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不是白当的 鹿死谁手

作者 : 殊默

次日早晨,张冉一起来,薛大女乃女乃那边就来了人,请二女乃女乃过到大爷院里用早膳。♀

张冉接了这邀请,栉沐点妆,打扮停当,留了观海守家,带了听涛并另外几个从侯府带来的丫鬟,一行人往薛大女乃女乃屋中行去。

薛大爷早早就上衙门去了,薛大女乃女乃亦伺候了薛夫人用膳完毕,张冉进屋时,桌上的菜肴才方方摆好。

薛大女乃女乃过来携了张冉的手在桌边坐下,亲手给她称了一碗小米粥,问:“弟妹昨夜可得好眠?”

张冉接了粥,谢过薛大女乃女乃,才回答:“天冷,可好屋中炭火烧得旺,睡得倒踏实。”

听张冉这一说,薛大女乃女乃扭头对她身后的听涛说到:“女乃女乃屋里燃着炭,你们也看着些,小心走水。”

听涛应了,接过朱绣递来的筷子,伺候着张冉用餐。

说完了听涛,薛大女乃女乃在张冉身边坐下,又说:“这炭烧多了也是不好,我手上倒是有些避炭气的药方子,回头叫翠锦给你送去。隔三岔五的喝上一剂,就算没效用,当滋补也是好的。”

张冉听了薛大女乃女乃这话,放下手中勺子,起身行礼谢了。

薛大女乃女乃忙站起还了她个全礼,复才拉着她坐回去:“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多虚礼?弟妹太过客气了。”

张冉笑而不言,自吃自的。

桌上不闻杯盘声响,两位女乃女乃吃过了早膳,携手到前厅坐着饮茶聊天消食。

薛大女乃女乃是个闲不住的,一坐下就叫翠锦拿了自己的针线来,一边和张冉说话儿一边做针指。

张冉瞧着薛大女乃女乃往一件白布衣衫上绣着花儿,问:“大女乃女乃这是给大爷做衣衫?”

“是的。”提及薛大爷,薛大女乃女乃眉眼之中满是柔和神色,“前些日子他上衙门时扯坏了一件衣服,我给他作件新的。”

张冉闻言,由衷赞道:“大女乃女乃和大爷当真是感情好。”

薛大女乃女乃柔柔一笑,没接张冉这话。

两人又闲话了片刻,薛大女乃女乃绣好了一边袖子,才放下针线,休息休息眼睛。♀

“婆婆……”薛大女乃女乃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婆婆将香姨娘交予我,由我处置。”

张冉面色不改,像是早已料到一般,问:“那大女乃女乃意下如何?”

薛大女乃女乃转脸,看着张冉:“我打算按着规矩来办,将这孩子堕了,将香姨娘打发出府,弟妹觉得如何?”

张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了:“大女乃女乃,我在这儿给香姨娘求个情儿,您就饶了她罢。”

没想到张冉会这般说,薛大女乃女乃怔了一怔,俄顷回过神来,问:“弟妹……这可是认真的?”

“认真的,比珍珠还真的呐。”张冉说到,“若是没记错,二爷这两日就该把事情办完从京中回来了。他一回到家,发现自己最疼爱的香姨娘不仅被堕了孩子,还被咱发落了出去,岂不是要生我这个主母的气?大女乃女乃你也知道的,二爷对我……”

说到这儿,张冉默然无声。

薛大女乃女乃想起薛家二爷对这二女乃女乃的态度,心中幽叹,说:“弟妹这般贤惠,老天爷定会怜悯弟妹这菩萨心肠,让二爷早日回心转意。”

张冉粲然一笑,拉起薛大女乃女乃的手儿,言:“大女乃女乃,您就当心疼我,放了那香姨娘罢。”

薛大女乃女乃反手在张冉的手背上拍拍:“你都这样唉声唉气地和我说了,我哪有不从的理儿?二爷屋里的姨女乃女乃我也不好扣在自己院子里,待会儿,你就叫人将她领了去。”

张冉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先在这儿替二爷谢过大女乃女乃了。”

薛大女乃女乃也随着她笑了。

两人相视片刻,薛大女乃女乃看着张冉乖巧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提醒了她一句:“香姨娘留下无妨,只是她肚中的肉……留不得。弟妹莫要纵她纵过了头。”

张冉重重地应了声,答:“大女乃女乃放心。我省得的。”

————

送走了张冉,翠锦过来给薛大女乃女乃揉肩捶背,问到:“女乃女乃,真就这样放过了那香姨娘?”

薛大女乃女乃闭着眼,回道:“到底是二爷院中的事情,我也不好干涉太多……转了性子的二女乃女乃是个伶俐的,香姨娘在她手上也讨不来好……反正呐,香姨娘出了我这门,就和我没甚关系了。♀他们主仆关上了院门,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罢。”

翠锦明白,不再赘言,扶着自家女乃女乃回屋歇息去了。

————

就跟踢足球似的,香姨娘在这薛府里兜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二爷的院子里。

二爷不在家,薛夫人又不肯再保她,香姨娘回来是虽然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可是心里头,瘆得慌。

——这薛家二女乃女乃一改往日柔弱作风,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手段凌厉的正房太太,在她手下讨生活,怕是不容易呐。

识时务者为俊杰。

香姨娘才回到自己屋里略略收拾了下,就往主屋行来,求见主母。

张冉看书正看到不耐烦时候,听到听涛禀报,眉毛一挑,倒也没急着叫香姨娘进来:“听涛,你就出去说,二女乃女乃还在歇息,让香姨娘屋外候着罢。”

