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适合做贼。
一只翠鸟从娄府一处居室里飞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莫怀仁黑着脸,“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司马舸斜了一眼过去,“我娘子想享齐人之福,我自然不能答应。所以请某些人帮个忙,让我那个‘弟弟’千万别过来。”他斜坐在窗栏上,色泽如墨的长发未曾束起就这么披肩而落,一袭青衫倒是让他月兑了些邪气平添了几分雅致。
“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莫怀仁恨声道,“你居然毁了我爹留下来的医书!”
司马舸摇头,“你爹一世癫狂,居然生出了你这么个食古不化的儿子,真是老天有眼。”
一个酒瓮砸了过来,司马舸手一伸,那酒瓮在他手中滴溜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手里。低头嗅了一下,轻笑,“果真是莫争家的药酒,你爹的酿酒技术你倒是学的挺好。”药酒入口甘醇浑厚,他舒了口气,“好酒!”
“你不怕我下毒?”
“你还没蠢到家。”
被骂了。
莫怀仁窒了窒,转移话题,“你功夫恢复了?”
“不算全部,挺多一成。”他不怀好意的笑,“对付你,足够了。”
“既然你武功恢复了,为何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莫怀仁瞪他,“莫非你又有什么诡计?”
“我为什么一定得有诡计?”
莫怀仁哼了一声,“娄大小姐长相虽好可比得过你那些女人,你居然还甘愿嫁她,这未免太过不合常理了些。”
“哎哎哎!什么叫‘你那些女人’?那些都是些死缠上来又甩不掉的牛皮癣,哪里是女人!”司马舸哼哼,扬手就将那大酒瓮朝他脑袋上砸了过去,莫怀仁侧头一避手再一勾,酒瓮就到了他的手里,他仰头大喝,酒水登时沾满衣襟。
“那你真的对她动了情?”
司马舸嘴角玩味勾起,手抚上腰间软玉,指月复尤染上温热的触感。
他对她动了情?他倒是不知道。相处时日虽短,却总忍不住逗弄她,甚至对于这桩明显不公平的婚事,他都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
这算是动了情么?
忽听旁边一声低吼,“司马舸,我爹到底是谁害死的?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他侧眼看去,才发现莫怀仁脸上通红双目之中已不再清明,居然已经是半醉了。
啧,老子是酒龙,儿子是酒虫。
他耸了耸肩,“你就当我是杀死你爹的人好了。”
“可就算我杀了你,我也知道你不是!”莫怀仁蓦然嘶吼了声,将酒瓶往地上重重一摔,酒香四溢,“到底是什么人让你情愿担下这个罪名!司马舸,你不要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他猛然欺近司马舸,衣袖微动,一柄寒凉的匕首在冷月之下泛着银光。匕首紧贴司马舸的喉咙,“说,我爹到底是谁杀的!不然我杀了你!”
司马舸舌忝了舌忝唇瓣,薄唇殷红,色泽美丽。
他不说话,唇角轻勾,喉咙往那匕首还凑了凑。一抹极淡的血丝缓滑至匕首之上。“我的命就在这里,你想要便拿去好了。”
“你这个疯子!”莫怀仁怒骂。
一阵冷风吹来,莫怀仁忽的打了一个激灵,酒气半褪神志渐渐恢复清明。默了好一会,他颓然瘫坐在地,“我一直以为可以继承爹的衣钵,可我没想到我居然差点害死了人。”甚至差点被迫娶了个牌位。
抬首望着天,天上疏星点点也似在嘲弄他般一闪一闪。
他恨恨捶地!学武不成,学医又不成,他到底拿什么找他真正的杀父仇人?狂吼鬼叫的半天,他颓然低喃,“或许,你说的很对,我根本不适合研习医术。”
司马舸忽的闷声低笑。
莫怀仁看了过去,皱眉,“你又在笑什么?”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烧你的医书?”
“哼!”
“我虽然对医懂的不多,可也看的出来那本莫争医书医理完全不通,也亏得你资质愚钝,否则害死的人会更多。”
莫怀仁身子微震,“怎么可能?你在骗我!”
爹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医圣,怎么可能留下一本医理完全不通的医书……他不信,他怎么能信……可他差点害死一个人……现在只有一个人给他答复!
