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豹子寨寨门紧闭,半无动静,也从没见一个人自里面走出来,外面的人也没人敢靠近,死一般沉寂。
直待到夜黑,须臾子才与寒谷向七里外村镇客栈内夜行而来,伏在长草中注视着紧闭的寨门观察动静。
高大的寨门是根根圆木拼装而成,沉重而又牢固。
寒谷一切都听须臾子的安排,毕竟须臾子的头脑jīng明。
照须臾子的主张绝不轻举妄动。
关闭的寨门一定有蹊跷,暴风雨来的前夕都是异常宁静的。
突然,寨门两边霎时涌出来八个人,左右各四人,手按刀柄,准备偷袭强攻之势。
正中,一人“沧啷”一声抽刀在手,刀出鞘,寒光夺目。
两把火把映出捕快服sè。
寒谷从背影看去,一眼便认出了当中之人,没错!正是yīn风,九大六扇门高手之一。
九大捕快抢攻是绝不属于人后的,他们行事向来直刀直进,铁铮铮严肃冷静不拘言笑是代表了朝廷力量。
六扇门是标榜,不仅在民众与朝廷起着份量,在江湖中也力求一马当先,当仁不让,破案一定要快,快在人前才不会留下笑柄。
所以yīn风眼中,几个小喽啰根本不放在眼中,贼匪见着官总像猫见了老鼠一般,只顾逃命。
yīn风绝对不能给他们逃命的机会!
yīn风拔刀大步向前,一脚将寨门踹开
沉重巨大的寨门豁然向内敞开,缓缓开动着。
伏在草丛深处的寒谷便想提刀冲出来帮忙。
有六扇门九大高手在此,无异于天降神兵,雪中送炭一般,正好多出两人几倍的力量,欣喜之余,暗自庆幸,不然以他与须臾子的力量攻寨,他心里还真没个底。
但须臾子却一把拉住了他,按着寒谷的背使之伏低身子,并有幸好他及时制止的意思,寒谷不解.
却见须臾子盯着场中,寒谷遂也看去,发现yīn风及其他人并未有何异样,看来他们没有发现寒谷两人。
须臾子有意让他们做垫脚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巧妙的一个投石问路,须臾子是把他们当成了螳螂与那问路的石子。
寨门大敞而开,扑面刮来一阵大风,好大的风。
风吹得九大捕快几乎立不住脚,yīn风更是直被刮得喘不开气来,劲风猛狂,yīn风的脸形都被刮得扭曲着,皮肤就像吹皱了的chūn水般。
大风一过,yīn风等众捕快提刀快速冲了进去。
只见山寨灯火斑斓,却异常的宁静,四周不见一个人影,劲风之余,yīn风乍见心中已是万分生疑。
空赖的山寨中充斥着沉闷压抑的气息,的确是像有着难解的蹊跷。
正在yīn风犹豫之中,乍然一声啸响,万箭齐发,箭如密雨布成一张箭网,可谓飞天不能。
突来的偷袭令九大捕快忙挥刀招架,左右挥时,断箭落地,手中的刀仿佛一幅盾牌,阻挡着万千箭雨,竟也让yīn风生生劈开一条道路。
雕虫小技,显然并不能阻挡yīn风前进的道路。
yīn风冒着箭雨,顶风而行,耳隙啸风箭刻而过,厉利声中恍惚不觉般的,却激发了九大捕快高昂的斗志。
其中一个捕快窜了出去,冲在最前面,手起箭落,拨开漫天的yīn云般箭雨,这个人就是亓婧。
其他捕快与yīn风拼做一处,集中前进。
一拨箭雨停下来后,还没等yīn风看清周围敌势,只听前面一声巨响,那亓婧已脚踏空,踏陷了陷阱,面前豁然一个深陷大坑,尘土飞扬。
yīn风等捕快忙围拢上去朝坑下看时,坑下遍竖着削尖的竹节,那亓婧竟吭也没吭一声便成了一堆肉泥,穿成刺猬一般,血肉模糊,竹尖穿体露着殷红的尖端,鲜血还如泉水一般涌动着,可谓一不小心而酿成了大错,一代叱诧六扇门的顶尖高手自此遗恨江湖。
yīn风脸sè一寒,沉声道:“大家小心,这里遍布着机关,散开!”