听涛应声,出去传了话。

香姨娘站在廊下,听完了听涛的话,掩嘴一笑,说到:“那我就这儿等着,等女乃女乃起来了再去陪女乃女乃说话儿。”

听涛笑嘻嘻地对香姨娘点点头,也不叫她进屋坐着,自顾自地打了帘子进去了。

————

此时正值十月秋冬之交,虽然今日旭日高照,可站在风口里,还是冷得让人瑟瑟发抖的。

香姨娘身边的丫鬟心儿拿来了手炉坐垫雀金裘,把香姨娘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可还是捱不住这寒风。

看着香姨娘露在外面的小脸冻得红通通的了,心儿心痛地低声对她说:“姨娘,要不咱还是回咱屋里等罢。和听涛姐姐说一声儿,二女乃女乃起来了再知会您过来。”

香姨娘望了一眼屋里,摇摇头,答:“我做小的,怎好让女乃女乃去请?再说了,我在这外头都坐了这么些时候了,不差这点时间。”

声音不高不低,传到屋里刚刚好。

心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要再劝时,只见眼前帘子一动,观海从屋里头转了出来,对着香姨娘略一欠身,说:“我们女乃女乃起来了,姨娘里面请。”

————

香姨娘进了屋,发觉二女乃女乃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待她淡淡的。

香姨娘琢磨不透二女乃女乃是什么态度,可她将银牙一咬,心里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委曲求全把这孩子保下来。

张冉才在盘里捡块点心起来,香姨娘就“噗通”一下在她面前跪下了,将端茶进屋的听涛吓了老大一跳。

“二女乃女乃!之前全是我的不对!但孩子是无辜的,请女乃女乃就看在二爷的面上,看在这孩子是二爷一点血脉的份上,饶了我罢!”

香姨娘凄婉哀求道。

张冉斜斜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问:“你说是你的不对。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不对,不对在哪儿?”

香姨娘微微一怔,片刻就答到:“我的错,错在不该明知冬梅拿来的避子汤被人掉了包还装成不知道喝下去……错在没有马上告发冬梅让女乃女乃操心!”

张冉嘴角含上一抹不知是何感情的笑:“哦~?敢情,这避子汤被人掉包一事与你一点干系也无?你也是个受害者?”

“是!”

香姨娘干脆利落地应了。

张冉眼带嘲讽,又问:“且不说这避子汤,那你毒害我一事,又该怎么说?!”

话音一落,张冉的手重重拍在桌上,震得地上跪着的心儿小心脏一跳,差点就溺了。

香姨娘撑着一副被冤枉的脸,往前挪了挪,在地上磕了个头:“女乃女乃!我是冤枉的啊!这事儿都是冬梅那贱人主使的!我那天不过是叫可儿路过了一下女乃女乃你熬药的小厨房,就被她拿来当枪使了啊女乃女乃!”

听着香姨娘一口一个“女乃女乃”地叫着冤,张冉真真是头大如斗。

这小妾们的便宜,不好占啊。

谁稀罕当你女乃女乃了,口亨!

听涛在一旁听不过去,刺了香姨娘一句:“姨娘你这是在埋汰大女乃女乃办事不公冤枉了你罢?!你身边的可儿可是一口咬定是你主使的哦~!”

“天地良心!”香姨娘扪心看向听涛,指天发誓,“若真是我做下的!就让我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张冉闻言心中冷笑——

发誓谁不会啊,又不收费。

但是听涛听到香姨娘这毒誓,大为震惊,脸上露出几分相信的意思来。

看了香姨娘演了这大半天的戏,张冉也看腻了,打住她要继续表真心往下演的势头,说:“我既然从大女乃女乃手里要了你回来,就不会再为难你——二爷该回来了,我这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讨二爷欢心罢了。以前你那些龌龊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收起你这害人的心,好好过你的安生日子。我困了,不留你了。观海!送客!”

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张冉起身,往里屋去,便也没瞧见香姨娘脸上又惊喜又疑惑的表情。

————

对于张冉这个回答,听涛有些不太喜欢听。

一边替张冉换茶水,听涛一边不高兴地说:“女乃女乃!您怎么就这么轻易就饶了那香姨娘!我当您从大女乃女乃那要回她,是要好好地玩她的呢!”

现在又一副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样子……

张冉玩着从二爷书房里顺出来的一方黄石砚,答:“她回到这院子里,自不用我玩,有的是人玩她的。”

观海送完客,掀帘子进来,正好把张冉和听涛这对话听到了耳朵里。

走过去帮听涛忙,观海笑道:“听涛你这就不明白女乃女乃的深意了。二爷最为喜爱的就是香姨娘和宝姨娘两个。若是香姨娘出去了,那宝姨娘岂不是要在这院里作翻天?再者,香姨娘有孕,宝姨娘哪里坐得住?!那些下作女人的手段,可比我们想象中的不知道要肮脏上几多倍!女乃女乃只需坐着瞧,还不会惹回一身腥——要是香姨娘真是大女乃女乃罚出去的,二爷才不会听别人怎么说呢,横竖都认定是咱女乃女乃的错儿了!”

听涛两个黑棋子也似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回过味来:“对诶。相比于直接将她打死遣出府去……倒好像是看她被别的小妾作死比较有趣。”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张冉随手将那黄石砚往桌上一掷,“若是那香姨娘机灵些,就该知道,她头一个该防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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