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仕途:草根高官路 2 爱的末路

作者 : 牡丹江老程

()2爱的末路

唐叶亮让何子键三天之后去宁古的组织部报到,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是去还是不去。请使用访问本站。{免费}离开唐叶亮家时,郑晓丽问他,你的事怎么样了,唐叶亮淡淡的说,别当回事,有好消息我第一个告诉你。何子键想知道唐叶亮说的好消息是什么,但他不能冒昧地问,郑晓丽也没想跟他说。

“子键,三天后你直接去找苗部长,这之前你到学校直接就办理各种关系,我没经过你的允许,我已经把这事儿给你定了。至于以后的事,就看发展的情况再说吧,我想,在一个文化部门做事,也是不错的。”

“唐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和唐叶亮分了手,坐在车上,郑晓丽说:“走,去姐姐家,姐姐为你庆贺。”

何子键心说,这有什么好庆贺的,跟他心中的意愿差多了。┬┬

“怎么,我看你不你们高兴是不是?”

“没有啊。”

“哼,你小子啊,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怎么会把自己当回事?我知道,你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懂啊。”郑晓丽淡淡地说。

也许是对唐叶亮的期待过高了,但这样的大事,也不是他自己说了就算的。正如他说的,那些来参考的,都是市里高官家的子女,唐叶亮一个处长,是惹不起的。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去哪个区的组织部,或者市政府办这样的地方,文联是所有机构中,对年轻人最没吸引力的地方,虽然他也是写东西的,但他并不希望在这样的部门混日子,把写东西当做日子过,不是他的理想。但他不能说出来。

何子键勉强地笑了笑说:“我还真的没想过进什么文联。”

郑晓丽的神情却有几分郑重,说:“其实,这是我料到的,子键,你想,你是学中文的,又会写小说,唐叶亮只能给你做这样的安排。就眼前这样的情况来说,我看这就已经不错了,饶河市的二十个名额,你也知道都落在什么人的头上。既然去了文联,你又有这方面的才能,你就是好好的在文学方面发展,好好写你的作品,成为一个文学大家。我看了你新写的这个作品,比上一个还好呢。”

何子键情绪不高地说:“就是你能夸我。”

“这是真的哎。我让我们主编看了,他说如果不是我空下来的位置早就有了人选,他就把你弄到我们那里。”

如果能到饶河文联,和盛雪在一起,他也还是能欣悦地接受的。但何子键想到了那个于静波,问:“是谁接你的位置?”

“是这次参加考试的于静波,她爸是人事局局长,我看这架势没什么悬念了。”

偶尔的相识,竟然帮了他的大忙,而且以后很有可能是一个领域的同行,何子键感到不光是偶然了,那个神秘女孩说的话犹在耳边。他怎么能争得过人家?

“这个地方倒合适她。”

“你见过她?”

何子键含糊地说:“我们考试的时候,她坐在我前面,她说她是文联什么民间文学协会的。”

“她有了正式的编制,就是《饶河文学》的正式编辑了。她东西写的不错。”

“你们这期杂志什么时候出?”

“我已经编完了稿,送到印刷厂就行了,我想,过几天这个于静波就到我的岗位上任了。如果你去宁古县文联,以后就会跟她打交道了。”

何子键心想,这以后想不跟于静波有来往都不行。

“那以后我的稿费就该她给我做了吧?”

“是啊,不过,你会让她喜欢的。你是个着人喜欢的男人。”

郑晓丽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姐,你说什么啊。姐,你去省里什么单位呀?”何子键换了个话题。

“我去省文化厅的文艺处,以后就跟演出什么的有联系了。你那个女朋友去了什么地方?”

“她去了饶河文化局,以后就是你的手下了。”

“胡说,她怎么是我的手下,我对她可没兴趣。下车。”

何子键这才发现到地方了。

刚一进屋,电话就响个不停。

郑晓丽赶紧接了起来:“哦,我才进屋啊。单位的人请我吃饭,嘿,别提了,那几个协会的主席非逼我喝酒,我都喝多了。好,我明天把工作交代我,后天就回去。你要照顾好自己。好,拜拜。”

郑晓丽边接电话,边月兑衣服,电话接完,身上的外套裙子已经扔在沙发上,一个苗条透明的躯体展示在华丽的灯光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看着何子键说:“这是在盯着我呢。这就是你们男人。以后结了婚,可别这样盯着自己的老婆。”说完又站了起来,“你先坐着,我弄点吃的,喝点酒,完了我们一起睡在这里,不然你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好吧,我听姐姐的就是。”

“这就对了。”

不由何子键再说什么,郑晓丽把他按在沙发上,顺便在何子键的脸上亲了一下,就悠然地去厨房忙乎去了。

客厅很大,何子键的脑子也很空。郑晓丽要他在这里住下来,也是不和他商量,命令他似的,似乎他真的是她的小弟,自己只能是服从了。

唐叶亮也是给他做了决定,他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他现在想的不是自己是不是要住在这里的问题,而是他即将去宁古文联上班的事。那是个闲差,他以后的精力不能真的就放在写作上吧?他现在后悔自己写了那篇小说,可他不写那个东西,也就不可能认识郑晓丽,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盛雪知道了自己居然要回宁古,到文联工作,这样的安排,不知是不是让她满意,她那个妈妈定然是瞧不起他这个位置的,如果他真的去宁古的文联,这里还真有许多的麻烦事儿在等着他。

他想给盛雪家打个电话,但这个时间盛雪的妈妈苏秀兰一定在家,而当着郑晓丽的面给盛雪打电话,似乎也不那么善良,于是就作罢,但他的情绪却不高,任凭郑晓丽去鼓捣好了。

香肠烤鸭的切了两盘,还有两个水果罐头,两杯红酒在那里很是显眼。郑晓丽就娇娇地笑着说:“子键,我看你以后想不当大作家都不行了,知道吗,县一级的文联啊,几乎就没什么事看做,又是就你们两个人,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有地方给你开工资,一个星期就去那么两次,剩下的时间,你就可以闷头写你的作品了。我看不错。你要是想有出头之日啊,就写出两本好书出来。那别说是饶河,就是我们黑川省,也有你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呢。”

何子键淡淡地说:“那我可就成了闲人一个了。”

“你要当一个文化人啊。文化人怎么了?怎么,你也要走呢唐大哥的官场之路?那你要有人的。你知道你唐大哥早就被什么人看中了吗?那是中组部的人,你唐大哥在读书的时候,就被一个大人物看中了,你有这样的幸运吗?就现在……”

“我现在有你这个姐姐就让我受益了啊。”

“坏蛋,还会恭维你姐姐了。来,咱俩喝酒。”

