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过不去的,都将过去 第一章

作者 : 张宇有毒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离歌》

小白,小白,快来接电话呀。一大早,手机就叫个不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毫不客气的对着电话吼了过去,你个死燕子,自己体积大,就闪一边去,少在这里扰人清梦。我在等着对方用更大的分贝吼回来。对方却是出奇的平静,过了一会,电话那头平静地说,我要结婚了。

我握着电话,脑袋里飞快的闪过好多人的脸,哭着的,笑着的。我反应不过来该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叹口气,挂断电话。我才想起,我竟然连恭喜都没说一声。

我拨通星辰的电话,激动地问她,知道么,燕子要结婚了。

电话那头的反应明显比我平静许多,星辰说,她来过电话了。

可是,陆遥呢,他知道么。我冲星辰嚷。

星辰说,小雨,我们28岁了,不再年轻了。陆遥给不了燕子幸福。

我哑然。那么说好的爱情呢。是不是都输给了岁月。

婚礼当天,我才看到燕子要嫁给的男人。他叫刘天成。比燕子大四岁。是燕子的同事,平时对燕子关爱有加。他没有出众的外表,在人群中你绝对找不到他。可是他的笑容很温和,让人觉得心安。燕子讲话时,他总是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看燕子的眼神,温柔的都溢了出水来。燕子咳嗽一声,他的外套马上就披在燕子的肩膀上。燕子失眠,他就支着眼皮陪燕子聊**天。燕子说,再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这般细心了。

我怜惜的看着燕子,问她,可是,燕子,你爱她么。旁边的星辰使劲拧了我的大腿一下。

燕子笑着看着我,说,小雨,你总要把事情弄得这么明白,条条框框的。接着燕子给我们讲了一个他和刘大成的故事。那时。燕子刚和陆遥分手。没心思工作,感觉万念俱灰。就是这个时候,刘大成走进了她的生命。燕子看着我和星辰,她说,那个时候,我想去死。

是的,我和星辰从来不知道,燕子竟如此绝望。燕子说。有一件事,你们一直不知道,我怀过陆遥的孩子。那个孩子只活了三个星期,连阳光都没见过呢。我不想告诉你们俩个,因为怕被你们瞧不起。我也不敢回家,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我一个人跑去打掉孩子。然后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面。我悲哀的看着天花板,我想,我会不会一个人死去呢。我一个人睡了好久。感觉很冷,我看见床单上有鲜红的血。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天成撞破了我家的门,他抱着我去了医院。之后他就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我,无论我怎么骂他,让他滚,他都不走。天成的额头上有一道疤痕,是我发脾气时,用烟灰缸砸的。

燕子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水,她握着我和星辰的手。继续说,你们知道吗,那么多血从天成的脑袋里流出来,天成还笑着对燕子说,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燕子的乱发脾气让天成的眉目之间缝了六针,从此多了一条抹不去的伤疤。

燕子说完,对着我和星辰笑。燕子说,你觉得这样的男人,我应不应该爱他。他不在乎我不堪的过往,他只知道爱我,我是他心目中最可爱的女子。现在的我多么希望,曾经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啊,我多么希望在我的笑容还清澈的时候,在我的青春还素白的时候,在我还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人时,直接遇到天成。

我和星辰紧紧地拥抱燕子,告诉她,你要幸福。

那天的燕子美极了,像勿走入人间的天使,谁也看不出来,这个美丽幸福的新娘子曾经伤痕累累。

当司仪问燕子,你愿意和刘天成一生一世不分离么。

燕子看着天成幸福的微笑,她好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我相信,燕子的确是幸福的。经历了那么多坎坷,燕子终于迎来自己平凡的安宁与幸福。现世安好就是这个样子了。我想我是真心为燕子高兴的。

在燕子敬酒的时候,我站起来对燕子和天成说恭喜。然后我看见在大厅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陆遥。我走到门口,看见陆遥很憔悴,像是几天没刮胡子,眼睛里都是血丝。

我说,陆遥,从前,再怎样你都不会这样子。

陆遥悲凉的笑了,他问我,新郎怎么样。

我告诉陆遥,他没有你帅气,没有你有钱,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你,可是他懂得怎么珍惜燕子,就这一点,你就输得一败涂地。

陆遥暖慢的蹲下,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我知道他哭了。我刚刚太残忍。

我也蹲下,一下一下拍陆遥的背。我说,陆遥,都过去了。

陆遥抬起头,满脸泪痕,他问我,是不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陆遥,你要是早点珍惜她该多好呢。我叹气。

