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密令老婆 第五十二章

作者 : 梦简单ING

美男榜?翁岳天玩味地瞄着文菁绯红的脸蛋,忽然很想逗逗她……

翁岳天摇头不语,果然就见文菁的笑容僵住了,然后一副难以置信,颇不服气的样子,皱着眉头,挠挠耳朵:“不会的吧,怎么可能不在榜上?难道那个榜是假的吗?不应该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居然不在榜上……”

文菁再一次很仔细地打量着翁岳天……这男人的五官真是没得挑,不管是分开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是那么赏心悦目,深邃的双眸如阳春白雪一般清澈动人,浅浅的笑容勾魂摄魄,他犹如云霞一般瑰丽,又似明月一般冷贵……还有还有……文菁小脑袋里邪恶了一把,浮现出他光着身子时那精雕细琢的每一寸肌肤。舒悫鹉琻她就不明白了,这么风姿绰约的男人会不上榜啊?只他了这。

文菁惊愕样子,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前边正开着车的亚森憋着笑好难受,肩膀直哆嗦……

翁岳天漫不经心地揽着她的腰,清润的嗓音柔柔地钻入她的耳朵:“你对你自己的男人太没信心了,还需要问我在榜上排第几吗?当然是第一。”

啧啧,这口气,够自恋,够自信。

“呵呵……呵呵……”文菁一个劲儿傻笑,不全是因为他说排第一,只要是她听见了那一句……“我的男人……我的男人……他是我的男人……”文菁心里那个美呀,脑袋昏乎乎的,感觉翁岳天背后长出了美丽的光环。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文菁在他怀里蹭蹭,仰着头欣赏美色。

“看电影。”

“电影?”文菁眨眨眼睛,脑子里马上出现了相应的画面……电视剧里那些男女主在黑漆漆的影院里,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有时候还会趁机……接吻。

翁岳天的这个主意虽说不是太新颖,但就文菁目前这状况,看电影就算是比较适合的了。

文菁其实就只在小时候进过一次电影院,记得那一年,“哈利波特”如火如荼的时候,文菁的父亲文启华,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去看电影,当时的那种快乐,仿佛还历历在目。

翁岳天感觉文菁怎么越走越慢,一扭头便看见这丫头的眼眶红红的,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

“怎么了?”他微微垂着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揽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文菁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太开心了……翁岳天,谢谢你,我很久很久没看过电影了,这是第二次。”

翁岳天心里抽痛,她口中所说的“很久很久”到底是多长的时间,他心细如发,猜测她可能是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些人和事,但他不想追问,不管她的过去是怎样,如今既然跟他在一起,他就会尽力让她过得快乐。

文菁是真的开心,翁岳天的这个安排,她很喜欢,只不过却也有心痛和遗憾。过去的种种再也不会重来,这辈子,永远都是去了跟父亲一起看电影的机会。

这是一部新引进的好莱坞大片,翁岳天和文菁坐在情侣包厢里看得津津有味,虽然没有爆米花和可乐……那是因为翁岳天不让文菁吃,对她的饮食限制很严格,只要是他认为不健康的食物,都不会让文菁沾。对于男人的霸道,文菁并没有不高兴,她觉得这是他对孩子的重视。没有爆米花和可乐这些零食吃,那就吃豆腐也是一样的。至于谁吃谁,那就搞不清楚了……

文菁因为怀孕而腿部水肿的现象,最近缓解了许多,但是坐久了还是不舒服,她就自己悄悄捏捏小腿肚子,这个小动作当然没有瞒过翁岳天的眼睛。

后来文菁的姿势就成了两只腿放在翁岳天的腿上,身子往后微微仰靠着,翁岳天一边看电影一边还为她捏腿肚子。

这待遇是在是太高级了,文菁忍不住鼻子酸酸的,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好呢……好得让她每次都会产生一种梦幻,感觉自己身在云端一样的不真实。胸臆里塞满了他的柔情,细细体味着这幸福的味道,平淡而简单地快乐,对她来说,是满足,是欣慰,暖透了她的心。

文菁放下自己的双腿,很自然地往他怀里钻,抬起小脸,凝视着朦胧光线中,他完美的脸部轮廓,他的眼眸格外明亮,比星辰还要灿烂,如两盏高悬的灯塔,堪堪照亮她的整个世界。

她的额头磨蹭着他的下巴,这亲昵的动作惹得他一阵心痒痒,爱怜地揉着她的小脑袋,感受着这温馨宁和的气氛,仿佛有一股温泉在

彼此心间流淌,交错……

文菁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交织,除了爱意,还有许多复杂的东西,酸甜中夹杂着微苦,充盈在胸口,深深地触动。越是沉浸在幸福,便会越害怕失去这美好,陷在爱情里的人,几乎都会情不自禁地患得患失。

文菁的手不知何时爬上他的面颊,在他光洁的脸蛋上抚模着,近乎梦呓般地嗫嚅:“翁岳天,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上天次给我的恩惠,不管将来会发生些什么,不管我们能不能一直都这么幸福下去,谢谢你可以对我这么好……”

文菁本就不会甜言蜜语,肉麻的情话她不擅长,可就是这么真挚而质朴的几句话,让翁岳天强健的身躯震了震,一颗心柔软得发疼,轻轻侧头,凉薄的唇印上她的发际,低语:“傻瓜……不要胡思乱想,忘记我说的吗?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理会,有我在,没有什么不可能。”

含含糊糊,隐隐约约的几句话,很细微的声音,可文菁却听得真真切切。“有我在,没有什么不可能”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文菁此时此刻还没能完全体会到,但是她深深地被震撼了。他依旧是淡然的语气,没有慷慨激昂,没有明显的起伏,可是听在文菁耳朵里,却是犹如严冬过后第一声春雷乍响,宛如黑夜里的翻卷着一朵洁白的莲花,又好比是破开云雾的一缕金光……

有时候她真是觉得这男人很狂妄,但她也更加明白,他不是自大,他有狂妄的资本,他不轻易承诺,甚至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像在承诺,不会有太多神圣和甜蜜,有得只是一份淡定从容,谈笑风云。

他每天都会行动在证明着自己所说的话,文菁就算再怎么笨也能猜测几分……。

“翁岳天,你有没有爱上我呢?现在我们在电影院,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楚你的表情……你告诉我吧,我看不见你脸红的……”文菁这话憋在心里有段时间了,一直不敢问,现在趁脑子还热着。

黑暗中,翁岳天的脸像是僵了僵,随即故意冷着声音说:“只有你这么笨的人才会问这种问题。”说着还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文菁咿咿呀呀地抗议着,只不过,抗议无效,谁让她这么水女敕呢,他就爱模她,没事搓搓这肉乎乎的脸……

文菁还是没能问到想要的答案,贼心不死啊,心里琢磨着下一次要什么时候问……

电影散场之后,已经是中午12点了,翁岳天打算带文菁去西餐厅,至于下午的节目安排,一会儿再问问这小丫头的意见吧。

亚森打来电话,说是发现有人跟踪。翁岳天不动声色,小声吩咐几句,搂着文菁的肩膀往楼下走。

文菁要上洗手间,翁岳天就跟着到了门口,惹来许多女性纷纷侧目……真是眼福不浅啊,上个洗手间也能在门口看见这种超级帅哥!

