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公主妃 第二十九章 恍然若梦

作者 : 梦若可猜

一句话,宛若石落湖心,激起千层浪,在座的有苗疆的老臣听完乐师的话,都不觉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二十年前的红花节花娘——金蕨。

她也是一样的被选为花娘,紧接着因为一场大火毁掉了歌喉和容貌,苗疆的老寨主召见她的时候,她不得已用头纱蒙面,一舞倾城。

现下看来,景宁颇有金蕨当年的风姿,只是一样不幸的遭遇,让人不由得唏嘘叹惋。

“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这样的女子做花娘,糊弄本王!”听完乐师的话,风衍灏甚是震怒,不由地就拍案而起,指着那乐师大喝道。

“这……小的该死,求丹香王恕罪!求丹香王恕罪啊——”乐师连连叩首,伏身大拜,恳请丹香王恕罪。

毕竟,这样的事属大不敬,追究下来该当欺君,论罪当斩,但凡是个人,遇上这样的事,没有几个能泰然处之,安之若素的。

风涧澈看着那连连以头抢地的乐师,再看看旁边拜倒在地,一跪不起的“景宜”,他的心里像被挖了个洞,空空的,黑洞洞的,他仿佛正走在那黑黢黢的空洞中,伸手不见五指的焦急寻找中,却根本找不见出口,甚至连一点星光般的希望也看不到。

乐师说,“景宜”毁了容貌,失了歌喉,以至于只能蒙面展现自己的舞蹈。风涧澈一瞬间在想,要是自己当初带她回宫,依照婚约娶她为妻,是不是“景宜”就能躲过这些劫难呢?

想着一年前那个娇俏活泼的“景宜”,在看看眼前跪着的蒙面女子,风涧澈的心里有隐隐的心疼。

忽然,景宁直起身来,那一瞬间,泪水洒在面纱上,模糊成一片。她看着风衍灏,慢慢站起身来,将那乐师扶起来,安置在一旁。转而回来,伸手轻轻摘去头上大红绣金丝的面纱,露出半张脸上精致的彩绘。

当下,在座的人皆为她的美貌而惊,虽然画着彩绘的脸上隐隐可以看到伤痕,但是那样恰到好处的花描掺了金银粉,在觥筹交错中熠熠闪光,衬着景宁一张眉清目秀,肌肤胜雪的脸庞,端的是倾城之貌,不仅瑕不掩瑜,反倒更添韵味。

景宁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眼神和惊异的目光,伸手比划着让人取来笔墨纸砚。

风衍灏不懂景宁在说什么,便招那人来问道:“她要什么?”等晓得景宁的需求,风衍灏更觉得有意思了,挥手吩咐下去:“取上好的笔墨纸砚来。”

很快,青玉狼毫的毛笔一套七支,松金墨一块儿,宣州熟宣烫金花印云纹宣纸一摞,蜀地的流云不凝砚台各自在红木托盘里由宫人托着呈了上来,又有笔洗、笔架、镇纸,红木桌案,配纯白的毛毡垫纸呈上来,皆是最好的。

景宁也不推辞,上前来,执起毛笔在墨中沾了墨,在砚台上舌忝一舌忝,信手就写将起来。

只见她运笔如行云流水,笔尖所到之处,处处如梅花绽开,玲珑小字,娟秀清逸,不仅有女儿家的清绝,还有男子的筋骨,更难得的是那一份清逸的神韵,叫人看着甚觉舒心。

很快,玉笔已经见停,景宁将宣纸拿起来,稍稍等墨迹干了,这才将它递到旁边的宫人手中,转借李财之手,递到了风衍灏跟前。

风涧澈不觉朝风衍灏凑了凑身子,只见雪白的烫金云纹熟宣上,景宁娟秀字迹写就的竟是一份求死状。

行文流畅,用词精当,简洁明了,字字珠玑,读起来亦诗亦画,仿佛她所陈述的内容刚在大殿上上演过一般,叫人过目不忘,心中感慨万千。

风衍灏读后,长出了口气,默了默,这才说:“罢了,你也是个可怜见的,本王恕你无罪。”

那乐师听了大喜,拉着景宁一并跪下来,双手合十,叩首谢恩。

风衍灏见了,扬手道:“起来吧!你方才跳的那支舞很有些意思,我倒想知道,你跳的是什么。”

景宁听了,站起来,执笔写下“风华绝代”四个字,正要呈上去时,风衍灏却走下来,伸手取了去。

看到景宁写下的四个大字,风衍灏哈哈大笑,道:“果真是风华绝代,你,当得起这四个字!”

景宁闻言低下头去,正要虚礼,风衍灏却一把将她抓住,逼得景宁朝向他。景宁不敢与他直视,只把头埋得更低了。

“怎么?你方才不是挺大胆的,现在怎么又做出一副惧怕本王的样子来?嗯?”

景宁越躲,风衍灏反而觉得越有意思,倒是景宁和一旁的风涧澈,一个个皆是心惊肉跳。一个担心风涧澈认出自己,一个担心皇兄痴念,既能救下一个舞女,救下两个又何难,只怕到头来都是一样被抛弃的结局。

“皇兄,你贵为丹香王,又是吴珠的太子殿下,忽然这样抓住一个女子不放,哪有叫人不害怕的呢?”

风涧澈寻着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插话进来,玩笑中便解了这一道难题。

“你叫什么?”可是,松开了手,并不代表风衍灏就放过了景宁,只见他依旧盯着景宁,张口问道。

景宁趁机与风衍灏拉开了距离,转到桌案前,执笔写下两个字:“景一。”

这幅子递过来,却是在风衍灏和风涧澈的中间,这个动作颇值得叫人玩味,只是景宁一直低着头,呈东西位置偏差些,倒像是情理之中的事。

“景一,却与我的未婚妻是同音的名字呢!”风涧澈见了,不觉说出口,越到后面,伤怀之情越浓:“只不知道,去年因了匪事,她被劫走后,如今是在哪里,可还安好?”

听见风涧澈这么说,风衍灏略一思量,倒记起来,风涧澈确是有个名叫“景宜”的未婚妻。当年因为皇太后宠爱董樱雪,将她许给了自己,使风衍灏错过了景宜,如今再见景一,倒像是上天的补偿。

只不过,一个是丹香国旧朝的公主,一个却是苗疆来的花娘舞女,相较之下,风衍灏倒觉得甚是有意思。人常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今天,落难的公主不知身在何方,倒是这得赏识的舞女更幸运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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