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灵神王 第一百九十六章 超时空要塞

作者 : 暖风

在万霜平原的深处,艾欧厄姆正漫步在冰雪之中。此地远离千法城,已经是大陆的最北端。无尽的寒风席卷来去,足以把活人冻成冰雕。但只穿着一件法袍的艾欧厄姆浑然没有知觉,只是悠然跋涉在齐膝深的积雪中。

一些强大怪物生活在这里,它们栖伏在暗处,或者翱翔在天际,寻找着可以用来果月复的活物。这些怪物能够撕裂活牛,把板甲像是纸片般的切碎。整队的重装骑士对它们来说只是美餐,连高级战士都挡不住它们的三招两式。

不过在发现艾欧厄姆的时候,大部分怪物们都乖乖的躲了起来。血的教训告诉它们,这个垂垂老矣,身周围漂浮着三十六颗宝石的人类是个异数。假如怪物们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王者,那么艾欧厄姆就是凌驾于它们之上的神祗。

嘶鸣声骤然响起,终究还是有怪物发动了攻击。坚硬如钢铁的冰块被利爪粉碎,一条体长十五米的恐蜥从地底爬了出来。厚实的钻石型鳞片覆盖它全身,连弩炮也射不穿。恐蜥的尾巴如巨型鞭子般腾空飞舞,只要一下,就能把大象拍成肉饼。

更可怖的是,这条恐蜥的嘴里还在喷吐出白色寒霜。它有冰龙的血统,几乎已经是怪物中的传奇强者。即便是真正的龙遇到了这条恐蜥,也会明智的选择避其锋芒。一旦重达数十吨,刀枪不入的恐蜥发动冲锋,那么就连要塞城墙般的冰壁,也会被成片的撞塌。

在饥饿的驱使下。恐蜥发动了攻击。它迈出与体长相比显得异常粗短的四条腿。渐渐加快了速度。超自然的低温灵光在恐蜥身周浮现。这是它与生俱来的力量。直觉告诉恐蜥,艾欧厄姆不好惹。于是它在第一击中就倾尽了全力,像是辆失控的超巨型马车般横冲直撞。

在恐蜥经过的地方,空气发出了冻结的噼啪声。它的低温光环威力惊人,犹如极效的高级寒冰法术。能够避开这次攻击的人并不多,挡得住的更是少之又少。

艾欧厄姆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继续前进,只在恐蜥激起的寒风迎面扑来时抬手按住帽子。他把法杖当做拐杖来用,同时低声的自言自道:

“呃……是的。我没打算放弃。您知道的,您是和平主义者。在您看来,为了避免争端,丢掉一些权益无伤大雅。但我不同,有人打我的脸,我一定会加倍的打回去。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还得加上利息。嗯嗯,我就是这么小心眼,而且虚荣了一辈子。这把年纪了还是沉不住气。”

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恐蜥已经撞上了艾欧厄姆。它发出困惑的悲鸣。然后以身体的中线为分界,陡然分成了两半。腥风血雨中,两瓣各重十来吨的尸体滑过艾欧厄姆身侧,摔进雪地里,激起漫天的雪花。艾欧厄姆则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正视前方,一边拄着法杖艰难跋涉,一边面带微笑的说道:

“啊哈,您知道的,我就这驴脾气。既然诸神不肯照着规矩来玩,我一定会把祂们的脸摁在桌上,逼着祂们把规矩重新学起来。幽暗少女伊翠丝我自然不会去碰,不然的话,老师那边没法交代。爱与美之女神淑娜跟您也有些渊源,我会记得要对祂客气点。说起来,幽暗之月法师塔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威尔大师有空的话,我想托付一个学生给他。嗯,是我的儿子……好好好,那就麻烦您了,有消息了我们再联系。”

艾欧厄姆吁出口气,站定了脚步。在他身后的百米开外,两根巨大的触须正悄然从雪中伸出,慢慢卷住恐蜥的尸体。灵吸怪那扎的身影浮现在艾欧厄姆身边,它悠然的掏出丝巾,擦拭占满脑浆的六条触手。直到把触手上的最后一个吸盘擦干净,那扎才开口问道:

“你在跟谁联系?不会是黎明雪峰**师吧?”