翁岳天斜斜依靠在墙边,优雅地点上一只烟,他抽烟的样子简直就是引人犯罪……微扬着下巴,魅惑的眼神流转,吞云吐雾中,带着三分雅痞的味道,三分冷傲不羁,还有几分高不可攀的清雅,这一副美到极致的画面,如磁铁一样,让那人一不开视线。

对于女人们压抑的尖叫和各种兴奋露骨的语言,他充耳不闻,他在等着亚森的消息……难道又是魏雅伦?上次魏雅伦的跟踪,翁岳天实际上是知情的,只不过既然她没有恶意,他也就当作不知道。自从那天带文菁去医院产检之后,他发现魏雅伦没有再跟踪了,那么今天又是谁?还会是她吗?

电影刚散场是洗手间最拥挤的时候,文菁刚从洗手间跨出来,望见外边过道上男人熟悉的身影,心里暖暖的,正好翁岳天也在往这边看。

有人从翁岳天身边经过,由于人多,难免会碰到胳膊,肩膀,这是很正常的。就在文菁朝他走来,还有几步的距离时,翁岳天猛地将手里的烟头仍在地上,拔腿就往前冲去!

文菁傻眼儿了,呼唤的声音卡在喉咙,这是怎么回事?

翁岳天刚才无意间瞥见一个从他边经过的身影,好像是本能一样,下意识地追上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他看见了一个女人,很像记忆中某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女人……

人来车往的大街上,翁岳天呆立不动了,他已经失去了那人的踪影,站在繁华的闹市,他似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意识被慢慢抽离……

不一会儿,天空阴沉了下来,先前还是晴天,现在已经聚集起了乌云,

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在往这边移动……

细雨飘飘,冷风阵阵,更深的寒意袭来,这场雨过后,就会进入深冬了。

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身上,顺着毛孔钻入他的皮肤,刺骨的寒冷让他的意识逐渐回笼,被炸得混乱的思绪终于平复了一点。

翁岳天揉揉发疼的太阳,嘴角微弯的弧度,含着一分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魏婕呢,人有相似,竟然就这么巴巴地追上来。不能让一个错觉将自己的脑子搅得乱七八糟。

翁岳天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沿着街道往回走,想想文菁还在等着他,心里不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前边的拐角过去不远就是电影院了,翁岳天越走越急,就在他刚过拐角处才走了几步,蓦地停下了,冷不防一回头,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又一次瞥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他回头那一刻快速闪进了旁边的岔道!

追!

翁岳天冲进那条小路,狂奔的脚步立刻放慢了……这是一条死胡同,尽头处,墙垣边,有一个单薄的身影立在那里,无处可逃了。

那人似是吓得发抖,缩在墙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翁岳天一步步逼近,狠厉阴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人的背。

“你的跟踪技术太烂了。”翁岳天此刻心里所想不再是魏婕,他认为这是某个有企图的跟踪者。

那人见翁岳天距离更近了,惊恐万分,突然间窜起来一把将他推开,拔腿就跑!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翁岳天还能让人给逃掉,他就太无能了。

翁岳天单手从后边抓住那人的衣领,怒吼一声,将人紧紧按在墙壁上,猛地扯下帽子!

一时间,万籁俱静,风声雨声呼吸声心跳声都不复存在,只剩下视线里这熟悉的面孔……

所有的怒气都被浇熄,翁岳天整个人都石化了,呆若木鸡地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人。他从不信鬼神,但为什么一个死去了四年多的人会出现在这青天白日!他彻底被惊到了,这种连灵魂都在战栗的震惊,就像几年前听到魏婕的死讯时一样的难以接受。

魏婕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目光痴迷地望着翁岳天,红肿的眼眶,刺痛了他的眼。

两人就这样寂静无声地对望了好半晌,他才颤颤巍巍地用手抚上她的脸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狠狠冲撞着你的理智!

翁岳天的喉咙干哑得要命,几近破碎的声音在空气里散开:“是你吗?”

魏婕下意识地想躲开,在他模到她脸侧的伤疤时,她单薄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硬生生恰断了与他的对视,低下头,闪躲着他的手掌。

“别动。”他注意到了她的脸……

原本精致无双的脸蛋,完美得堪称艺术品,现在却赫然留下两道疤痕,虽然并不是太显眼,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何等难堪。

翁岳天的心在揪紧,剧痛,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心尖,然后狠狠地辗转,捣碎……

“为什么……”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疑问,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她要偷偷模模跟踪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找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魏婕恐慌地摇头,嘶哑着声音低吼:“我是没有死,可我不想你见到我,我只能偷偷跟着你……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的,看见你过得很幸福,我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可是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只要悄悄地看看你就好……放我走吧,求你了……”

魏婕还活着,他原以为这辈子永远只能阴阳相隔,他饱受煎熬才说服自己接受她已死的事实,可她就这么凭空出现了,就像这场毫无征兆的雨。

“你……你叫我放?”翁岳天轻声的呢喃,带着困惑与愠怒。

“放我走吧……我不该再见你的,我怕控制不了对你的感情,那样我会更痛苦!”魏婕无助地又难过的样子,让翁岳天如何能放手呢。

“跟我走。”翁岳天拉着魏婕转身就走,不顾她的挣扎。雨落得更大了,继续这么淋下去,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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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菁站在电影院门口,望着灰蒙蒙

的天空,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阴雨绵绵。

肚子在咕噜咕噜叫唤,文菁饿得难受,等了老半天也不见翁岳天的踪迹,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刚才为什么会突然跑掉呢?

