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长公主:一世帝女花 第73节第73章 再变

作者 : 即墨小酒

()先皇在位事的事情嘉禾并不甚知道,而当朝分为三派,及由太皇太后旗下的薛家,还有乃是清水派和皇族王爷们一党。(凤舞文学网)

先皇在位时疏于民生农业,而是死死的掌管着朝廷权利不放,因此帝党自然固若金汤,而先皇驾崩后,为数不多的帝党就被压制的无法动弹,不由深恨自己太过冒失。

宗人府和督察院原本是直属于皇第之下,任何人都无权过问,可现在四分五裂,恐怕早就分作多派,内部矛盾日渐恶化,就算是其中有人想要为皇帝所用,目前也是起不了大作用的,只要太皇太后以薛家施压,就会不攻自破。

不过此种境况的好处就是,自己还可以在这些人中挑选人才为己所用。被禁足的嘉禾长公主吃了哑巴亏,心里越发怨起太后。

而此时太皇太后训斥的懿旨也到了。

嘉禾恭敬的跪在地上,听着太监公公宣读旨意:“奉太皇太后懿旨,嘉禾长公主无故兴风作浪,丢尽皇家颜面,未尽皇家子嗣义务,为抚先帝亡灵,命其百日不得出宫,从今日起,回自己宫中,令其嬷嬷重新教得女儿经,加强其琴棋书画之技能,安心待嫁,钦赐——”

“嘉禾——接旨,紧尊太皇太后懿旨,必修身养性,不辜负太皇太后欺负,为我皇家争光。”虽有不耐,但是嘉禾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太皇太后放下对己的戒备。

嘉禾长公主接过懿旨,从地上站起,尽力隐藏不愉快,轻轻往前踱步,站定,对公公说道:“这位公公,嘉禾鲁莽,这次扰的皇祖母不高兴,心里极其自责,每日每夜不能心安入睡,就算是梦里都是皇祖母头疼烦闷之样,越发难过,希望公公回去能够多多安慰皇祖母,就说嘉禾知错了,改日等皇祖母不再生嘉禾的气了,嘉禾在过去探望。”

嘉禾记恨,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着还把自己手上的玉镯月兑下来偷偷的塞在了公公的袖中,无人注意,那玉镯珍贵,但并非公主象征之物,不然也不可随意赏赐与一个太监。

那太监自然心领神会,“长公主放心,奴才自当将长公主的话带到。以后还望长公主多多提点。”这太监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明白的公主的意思。

太皇太后宫中,那太监在向太皇太后回禀着刚才的事情。

“回太皇太后,长公主最近又消瘦不少,奴才瞧着,那手上的玉镯都佩戴不住了,往下掉呢?眼泪婆娑,这次定然是真心忏悔惹了太皇太后生气,看着奴才都心疼不已呢。”

“是么,那就好,她一个小毛孩,还想与哀家作对,简直痴心妄想。”太皇太后此刻心情大好,要是几年前初见嘉禾从冷宫里出来,可是待见的紧,最主要的也是也是嘉禾姐弟二人听话乖巧,要是不听话的人,还不如养一只听话的猫。

那太监公公自然是能拍马屁就拍,哪个主子不喜欢听顺着自己的话,“太皇太后说的是,就算是长公主有心,也没有哪个能耐,太皇太后就放宽了心吧,长公主起不了什么风浪。”

嘉禾回到自己的寝宫,一路上嘴唇咬破也无感觉,但是心中却是万般无奈的。

小皇上看着阿姊回来,兴奋的跑去迎接。

“阿姊,朕想死你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朕就要硬闯太皇太后的寝宫了。”只要是不喜欢她阿姊的人,他也不喜欢,尤其是还关阿姊的禁闭。

“都退下吧。”嘉禾不回头,但是声音极冷,小皇上比自己还冲动,有些话传到太皇太后的耳朵里,甚是不好。

那些小宫女小太监自是退了出去,但是大宫女大太监却站着不动,

“你等为何还再此。”嘉禾长公主对着那几人说道,她的话何时连几个狗奴才都不放心眼里了。

“回长公主,太皇太后命奴才们贴身伺候,奴才们自然不敢怠慢,还望长公主赎罪。”说着几人跪在地上,但是言语之间却少了几分忌惮。

狗的主人欺负她,就连狗奴才都敢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这个长公主当到如此地步,也算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但是必须忍,必须要让太皇太后对她放下警惕,她才能尽快重获自由,否则这几日所受的委屈就白费了。

