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叶一舟被人暗算了,差点卵子都被人割掉了,反正他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两条腿有点迈不开,鼓鼓囊囊的很是丑陋。
一个说法是,与某个暗娼发生了口角,被收保护费的混混按住了,把那个家伙打肿了,另一个说法是,在公路上随地小便,被环卫工人发现了还辱骂对方,被人家推得摔了一跤,很不凑巧,露在外面的那家伙擦着地滑行了好几米,软组织大面积挫伤。
这个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受了这条黄鼠狼欺辱的医生护士无不拍手称快。
郭晓兰进修名额最终敲定了,温纯借着感谢的名义去了趟医院,见叶一舟迈着八字腿,步履艰难,情绪低落,暗暗地好笑了一回。
叶一舟还假惺惺地惦记着牛娜,温纯笑着告诉他,不用麻烦了,自己找了县里的领导,安排在望城宾馆做了服务员。
就这一句,却惹出了大麻烦。
这天下午,温纯正在信访办的接待室里接待一个农妇,她是专程来感谢温纯的。
事情很简单,她家的猪误入了村长家的菜地,被村长老婆砍了几柴刀,跑回家不吃不喝猪就死了,她找村长老婆论理,又被这个婆娘撕破了衣服,不该暴露的地方都露出来了。
她一时想不开,拿着农药去寻死,被人扯住了,告诉她现在县里信访办最能为老百姓主持公道,你可以上访讨说法。
温纯通过了解,这个村的村民们法制意识淡薄,凡有邻居纠纷和摩擦,动不动就靠拳头讲理,所以村子里男男女女小打小闹的事时有发生。
温纯把那个村长喊来一通询问,那个村长当着农妇的面还想抵赖,温纯把桌子一拍说,你老婆扯破了人家的衣服,这好多人看见了,依着现在的法律,已经构成了侮辱妇女罪,可以拘留好几天。
那村长不服气,这算个鸟啊,村里老娘们打起来,这种事多了去了。
温纯翻出本法律书来,指着上面的条款让村长看,还补充说,要是农妇真喝农药死了,你老婆肯定要抓起来坐牢。
那村长看了之后,这才服了软,不仅赔了农妇的猪钱,也按温纯的要求,在村民大会上让老婆给农妇赔了礼道了歉,还趁机现学现卖,把温纯送给他的法律书上挑有关的念了几大段,又把温纯怎么解释的也鹦鹉学舌般讲解了一番。
村民们开始还不太理解,村长就说,村委会研究过了,以后凡是打架闹事的,无理的一方也要像今天这样,当着村民们的面给对方赔礼道歉。
大家这才当了回事,从那以后,这个村子里邻里纠纷和摩擦少多了,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那个农妇讨得了公道,欢天喜地,特地从乡里赶到县里,给温纯送来了一筐新鲜蔬菜和一篮子土鸡蛋。
温纯自是不肯收,正在推来推去的功夫,牛娜急匆匆地跑进来了。
温纯一看牛娜脸上惊慌失措的神色,知道不会是小事,便塞给信访办的老施一百块钱,让他去跟农妇磨嘴皮子,把牛娜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牛娜一进门,顾不得擦汗,带着哭腔说:“二丫不见了。”
“别急,慢慢说。”温纯给牛娜倒了杯水,让她坐下来。
牛娜喝了口水,眼泪都快下来了,她说:“我都急死了!”
温纯再也不敢大意,忙问:“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了的?”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宾馆来了个精瘦的男子,指名道姓要找牛娜,我刚好出去了,二丫就出面接待了他,等我回来再找二丫,二丫就不见了,电话通了也没人接,我以为她出去一会儿能回来,可等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了,我能不急吗?”
牛娜一口气说完,眼泪真的流出来了。
会不会出事了?温纯刚闪过这个念头,马上就否定了,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别自己吓唬自己。
可黄二丫来县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出去转转还不至于转不回来。
“牛娜,这事你还跟谁说过?”
“没呢,我一着急,你找你来了。”
“哦,”温纯本来想打电话问问于飞,是不是他把黄二丫约出去了,他俩正酝酿结婚呢,一起出去买点结婚用品也是有可能的。
他掏出电话又想想不对,于飞跟着郭咏中午才出的门,没看见他回来呀。
万一真是像牛娜说的,黄二丫被人带走失踪了,那不要把于飞急疯了,搞不好还把正事耽误了。
“你问了别人没有,黄二丫是不是被中午来的那个男子带走的?”
“王芳她们也说不清楚,只记得黄二丫去见了那个男人,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不好!真出事了!
温纯盘算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妙。
想过来想过去,这事只有和叶一舟有关。
真要是这样的话,黄二丫是为了郭晓兰的事卷进来的,如果有个什么意外,自己跟于飞就没法交代了。
这么一想,温纯比牛娜更着急了。
“怎么办呀,温纯哥,你说话啊。”牛娜摇着温纯的手臂,抽泣起来。
这事和温纯料想的一样,毛病正出在黄鼠狼身上。
这叶一舟被人暗算了,表面上装得啥事没发生过一样,但只要关起门来,看见那肿的像馒头的家伙,恨得咬牙切齿,他本来就是个心理阴暗的货色,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心里能甘心吗?
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温纯的嫌疑最大!
可手头上没凭没据,要想报仇,也只能玩阴的。
机会让处心积虑的叶一舟等来了,前天傍晚,一个精瘦的男子背着他的妹妹来医院就诊,一检查,是心肌炎突发,可他交不起住院手术的押金,就和当班的医生护士吵起来了,还把出来劝解的医务科长推倒在地。
等到叶一舟迈着八字步过去,那个男子挥舞着手在叫嚷:“我的妹妹要有个好歹,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活不了。”
自从被蚊子咬过之后,这条黄鼠狼如惊弓之鸟,他扯着医务科长问:“这什么人,怎么这么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