文菁百思不得其解,焦急地走来走去,紧紧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文小姐。”这是亚森的声音。

“亚森,他呢?”文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亚森清俊的脸孔微微一僵:“少爷他临时有事,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呃……那……那好吧。”文菁也没有多想,既然他临时有事,那应该是很急了,否则也不会忽然就跑掉。眼下,填饱肚子要紧。

就在这栋大厦里就有餐厅,外面又在下着雨,索性就在这里吃饭了。

其实亚森这次真不知道翁岳天是干什么去了,但是根据他的经验,一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发生,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所以文菁得先解决吃饭问题。

亚森平时和文菁很少说话,他外表看起来略微木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眼见着文菁有点心不在焉,明显是因为翁岳天没有在而失落。亚森脑子里搜寻着自己听过的一些笑话,可是由于他实在是不善于逗女生,就连讲笑话也呆板,沉闷的气氛依旧没有缓和。

亚森很尴尬,一边切牛排一边望着文菁傻笑。

“亚森,你跟着翁岳天很久了吗?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的事情,说来听听。”文菁对笑话没兴趣,她只对翁岳天感兴趣。

文菁冲着亚森巧笑倩兮,温柔甜腻的嗓音动听至极,配上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纯真无邪又隐约透着丝丝莫名的魅惑,亚森如何能拒绝得了呢,只好支支吾吾地讲着关于翁岳天的一些事情。

从亚森那里了解到翁岳天居然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父亲因进了特种部队,在一次任务中光荣牺牲,自那之后,他的母亲也失踪了,他失去了父爱和母爱,唯有家中那严苛的爷爷抚养他长大。聪明绝顶的翁岳天在初中就能自己动脑筋赚钱。在不依靠爷爷的情况下,十六岁就出国留学,三年后回国,十九岁拥有自己的公司……直到现在,打拼七年,从白手起家到成为商界新星,他靠的只有两个字实力。

文菁双眼放光,对翁岳天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简直都快要顶礼膜拜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得天独厚的人存在,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男人,是孩子的爸爸!可是文菁心里也有些酸涩,想不到翁岳天这样的天之骄子,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幸福的人生,说起来,与她的遭遇颇有几分相似。

文菁眼里的疼惜,化成氤氲的雾气,她为翁岳天感到心疼,忍不住眼眶就红了。

亚森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咬咬牙,直言不讳地说:“文小姐,我今天说这些话,是希望你可以多了解一点少爷的过去,少爷他其实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他需要一个家,需要温暖。文小姐,照顾好自己的肚子,一定要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好是就岳。文菁使劲点头,将眼眶里的泪都憋回去,哽咽着声音说:“亚森,谢谢你。”

文菁说完就开始切牛排,一块一块不断往嘴里送……先前还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现在她又有食欲了,尽管翁岳天没有在身边陪她吃饭,尽管今天的约会只进行了一半,可是,她不能因为心情差就不想吃东西,这样对宝宝没好处。快快吃饱,然后回家等着翁岳天回来。

亚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想,哄女人真是一件苦差事,还是少爷厉害……

文菁回到家已经很疲倦了,躺在床上睡着,潜意识里,自己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他了……那个时候,他应该回来了。

文菁睡到5点多,起来看见屋子里空空的,有点失望,自己做饭吃,然后看会儿电视,听听音乐……这么悠闲自在的生活,怎么感觉时间好难熬呢?他不在,总觉得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到底去哪里了?手机也没人接……文菁很想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这样的情形,如何叫人能心安呢。从看完电影到现在已经晚上10点多了,他究竟做什么去了?

文菁当然不会知道,在另外一个她不知道的住所里,翁岳天正穿着一件睡袍,外套放在一边,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他都没发觉……而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窗外

凄迷的雨烟,将大地染上一层看不见的轻愁,淅淅沥沥,绵绵洒洒,冬季的夜晚因为有了这一场雨而更加寒冷。可是这卧室里却是暖融融的,不知是空调的原因还是那一副温馨的画面……

翁岳天和魏婕都各自洗澡换好了衣服,这里是翁岳天在搬回公寓之前的住所,距离公司不远,十来分钟的路程。

刚进来那一会儿,他和魏婕浑身都湿透了,现在洗个热水澡出来,他穿着睡袍,依旧那么精神抖擞,魏婕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时不时低声梦呓,额头上浸出薄汗,似是梦见了可怕的事情,她无助地拽着被子,痛苦地皱眉,缩着身子,即使空调已经开到了28度,她还是在发抖。都婕天魏。

翁岳天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毛巾,为她擦汗,凝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千头万绪在胸口里冲撞,目光落在她耳根附近的疤痕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太多惊心动魄的镜头……当年,她是怎样从那一场海难中逃生的?为什么会传出她的死讯?如果他没记错,当时是通过dna鉴定结果来确定了遇难者的身份,为何现在魏婕能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无数的疑问,无数纷乱激烈的情绪在身体里肆虐,翁岳天直到现在都难以置信今天的遭遇,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她肌肤的温度,她的呼吸和心跳,都说明了,他不是幻觉……

睡梦中的魏婕,过了一会儿消停些了,安静地躺着,呼吸逐渐均匀。翁岳天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怔怔地出神。

他刚才已经看过她的后颈窝处,有一小块黑色的胎记,心头仅剩的怀疑也消失了。这个女人不是假冒的,确实是魏婕本人。

这一切,太过震撼,太过诡异,所有的问号,都只有等魏婕醒来才能得到解释。

翁岳天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转不动了……全部的心思在这一刻都被魏婕所占据。她不是别人,是他四年前的女友,如果不是那一场意外,两人早就结婚生子了。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对于魏婕的感情,直到前些天去她墓前拜祭的时候,他才得以放下,解月兑了多年的心结,如今才没几天,她竟然“死而复生”,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在惊喜之余更多的是彷徨无措,仿佛有许多东西来势汹汹,无处安放。

床上的人一声“嘤咛……”,从梦中悠悠然醒转,入眼的是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魏婕惊了,蹭地下从床上做起来,一脸惊恐地往过去……。

“你醒了。”翁岳天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味道,让魏婕从极度的惊骇中缓过来。

“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魏婕尽管努力在控制,还是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在发抖。

“晚上11点。”

“11点?我睡了那么久?我……我要回家了!”魏婕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忽地发觉自己还穿着他的睡衣,不由得有些慌张。

“我……我的衣服……”

翁岳天一阵默然,审视着魏婕,眸光灼烈,让人不敢逼视:“就这么走了?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些什么吗?”淡然的语气,透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坚定。

“四年多了,你知不知道很难熬?”他没有发火,不轻不重地几句话,却如重捶打在魏婕身上。

她下意识地模模耳后的头发,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像是下了大决心才慢慢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翁岳天这才看见,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好,我都告诉你……”魏婕哽咽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双腿缩起来,抱住,软弱无力地将脸搁在膝盖上。

“那一次海难,我被人救了,刚开始我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于是我就在太阳国老老实实地当渔民,每天跟着救我的那一家人出海,那段日子,无忧无虑,虽然并不如从前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过得很自在,很轻松,就在前几个月,我慢慢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许多事,我没办法再继续生活在那里,心里总是会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回来……回来看看我的家,看看我的爱人……我……”魏婕颤颤巍巍地闭上眼,脸上传来微热的触感,是翁岳天的手指。

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这一颗一颗泪珠,流进他身体,深深烫了他的心。他没有说话,眼底有暗潮翻涌,静静地听着,任凭胸臆里酸涩的汁液在蔓延。

魏婕不敢再睁开眼,低低地抽噎:“我回来有些天了……听见你和雅伦取消订婚的消息……我还知道你……

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她怀孕了,看那肚子,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吧……我……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对不起……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太想你,我控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跟踪你,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我的……”

凄惨的悲鸣,一字一泪,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也难免会有所触动,更何况是他曾深爱的女人。

如此卑微,如此委曲求全的魏婕,是翁岳天从未见过的一面,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四年前,那时的魏婕,活泼大方,美丽温柔,她是众星捧月的公主,是众多男士心目中的女神,无疑,她是高雅的,骄傲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眼下,这样无助地哭泣,她的意思,无非就是自愿放弃曾与他的一切,并非回来争夺什么,甘愿退到无人的角落里,看着他和文菁幸福。

这样的魏婕,比起四年前少了几分夺目的光彩,但却更加让人为止心痛。这样的魏婕,让一个付出全部真诚去爱她的男人如何能割舍得下?