小皇上深恨,复而对着几个奴才叫喊道:“狗奴才大胆,连阿姊长公主的话都不听,是闲狗命太长了么,砍了都拉出去砍了。”

嘉禾长公主知道,这几个奴才是太皇太后派来监视她的,想着只要自己离开,他们就不会碍着皇弟的眼了,而且恐怕皇弟的这几句话很快就会传到太皇太后的耳里了。

“皇弟,阿姊要去休息,你定要好好修习功课,听王太傅讲授课业,明白吗。”

小皇上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嘉禾制止了,她这几天真是心烦意乱的累了。

小皇上不满,为何阿姊要对他冷淡如此,难不成他的关心阿姊看不出来么,阿姊虽说不让自己随意杀人,但是这几个狗奴才对阿姊不敬,断然不能轻饶。

王元良太傅见皇上还欲说话,他自然是明白长公主的意图,急忙上前说道:“皇上,还是到御书房温习课业批阅奏折吧。”

今日各位陪读休息,自然只有王太傅与小皇上再此。

小皇上看着王太傅做了请的手势,他能看出王太傅确实事事为他着想,自然也不拒绝,何况这几日因阿姊之事着实落下部分课业,奏折自然有人待批,他尚且是傀儡皇弟,做不得主,奏折也只要看看即可。

但即使如此,小皇帝自然定不下心温书,将龙桌上的东西一把拂下,就连茶杯都碎成多片。“王太傅,朕无心温书,心情甚烂。”

王太傅点点头,这样的皇弟当的任谁都不爽,说道:“臣明白,但是身为帝王,必须有勇有谋,懂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而非轻易表露自己去性情。”

说着还提笔在纸上用草书写道:“隔墙有耳,眼目众多。”

这时的小皇帝才似乎明白阿姊和王太傅今日为何总是欲言又止,遂不敢在喜形于色,虽如坐针毡,但是依旧强忍,压低声音说道:“那朕该如何是好?难道只能让阿姊与己受此委屈,今日犹如傀儡,何事才能掌管天下生杀大权?”

太傅却答:“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他王元良连中三元,却还是在明间当教书先生,日前终于得长公主垂青,成为帝师,这就是**果的案例。

但是哪怕是圣人也不会将自己心机颇深的事情将于人听,遂说道:“昔日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姜太公用直钩无饵钓鱼,前朝也不缺皇上流落民间,等到时机一到,天时地利人和之时,必将化身为龙,斩奸除恶,杀尽天下逆贼。”

“太傅言之有理。”小皇上自然对这些典故耳熟能详。

正当所有人愁眉不展之时,岭南却传来八百里加急——薛淳死了。

薛家哭声震天,哀嚎不已,薛淳身为薛家嫡长子,是薛家未来家主不二人选,所有人都不能接受这个噩耗。

“不可能,不可能的,吾薛淳机智、谋略过人,且武功高强,怎可能会死,一定是尔等弄错的,你们赶紧去查,不然本夫人要你们的脑袋。”薛老夫人坐在大堂之上,瞬间憔悴不已,她不相信也不能接受。

“尔等把事情详细再说一遍,本将军要听,一件也不要落下。”薛老将军一下子也老了很多,他要听的仔细,好像再说一遍,他的继承人就能活过来一般。

“回老将军,薛小将军命丧岭南,尸体也是在水中被人发现。当地官员已经彻查此事,定要还薛小将军一个公道。老将军、老夫人要节哀,属下们都不会让薛小将军白白惨死。”那人毕恭毕敬的回道,死的不是他的亲人,悲痛自然不及着薛家人,不过身为下属,难过还是有的。