两个人喝着喝着就有点喝多,郑晓丽脸色微红,略有醉意地说:“来,坐姐姐这来。你小子,我看你第一眼,我就想,你是我的……我的……嘻嘻……”

郑晓丽像是再也见不到何子键似的,没命地亲起他来,何子键已经感到,郑晓丽的身体热烘烘的,像是被她身体的火炉蒸烤着一般;他的脸也被那火热的双唇弄得湿漉漉的,嘴里乖啊宝贝呀叫个不停,像是母猫**似的。

也许这就是结过婚的女人吧,坦诚而**,用不着伪装,把实际的需要,弄的直截了当。

接着,郑晓丽又示意抱她到卧室的床上。推开酒杯,仗着几分的酒力,也有几分的,把郑晓丽已经无遗的娇躯抱在怀里,郑晓丽一阵申吟。

“来呀,快上啊。”

就像让他吃饭,让他喝酒一样。

但干这事,却不是想做就做的,主要是男人。

何子键让自己把精力集中在郑晓丽的身体上,不然他就难以达到炽烈的状态。

但他这样的现状还是没能让郑晓丽满意。

郑晓丽从何子键的身上下来,看着何子键说:“跟姐姐说,你在想什么?”

何子键狡辩道:“没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这跟刚才就不一样?”

何子键无赖地笑着说:“那是你要多了。”

郑晓丽捏了一下说:“是你的心思现在没放在姐姐身上。好了,姐姐也就不折腾你了。姐也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对上文联不那么满意,但一切都要慢慢来,你知道你姐夫是干什么的吗?哼,说出来吓你一跳。”

“快说,姐夫是干什么的?”何子键立刻来了精神。

“还是不说吧。但姐可以跟你说,以后有机会,你姐还会帮你的,你姐夫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我相信。三天后我就到苗部长那里报到。”

“你唐大哥在饶河算不得大干部,但在县里还是很好使的,你去了就说你是唐叶亮让你去找他们的,他们个个就都要看你脸色。”

“我可没想让他们看我的脸色。我有个工作也就满足了。”

“怎么,不那么雄心勃勃了?真是个软蛋。以后可不行啊。不过,以后是软蛋,可就不在我的床上了。”郑晓丽狐媚地一笑,手在何子键的下面慢慢的撸着,“今天你就是姐姐的了,姐姐要搂你睡觉,以后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何子键淡淡的一笑说:“你是把我当做孩子了。”

何子键从床上爬起来,喝了一口喝酒。过去他羡慕可以随时喝到这样高档酒的人,看来这样的生活离自己并不遥远。

但是,即使自己上了班,无非就是一个县的文联小干事,要拥有眼前这样的生活,似乎还是十分的遥远。

郑晓丽也爬了起来,也倒了半杯酒,说:“过去都是我自己做家喝酒。也是很无聊的……”

“那姐夫呢?”

“他为了保护他那不一般的脑袋,酒是不动的。”

“你是个贵妇人。”

“也是个孤独的女人。”

那些了不起的男人,都拥有自己高贵优雅的夫人,但他们夫人心中的苦闷,甚至在暗中偷人,他们也许是不会知道的吧。

何子键看着郑晓丽,郑晓丽也看着何子键,忽然,何子键笑了。

他似乎理解了郑晓丽为什么要紧紧的箍住他这个看起来很容易掌握的男人了。

“你笑什么?”

“我看姐姐真是很美的女人。”

“呵,还学会忽悠姐姐了?我看你没怀好心思,看我怎么折腾你。”说着就缠起何子键来。

何子键手中的酒,被郑晓丽的胡闹,刚好洒在郑晓丽的敏感地带,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绽放在郑晓丽那美丽的两腿之间,郑晓丽女孩子似的撒起娇来:“你给我擦,不,你给我舌忝。”

“什么?”

“没听明白吗?”

郑晓丽半卧在沙发上,把酒溅的桃花之地,暴露在何子键的眼前。

本来想生气,但何子键忍耐下来:“那我就……”

“哈,你姐不难为你,抱我去洗一下好了,给我洗总可以吧。”

洗毕,郑晓丽赖在何子键的怀里说:“你是我老弟。还没和女朋友真正一起睡过吧,嘻嘻,这就是姐姐的福气,姐姐就想开发你。抱我进屋吧。”

进了卧室,郑晓丽扑到何子键的身上,何子键抱起郑晓丽,郑晓丽尖叫着在何子键的怀里踢腾着,何子键把郑晓丽扔在喧腾滕的床上,郑晓丽的身子腾地跳了起来。

“上来呀。”

何子键扑到郑晓丽的身上,用力地捏着郑晓丽的手臂。

“你给我弄疼了。”

在床上的暴虐,是合理而又是让女人喜欢的唯一可以实施的侵占行为,女人的身体真的如同土地一样,你翻得越深,收获的效果就越好。郑晓丽从未尝到过这样的滋味,对于何子键的喜爱,她简直可以把他当做宝贝,爱着,用着,喜欢着,思念着。对于有个高智商,低情商,男性的部位由于用脑过度,更是经常萎缩的老公来说,出轨是早晚的事,但郑晓丽自己也没想到,她一见到何子键,就打定主意,这个小她几岁的男人,就是她的了。他们结婚也还不到一年时间。

但对何子键来说,他得到了一个美貌女人的爱和身体,更让他见到这样做也是值得的是,郑晓丽打开了他生活的一道大门,如果说他和女人结下不解之缘,是郑晓丽的开发和教唆,郑晓丽这个美妙的**,是他的开蒙的老师。

风息浪止,郑晓丽紧紧地搂住何子键:“在那样的地方干,你是得心应手的,但要是往上走,你就缺少自己的东西了。”

“你指的是什么?”

“你不明白吗?”

“我知道,我没有根基。”

“你要用好你自己的资源。”

何子键看着郑晓丽:“我的什么资源?”

郑晓丽模着何子键的脸,又握着刚刚用过的东西,微微一笑:“这些就是你的资源啊。记住,姐姐不是霸道的女人,不会占着你不放的。姐姐也要走了,但姐姐是真的喜欢你。但姐姐告诉你一句话,现在的女人都是骚情的,就凭你小子这样的才华和英俊,你还有什么可怕的?草根有草根的出头之日,你没有根基,就要找到根基,这些美丽的文化女人的家庭,都不是一般的家庭,不是有个好老公,就是有个好爸爸。你姐我不就是这样吗?我是拿自己来当了例子,但现实中就是这样。所以,你是个让女人喜欢的人,而现在的女人,在暗中又几乎都是骚情的人,尤其是这样的文化女人,她们现在的观念,就是寻找自己的快乐,你是个能给女人以快乐的人。这就是千金难买的本事。所以怎么做,就看你小子怎样用你的本事了。但你姐真的希望未来的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何子键紧紧地搂住郑晓丽的身子,他还是第一次用情地搂着郑晓丽,而之前都是显示他男人的雄霸,这番话可谓是披肝沥胆,不惜拿自己做例子的人,就是真爱你的人。

他是聪明的,自然也就明白郑晓丽话里深刻的含义。

他的资源,就是立身图进的资本?