房间里陷入可怕的静寂,无形的压迫感,窒闷,沉郁。翁岳天的耳朵里还回响着魏婕哭诉的声音……

翁岳天一双深眸里翻卷着浓烈火舌,缓缓垂下手,起身,月兑下睡袍。

魏婕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去,衣柜前,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换衣服。

小麦色的肌肤,泛着迷幻的光泽,宽肩,窄腰,修长的双腿……还有那诱人犯罪,即使被一条底裤包裹着,仍然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效果,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肉,由于经常健身,每一寸肌肤不但富含美感,还蕴藏着爆发的力量,结实,健美,刚柔并济。这男人,绝美而尊贵如神祗一般,让人怎么能不怦然心动。就算时隔四年再见,魏婕还是被他强大的魅力所折服,一颗心狂跳不止,自然就想起了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就在她现在躺的这张床上,与他翻云覆雨,极尽缠绵……

魏婕咬着被子,眼泪再次狂飙,这里……是四年前与翁岳天同居的地方!

翁岳天穿好衣服,转身之际,瞥见魏婕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一疼,安慰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温和地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魏婕连忙胡乱将眼泪擦干,虽然讶异他如此干脆,还是点点头。也对,送她回家是最好的选择。两个本该是一见面就迸出万丈火花的人,以这样一种冷静而理智的方式结束了今天这一遭的交集。

其实只要翁岳天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暗示,魏婕就能再这里住下去,住多久都没关系。可他没有。

四年的时间,太多的沉淀,他成熟了,历练了,他不会凭着一股冲动就和魏婕旧情复燃。他不是连一个热情的拥抱都吝啬给予魏婕,而是,在他被魏婕的出现搅乱了意识,在极度的震惊和喜悦之后,有一丝清明从身体里抽离,令他可以清晰感应到,脑子里始终盘旋着一个圆乎乎的身影,一双纯澈清灵的眼睛……

时钟指向了12点,这一天过去了,对文菁来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是她第一次约会,与她唯一爱着的男人。

文菁睡了一觉起来看见床边还空着,感觉好空虚,明明屋子里不冷,她的心却在下沉。当眼皮不听使唤地耷拉着,她又要进入梦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暗淡柔和的灯光下,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悄悄地钻进了被子……

熟悉的清香,是他喜欢的味道,安抚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大手抚上这黑缎子般的长发,指尖摩挲着她娇女敕细滑的肌肤……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他不知道这鲜鲜女敕女敕的小人儿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他在见到魏婕之后还能清醒着,明确自己要做什么,谁在等他,他该去向何方。

“嘻嘻……别跑……翁岳天……亲亲……别跑……”文菁在做梦,小嘴儿一嘟一嘟的,粉女敕可爱得模样,让他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凑上去,爱怜地攫住这芳香的女敕唇,只有她的味道,才有家的气息,才能让他躁动不安的灵魂得到安宁……

文菁迷迷糊糊中有种奇异而美妙感觉,脸上痒痒的,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轻轻的一声嘤咛,如纤纤玉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心弦。眼底的柔光越发温和,细细浅浅地描绘着她的唇线,微凉的手指抚上她晶莹的小脸,绝佳的触感,水女敕极了,他不由得一阵口干舌燥,却还是理智地提醒自己要克制,这大半夜的将一个熟睡的孕妇弄醒来满足自己的,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强压

下胀痛的感觉,他不想惊醒她,尽管他此刻多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翁岳天刚掀开被子准备去洗手间冲凉,以此来缓解身体里叫嚣的。一只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翁岳天一回头,恍然间撞进那双晶亮纯澈的眸子,不经意地,他的呼吸一紧,心跳蓦地漏掉一拍,四目相接,犹如有火花在空气中散开。

她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纯净的瞳仁,美不可言,带着三分惊喜,三分幽怨,还有几分懵懂茫然,不需要言语,他就能读懂这眼神中所包含的诸多情绪,每一种,都是怀春的少女在向心仪的那个人,诉说衷肠,有酸涩,有委屈,有欢喜,有关切,可偏偏就是没有任何责备。

有什么东西悄悄钻进他心里去了,如一只顽皮的小猫,挠得他的心又痒又疼……

男人长臂一伸,将这娇软的身子揽紧怀里,垂头亲吻着她的额头,爱怜地低喃:“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很轻很淡的一句话,却包含了他的歉意。骄傲如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没有甜言蜜语地哄她,也没有滔滔不绝地为自己辩解,有的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其中的意义,弥足珍贵。他从她的眼神里,仿佛能看见一个焦急等待的身影,在他回来之前,她是怎样的辗转难眠。坚硬的心,柔软得不可思议,习惯性地抚模着她圆圆的肚子,透过他温暖的手掌,不仅向她传达着歉意,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

文菁本来没有想哭的,就是因他这一句,倏然红了眼眶,有一股无法抑制的酸胀感直往上涌……她还能说什么呢,这个男人如此了解她,他知道她在担心,知道她惶惶不安地等待他回来,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她只能模着自己的肚子,跟未出生的宝宝说话,那种深入到骨髓的寂寞,他懂。

“你答应过我不哭的,忘了吗?”翁岳天沙哑的声音柔柔地渗进她耳膜,带着安抚的味道。

文菁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扁着嘴,眼眶全是晶亮一片,水水的,红通通的大眼望着他,呼吸相闻之间,彼此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就是这熟悉的味道,就是这张熟悉的面孔,温暖的港湾,心灵的慰藉……

“我……我害怕……你知不知道……你在法庭门口离去那一次,我……我好痛,追着你的车跑了好远好远……今天你又突然走掉,如果不是亚森说你临时有事,说你会回来,我……我真的会受不了的……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一声不响地丢下我?就算哪一天你不要我了,你也明白告诉我,好不好……”文菁极力忍住眼泪,可是声音却哽咽得厉害,身子在发抖,哆嗦着嘴唇,深深地恐惧感,从他在电影院突然间跑掉,直到现在,依然无法消除,即使被他抱着,也还是心有余悸。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经历过一次便会脆弱得像陶瓷,轻轻一碰就会碎。