“薛淳尸首现在何处?”薛老将军强打精神问道。

“臣骑千里马赶回,将消息带给薛老将军,薛小将军的尸首已在运回京城的路上,尸首被冰所封,老将军放心,预计再有两日便道。”他们擅自做主,就是不想让薛小将军的尸首在路上发臭。

“那便好,老天爷,薛家做的什么孽啊?”薛老将军哀嚎,可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滚——滚出去,我不相信。”薛老夫人对着那人咒骂,一定是他们搞错了,说着就晕了过去。

众人赶紧扶着晕倒的薛老夫人,“请太医,快点请太医。”

薛家即使不在皇宫,但是有太医为其随时恭候诊断,这也算是极大的荣耀了。

不等薛淳尸首被运回,薛家已经一片槔素,白色的灯笼挂起,灵堂牌立于正前方,上刻:吾儿薛淳将军之位,桌上香炉里插满长香,猪头、鸡鸭贡品众多,两边写着白底黑字对联。

空棺放于灵堂正中央,棺柩三面花圈环绕,但还是可以看到棺柩并非一般木材。

即使时间紧蹙,但是还是找人定做了上好的棺材,棺木用的是最好紫檀楠木,这种木材入水则沉而不腐,入土能久而不朽,气味香如梓柏,色比古铜还佳。

而楠木树高而粗,能让四块木均是一面一体,并非拼贴,然后刷上生漆,此棺柩上雕龙画风,工艺精湛,其实除了皇家人是不可有龙凤的,但是薛老将军可不管这么多,别人亦不敢多嘴。

寻常百姓死后能有一块遮体木板就以满足,恐怕这副棺柩就要花上普通百姓人家的好几年的开销了。

下面跪着一干薛淳的妾室孩子,还有专门找来哭丧的,那些人嘴里还念念有词,侍妾们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好象是天塌下里一般,其实她们的天也的确塌了,毕竟没有留下子嗣就守寡,一辈子也就完了。

仔细一瞧,就会发现这众多人中,还有之前冲撞嘉禾长公主的薛柳氏,当时听闻噩耗,也是退步连连,瘫坐余地,她才二十,难道就要守寡,幸好老天爷让他育有一子,为薛家留下血脉的她,自然不会被薛家亏待。

自从回到薛府,她已得知当时自己被关在大理寺,薛家并非不管不问,当晚便派人劫狱,但不想公开与大理寺对抗,故而没有将自己于密室找出。

她心存感激,嘉禾还未过门,自己就已高她一头,现在薛淳一死,她就是薛家嫡长子的母亲,母凭子贵,她必飞黄腾达,这般想着,她还是做样哭痛不已。

整个皇朝又陷入八卦中,宫外百姓、朝中官员的注意力都落在嘉禾身上,薛淳一死,意味着嘉禾变成了望门寡,哪怕贵为当朝得宠的长公主,但薛家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嘉禾这个寡妇是坐定了。

嘉禾辗转难眠,自己的命运居然如此多舛,本想着即使不想嫁给薛淳,但毕竟薛淳对自己有意,将来或许还让其助己一臂之力,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天爷何时开开眼啊。

就在嘉禾长公主不知所措之时,令狐宇回京了,小黄门传来小纸条:令狐大人此时正在外面等着秘见,嘉禾自是万分激动,能与自己商讨的人终于出现了。

经过多日时间,嘉禾已经可以将那些太皇太后的耳目躲过,所以此时正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等着令狐宇。

“臣令狐宇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令狐宇跪在地上,说道,倘若在江南时,二人还可暂时省略繁文缛节,但是这是宫中,自然不可省。

“令狐大人请起。”嘉禾急忙上前抬手将令狐宇服气。

“令狐大人终于回来了,嘉禾在宫中简直度日如年,脑袋都要秀逗了。”嘉禾抱怨,现在是真的不喜欢宫中了,比在江南治旱灾、在孤岛求生存还要麻烦,因为这里没有施展身手的空间,只能听命与人。

“长公主受委屈了,臣等无能。”令狐宇说道,明显感觉现在长公主不如在江南的时候活泼好动了,而且面色不太好。

“委屈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桩胜过一桩,本公主慢慢都产生抗体了,不怕。”嘉禾自嘲道。