他不置信的低吼了声,身形忽的暴起扑向屋顶,但闻屋顶瓦片轻响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司马舸咕哝了声“会飞很了不起啊”从窗栏上翻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就往外走。
该去验收成果了。
娄府的建筑几乎成回形,内口全是亭台楼阁,内口外围是长长的走廊,走廊全部雕镂着双龙抢珠图案,走廊外围便是娄府的大花园,外面便是院墙。看是好看,可对有心人来说这可就是最容易攻击不过了。
走到高处,在走廊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司马舸打了个哈欠居高临下看着两只没头苍蝇在紫薇园里转来转去。
连他随意布置的五行八卦阵都闯不出去,实在是无能啊。
他摇头叹息。
江湖里没有自知之明的小辈真是愈来愈多了,如今连只苍蝇都没有的娄府就是铁证。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难怪最近那么安静,原来还是你做的。”
他瞟了一眼过去,“按照你们扬州习俗,新郎与新娘在今晚可是不该见面的。”
娄默闻言有些苦恼的皱眉,低声抱怨道,“成亲可真是麻烦。”一时兴起才知道婚礼原来繁琐的让人窒息,若不是骑虎难下她早就想逃了。
“麻烦之后,便是两人终生相守,两人相守那才是更大的麻烦事。”
“你如果不愿意成亲,我也不介意。”
司马舸轻笑,“若是跟别人我还真不愿意,跟你,我倒是勉勉强强。”至少有许多意料之外之事,比在朝廷上还有趣些。
“司马舸,你今年多大?”娄默忽然天外飞了一笔。
“二十九。”
“二十九了啊,那你为什么到如今都不曾成亲……”娄默问道,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司马舸身体的某个部位。“莫非……”
他愣了愣神,随即唇角微扬,暧昧的看了过去,“如果有疑问,我欢迎你现在就验明正身。”
娄默在书香阁混迹的时间也够多了,自然知道验明正身是什么意思。她脸上微热眸里灿亮却是掩不住好奇,“颠鸾倒凤,琴瑟和谐,这种事情果真如同世人描述的那么好?”
话音刚落,司马舸猛然贴近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我们可以试试。”
轻微的热气氤氲在娄默的脖颈之上,她只觉浑身忽然不对劲了,微微发软,一点点痒意从心底里蔓延到身体表面,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发颤。
男性的气味,沾染了些沐浴后的清香,在月夜里氤氲出上好的迷药。
是今天的月亮太好了,还是四周的蝉鸣不再惹人心烦,又或者是一切一切都恰到好处。她想,她是被这迷药给迷晕了。迷的她不想抗拒,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微凉的触感落在她的唇瓣之上,辗转缠绵,温柔细致的像呵护什么珍宝似的。她忍不住扣住他的肩。
微凉的触感慢慢的从唇上往下,落到她的脖颈之上,所到之处莫不是像着了火,让她总觉得热。
衣领绣扣被轻轻的扯开了,轻微的声响落在耳里,咯噔咯噔,像是在开锁。衣襟被掀开的刹那,一阵微凉落了上去,她放松似的舒了口气。
忽的,她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用力的压了下去!
心神略微清明,眼眸掀开,透过廊上雕花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落在地上,渐渐往前,便是一双沾满了泥土的黑靴,靴边绣有凤凰金边。
司马舸将娄默掩到身后确保她的春光不会外露一点才狠瞪向来人,眼中杀气横生。
来人显然吓了一跳,“主人。”悄悄的瞟了眼被司马舸压在身后的娄默,俊脸泛红。
“那两个人呢?”
朱佑仪看着地上的沙土,声音略显僵硬,“已经放在娄府墙外。”
他明明知道那两个人在,虽有花丛阻隔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这样对女子摆明了是想毁掉她的闺誉。朱佑仪天性正直,心中不由的因为司马舸行事无规而发恼。
若不是输了赌注,他怎么可能会跟这种贪官搅在一起!眸里登时闪过一抹狼狈与愤怒。
细长的凤眸微扬,“剥了他们的衣服挂到城墙上去。”
“是。”
“乔俊笙的下落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
“无能。”
朱佑仪被骂无能,却又无法反驳。
“你走吧。”
“是。”
他转身就走,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司马舸在唤他,“回来。”
“主子?”
“明天我成亲。”轻佻佻华丽丽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滑落了过去,朱佑仪陡然觉得身体一阵寒凉,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正对上司马舸似笑非笑的眼。“你去告诉那几个人,至于哪几个人,不用我多说吧。”
他定是故意的。
双拳蓦然紧握,但声音仍然恭谨,“……属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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