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愁赋 围场交谈

作者 : 晴雨十二月

月色凉如水,逐鹿台的夜风大了许多,若尘紧了紧怀中的手炉对身后的拂尘道:“拂尘,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格外的亮啊?”拂尘停下手中的事情,来到窗边,看了看天空,道:“是姑娘心思豁然才会这么觉得吧。”若尘摇头说:“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月夜里,我学会了第一首筝曲,我妹妹还夸我聪明,只是她怎么也不肯跟我一起学。”想起若心,若尘的心思淡淡的愁闷,她其实是恨她的,只是这种恨更多的是因为对她的爱。拂尘道:“姑娘可是想念故人了?”若尘摇头说:“我想念花楼了。”在花楼的日子对她来说虽然不及秋府,但多了一份淡然与自在,秋府已败,她却还活着,总得好好过日子;拂尘看着独站窗前的她,颇有几分遗世**的风韵,只是更多的是孤独。

沈君莫推门进来,上官紧紧的跟着,神色颇有几分担忧与怒意,拂尘看了一眼沈君莫右臂处有些微渗出的血迹,急忙找来药箱,若尘也看到了,她在他面前蹲下,从拂尘手中接过剪子,细心的剪开他束缚的衣衫,暴露出伤口,那里已经是一片凝固的血块,伤口依稀可辨,看的出来是剑伤,好在伤的不深,若尘温柔的清洗了伤口,又接过拂尘递来的创伤药,轻轻的涂在伤口处,慢慢的绑好绷带,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伤口,上官看着心里对若尘多了一丝钦佩,看见沈君莫无甚大碍,也就和拂尘出去了,沈君莫一直看着若尘,她眼里的担忧冲淡了他原本愤怒的心情,“好点了吗?”收拾好,若尘才低声问道,沈君莫神色自若,仿佛那伤不在他身上,“为什么不问本王怎么受的伤?”若尘在他身边坐下道:“在王爷身边,若尘学到的最多的便是不言、不问,王爷做的都是大事,若尘区区女子,不懂自然也就不问。”她的回答他很满意,他要的就是她这样听话乖巧的样子,两人不再交谈,若尘起身拨了拨灯芯,沈君莫则是神情凝重。

他没有想到,皇后会在饮宴这个时候冲他来,甚至不惜动用暗杀这般下作的手段,倘若不是白衣剑挡了一部分力道,那一剑必然直取自己命门,皇上以及大臣们都在,幸亏留了沈狄与皇上交代,她到底是被逼急了还是有预谋的?皇后如此大胆,让沈君莫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看来,他也要有所动作了。

今天的日头甚好,晒得人暖洋洋的,皇上站在有龙台上,看着下面立马弯弓的众人笑道:“今天猎物最多的人,有赏。”说完众人便四散开来,皇上对着身后的随侍许长海道:“没看到昆山王啊?”许长海低头道:“回陛下,昆山王差人来回了话,说是今早突发高烧,下不来床了,就不来了。”皇上上演微闭,道:“昨晚的伤不轻啊,去把朕的的金疮药送去,就说身子不好就先将养着,晚上朕去看他。”许长海恭敬的说:“奴才这就去。”

沈狄射中一只野兔,嘴角不禁微翘,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九弟好箭法。”沈狄回头见是太子,便低头以示礼节道:“太子谬赞了,在太子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太子对他的谦虚也不以为意,而是转而问到:“七弟今天没来,可是昨晚伤的不轻?”沈狄淡笑道:“是啊,七哥昨晚可是不好过啊,好好的吃顿饭居然有人当着父皇之面行刺,此人未免太过于胆大包天了,还是说有人根本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呢?”话里有话,太子也是佯装担忧道:“谁说不是呢,且不说父皇,昨晚有那么多人在场,换做是本宫就绝对不会再那里动手,落人口实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呢,九弟?”太子明目张胆的示威令沈狄有点不快,“太子所言甚是,就好比这狩猎之道,人多的地方未必可以得手,往往越是偏僻之地越是大有收获啊。”太子环视了一圈,低声道:“九弟是聪明人,为兄一直都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九弟可知?”沈狄侧头看着太子阴鸷的脸,笑道:“臣弟也想送太子一句话,逐鹿天下各凭本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太子贵为国本,臣弟敬你为君一直礼让,还请太子也自重。”太子眼角微抽,沈狄比起沈君莫的难对付也不遑多让,他看得起沈狄希望他可以站在自己这边,奈何他执迷不悟。“九弟这话不假,暗箭伤人的伎俩本宫不屑做,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有朝一日为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九弟可不要怪我。”说完调转马头欲离去,太子的威胁沈狄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依然淡淡的笑道:“臣弟也提醒一下太子,回去告诉某人,手不要伸的太长,不要太着急了,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不说破而已,你我兄弟之争实在不该由她一个女人插手,太子是聪明人,不要毁在所谓的疼爱之下,臣弟言尽于此。”说完策马向前面的密林里奔去,太子停在原地,沈狄的话似禅院古钟在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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