令狐宇说道:“薛淳小将军的事情,下官已经知晓,当日在岭南一见,还想着公主与将军天造地设、一对璧人,没曾想短短两年,却——长公主节哀。”

嘉禾经过多日的‘面壁思过’,不知不觉中总是自嘲,“无妨,本公主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当下,最最可悲的是本公主要当寡妇了,令狐大人,以后可要经常到公主探望于本宫啊,不然本宫可是会闷坏的。”

令狐宇看出今儿个公主是将自嘲到底了,也顺着她打趣道:“长公主说的什么话,寡妇门前是非多,下官为了长公主的名声自然不能常去,倒是公主可怜了,不若让臣为公主多选几名小倌儿送去倒是可以。”

“哼,你倒是放肆。”嘉禾答,撇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长公主,难道就的愿意成为这牺牲品,下官自以为长公主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打不死的强者,没想到此刻倒是让臣失望了。”令狐宇欲用激将法将公主的斗志激起,经过几年相处,两人对对方自是了解颇深。

嘉禾长叹,只道:“虽有不愿,却总怕史官记载,即使嘉禾可舍弃自己的脸面,但到时恐污了皇室的名声,祖宗在天之灵,亦会怪罪嘉禾的。”

说着望向远方,只见一只鸟儿在天空翱翔,时而盘旋时而下转,哪怕它也是独自一人,但尚且可决定前往何方,是落是飞,可自己,还不如它呢。

令狐宇随着公主的视线,自然知道公主的心思,此刻明白,公主尚小,而且身处当局、自然迷糊,

笑答:“既然公主不愿争上一争,那下官真是多虑了,既然这样,下官一定好好为长公主挑选怜人的,不知道公主是要身材魁梧抑或苗条身姿的好,还是照着薛淳小将军的样子给公主找一个?”

嘉禾气急,“令狐宇,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与赵盛言待久了被传染了。”

令狐宇听了,还真的努力想了想,然后答非所问,“那公主是何意?”

嘉禾撇嘴,“自然不愿当牺牲品。”

令狐宇就知道,这便是他的答案,遂笑着点点头。

嘉禾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令狐宇说道:“既然长公主不愿,下官自然是要为公主解忧的。”

停顿了一下,复而说道:“史官也拿皇家俸禄,也有春秋笔法。”

嘉禾此刻明白,令狐宇也真是自己的大救星了。

“此法尚好,但是此时的史官也不知听命与谁,你要明白,此刻的皇家还不是本宫与皇上做主,那边儿还有一位太皇太后的。”嘉禾说着,朝着太皇太后的寝宫方向指了指。

“下官明白,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令狐宇说完,叩拜便退下了。

嘉禾虽身经磨难,但终究不过是刚刚及笄的十五少女,再则入薛府为寡,心中实在不愿,薛淳啊,也只能怪你命薄,怨不得本宫啊。

而你薛家便是国之蠕虫,偏偏因有太皇太后在上,而不得动之,你若是在天有灵,也要托梦给你薛家之人莫要继续荼毒皇家,早早放皇权与我皇弟啊。

尤记得与薛淳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他刚刚帮助自己免嫁匈奴,就算两人之间隔着薛家与皇族鸿沟,但是嘉禾对薛淳自然是怀有感恩之心。

当时薛淳约己到宫外游湖,秋高气爽,湖上飘满落叶,嘉禾却心情甚好,不过为了让他不至于做出出格的事情,自然摆出公主的架子。

尤其是薛淳为博得嘉禾红颜一笑,还亲自划船舞剑,不小心一脚踩空,还落入水中,幸好他武艺高强,迅速从何种飞出稳稳落在甲板之上,可惜身上依旧被河水打湿。

当时自己还想,当年自己在江南落水,要是薛淳在身边,必然是不会让她在水里待那么久才被人救起的。

可如今却物是人非了,不知为何,总觉得薛淳死的有蹊跷,抛下其他而言,薛淳确实是良人,但如今到了这步田地,自然是不能为此而耽误一生的,就算是不为她自己着想,也要为皇弟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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