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玉儿是尚书独生女儿,因家中并无兄弟姐妹,又与无忧差不多年岁,便整日与无忧黏一起。言情穿越书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聂祁轩比她二人年长几岁,终日被她们缠着,走到哪跟到哪,倒像是两条甩不掉小尾巴。
无忧是个迟钝,那玉儿却早熟很,她整日纠缠聂祁轩,自是因为有自己小心思。无忧却一直没能看穿,直到祁轩离家求学,宋玉儿哭了好半日,无忧才恍然抓住些头绪。
这宋玉儿原是个极爱哭,小时候动不动就会哭个惊天动地,宋尚书又无计可施,常常急跳脚。那尚书本是个暴脾气,偏又对玉儿宠紧,不舍得动手修理,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无忧便送了她‘小鱼儿’这么个外号,暗指她是水泡出来一般,泪总也流不。宋玉儿却觉得好听又有趣,竟欣然接受了。
玉儿虽时常挨骂,无忧幼时却极羡慕她。
自小,无忧府中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好,甚至连大哥聂祁轩都比不上。然无忧心中却另有计较。
幼时调皮,不论犯了什么错,爹爹总是轻易就原谅她,对大哥却严厉很,常常叫到书房一顿臭骂。
那个宋玉儿呢,她父亲总喜欢把幼时胖乎乎她抱怀里,嘴上说怎么又重了,却仍举高高,连玉儿拽他胡子也仿佛是不疼。
可是,自有记忆来,父亲就不曾打骂或抱过她呢。
就仿佛,她是无关紧要。
无忧便跑去问大哥她是不是捡来,大哥却只是笑着说:“无忧当然不是捡来,你这般没良心话可不要让母亲听到了。”
无忧这才不敢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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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豆豆呢?”豆豆是宋玉儿贴身丫鬟,以往可是从不离开她身边。
宋玉儿得意一笑:“我今日说想吃徐记糕点,就打发她去买了,不然我怎么可能甩得掉她?整日里唠唠叨叨,烦都烦死了。”
无忧与宋玉儿说着些幼时趣事,不大会儿,马车就停了。
无忧撩开车帘,原来是驿站到了。
那驿站外有一处亭子,此时正好避雨。三人便收了伞,立亭中。
此时城外远山全笼朦胧雨幕之中,只显出隐约轮廓来。无忧抬目望着,四月中京城已是繁花锦簇,树木叶子早已张开,如今浸雨中,那绿色仿佛要滴下来一般。官路两旁地上生着密密软软草,各色不知名小花散乱点缀其间,像是上等丝滑锦缎直铺到天边,与远山绿融一处,再也分不出来。
等了一会儿,即有一辆青蓬马车出现视野之中,穿越雨幕缓缓而来。
无忧便跑到亭子边,极力眺望着。三人视线便一起聚了那缓缓行驶车上。
那车行极慢,仿佛并不惧这绵绵春雨。
少时,马车停驿站外,一把青色油纸伞自车中向外打开,接着一道修长身影优雅下得车来。
那人与车夫说了几句什么,车夫便一扬鞭,赶着马车缓缓又离去了。
无忧眼睛一亮,即喊了一句:“是大哥!”
那身影仿佛听见声音,向这边看过来时,无忧等人已撑开了伞走了过来。
那人穿了件青色长袍,浑身散发出一股儒雅干净书卷气息。他撑伞站雨中,与那远处背景有种奇异和谐,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父亲。”对上丞相目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嗯,回来了。回来就好,先回府再说。”
见到日夜思念人,身后无忧与玉儿心中一时百味陈杂,便只默默跟二人身后。
这城中景致与他走时并无太大不同,时隔一年,再回来见得仍旧怒放着满城锦绣,竟有种从未离开过错觉。
中午,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为聂祁轩接风洗尘,宋玉儿也留下一起吃了。
父亲与大哥一直说大哥外面求学事,无忧几次想问些有趣事,却苦于没有机会插嘴,便忿忿将注意力放吃饭上。
那宋玉儿倒一反常态,表现是乖巧可人、知书达理,连说话声音都变小了,无忧皱着眉头观察了她好久,后决定无视她,默默吃起饭来。
到了下午父亲让阿禄将玉儿送了回去,无忧这才有机会和自家大哥说上几句话。
宫中,轩和殿。
宫宴以后,萧奕已有好几日不曾见过无忧。那天宴上父皇已有将无忧指婚给慕渊意思,且宴后还将她单独留了下来,为必定是同一件事。
萧奕烦躁房间内踱来踱去,此时已到了他平时练字时辰,萧奕方才拿起笔,就发觉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从小到大,只要是与无忧有关事,他便会丧失原有冷静。
若长此以往,终会被有心人抓住机会,又如何能成大事?萧奕按捺住不平心绪,颓然坐书案后椅子上。
无忧无忧她那天,一定生气了吧?
那天,父皇才一提起,她脸色都白了,也不知后来父皇又对她说了些什么?
若是继续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慕渊呢?她会同意么?
一旁林行见六皇子神不守舍样子,不禁疑心,上前小心道:“六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奕并不答话,沉默了一会儿,萧奕突然眸光一聚,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林行还想再问,却见萧奕已站了起来,一言不发朝殿外走去。
殿外此刻小雨淅沥沥下着,萧奕却连把伞也不带,直接就走进雨中。
“六爷,您这是干嘛去啊?您今天功课还没完成呢——六爷?”林行一路追了过去,随手抓过一把伞,小心地为萧奕撑着。然萧奕心中正装着事,并未理他。
“六爷,奴才知道您是为了无忧小姐事烦心,可是,您就这样去见皇上吗?”林行不折不挠跟着,心中一急,干脆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萧奕陡然停住脚步,眯起眼睛看向林行:“你知道挺多嘛。”
林行依然面色如常,只是低下头道:“小行子跟了六爷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