但他感激郑晓丽对他的真诚。

“姐,你永远是我的亲姐。你说的话我明白。你也要我做点什么给你。”

“你在姐姐的心里,就够了。”

虽然没有再**,但他们的爱似乎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何子键似乎看到他的未来不在渺茫,即使到一个县的文联,也不那么的可悲了。

郑晓丽让何子键早点起来,在大家还没出门的时候就离开小区,免得让人看到她自己在家,居然出来了年轻男人。住着的都是熟人,也都知道家里的男主人已经到省里赴任。何子键始终不知道郑晓丽的老公是干什么的,但他坚信,这个男主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有个这样的姐姐,应该说是他的福气。

何子键没怎么睡好,也就早早地睁开眼睛。他看到郑晓丽半躺在身边,盯盯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满是柔情。

“醒了?”

“嗯,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郑晓丽的眼神飘移了一下,有些酸涩地说:“我看到你在我身边,我就想,人啊,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本来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却搞的这样偷偷模模的。”

“我知道我该走了。”

郑晓丽突然趴在何子键的身上:“我会记得你的,是你给姐姐这样的快乐,我……好了,姐姐会给你写信的。”

郑晓丽十分留恋地起了身,捋了一下头发,没有修饰的脸庞稍显暗淡,她从床底下拿出显然已经准备好的一只信封:“这个你拿着,刚刚工作,是用得着的。”

“这是什么?”

“以后在工作上,有人给你信封,里面一般装的都是钱,如果你给别人钱,也要装在信封里。知道了?”

“我……姐,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郑晓丽拍了一下何子键的脸蛋:“不要姐的钱,要谁的钱?你人都是姐的,还跟姐分这样清楚?快洗漱吧。我给你做煎蛋。”

郑晓丽进了厨房,何子键看着那只信封,心里感动了一下,就进了卫生间。浴盆里居然已经放好了洗澡水,他把身体放了进去,舒服的感觉漫过了全身。

吃了几个煎蛋,喝了杯热女乃,和郑晓丽依依惜别后,轻轻地走出小区,小区里果然静悄悄的,不会有人知道郑晓丽留了他在这里过夜,但这样早他去什么地方,却是他挠头的问题。

在路边想了一下,看到有人跑步,他才知道不远的地方,有个公园,公园里有个很大的人工湖,现在去那里活动一下,还是不错的。

走进公园的大门,人就多了起来,饶过一条静谧的林荫道,就是一个宽大的操场,他看到有一个俏丽的女子,手里拿着两只羽毛球拍,显然是在等她的搭档。他想过去和这个女子打会球,但又怕冒昧,让人讨厌。

他正犹豫着,那女子转过身,显然看到了,他觉得这个人却是这样的熟悉,谁料那女子居然向他跑了过来。

“何子键,是你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何子键一怔,这居然是于静波。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儿?我这是……”

“你不是回家了吗?这么这样早就来到了这里?”于静波已经来到了何子键的身边,满心的疑问恨不得马上都问出来。

“我是昨天晚上到的,在一个旅馆里住了一夜,早早就醒了,就到这里来了。我还想跟这个人打打球的,谁知道居然是你?”

“怎么,后悔?”

“来,咱俩打球。”

“看来你还真是个对手。”

一连约模打了半个小时,于静波支持不住了,喘息着把球拍扔在地上,说:“你要累死我。”

“你的搭档没来?”

“这个死丫头,今天是睡死了。”

“那我也不打了。”

于静波喘息均匀了,说:“围着大湖走一圈,这是我每天的功课。走,陪着我。”

何子键觉得好笑,这都是文化女人的气势,也是当官的女儿的脾气。但他现在要接受这样的气势和脾气了。

“好的,我陪你。”

于静波洋洋得意地一笑说:“还挺听话。”

清晨的湖面水平如镜,于静波身着一袭浅粉色休闲服,在碧绿的草丛中缓缓地跳跃地走着,像个顽皮的孩子。何子键心里感到好笑,于静波即将接替郑晓丽的职位,到文联去当《饶河文学》的编辑,而自己就才从郑晓丽的床上走出来。自己那篇不经意写成的小说,居然和这些文化女人纠缠这样紧。

“何子键,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居然跟我保密?”

何子键莫名其妙地看着于静波,不知这话从何而来:“咳,怪了,我们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我能有什么告诉你的,又有什么保密的?”

于静波说话像放小鞭炮,啪啪的脆生生的:“我告诉你我在文联的民间文学家协会上班,可你在我们文联发的小说,你居然没告诉我。”

原来的这码事儿,何子键摇头大笑:“这有什么可说的。”

于静波仰了一下脖子:“你第二篇作品我看了,写的更好,我看了你的作品,正愁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你。”

于静波马上就是《饶河文学》的编辑,看到自己的作品,也是理所当然,他情绪不高地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上级了,有什么事儿我想瞒你,都瞒不住喽。”

于静波眼睛一亮:“呵,这从何说起?”

何子键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湖水里,搅乱了一池平静的湖水:“你不是这次考试分到文联了吗?”

“嘿,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吧?”

于静波点头说:“是,你的消息很灵通的啊。那你去了什么地方?”

何子键故意没精打采地说:“我是去了外县,宁古县文联。”

“啊。”于静波站住。“真的啊?”

“我倒希望是假的,但这就不错了。”

一抹欣喜袭上于静波的眉梢:“那我们可真要经常联系了。以后还望多多的关照。”

“你是我的上级单位,还是你哦来关照我吧。其实你已经关照我了。”

于静波感到奇怪:“这次也没有分到外县的啊?”

何子键苦笑了一下:“我哪能跟你们比?有我个位置就不错了。”

于静波认真地看了看何子键复杂的神色:“我明白了,我们认识的晚了点。”

何子键知道于静波说这话的意思,她老爸是人事局局长,安排个人,玩似的。其实于静波还真的帮助了他,幸亏于静波给了他三道考题,不然他在唐叶亮那里,也没什么底气。

围着大湖走了一圈,谈了一会何子键那两篇小说,于静波说:“今天我们就真的认识了,现在我要赶紧回家了,今天可是我第一天正式上班,过去我是个临时工,现在有了正式的编制,可不能希里马虎的。这样,今天中午你不想请我吃饭吗?”