她的声音因哽咽而变得粗糙,一字一句,敲打着他的心房……疼痛,从心脏的位置裂开的细缝里浸透出酸苦的汁液,只一霎那就传遍全身。她是那么害怕他再次离开,而就算这么害怕,恐慌,她还是不会大吵大闹,甚至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只是诚实地将自己心里所想,告诉他知道。

他在进门之前,曾想,如果她问起,如果她生气,他该如何?需要准备一套看似完美得谎言为说辞吗?知这在着。

不需要。她不只是在等待他回来,更重要的是,她会包容他,谅解他。翁岳天的心湖一圈一圈泛着涟漪,难以平静……谁说这十七岁的小人儿不懂爱呢,她给的爱,还包含着信任,宽容。这是许多人穷其一生都追求不到的东西,而他却真真实实地得到了,并且,享受着这一份温暖。

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孔上,狭长的凤眸隐约有异样光点闪烁不止,他温热的手掌一遍一遍抚模着她的头发,唇齿间缓缓溢出一个字:“好。”

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的心,因这一个字,有了光亮。

纷烦不安的情绪,渐渐被他引导,梳理,懒懒靠在他怀里,满足地闭上眼睛,小声呢喃着他的名字:“翁岳天。”

“嗯。”

“翁岳天,翁岳天,翁月天……”她一连喊几次,像是怎么都不够,每一次都是那么深情,甜蜜。

“嗯……”翁岳天半眯着眼,靠在枕头上,拖长的尾音,算是在配合她吧。

“翁岳天……翁岳天……”文菁一边唤着,一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胸膛,浑然不知男人的眼眸里逐渐燃起了

两团火焰。

“乖,好好睡觉。”他沙哑而压抑的声音,听起来无比x感。

文菁“嗯”了一声,脑袋却没移开,她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喜欢贴着他。今天他回来这么晚,她要好好抱个够才睡觉。她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会经得住……

“唔……”文菁一声轻呼。

“啊……你……”文菁羞窘了,却听他痛苦压抑地说:“都怪你,不想我现在就吃掉你的话……你就要负责灭火。”

文菁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真是不是故意的……

翁岳天只是躺了不到两分钟就起身去了浴室,文菁也洗手出来了。

还没等翁岳天洗完澡,文菁就已经进入了梦乡,这一下睡得可香了,因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回来,她不会再惶恐,害怕,可以踏踏实实地睡觉。

翁岳天从浴室出来,看见文菁仰面睡着,一只手还不忘握住她胸前的项链吊坠。他犹记得,送她项链的时候,是一时心血来潮,那项链上的吊坠是一块温润的白玉,虽然不是家传宝物,却是他贴身戴了多年的东西。怎么会送给她呢?当时的她,自闭,柔弱,他想要给她一点鼓励和温暖……她很宝贝这项链。这个认知,让翁岳天感觉窝心,他不禁在想,也许以后就算送她更加名贵的礼物,她依旧还是会对这条项链情有独钟,只因为,这条项链陪伴她走过了那一段艰难黑暗的日子。

翁岳天在文菁身边躺下,久久难以入眠,脑子里像放幻灯一样掠过许多镜头……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么冷静的方式来对待魏婕,曾经那么深的感情,难道是假的吗?他在送魏婕回家时,从车窗看见她单薄的背影,有过那么一霎的冲动,想要冲上去抱住她,但他始终没有那么做。

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的人和事,他和魏婕都成长了,再见的时候,激动,喜悦,心痛,都是真实的,却独独缺了那一种非要在一起不可的冲劲。

翁岳天没有后悔自己今天去追了魏婕,也不后悔没有将魏婕留下。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难免心头会为魏婕而感到心疼……她刻意退让,不愿破坏他现今的生活,这样的大度,善解人意,只会让他更揪心。真的就像魏婕说的那样,各过各的生活,过去的一切都不再提起,这样,他可以做到吗?

早上,昨夜那一场雨已经停了,户外空气越发寒冷,室内却是暖融融的,一如初春一般清新,不仅仅是因为室温,更让人窝心的是桌上那热气腾腾的早餐。

花生红枣粥,淡淡的清香味飘进鼻息里,文菁刚从卧室里洗涮好了走出来,灵敏的小鼻子嗅了嗅,循着香味走到餐桌前……

“哇,看起来好好吃。”文菁馋了,吞吞口水,肚子也在这时候有了配合地叫上几声。

“嘻嘻……宝宝,你也饿了对吧……”文菁模着肚子,舌忝舌忝小舌头,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来,是他。

“是不是很有食欲?我煮了一大锅,中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可以吃。”翁岳天圈着她的腰,轻柔润泽的嗓音绵绵缓缓地萦绕在她耳际,淡淡宠溺的味道,这才是最能让文菁心暖的东西。会人个说。

文菁使劲点点头,鼻子酸酸的,心里涨涨的……这样温馨幸福的日子,总是令她犹如身在梦中一般不真实,却又拼命想要抓住。他从没有说过好听的甜言蜜语,可是,有他在身边,就是实实在在这么甜。简单地一顿早餐,他至少提前了一个小时起床,那粉红色的花生仁和深红色的大枣,只是看看就能让人胃口大开,这是他的心思,不然的话,大可以就煮白粥好了……

文菁低头喝粥,时不时抬头望望身边的男人,笑盈盈的脸蛋,脉脉含情的大眼睛,毫不掩饰她的情意,明明白白在表达一个意思:你真好!

翁岳天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变化,可心里很受用,喜欢被她这样炙热的目光看着,他可以不在乎外边那些女人是否倾慕他的长相,但是能吸引眼前这小人儿全部的注意力,他内心隐约有那么一点得意。

“看你,吃饭也不专心,尽顾着看我吗?”翁岳天似是一声轻叹,语气里略带戏谑,拿起一张纸巾为文菁擦擦下巴。

文菁乐呵呵地傻笑,多美丽的早晨啊,吃着他煮的粥,享受着他的疼爱,虽是深冬,心情却是在春天。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如此开心的一个

清晨,对于某些特殊职业的人来说,头顶都快要冒烟儿了……

市公安局里一大早就闹闹嚷嚷,蹲守了一夜才抓到了某个贩卖摇头丸的团伙,最近有不少未成年从这个团伙里购买违禁药品,服用过量,进了医院,才导致这团伙曝光了。

大冷天的熬个通宵没睡觉,谁的心情都不会爽,干警们一个个眼带血丝,脸上没血色,有的嘴唇泛白……

被抓进来的几个男人都还是醉醺醺的,酒劲还没过,扯着嗓门儿说话,大刺刺的样子,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熬夜过后头昏脑胀没精神,已经够烦躁了,这几个家伙叫喳喳的,惹毛了咱的警队之星……

