蕾丝,衣领上是荷叶式花边,袖管很小,而袖口是夸张的丝绸三层式荷花边,裙摆也是蕾丝加丝绸,华贵堂皇到极致。
把衣服换上的陆朔,瞧着镜子里的人,想着这是谁啊?
里面的人迟迟不出来,陆龙坐沙发出奇耐心的等,让一边着急的服务员都不好意思去摧。
最后陆龙看了下时间,才让她们进去拉人。
别扭的陆朔被服务员好话说尽,才被请出来。
“爸爸,感觉很怪。”陆朔挥手,总觉得不知是自己太胖还是袖子太紧,她穿着不舒服,还不如作训服。
“怎么会怪呢?小姐你穿这衣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个。”服务员搭住她肩膀,把她转向身后的镜子,甜言蜜语的赞美了大通。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鹅黄色及膝公主裙,肤如凝脂、螓首蛾眉、青丝如绢,似是将所有美的形容词都用在她身上,都不能诠释她的美貌。
走到她身后的陆龙,税利黑眸从镜里由上至下扫了遍,不用她们问是唰卡还是现金,手指一翻夹出张卡给服务员。“唰卡。”
他什么不问,服务员也什么不说,利索的唰卡、签字,帮他们把标签剪了,最后送他们出门时恭敬奉上装着军装的购物袋。
而陆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龙带着进入一家发廊,半个小时后……
“唰卡。”
“唰卡。”
“唰卡……”
如此在陆爸爸雷厉风行的效率下,再次站在街上的陆朔,已经是踩着双高跟鞋、白色的蕾丝丝袜、公主裙、颈上一串闪瞎富人眼的红宝石项链、精致的淡妆、漂亮长发很好的没被剪发师摧残,只别了个跟裙很相配的白色羽毛夹子。
一言蔽之:漂亮的女圭女圭、谁都想领回家的小美女。
陆朔已经被陆龙折腾得没力反抗,被领着进入军部大楼才明白:爸爸这是带闺女来见太上皇,怪不得要把她打扮得珠光宝气又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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