陆遥站起来把一个小盒子交给我,他说,请帮我交给燕子。

我犹豫。陆遥说,小雨你放心,我再不会来打扰燕子的生活,只要她幸福。

我看着手心里的小盒子。陆遥说,以前燕子一直问我一枚戒指的。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darryring,一辈子只能买一次的真爱戒指。

然后陆遥就走了,这个人从此消失在燕子的生命,却永远活在燕子的记忆里。

我拿着小盒子回到大厅,我会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把戒指交给燕子。

那天,我,星辰,燕子,喝了许多酒。我们笑了哭,哭了又笑。从前一直说到未来。我们感慨,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还好,我们依然相亲相爱。

我拿着酒瓶,醉醺醺的说,燕子,现在就你一个人找到归宿了,以后,我和星辰受伤了,就去你家啊,你的收留我。

燕子亦是摇摇晃晃,她指着我和星辰,说,那可不行,以后我的家只招待幸福的人。

然后她把头靠在刘天成肩上,撒娇得问,你说呢,天成。

天成温柔的说,都听你的。

我说,燕子,真不够意思,罚你喝酒。

星辰挡住我倒酒的手说,小雨,你还让不让人家洞房了。再让燕子喝,天成该恨你了。

天成冲着我和星辰不好意思的笑,没关系的,你们高兴就好。

天成总是如此,因为爱燕子,也爱屋及乌的纵容我们。爱人能如此,还求什么呢。

我看着天成,用力的拍着他肩膀,我说,天成,请让燕子幸福。

他用力的点头。

我和星辰终于摇摇晃晃的告辞。

我们买了啤酒,来到天桥。天桥的风很大,吹得我们清醒不少。星辰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放到耳朵后面。

我看着星辰,说,妖精,你一直这么漂亮。

星辰悲凉的说,那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没得到我想要的幸福。

我看见星辰眼睛的眼睛镶钻石一般明亮,我想,这双眼睛曾经让多少男人失了灵魂呢。

我拦过星辰的肩膀,我说,星辰,可是你很勇敢,你选择了放弃。勇敢的人最后都能找到幸福。

星辰不言语。

我又兴奋起来,一脸八卦的问,最近一直送你花的那个小子谁呀,看起来真可爱,上次见到我的时候脸都红了。我还逼着他叫我小雨姐呢。

星辰一脸的嫌弃,她说,小雨,就你最损了。

我穷追不舍,他到底是谁呢。

星辰笑了,告诉我,他只是个小孩子。我把他当弟弟看的。

我依然不放弃,我说,小龙女和杨过还是姑姑和侄子呢,最后,照样在一起了啊。

星辰掐一把我的脸,笑着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星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她说,其实,小雨,我们三个人当中,你一直最勇敢也最不安分,你就像一颗漂浮不定的尘埃。

我哈哈的笑出来,我说星辰,为什么是尘埃呢。

星辰把手举起来,来回的摇晃,她说,没有人抓得住你。

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我说,那么,星辰,如果真是那样,我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星辰看着我,认真的说,小雨,你就真的不能再原谅致远一次么。

我也认真起来说,星辰,在16岁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20岁那年,因为背叛,我们分手。你是知道的,我最恨的就是不忠。可是在24岁那年,我原谅了他,毕竟当时大家都太年轻。到现在,我们都28岁了。任何人都已经没有被原谅的的权利了。

星辰叹口气,真想不到你和致远竟然纠缠了这么多年。

我微笑着问星辰,你能想象一个女孩,她所有的回忆都是关于一个人的吗,从不谙世事一直到现在的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到沧桑。

星辰只是看着我,她知道我不需要回答。

我接着说下去,星辰,你知道么,有时候,我多想忘记这个人,可是我不能,他占据我所有的回忆。如果我忘记他,那么我的回忆就都空了。一个人没有了回忆,该是多么可怜和悲凉呢。不过,我以后的回忆再不会有宋致远这个人了。

星辰温柔的说,小雨,你永远这样把什么都分得那么清楚。

我拿起啤酒,说,今天是燕子的最幸福的日子。我们不说往事了,干杯。

星辰也拿起啤酒,说,愿燕子一直安好。愿我们都能幸福。

我和星辰在天桥一直喝酒,最后终于喝醉。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想要轰轰烈烈,可是最后却都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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