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趁楚殇还未醒来,便蹑手蹑脚爬起床,手指刚触及门板,一把利剑立刻架上了我的脖颈,寒意透及全身。
“陌桑,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有贼人进来,”楚殇咧嘴一笑,将剑收回刀鞘中。
我唏嘘的叹口气,“紧惕性高是好事,但也要看清对象啊,还好本姑娘宅心仁厚,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随意将长发绾起,哼着小调走出去,顺着香味去厨房寻了些小米粥之类的吃食,想着楚殇这会也该饿了,我便端了两碗朝房间走去。
前脚刚迈进门,便听得楚殇大叫一声,“哇,你别过来。”
接着就是动静极大的物件摔倒在地的声音,似乎是人被绊倒的闷哼声。
“怎么了?”我越发疑惑,将粥搁在桌子上,顺便声音的来源去查看,只见楚殇满脸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手上还拿着未来得及换上的衣服。
“我……我在换衣服,你进来做什么,”他气急败坏的叫嚷着,脸一直红到了脖颈处。
“哦……”,我学着他拖长语调,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涨红的脸,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吧。”
“那你还不出去。”他愈发拘谨,
我笑眯眯的说道,“可是我人生地不熟,还是待在你身边比较保险。”
“你……你是故意的。”楚殇忍无可忍的吼道,但此时他衣衫不整,又不敢上前来捉我,一副恨的牙痒痒却又不能发泄出来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转过身子,你继续换吧,”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身子转了过去。
“不许偷看,偷看是小狗”,他强调了一遍,见我点点头后,才放下心。
我心底暗自发笑,听着身后传来稀稀疏疏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动作极快,我故作正经的问道,“还没好吗?”
“马上,裤子穿上就好了”他一边回答一边迅速的忙活着。
“哦……”我玩味的答了一声,猛的转过身子,将楚殇吓了一大跳,他脊背僵硬,拿着穿着一半的裤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是没有料到我会在这时回转身子,他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你耍赖,偷看是小狗。”
“我这不叫偷看,这是光明正大的看”,我盯着他的小身板,佯装失落的摆摆手,“唉,原来还穿着底裤,真是失望啊,哈哈。”
“陌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行动迅速的将外裤套上,系好腰带后便扑上来捉着我,伸手挠我痒痒,我躲避不开,只好连声求饶,可他却不肯罢休,我只得左右避闪,声音越笑越大,末了,一行泪从眼角滑出。
“陌桑……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楚殇见我眼睛湿润,急忙手足无措的安慰着,稚气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不是,我是高兴。”
“高兴?”楚殇不解的看着我,伸手挠着后脑勺,一双晶亮的眸子写满疑惑。
“恩,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放松,”我伸开手摆成一个大字躺在地上,“宫里那些人都带着面具在生活,言不由衷,表面上和气,暗地却是尔虞我诈,只是楚殇你,开心就笑,不开心就拧着眉,自在简单,这样多好啊。”
楚殇坐在地上,轻轻的摇头,“面具戴久了,人终究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
我收敛好表情,揶揄的笑道,“是啊,连楚殇都知道的道理,怎么他们都不懂呢。”
一声轻叹,或许,这就叫做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