“全都给安静点儿!坐好!”梁宇琛一声怒喝,声音有点干哑,威慑力却不减。一把按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令他动惮不得。

几个小混混被梁宇琛这一吼,心头一惊,认出这是梁警司,立刻酒醒了大半,不禁暗暗哀嚎,时运不济,怎么会遇上梁宇琛亲自出马,这回是没好果子吃了。据传梁宇琛这人软硬不吃,极为难缠,许多人都视他为克星。

警察局里安静下来,被梁宇琛按住肩膀的那个男人心虚地瞄了一眼,老实坐着不敢动了。

从这几个人身上搜出来不少违禁药品,以摇头丸,k/粉居多,还有其他类似的迷/幻/药,由于量大,犯罪情节恶劣,他们想要抵赖也不可能,等待他们的将是坐牢。

梁宇琛回到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再来警局,这时候有人进来报告,说刚才抓到人里,有一个说要单独向梁宇琛汇报情况。

这种事儿,很稀松平常,无非就是想要交代点其他的事情,或者供出其他同伙,希望能被从轻发落。

那男人被带进来的时候,一脸堆着笑,点头哈腰,贼兮兮的样子。

“梁老大……”

“谁是你老大了?有问题赶紧交代!”梁宇琛眼一瞪,即使熬夜了,气势依旧够摄人。

“是是是……交代……交代……”男人笑脸僵硬,心里很没底,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情况能不能起作用,他可不想坐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梁警官,您还记得我吗?我以前是那个……荣华小区的保安,我叫张翔……我们见过的……”

梁宇琛俊朗无匹的面孔因为没有刮胡子而多了几分深沉,眼一横,凌厉的目光让那男人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是来跟我套近乎的?荣华小区的保安又怎么了?有正经职业你不做,偏要干违法犯罪的事。我不想听废话,挑重点说!”梁宇琛耐着性子,他眼皮都在打架了,哪有闲工夫听人闲扯,继续又点燃一只烟,睥睨着眼前的人。

张翔不敢再慢吞吞,连忙凑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说:“梁警官,我不是想说今天这事儿,我是想说上次那个案子,就是荣华小区发生的那件命案,死者是一个户主,叫朱浩,您还有印象吗?”

朱浩?梁宇琛黑眸里陡然闪过一道精光,他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案子不正是将翁岳天给牵扯了进来,至今都还没抓到真凶……

“呵呵……张翔,你小子真行啊,居然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有什么线索是你当时没有告诉警方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梁宇琛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冷笑声让张翔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要是说了,您能放我走吗?我可不想坐牢……”

张翔是在以此做为筹码,想换取自由,如果不是今天被抓了,他才不会扯到那案子上去,当初也是为了怕惹麻烦才隐瞒的线索。

“张翔,就算你有线索也不能改变你即将被判刑的事实,你知不知道,你们卖出去的货,差点闹出人命,受害的是未成年人,我不会因为你提供了命案的线索就放了你。怎么判,是法官的事。不过……”梁宇琛看见张翔脸色惨白,就差没晕过去了,话锋一转:“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用,以后再牢里可以少受点罪。”

张翔面如死灰,但事已至此,将来能够在牢里少受点罪,那就算是万幸了。

张翔哭丧着脸说:“梁警官,我本来是在荣华小区当保安的,可是自从那件命案之后不久我就辞职了,找不到工作,只好跟几个认识的兄弟一起卖k粉和摇头丸。我听说那件案子的受害者原是太阳国人,凶手没有抓到,我……我害怕,不敢再继续干

保安了。其实当时警方录口供的时候,我没说实话……在案发那晚,我不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梁宇琛的心被提了起来,这件案子事关重大,每次一想起这种未破的悬案,他就感觉不舒服,心情沉重,现在听张翔这口气,莫不是真有新线索?

“你抖什么抖,拿去!”梁宇琛扔给张翔一根烟,他忙不迭地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稳了稳心神,这才继续往下说:“除了那个叫翁岳天的男人,当晚,在他走了之后,我还看见一个……女人,进了朱浩的家。”张翔说出这句话,不觉间额头已经浸出细汗,夹着烟的手还在抖。

“怎么不说了?就这样,没了?”梁宇琛诧异地盯着张翔,犀利的目光,像是能将他看穿一样。

张翔又猛吸几口烟,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我看见那女人的脸了,虽然不敢肯定那就是凶手,但可能性很大,就是因为怕事后遭到报复,所以我不敢告诉警方。”

“小子,那女人长什么样儿啊,说说,一会儿去做个拼图。”梁宇琛看似漫不经心的这么一说,内心却是震了震,假设张翔所说是真,那么,这案子将会取得突破性进展!

张翔闻言,紧张又恐慌,苦着脸摇头:“我只是匆匆看一眼,当时距离隔得又比较远,让我做拼图,不行……我说不出来那么仔细,可是如果让我再见到那个女人,我一定能认得出来!警官,您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说的。”

梁宇琛啪地赏他一记爆栗,没好气地说:“你这也叫线索?连人长什么样都说不出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你忽悠着玩儿呢!”

梁宇琛刚燃起的希望又没了,张翔说了等于没说,况且一点没有可信的依据,很有可能是为了他自己将会被判刑而胡乱编造的谎言。

张翔快哭了,如果被梁宇琛认为是谎言,他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啊!

“梁大哥,您老就信我一回吧!”张翔突然抱住梁宇琛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梁大爷,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忽悠您啊,我还想多活几天……我说的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大爷……您发发慈悲,看在我提供了线索的份儿上,就跟牢里的兄弟打个招呼,关照关照吧……”张翔知道落在梁宇琛手里,判刑是必然的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在牢里别太受罪,至少能好手好脚的出来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梁宇琛掰开他的手,被他这么一哭闹,更是头痛:“行了,你先出去。”难辨真伪的线索,只会让他的思路越发混乱。

这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梁宇琛急着回家,在警局门口买了个包子一边啃着一边招呼出租车,头昏眼花的,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独自开车回家。

嘴里啃着东西都差点睡着了,梁宇琛实在太疲倦,对于这份工作,他确实很尽职尽责,只要有那需要,他就会跟警员们一起熬夜蹲守,他是最年轻的警司,也是深得同事上司敬佩的境界楷模。

眼看着就要到家门口了,梁宇琛的手机在不断震动着,多半又是局里的事儿吧……一看来电显示,不是局里,是翁岳天。

“喂……翁少,好难得这么一大早就召唤我啊,是不是想请我喝早茶呢?可惜我现在困得很,昨晚蹲了个通宵……”梁宇琛眯着眼睛,干涩的喉咙声音暗哑,像塞了沙子。

“这样啊……我本来是想让你出来见一个人,可能是朱浩的弟弟,我刚才在公司附近碰见的,既然你这么累了,好好休息吧,改天再说。”翁岳天随意说几句就打算挂电话了,谁知道梁宇琛在电话那头嚷起来……

“谁?你说是朱浩的弟弟?你等等,我马上来,把人留住,千万不能放走啊!”梁宇琛顿时来了精神,吩咐司机掉头,他心里暗暗琢磨着,翁岳天不会无缘无故叫他去的,一定是朱浩的弟弟那里有了新线索!