这是自己答应过的,就说:“好啊,我怎么找你?”

“你不是知道我们编辑部的电话吗?”

何子键心想,今天郑晓丽在单位交接工作,就不能给她们编辑部打电话,想了想说:“那这样,今天中午十一点我在你们大楼的对面等着你。”

“不见不散。”

于静波小鹿似的,抬着双腿,兜着**,矫健的身子跳跃着,脚步愉快地着跑走了。

凝视着于静波渐渐远去的身影,时间还很早,现在跟盛雪还不能联系。自己到了饶河,居然还没跟盛雪联系上,真是有些说不过去。毕了业,呆在一起的时间,居然受限制了,这也跟这些日子总有别的女人在他的身边有关。

好在郑晓丽马上就要离开饶河了。他知道自己对郑晓丽并不是迷恋,而是对她的需要,但郑晓丽对他带有命令性的需求,总是让他感到不那么舒坦。

自己毕竟还是个没结婚的人啊,而且还有自己的女友,似乎就成了郑晓丽这个火辣女人的性伙伴了。

他知道郑晓丽是需要自己的,但他还有盛雪的啊。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地道,甚至是羞耻的,但他难以拒绝郑晓丽的热情,在她的命令之下,自己的底线居然土崩瓦解。

他本想有了那第一次的亲密,就远离她,至少不能再发生那样的事,但他的拒绝是无力的。

好在郑晓丽离她远了,总不能让他去省城,陪她睡觉,来侍候她吧。

现在,他真的渴望见到盛雪了。

他现在渴望立刻工作了,不管干什么,他都憋的难受,一股新鲜的感觉漫过他的全身,既然是到文联工作,那就好好的写东西吧,当个王朔那样的作家,不也是很风光的吗?

如果不是要和盛雪见上一面,最好还要找个机会亲热一番。

本来他不怎么饿,但为了消磨时间,就在一个早点摊前坐了下来。忽然,他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走了过去,这是个中年女人,当那个中年女人又一次回头看他时,他吓了一跳。

是盛雪的妈妈,苏秀兰。

他想跑过去,跟她打个招呼,毕竟他和盛雪还在相爱,盛雪也在发誓非他不嫁,就不能跟这个女人搞得不那么和谐,但苏秀兰的脚步走的飞快,似乎知道他要跟上来。

他只好重新坐下,他想过一会,就给盛雪打电话。

可他有些等不及,趁苏秀兰还没到家,现在正好给盛雪打电话。

他立刻找了一个电话亭,拨了盛雪家的号码。

是盛兴旺接的电话。

“李叔叔,我是何子键,盛雪方便接电话吗?”

“我去把她叫起来。”

不一会,传来盛雪还没睡醒的声音:“你搞什么鬼,这早就弄醒人家。”

“我现在在饶河呢。”

“你回来了?”声音清亮了些。

“我昨天晚上到的饶河,晚上就去了唐大哥家。”

盛雪清醒了:“你考试考的怎么样?据说有不少人都在政府上班了。”

“我没在他们的安排之列,但唐叶亮也算帮了忙。”

“是怎么?”

“我到宁古县文联了。”

盛雪过了半天才说:“你白天给我往单位打电话。我吃了饭……”

电话里突然传来苏秀兰的咆哮:“你给谁打电话?”

盛雪有些混乱地说:“是……子键啊。”

“你给我放下。”

接着就传来啪地摔下电话的声音。

手拿着电话的何子键,心咯噔一下。这是苏秀兰到家了。

可是,即使知道自己的女儿跟他通话,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吗?那天从盛雪家离开,虽然他不那么受欢迎,但也还没达到让他们讨厌程度,现在的情况明显复杂了。

看来苏秀兰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和盛雪的恋爱了。

但他绝对不能放弃她的。

想到这,他不在吃东西,到盛雪出门的路口等着她。

也到了上班时间,从小区一**地走出上班的人群,总算看到盛雪从大门里走出来,他刚要走过去,却看到苏秀兰跟在盛雪的后面。停在那里的一辆小汽车的门打开了,苏秀兰似乎让盛雪上她的车,但盛雪一甩胳膊,继续一个人走着,苏秀兰上了车,车开走了。

何子键意识到,不知因为什么,这娘俩大早晨的,打了起来。

何子键立刻赶了过去:“盛雪,我在这里等着你。”

盛雪突然站住,就跟变脸似的,盛雪的五官立刻拧歪起来:“你怎么到这里等着我?你怎么不跟着你那个姐姐在公园溜达啊?你是不是从人家的家里住完,就去公园散步去了?你可真有个好姐姐,帮你找了个工作,还陪着你熬夜,早上逛公园。在这里等我,用不着在这里等我。”

盛雪大步走了起来,何子键愣在了那里,他忽然明白了,这是苏秀兰看到他跟于静波在公园里散步,回到家就跟盛雪说了这件事,而盛雪也就把于静波当成郑晓丽了,这将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障碍了。

他心里愧了一下,但他不能失去盛雪的啊,不管发生什么,盛雪永远是他的第一目标。他立刻跑过去扯了一下盛雪,盛雪甩了他一下:“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他是恶心吗?

但必须做合理的解释。

“娟儿,你听我说啊,是这么回事,晚上昨天晚上到的饶河,就去了唐叶亮那里,然后就找个小旅馆……”

“哼,小旅馆,是不是还有什么胡闹的男女在影响你啊?你就拉倒吧,别拦我,我要到点了。”

盛雪用力迪欧推开何子键,迅速地上了停在那里的公交车,何子键正要上去,盛雪伸出脚来,他才没上,车也开走了。

怎么会是这样?

他没有再犹豫,拦了辆出租,上了车:“跟着这辆公交车。”

那司机像是看个不正常的人:“你让我跟着公交车?你有……”

何子键把二十块钱放在车上:“这是三份的车钱,够了吧。”

那司机噗嗤地笑了:“你这是何苦?好,我跟着就是。”

出租车慢慢悠悠地跟着盛雪乘坐的那辆公交车,当盛雪下了车,何子键也从出租车里下来时,盛雪一点也没有感动,更加气愤地瞪起喷火的眼睛:“我告诉你何子键,这两天你别烦我,你不是要上班了吗?那好,这几天你就等着我的信好了。我现在没时间理你。”

世界变了,火红的太阳,突然成为黑黑的一个东西,把眼前的世界,遮在日全食般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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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疯般的在路边走来走去,几辆自行车差点撞到他,但他浑然不觉。突然,他的肩膀被狠狠的击打了一下,何子键立刻挥起了拳头,那人应声倒地。

“何子键,你疯了,**的是我。你这这里转来转去的干什么?”

