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岚还穿着昨天的那条长裙,脚上的高跟鞋都没月兑就躺在床被上浅浅的睡着,满脸的疲惫之色,隐隐还挂着泪痕。
她高高盘起的秀发已经乱的看不出样子,几缕青丝散落在枕间。
落地窗大开,海蓝的窗帘被风吹得扬起再飘落,这件双人卧室里寂静的不像样子,唯有清浅的呼吸声。
“咔”,卧室的房门被人打开。
有人放轻了脚步走进来,将落地窗拉上,小心翼翼地帮尔岚月兑下那双高十几厘米的鞋,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套新的绒被盖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尔岚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三姨?”
“太太。”三姨有些抱歉地说:“是不是我把您吵醒了?我这真是……”
“没有,三姨不用内疚,我本来就睡得不沉,就算你不来我也差不多该醒了。”尔岚挣扎着起身,身体僵硬的难受。
三姨扶着她靠在床头,握着她的手时触感冰凉,她惊了下,慌道:“太太,您睡觉怎么能不关落地窗呢?昨夜风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尔岚摇头,却也没有说话
三姨见她这般,也知道她心里有事,便改口道:“没事儿,待会儿吃过饭我陪您去医院做个检查,这样我也能放心。”
因为尔岚的母亲在她五岁时便因病去世,而她的父亲又忙于奔波无暇顾及孩子,便找来了保姆三姨,照看着尔岚和尔夏两姐弟长大成人,那时三姨才二十八岁,到如今细细算起来已有二十余年。
尔岚嫁给严夙安时白远恒担心两个年轻人刚刚结成新婚夫妇根本不懂得安排生活起居,便让她跟着出了白家的大门,一直守在她左右。
在三姨的心里,尔岚已经不单纯是雇主的孩子,这么多年,感情总会有积累。
尔岚也明白这一点,说:“三姨,我真的没事。”
三姨看着她的脸色,叹口气:“那您要不再多躺一会儿吧,我去做饭,等做好了再来叫您。”
尔岚叫住她,脸上的笑已经散尽,声线淡淡:“三姨,不用做了,我吃昨天的那些饭菜就行了。”
三姨皱眉说:“可是那些饭菜昨天都热了好几回味道都不行了,我还是给您做新的吧,您想吃什么?”
“就吃那些就行,好了,你出去吧。”尔岚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摆了摆手。
三姨只能把劝说的话忍下,拉上门离开。
尔岚赤足下床拉开了窗帘,阳光刺入眼内她瑟缩了下,好一会儿才适应下来。
她贴着落地窗的玻璃,看到自己的脸映在上面,憔悴的苍白。
她没有再去问三姨昨晚严夙安是否曾经回来过,因为已经多余甚至没有意义,她不问,三姨自然也不会多嘴来说,但尔岚心里清楚得很,严夙安若是回来过三姨定会主动告诉她,而没有,则是相反的绝口不提。
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严夙安根本不会回来。
哪怕这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
尔岚抚了下额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电子钟表,十点之约,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