化整为零,捕快们按着yīn风的指挥行进,这回捕快们有了前车之鉴,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细心留意着脚下,果然,黄洪在踏步以足尖先试探点地时触动了遮盖完好的陷阱。
尘土飞扬中,地面陷进去一个大坑,与前般无二,但这次却没有人员伤亡。
众捕快齐投来目光你,yīn风向黄洪一点头以示赞许jǐng示。
yīn风在往前,轻轻绕过一片地面,然后用手示意其他捕快,这儿又是一个陷阱,紧接着眼前一团黑暗一闪,尚虚的嘶喊声由地面往上空去远,如生了翅膀飞向云端一般,声音由强变弱、由近到远的一个过程,直到没了声息。
还没等yīn风等抬头看,从上又吊在眼前了一件事物,那是一张吊网,网里正是那触动机关的黄洪,而今却已死在了吊网里,如捕到的猎物一般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缩紧的空间令他蜗居其中,竟使不了刀割断这张要命的网,网上都有倒钩,生生勾进血肉之躯,滴着血,犹如滴在了yīn风的心里。
yīn风怒气勃发,大吼一声,刀光一闪将束网的绳子割断,解下了黄洪,还不及解开网子却突听身后一声巨响,重物落地声,yīn风忙回头看时,紫东后退之势,面前落着一块大石。
原来这张网另一头还连着一块巨石,好巧妙的机关,幸亏紫东躲得及时,才免了被砸成脑浆迸流。
yīn风正暗自为其庆幸时,脸sè却突然先变了,正想发生呼唤,但话到心间之时,早已为时已晚,紫东已因躲避巨石后退的一步,一脚却踩进了地上摆着的绳子圈内,瞬间,紫东扑倒在地,被绳子拖动进入了黑暗之中,拖拉摩擦起地上一片尘土。
紫东是呼喊着远去的,在后来却连呼喊也没有了,在没了动静,显然已遭了不测。
这种机关拖道中必有利器专等,猎物被拖撞上去,立刻见血要命。
其他捕快正要动时,yīn风突然大声发话道:“都站在原地别动!”
他不想一队jīng英捕快,六扇门顶尖的九大高手全部丧命在这种市井小机关上面。
没想到这种猎户用来对付畜牲的机关陷阱,用在人身上也如此管用。
他们只是没有想到,yīn风归结原因则是他们太莽撞了。
世间武功高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专攻算计的小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唯小人不可低估。
yīn风对着山寨渐高之势的顶端聚贤厅,铁骨铮铮,威风不减的高声叫道:“有种的光明正大的较量,但此小人之举,江湖颜面何存,豹子寨当家的出来答话!”
半响没有一点动静,聚贤厅幽幽灯火灿烂繁华如梦,可就是连风声都没有,一个人影不见。
剩余捕快四下里查看,灯火不及处仿佛隐藏着无边的杀机。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划破寂静黑夜长空,四下里飘渺,笑声yīn恻恻的,仿若鬼魅,又像是不止一个人在笑。
但又像是有极高深内力的人在隔空传音一般,内力充沛到浑厚即令声音传出去,又不定传播方向,令听者有飘忽之感。
那么这个人功力将有多可怕。
笑声不停,却一下子令捕快们乱了阵脚,yīn风立马扬声道:“什么人装神弄鬼,不妨现身一决生死!”
那人yīn笑道:“此专为畜牲所设,你们没本事,却在那里学狗叫,六扇门颜面扫地,却要为江湖留下笑柄,哈哈哈哈嘻”
捕快中,早已有刘升恨得咬牙切齿,闻言义愤填膺一声大喊“啊——”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直奔聚贤厅。
yīn风大呼道:“不要!”已阻止不及,为时已晚。
刘升突然身形一顿,举着刀又走了两三步,慢慢的脸形已因痛苦而扭曲,猛的胸膛一涌动,一口血浓如痰液,粘连着口中流出。
就在身后不远处,一根很细很细几如透明的细丝横着紧绷悬于半空,一段上尚染着红线般的鲜血,血凝于一处成了血珠悬挂颤动,如漂亮鲜艳充满活力的音符,付出的却是生命的代价。
如一重露水,沾染了血腥。
有谁看得见这要命的丝线,何况在光线不明的夜中,若不仔细分辨,就如那扑在蛛网上的飞蛾,惟有一死。
刘升大力前冲之时,丝线像绊马索,利如刀刃,透腰而过,生生将一个人初时痛感极低的情况下斩为两段,腰斩分尸。
刘升一声痛感未发,那是极其痛苦才有的哀声,腰部以下先倒了下去,从此没有了支撑,也没有了xìng命,有刀在手的上半部失重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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