何子键似乎才缓过神来,那被他打倒的,居然是焦玉。

“你怎么……你为什么打我?”

“我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我拉你你也没感觉。”焦玉委屈地站了起来。他忽然发现何子键的不正常,“子键,你怎么了?”

何子键眼里的泪水无声地落下,焦玉懵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走,到我单位的收发室坐回,别在这里丢人了。”

何子键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大楼,就是市财政局。

收发室后面有个小屋,现在没人,焦玉把何子键拉进小屋里。何子键也平静了些,只是有些发呆地看着焦玉。

“子键,我问你,是不是跟盛雪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吧?”

“现在不能这样说,但……”何子键思绪清醒多了,“哦,不说这些了,我就不打扰你,你该去上班了。”

“我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中午有没有时间?”

中午他约了于静波,但他跟谁都没兴趣了。

“我现在就回去了,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分到宁古县文联了?”

“文联?哦,也不错,正好适合你当作家的梦想。”

何子键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捏了一下焦玉的胳膊,走出了财政局的大楼。

他发了会呆,似乎刚才发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出现了盲点。他不能让自己这样,一切也还没有开始,他不相信盛雪真的能离开他,现在他需要立即投入到工作中来,自己有个落脚点,再给盛雪写信,也能接到盛雪的来信。

他立刻坐车前往学校,去办理自己各方面的关系。办完了事,正好到了中午,他想见于静波的念头,被这袭击而来的事件完全毁掉,他索性不去见于静波,让她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开始讨厌这些身边的女人了,他只需要他的盛雪,别的女人都**的给他走开。

到达宁古刚好是下午上班时间。走进县委大院,对保安说了自己是去组织部找苗部长的,那人就给组织部打了电话,电话接通,那人又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了,那人对着电话说了句好的,就对何子键说:“苗部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他在三楼左边的第三个房间。”

办公室的门开着,似乎在等着何子键的到来。苗部长叫苗振铎,从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姿势看去,这是个不到五十,还算健壮的中年人。他在认真地看一份文件。何子键敲了敲门,苗振铎抬起头,何子键看到的是个脸色红润的汉子。

“苗部长,我是何子键。”

“哦,是子键。”苗振铎十分热情地从大办公桌后走出来,主动向何子键伸出了手,“这么快就来报到了,好嘛,在机关工作,就需要这样的劲头。”

“毕了业,呆着也是没意思。”何子键实在地说。

苗振铎打量着何子键,很是欣赏地点着头说:“不错,很有几分的精神头,你的情况,唐叶亮处长都跟我说了,说你是很有前途的年轻作家,还是大学学生会的骨干,对了,还是那次大世界火灾救人逃生的英雄,好好干,宁古又是你的老家吧?”

唐叶亮介绍的可够全面的,何子键说:“是的。”

“以后在宁古县文联,好好的写出几本有分量的作品。我这里在忙,有时间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好好聊聊,现在我让副部长陪你去文联。老赵,你来一下。”苗振铎在门口喊了一声。

进来的是个看上去刚过三十岁,但显得十分精干的男子。苗振铎介绍着说:“这是赵副部长,这是何子键,到我们宁古县文联工作的作家。”

“我叫赵军,我们县还真是需要出现几个年轻的作家,来给我们县的文学创作上升个高度哦。”赵军热情地向何子键主动伸出了手,像是久别的老朋友那样用力地握了握手。

“我可是没什么才能的。”何子键谦虚地说。他相信他写的作品,他们是绝不会看的。

“赵副部长,你带着子键去文联,我本来还要跟石主席打个招呼,可他始终在休息,这样,你就跟小陈说,何子键是到文联工作的正式干部。”

“好的,我现在就带何作家去文联报到。”

赵军叫自己何作家,他听得十分刺耳,像是在挖苦他一样。但他只能欣悦地接受。

“苗部长,那我过去了。”

“见到唐叶亮,给我问个好。”

“好的。”

出了苗振铎的办公室,赵军领着何子键向楼梯走去。宁古县的经济不太景气,这个县委大楼还是五十年代的建筑,县里早就有心重建,但财政总是拿不出这笔钱,要建一个跟上时代发展的县党政大楼,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走出主楼,拐了个弯,就看到后面有个黄色的小楼,小楼不远的地方,长满旺盛的青草,这里给人的感觉,就跟小日本时期遗留下来,早就没人光顾的废旧建筑,但也是符合这些作家艺术家的追求,既有陈年的风骨,还是安静所在。

赵军说:“为了给作家艺术家们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这小楼就是文联的。”

就一个县委属下的部门来说,这小楼看上去真的十分的破败,何子键心想,这可看不出是对文联的重视,也许文联是所有清水衙门中最清水的部门,是被发配到这个大院里最荒凉的角落,因为这小楼的墙皮都已经剥落,房檐上长满了苔藓。何子键心里长叹一声。但愿自己别跟这小楼一样,过早地成为被人们遗忘的废弃物。

这是个二层小楼,整个一楼也没看到一个人,来到二楼,一个办公室的门开着,一个看上去娇小的女人背对着门,伏案在写着什么。赵军在门上敲看几下,那女人头也没抬:“进来吧。”

赵军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说:“陈主席,在写什么大作啊,架子可不小啊。”

何子键心想,苗振铎提到了个石主席,看来就是那个老主席了,多年前他见过这个叫石成金的宁古县的作家,也是县的文联主席,石成金靠整理宁古的民间传说出了点名,现在看来要到退休的年纪,但这个姓陈的女副主席,他却是没见过。

那女人马上转过身,见到赵军,像弹簧一样砰地跳了起来:“啊呀,是赵主席,您可是稀客,到我们文联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啊。”

“我来看你都不搭理我,还打招呼?”

“实在是对不起,我在改篇东西。”

“子键,这是陈副主席,石主席基本不怎么上班,文联正式的编制就是三个人,张文丽走了,这个人就总是没配上,现在你们三个都齐了。”

陈娟笑吟吟地说:“我叫陈娟,只不过比你早来几天,什么主席不主席的,反正就我们这几个人,不管什么事,都是我们几个在忙。”

陈娟的娇小玲珑很有嚼头似的,何子键握着陈娟的手说:“我就是你的兵了。”

赵军似乎在这里呆的很不习惯,拉了一把何子键,说:“好了,子键,这里就是你的岗位了,在两位主席的带领下,发挥你的才干,也要发挥各个分会的作用,团结我们县的文化人,弄出点动静来。有什么事,尽管跟你的领导说。”赵军拍了一下何子键高高的肩膀,被两个人送到楼梯口。

“赵部长有时间到我们文联来坐啊。”

赵军头也不回下楼出去了。

陈娟说:“小何,组织部的赵部长来送你到单位报到,这可是给了你多大的面子啊,我们那时啊,手里拿着一张调令,不知道哪是哪,小何,你不简单的哟。”

“那陈主席,你是从哪里调来的呢?”