“老师没空管那么多,我只是托付一位老朋友去办些事情罢了。”

艾欧厄姆坐倒在雪地里,漫不经心的回答。他愉快的掰着手指,一板一眼的说道:

“消灭敌人的武力,我已经准备好了。让诸神目瞪口呆的惊喜,我已经准备好。跟白金龙神巴哈姆特做个了结的时机,我已经准备好了。把儿子逼进绝境的手段,我已经准备好了。留给儿子的退路,我也经准备好了。唉,当个父亲可真够辛苦的。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没多少是为了自己。”

“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肯静下心来做大事。艾欧厄姆,儿子真的有那么重要?你注定要成为不朽的存在,何必……”

那扎撸着须子发问,结果话没说完,就被艾欧厄姆摆摆手,打断了。艾欧厄姆浮起愉悦的笑容,诚心诚意的说道:

“你们灵吸怪无法活着看到自己的子裔,所以理解不了我的感受。而且在上天赋予你们的感情中,也没有亲情。那扎,作为一个放逐自己的灵吸怪,在懂得友情前,你是不是活得很无聊?幡然醒悟的时刻,世界从黑白变得五色斑斓。在我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那种感觉,一定比你理解友情的瞬间要更加震撼得多。”

“也许吧,听你这么解释,我倒是有点明白了。”

那扎模模光秃秃的脑袋,似乎若有所悟。它发出一声不该属于灵吸怪的叹息声,懊恼的说道:

“感情……该死的感情……要是我还像当年那么重逻辑,就绝对不会陪你来瞎胡闹。幽暗之月法师塔还在通缉我吗?如果他们愿意不计较当年的事,我倒想去故地重游一下。这么多年了,真是恍若隔世啊。”

“省省吧,至高法师大人说了,要是再看到你,就把你做成烤章鱼丸子吃掉。”

艾欧厄姆瞥了那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那扎无奈的耸肩时,艾欧厄姆拄着拐杖站起。他抬头看看天色,然后一边在地上画出魔法阵,一边兴致勃勃的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该检验成果了。按照偏移的时间轴来算,我们这边的三年,应该等同于他们那边的六百年。真叫人期待啊,希望尼古莱没有偷懒。”

说完,艾欧厄姆挥下手,把法杖插在了魔法阵的中央。陡然之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阳光在半分钟内被吞噬殆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云,和无数道交错落下的闪电。

百米开外,巨型的黑色球体悄然浮现。上千道电光向着球体中央汇集,化作庞大的能量。球体不断的被压缩,最后爆裂开来,荡平了数平方公里的雪原,变成一道顶天立地的时空门。

在艾欧厄姆和那扎的注视下,漆黑的城堡从时空门中飘出。它巨大如山峰,却无声无息的悬浮在半空中。流萤般的电光环绕城堡闪耀,映照出构筑其上的一块块岩石。稍后城堡缓缓的降落,用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落到地上。整片雪原为之颤抖,积雪下的厚实冰层纷纷开裂,如蛛网般的裂隙蔓延向四面八方。

一名黑袍法师出现在城堡的墙上,俯视着脚下的艾欧厄姆和那扎。他浑身环绕着不祥的气息,衣服的缝隙中弥漫着黑雾。黑袍法师打了响指,传送到距离艾欧厄姆不远的地方。接着他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向着艾欧厄姆说道:

“我回来了,老师。十年不见,您还是老样子。”

“对你来说,是六百年吧。尼古莱,你变化很大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艾欧厄姆笑呵呵的回答,用喜悦的目光打量尼古莱。过了好一会,他才点点头,说道:

“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负所托,超出预计不少。”

“很好……”

“现在请老师履约吧。我们约定过,只要我能完成工作,您就跟我来场一对一的决斗。”

抢在艾欧厄姆想要说些什么前,尼古莱站直了身体。他月兑下兜帽,露出一张白骨森森,只剩头骨的脸。艾欧厄姆微微一愣,接着忍不住叹气。尼古莱则挺起胸,傲然的说道:

“老师,您是对的。以我的才能,确实无法在命尽前踏入不朽。多亏您给我的卷轴,我成为了巫妖。作为法师,我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我已经为魔法牺牲了一切,变成不死生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得到了六百年的时间,甚至比您活得更长久。老师,接下来我要证明给您看,我拥有胜过您的力量。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任何人都能弥补掉天赋上的不足。”

“这个嘛……我一直告诫你,法师必须自信。但自信不等于自傲……算了,尼古莱,在我的所有学生中,你是最勤奋的一个。这六百年来你领悟到些什么,我确实很想看看。尽管来吧,希望有惊喜。”

在艾欧厄姆的示意下,那扎传送去了远处。随后艾欧厄姆和尼古莱同时伸手,做出一组基础的施法手势。这是法师之间的礼仪,用来表示对对手的敬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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