梁宇琛想想就振奋,倦意消失了大半……朱浩的弟弟,朱麟,这个人物终于出现了!

朱麟是何许人也?翁岳天在案发当晚之所以会被文菁撞上,就是因为他当时看见了一个酷似朱浩的人。他很纳闷,明明自己从朱浩家出来不久,怎么朱浩会来了这里?当时翁岳天在那之前还没见过朱麟。

他以为那是朱浩,喊了两声没人应他,神差鬼使地跟着前去了,过马路时被文菁撞到。

结果那晚,人跟丢了,半夜听见了朱浩的死讯,他才恍然记起朱浩曾经说过

他有个孪生弟弟。可是没人知道朱麟在哪里,无法从他那里了解多一些关于朱浩的事。

今早翁岳天去公司,在楼下附近又看见了朱麟,这一次,他不会白白把人跟丢。他有个莫名的预感,朱麟的出现,或许是那个案子的转机。不管怎么说,朱浩也是他的朋友,能早日找到破案的线索,哪怕是一点点,也算是对死者的安慰。

梁宇琛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与翁岳天在一家茶楼的包厢里碰面。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空气中充盈着茶香,上好的毛尖漂浮在茶杯中,女敕绿的叶子绽放出优美的弧度,大早上的,喝上这么一杯清茶,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清静,高雅的氛围,原是让人心旷神怡,只不过,三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谈论的话题是关系到一宗命案,难免有些沉重,不约而同地全都蹙着眉头。

梁宇琛暗暗打量着朱麟,这眉毛,鼻子,眼睛,太像朱浩了,只不过朱麟的嘴巴,略微突出一些,那是小时候没带牙箍的缘故。

“朱麟,为什么你哥哥死了这么久之后你才露面?”梁宇琛直接切入正题。

朱麟虽然长相普通,却也没被眼前这两个气势非凡的男人给吓傻,轻咳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嘴角噙着苦笑:“警官,你不会是怀疑我杀了哥哥吧?你可以查我的入境记录,在我哥哥遇害那一天晚上,我才从太阳国飞过来,我……”

“我没怀疑你,翁岳天既然在那个时间见到你,就是你最好的证明。我只是有点好奇,时隔半年多了你都没有跟警方联络过,难道不想知道案子的进展?不想知道凶手是谁?”梁宇琛眸光如炬,瞬也不瞬紧紧锁住朱麟。

翁岳天不动声色,垂眸,自顾自地喝茶。

朱麟轻叹一声说:“既然今天被你们遇上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不想知道凶手是谁。”

“嗯?”梁宇琛愕然,这人也太直接,太奇怪了。

朱麟脸上的苦笑更深,说话的音调十分低沉:“我和我哥哥是太阳国人,可是我们从小就在中国长大,我对太阳国没有感情,但因为我女乃女乃还在那里,有时候我会和哥哥一起去看女乃女乃。有一次我出差去了国外,哥哥独自一人去看女乃女乃,说好一个星期回来,可是他却去了整整三个月,从太阳国回来的时候,他的工作没了,他一点都不在乎,不但如此,脾气还变得很暴躁,开始经常和我吵架,我受不了他,我就搬出去住了,而我们的关系也在四年前破裂。”

原来如此,难怪翁岳天和梁宇琛在认识朱浩的时候,不曾听他说自己是太阳国人,想必是故意有所隐瞒。

“就在我哥哥遇害前几天,他给我打过电话,不是用他的手机打的,那时我还在太阳国探望女乃女乃,深更半夜,哥哥在电话里又是哭又是笑,听上去是喝多了酒,他说他很快就要发大财了,好像提到一个什么宝库,说是有人逼他去找,他有了发现,却不想告诉别人,想要自己独吞……这种事,我只当他是酒后说胡话,没有搭理他,最后他又说,如果有一天他发生意外,害他的人,很可能是个女人,后来他又说什么,我没听得清楚……当我知道他真的被谋杀了,才忍不住回想起他说的这些话。我承认,我胆子小,我害怕了……所以我不想让警方找到我……”朱麟说到这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半年多以来,他都把这些和哥哥的死有重要关联的线索深深藏在心里,可是他始终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夜夜折磨着他,如今说出来,心里轻松了许多。

包厢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梁宇琛脑子里闪过几道光亮,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心头巨震!财富,宝库,女人……假设先前在警局,张翔说的线索是真的,那么……

翁岳天正好也向梁宇琛望过来,两人默契十足,同时在对方眼里仿佛看见三个金光光的大字文启华!

朱麟在离开的时候再三请求梁宇琛和翁岳天别把他所讲的话泄露出去,直言不讳说自己怕惹祸上身。

梁宇琛望着朱麟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道:“这人真是……亏他沉得住气,这么重要的线索,他能憋在心里那么久,如果不是今天恰好被你给遇上……唉,亲情在他眼里就那么淡漠吗?”

“我到觉得他这种人比较实在,如果他刚才表现出对这件事过度的热心,反而虚伪了,他之所以这么久都不联系警方,就是怕麻烦,如今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因为良心不安,并非他想追究谁是凶手。这是真小人,比伪君子更容易看穿。”翁岳天深沉的凤眸里幽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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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梁宇琛闻言,略一怔,想想也是,朱麟还真没做出悲痛欲绝惨兮兮的样子,淡淡的,坦然,那么他所说的话,可信吗?

“翁少,你怎么看?”梁宇琛越来越精神,说起案子的事,他可以废寝忘食。

翁岳天握住茶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这件事,怎么又扯到文启华身上了,那个怪圈总是绕不出吗?