“从乡里啊。老公调到了县里的经委,我就跟着调到了文联。哦,我过去是乡中学的语文老师,经常发些诗歌什么的。那时,我也像你这个年纪,这一晃,也好几年了。咱们别站在这儿啊?”

从哪个角落里散发着霉味。办公室很破烂,何子键没到过几个办公室,而这里却是他到过的办公室里最破烂的,几张办公桌掉漆的掉漆,漏底的漏底,一张破沙发,比他们家的破沙发还破。

何子键嘲笑地说:“这就是宁古县的文联了。”

陈娟喜气洋洋地说:“你的根子不浅啊,有多少人要到这里,都没来上。如果光是凭你那篇小说,你是到不了这个位置的。”

何子键呵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就这里还有人争着来?”

陈娟看着何子键,对何子键这样说话的口气很是不满,这里可是她这个女诗人心中的圣地,谁不把这里当回事,她是坚决不干:“什么叫争着来?这里是宁古县文联,你该知道的吧?你不也是个写东西的吗?”

“我算不得写东西的。”

“那你却发表了作品。”

“那是我写着玩的。”

“呵,还有这样的。”

“如果可以收回,我宁愿不发表那个东西。”

陈娟觉得这个何子键与其说是狂妄,不如说他奇怪,但这个年轻人却真有那么一股劲,只是显得没精打采:“你是……哦,你是饶河大学高材生,又是年轻作家,看不上这里,也有可能。那里是你的办公桌。”

何子键向墙角的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扫了一眼。

“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那你跟我来。我们去总务科,给你在单身宿舍办理住宿手续。”

单身宿舍比他的办公室还要破旧,他觉得县委机关也许就没有单身的,因为这个作为单身宿舍的破旧的二层楼房像是闹过鬼,没有人住过的气息。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陈娟告诉何子键,这几天不需要上班,把住的地方收拾好,再上班不迟,现在文联也没什么活动,自己有作品,也可以写。

何子键不想住在这个阴森鬼气的地方,刚走出去,看到一个满嘴酒气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也许是看到何子键这样年轻的人从这里出来,有几分的好奇,就直朝他走来。

何子键也觉得很有意思,还真在这里看到一个喘气的。主动打了招呼说:“大哥,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我不住这里,还住哪里?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才到这里来的,我在文联。”

“呵,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是党史委,那些好部门的人,有油水,都有钱在外面住,我们就只能住这个鬼地方。来,认识一下,我姓熊,叫熊彪。”

“我叫何子键。你是说这附近有往外租房子的?”

“有爱上,怎么没有,你有闲钱就可以去租房子住啊,一个月二百,就能住个好房子。有钱谁住这个鬼地方,可我们是清水衙门,弄不来钱,就只能住这里了。”

一个月二百却能住个好房子,这钱他舍得花,再说郑晓丽塞给他一大笔钱,足有四五千,他还剩余一些,他还有一笔稿费没拿到手,也有两三千的样子,这点钱在他这里不算什么。虽然单位是个清水衙门,但他个人却还算个小富翁了。

党史委跟文联没什么区别,就是整理那些不知弄了多少遍的历史,一年也没什么事情,但还要设立这么个部门。就难怪这部门的人,闲着没事就喝酒,而喝酒又只能是自己掏银子。

那熊彪拉了何子键一把,说:“走,到我的房间坐坐。”

何子键踌躇着:“我就不去了吧?”

“走,你在文联,我在党史委,都是清水衙门,都是胡编那伙的,在整个大院,没几个单位的人瞧得起我们,都在巴结组织部县委办那些人。可我们也要有个哥们不是?走吧。”

何子键的手已经被熊彪拉了过去。熊彪一打开他房间的门,涌出来的,除了霉味,就是酒味。

也许知道自己在一个没什么发展的部门混,整天在这县委大院里也没个看得上他的朋友,也就跟酒打交道的。

何子键实在不想进去,看了看熊彪,问:“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怎么样,再少喝点没事吧?”

“没事,我可没钱请你。”

“我请,我请。”

何子键心想,花点钱没关系,只要别让他进这个房间就行。

熊彪对何子键就更热情了:“你才上班,就有钱请人喝酒?不一般。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个人物。”

何子键凄然一笑说:“狗屁的人物,是个人物也不能到那个落荒的小楼里上班。”说着就莫名其妙的来了气,“走,我们喝酒去。”

这莫名其妙的的火气,其实是他压抑在心里,源自盛雪给他带来的邪火。这一天他极力控制着这样的情绪,现在突然涌了出来。

来到里县委大院稍远一些的一家酒馆,下午的时间,没什么人了,正好由着熊彪胡说,也由着自己发邪火。熊彪一**坐在一把椅子上说:“中午就是在这里喝的,好,在接着喝。”

何子键要了几个菜,一瓶白酒,也不管熊彪,自己大口喝了一口,熊彪笑了起来:“行,今天高兴,多喝点。”

“高兴,没有比今天再高兴的了。”

“怎么这样气哼哼的?是没分到一个好部门吗?那年我来到县委大院,也想到县委办组织部这样的地方,顶不济也要去个宣传部政法委这样的地方啊?我可是我们学校第一大笔杆子啊。可是给我分到了党史委,我**的半年没上班,想找个更好的地方,可是没有好地方等着我们,这半年照样给了我发了工资,我一看,就这样吧,这里虽然没什么奔头,可是自在,你一个月半个月不上班,没人找你。你给行吗?一会不在,你就是个事儿了。咳,文联,下面都是写东西的,唱歌跳舞的,热闹啊,好玩啊。”

何子键问:“你们党史委在编什么书?”

“宁古县出了个马竣,就是我们党史委吃不完的饭,他的书编了几十本了,年年都有拨款,就是那点事儿,我们就发挥着编,现在编的是少年马竣,是他投奔革命之前的事儿。来,干一个。”

何子键想了想说:“马竣是东北早期走出去的党的领袖人物,就没有把这个题材写成电视剧吗?”

“谁来投资啊?你说,这钱哪儿来?”

盛雪是写剧本的,如果找到投资的人,就马竣这个题材让盛雪写出几十集的电视剧,不就是她的最大的成绩吗?

他决计今天晚上就给盛雪写信,告诉她这个消息,就今天早晨的事直接对她做个解释。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做什么解释也都是在欺骗她,他毕竟和郑晓丽一起住了一夜的啊。

他突然感到盛雪骂自己骂的没错,是他做的不对在先。

可盛雪怎么会理解他的难处。自己结识一个姐姐,却让自己的女友离开了自己。但他决不能让盛雪离开自己的。

喝了几杯酒,何子键说:“我要去找个房子去了,不然我就要住马路了。”

“不是给你安排了宿舍?那里住不了你吗?”

何子键笑了笑说:“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就是感觉那里森的慌。”

买了单,何子键见熊彪还在那里慢慢的呷着,心想,自己可千万别成这样的机关混子啊。

***

本以为上班第一天他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让自己忙碌起来,给领导一个良好的印象,可他居然有时间为自己租房子,还可以几天都不上班,就是上班,整天面对一个三十来岁,而且是他的领导,自以为是的女人,实在无聊得紧。这第一天,他似乎出了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包上,给自己来个闪腰岔气胸闷憋屈加窝火。

石成金就要退休,陈娟就是他的直接领导,在他的心中,他怎么也难接受有个这样的领导。这个喜欢写诗的人,虽然不那么的古怪,但她把这个一切都那么破败的文联,当成个神圣的殿堂,他却是怎么也难接受的。

他发现熊彪是那种怀才不遇又自暴自弃的人,他上班第一天可不能跟这样的人过从甚密,影响自己的斗志不说,让人看了也会产生不好的印象。走出酒馆,前面就是一片楼群,楼下就有广告栏,有几个是对外出租房子的。记下了电话号,找了个电话亭打了电话。看了两家就定了下来,房间不大,但一个人住还是非常的宽敞,并且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价格他也满意,一百元。一切安顿好,开始给盛雪写信。

亲爱的盛雪:

此刻我已经在宁古县落了脚,工作单位自然就是文联了。我知道这不是个很好的单位,但有这个单位,也是唐大哥做了努力的。一切都慢慢的来吧。

由于县委机关的单身宿舍条件很差,我就在县委大楼附近租了个房子,房钱一个月一百,我的月工资六百五十元,我想这已经满够我花了,既然分在文联工作,我也就别无选择,安心的写作,挣点稿费,应该是没问题。

我们文联就三个人,主席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行将退休,也就不来上班,副主席是个女的,三十多岁,是个写诗的,我还没看过她写的诗怎么样,但人还很灵气。我们那个小楼很森人,但县里就是这样的条件,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毕业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见一面不那么容易了,可我发现我真的非常的想念你,那样的日子毕竟是过去了,我们要面向未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晨你的态度大变,让我十分的纠结,我想来想去,我发现是我的原因让你生气了

第一:我是昨天晚上到的饶河,我不该怕影响你不给你打电话,其实我是很想给你打电话的;

第二:我从唐叶亮那里出来,就该去找你,虽然你妈对我有些不满意,但我们俩的感情是不可动摇的,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第三:我早晨不该去公园,尽管我住的旅馆条件很是恶劣,一早晨就人来人往的。

总之,你生气的原因我十分的理解。你尽快地不要生气,好允许我去看你。

亲你。

这样写不知道盛雪是不是能相信并原谅他,但他只能这样写。

都是这两个女人捣乱啊,但没有郑晓丽,自己的工作还不知道在哪里吊着呢。

他一气之下对于静波爽了约,现在想来也不那么对头,但盛雪却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

写完信,何子键又看了一遍,装进信封,走出了房间,把信塞进了信筒里。虽然他已经知道宋丹来分到了县经委工业科,但他现在心情不好,也看不想跟他联系。

从宁古到饶河的平信,一天就到,现在寄出,第二天的上午,也就能到盛雪的办公室了。他开始等待着盛雪的回信。等到第三天他也该到单位了,我四下里寻找自己的来信,却丝毫没有踪迹。

第五天,陈娟终于把一封信放到他的桌子上,阴阳怪气地说:“行啊,省文化厅的都给你来信啊。不得了啊。”

何子键一看,真的是省文化厅的信封,就知道是郑晓丽来的,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一天都没有启开,到了晚上,实在是百无聊赖,才打开看了起来。

亲爱的子键老弟:

那天早晨你早早的就离开我这里,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那么早,你能去哪里呢?我还是太自私,只知道想着自己,却没有想过你由于没有地方去,只能在大街上溜达,我一想起我做的这件错事,就后悔不已。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搂着你睡到大天亮,就是你从我的家门走出去,让别人看到,我也绝不在意了。

一晃我们认识已经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来,我仿佛成了一个又一次谈恋爱的十七八岁的女孩,每时每刻都沉浸在兴奋之中。我一闭上眼睛,你年轻英俊而充满才华的形象,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即使是我恋爱那个季节,我似乎也没有这样兴奋过,因为你姐我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的父母包办的。当然,也是我们自己同意,父母并没有非让我们婚嫁,但我们都是听话的孩子,于是,我们遵从父母的意愿,结了婚,但两年来,没有孩子,就是这样。

我从来没有谈起过你的姐夫,我的爱人,也就是被大家称之为老公的人。我现在就和你谈谈他。他的爸爸,是我们市过去的老书记,名字叫邱才,他是爸爸的领路人,也就是说,他把我爸从一个炼铁的炉前工,一步步培养成市公安局长,后来的政法委书记,爸爸这位老领导有个儿子,他叫邱克剑,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二十四岁就研究生毕业,在饶河市政府当了三年秘书,他的主人升到了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他也就跟着去了省里,从给市委,到现在省委常务副。而我也就跟着他,调到了省文化厅,离开了饶河。

可是,你真的不理解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恋爱时的姐姐从未感到过和邱克剑有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们之间没有热恋。他是个冷静的近乎冷漠的人。他的智商无以伦比,但他似乎是个没有感情的,是个对女人缺乏兴趣的人,恋爱结婚,只是他应该做的一项工作,不需要**,仅仅是需要这样做而已。在我们恋爱的时候,他没有亲过我,当然也就没有做出丝毫过火的行为。如果说在结婚之前还有**的话,你姐绝对是这样的人。当新婚之夜他要我的时候,我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而我应该月兑了衣服跟他睡觉,我却觉得是让我上刑场一样,因为我已经习惯于和他无**往了。他这样的要求,似乎已经不能接受了。

接下来我发现他在这方面是个很弱的人。我拒绝了他后,他竟然真的不再要求我,直到有一天,我十分的气愤,准确地说,正是因为我的气愤,我才强暴于他,(就是这个意思吧),可他一上来就泄了,居然没完成实质上的进入,可那时我还对这一切不那么明白。他真正地进入到我这里,已经是结婚一个月以后了。但这第一次的进入,前后也就不到五分钟。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姐就慢慢地变成一个性冷淡的人。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忽然发现,我心中沉睡的对男性的渴望复活了,接下来的几次,我都有快乐的要死去的感觉。弟弟,是你让我获得了新生,给了我一个做女人的快乐。弟弟,你姐不是个贪恋的人,知道这样做,对你是不公平的,因为你还是个没结过婚的男人,还有一个爱着你,并且你也爱着她的女孩,那是个非常美好的女孩,但是你姐太爱你了,太需要你了……