“我们的直觉不一定是对的,但也有那么一点可能。假设一下,如果朱麟所说的话全是真的,朱浩喝醉之后不是说胡话,或许……朱浩无意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涉及到一笔巨大的财富,所以他才那么兴奋,忘形地跟弟弟打电话。再假设,朱浩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寻找文启华宝库的线索,他不愿把即将到手的财富交给别人,当然会想独吞,而指示他的那个人,在发现朱浩有异心之后,一怒之下派人逼问,然后将朱浩杀了,顺便嫁祸到我身上来,一箭双雕。”翁岳天不急不缓地说出这段话,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触动良多,只要一接触到关于文启华的事,他就会莫名烦躁不安,在纷乱的思绪里,他又能抽离出那么一丝冷静来分析这些线索。

“根据朱麟所说,朱浩是在一次从太阳国回来之后才开始有变得奇怪了,两人的关系破裂,呵呵……该不会朱浩是被太阳国的人给收买了,再派人杀了他……嫁祸给我幕后黑手就是太阳国的高层,远藤只不过是个旗子而已,他知道这件事,可他一定不会说。但这些都大部分只是猜测,没有更加切实的证据来证明,所以……梁警司,还是需要你多费神了。”翁岳天拍拍失神的梁宇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梁宇琛竖起大拇指感叹一声:“翁少,你不写侦探小说真是可惜了,你这想象力,我都自叹弗如。”

翁岳天很不客气地说:“我是可以随意想象,你却不能,你只能靠证据说话。”

“……”梁宇琛投去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嗯……我在想,朱浩事先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会告诉他弟弟,如果他出事,害他的,可能是个女人……女人……要真是一个女人做的,那可就太神了,要么就是有帮凶,才能将现场关于凶手的一切痕迹清理得那么干净……”梁宇琛模着下巴,手指划过自己浅浅的胡渣。

“哎呀!”梁宇琛陡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一拍脑门儿,蹭地一声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只丢下一句:“翁少,我还有事,先走,回头见啊!”

梁宇琛想起了警局里的张翔!

如果朱浩的案子真是一个女人做的,张翔先前所提供的线索就显得有价值多了,也更有可信度,极有可能他会成为一个关键证人……

张翔说,要是再被他看见那女人,他一定能认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吹嘘的,真能认出吗?梁宇琛脑子混乱,忙赶回警局去了,怎么也要先把张翔的安全保住再说,万一那么不巧地走露了风声……

翁岳天在梁宇琛走后就回到了公司。看报告,批文件,开会,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吃过午饭,稍事休息,然后又投入到工作中。不知是有意无意,他不想停下来,或许忙碌一些,可以让人暂时不用去想那么多烦心的事。

即使再忙,他依旧会不经意地想起某一个人,想起某一双晶亮纯透的眼眸,“小肉球”大着肚子,憨憨的,水女敕女敕的小人儿……

他没有发现,哪怕是再怎么伤脑筋心烦的时候,只要想到她和孩子,他的唇角就会不自觉地扬起好看的弧度,不是很深的笑意,却是真实的,温暖的。

不知道她在家做什么呢?胸臆里浸透出丝丝甜意,幸福有时可以很简单,想着那个人的同时,知道对方也在想着你,只是这样,你就会感到相思有所寄托,心灵有所依附,灵魂不会漂泊。不是刻意张扬的爱意,却如醇酒一样,越酿越是香甜醉人。

不知不觉拿起了电话,一键按过去,期待着那个温柔动听的声音……

“喂,翁岳天。”文菁脆生生地叫着他的名字,电话那头的男人无端地颤了一下,如和煦的微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你能不能把翁字去掉?”男人这百听不厌的声音,使得文菁心花怒放,后知后觉地应着:“岳……岳天。”

“嗯,你中午吃的什么?在睡觉吗?”翁岳天满意地勾着唇,他觉着吧,自己的名字从文菁嘴里喊出来格外的好听,是因为她天生就有一副仙乐般的嗓音吗?

文菁很乖巧

地汇报着:“我中午吃的花生红枣粥,还有红烧排骨和青菜,嘻嘻……你煮的粥真好吃,我吃了三碗。刚睡了一觉起来。”

愉悦的声线轻抚着他的耳朵,软糯中略带稚女敕,他闭上眼就能想象出她此刻正一边讲电话,一边模着肚子那可爱娇憨的模样。

“你今晚回来吃饭吗?”文菁照常这么问,平时也是基本上一到半下午的时候两人就会在电话里说好。

翁岳天想了想,轻轻地“嗯”了一声,今晚没有饭局,可以回去陪她吃晚饭。

文菁很开心,笑声传来,他也被她的快乐所感染,烦闷的心情缓和了一些,不禁哑然失笑……她太容易就满足了,她会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而感到高兴,而往往这些事,都是与他有关的。他时时刻刻都能感觉自己被她需要着,成为她爱的男人,成为她的依靠,这个认知,比他成功收购一家公司还要让他欣喜。

两人聊了一会儿电话就各自做事了,翁岳天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下班,很快就能回家吃到她做的饭菜了。

而文菁放下电话也开始忙活起来,低头望着手里的的东西……这是一截围巾,还没织好,是她准备在圣诞节那天送给他的礼物。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文菁琢磨着,按这进度,应该能完成的。

她以前不会织毛线,是在怀孕后学的,最开始是想着宝宝以后能穿上她亲手织的毛衣,最近才想到,她可以给翁岳天织围巾,寒冷的冬天里,心爱的男人戴着她织的“温暖”牌围巾,能为他卸去几分冷意……

文菁打算悄悄的,在圣诞节那天给他一个惊喜,想想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心里甜滋滋的,边织边哼着歌……

翁岳天继续埋头工作,直到肩膀有点酸了才靠在椅背上,随手拿起今天的报纸……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看,无意中瞥见一块版面上有个醒目的标题……

翁岳天的脸色在不断下沉,深眸里射出两道凌厉的光线,好似结冰的河面下暗流涌动。

魏婕“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得很快,各种话题沸沸扬扬,笔者竟然在字里行间含沙射影地喻示魏婕消失四年中,有着不堪的经历。用词相当有煽动性,暧昧,含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笔者的意思是在说魏婕这四年里很大可能是被男人玩弄过糟蹋过了,所以才那么低调,外型早已不复当年“女神”的风采,就只差没说一句“黑木耳”了!

翁岳天冷寂的面容笼罩着骇人的阴霾,报纸被他扔在一边,紧握着拳头,撑在桌面,太阳又在突突地跳了……

他正在努力说服自己像魏婕说的那样,将过去当成美好的回忆,不要影响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可是,他终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他可以不跟魏婕再做一对恋人,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诋毁,看着她孤身一人站在风口浪尖上飘摇。好人么有。

“喂,魏婕?怎么不说话?”

好半晌才传来魏婕气若游丝的声音:“我……头很晕……好热……”魏婕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梦呓般呢喃。

“你在哪里?”

“我……在家……好热……”魏婕的意识不清醒,她从昨天回到家一直睡到现在都没起床。

翁岳天感觉不妙,魏婕可能病了。

“亚森,备车。”简单的四个字,翁岳天挂上电话。黑色风衣扬起,犹如电影里的特写镜头,男人潇洒地披上风衣,挺拔如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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