等了十天,何子键写了四封信,依然没有盛雪的只言片语。但到了第十一天,宁古县文联办公室,走进来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就是盛雪。

早晨上班的时候,陈娟对他说,文联办公室尽量开着门,这样来办事的人也能找到人,上午就由她在办公室守摊,而下午就劳你大驾,在办公室呆上几个小时。何子键就点头表示赞成。

何子键心想,上班十天,还没看到一个来办事的,他就不知道这文联有什么事情可办。那些作家画家音乐家什么的,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好了,跟你个文联有什么关系,你们文联能解决什么问题。就在自己写东西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文联这么个地方。但《饶河文学》他是知道的,问题是县一级的机构,没有办这样大型刊物的能力。这个机构简直就是个摆设。但这话他说不能跟陈娟说出来的。这文联可是她这个诗人心中的圣殿,也是一个女人安神立命的基地。他也就犯不着惹这个麻烦,但他上班没几天,就有到这里很长时间的感觉了。

这是下午两点多一点,坐了几天的办公室,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混着,心里又为和盛雪的事情纠结着,何子键就抽起烟来,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想模出烟来解闷,刚好烟盒空了,正要下去买烟,这才突然发现在门口站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也就是他的盛雪。

“啊,盛雪。”

仿佛是黑暗的天空中出了太阳,何子键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当他知道这果真是他的盛雪时,他立刻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但他没有成功,因为他被伸出手的盛雪冷漠的推开。

“我们以后还是别这样了。”

何子键痴痴地看着盛雪,他这才看出来,盛雪现在的神情,和他过去所有见过的,都不一样。此刻的她是要和他保持相当距离的逃避。

“盛雪,怎么了?”

何子键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手也在微微的抖动。但他立刻表现出多日不见心中埋藏的思念和热情,说:“盛雪,我写的信你也都看了,你该知道……”

“我看了,我给你带来了你写的信。我想说的是,我见的人也不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无耻的人。什么也别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当面告诉你,我们两个没关系了,你也不要再给我写什么信。我还告诉你,我已经爱上了郑思宇,我们已经约了一次会,我希望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次……”

“如果再见面,我们就仅仅是同学的关系了。我走了,你不要送我。”

“盛雪,你听我说……”

“你说不说都没什么意义了,你也知道,我们的事我妈妈是不同意的。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现在爱上了郑思宇,也许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

“结婚?”

“是的,但我不是来通知你这消息的。再见。”

就跟一只蝴蝶,飞到了窗口,你刚要好好看看时,飞走了,什么也没有了。

他突然跑了出去。

看到盛雪已经走到大院的门口,他飞奔而去,盛雪却上了停在那里的一辆小汽车。现在他已经能看出来一些,这是饶河市政府的车牌……

上班十多天来,何子键还是第一次到别的办公室走走看看,这个办公室就是熊彪的党史委。

党史委在主楼一楼拐角的两间办公室,主任一间,熊彪这个大员的一间,对面就是臭气熏天的女厕所。开始时,熊彪还总是把门关着,就是不知是谁把带着经血的卫生巾扔的到处都是,他的门前有时也不能幸免。后来他干脆就把门大敞四开,谁进了厕所,谁出了厕所,他就会盯上一眼,他的门口也就干净多了,再也看不到那血淋淋的卫生纸。但臊臭的味道还不时的侵犯熊彪的鼻子,但他不能让她们把拉和撒出来的东西,经过净化再排泄出来,现在谁也没这个本事,他也就整天地享受这些女人排泄物捎带出来的气味,这也是他把党史委这个机构恨得牙根发痒的原因。

熊彪手头有点活,看到何子键没精打采地走了进来,说:“我以为咱俩没什么缘分呢,我这个吊儿郎当的人,也不敢打扰你这个刚进这个大院的年轻人,你还真来了。”

“熊哥,我今天请你喝酒。”

“好,我就喜欢这句话,你等下,我把这个要上报市里的材料写完就得。”

追盛雪没追上,直接买了包烟,抽出一支吸了起来,熊彪说:“这就学会抽烟了?”

“不用学,想抽就会。”

盛雪骂他无耻,就跟鞭子一样,猛地抽打在他的心上。他知道自己撒了谎,但他不承认自己无耻,他是跟郑晓丽,也是成为姐姐的女人上了床,做了爱,也产生了一定的感情,但他不承认自己的无耻。如果这样做是无耻,那么这个世界就少了太多的内容,就缺少了太多的色彩。

他现在不是为了盛雪的离去而感到悲伤,而是被盛雪突如其来的谩骂,袭击的他难以招架,无所适从。

他从来不会想到,这样的词语,竟然出在盛雪的口中,用在他的身上。

也许盛雪真的知道了什么。

但她知道什么都没有意义,他相信盛雪现在爱上那个郑思宇并不是无中生有的。

有那样一个妈妈,他要是走进这个家,娶到这样家庭的女儿,他现在感到,自己还真的力不从心。

也许,这也是自己分到了一个县的文联有关。他的工作让他们大失所望。

除了把自己喝醉,现在他还能干什么?

虽然现在要跟熊彪喝酒,但他不会跟熊彪说这些的。在他的眼里,熊彪就是个混机关的人。如果想混日子,而日子还过得去,混机关也许是天下最美的差事。

熊彪写完材料,装进档案袋,桌子上的东西也不收拾,这办公室可能就他自己。

“走,还去那家吗?”

“去个好点的馆子,别怕花钱。”

“嚯,你还真有货啊。是花家里的钱吧?”

“是我的稿费。够喝酒的。”

“我那点稿费,可不够我喝酒的。”

县党史委,主要是给市党史委主办的一本叫做《饶河党史研究》的杂志提供稿子,同时也在挖掘宁古县内各个阶段党组织的发展以及涌现出的领头人和先进人物。熊彪这个读大学时期的第一笔杆子,做这样的闲事,的确有点大材小用。但这样的事情在任何一个机关,简直就像女人要来月经那样的正常。就像哪个庙里都有屈死的鬼一样,哪个机关都有受委屈的人。一个人升上来,几百个人倒下去。

从熊彪的身上,何子键感到一种可怕的东西,那就是什么是混机关。如果他要在文联混下去的话,他会混的很好。

他要把自己灌醉后,有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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