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工作,张正强说:“兄弟,你到咱们局也有五年了,像中教科的王福,比你来的还晚,工作上也是稀里糊涂,可照样升到你前面去了,知道为什么?”
“可能他家里有关系背景吧。”林建军说。
林建军虽然很少喝酒,但他身体壮实,很能担酒量,这时候头虽然有点晕乎乎的,却并未觉得难受。
“哪有什么背景。”张正强喝了一口茶说:“还不是给咱们周局送了礼么。”
“哦。”林建军答应道。
“兄弟,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我看你也该活动一下,争取进一步。”张正强说:“这年头,光有能力不行,还要想法得到领导欢心,而且要送礼,不然一辈子也别想升官。”
“这……张哥,若是送礼,得送多少?”林建军问,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突突直跳。
说实话,林建军也有野心,也想升职,眼看着别人二、三年一个台阶往上升,自己工作快五年了,还是个普通职员,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正职的科长最少也得一万块钱吧,若是副职就能少点,也要四千来块。”
林建军听了暗暗咋舌,科长就要一万块,等于三年工作白干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正强酒意上涌,哈欠连连,渐渐睁不开眼睛,林建军便起身告辞。
离开张家,林建军在楼下大口呼吸,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他的酒劲也清醒许多,迎着北风大步向前走去。
路上,林建军开始考虑张正强的话,安全科的科长杜勇刚刚调走,空出了一个位子来,目前局里符合条件的科员都盯住了这个位置,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找关系打点呢。可自己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没有积蓄,连房子都住岳父的,结婚这一年来,虽然不再把工资给父母,但也仅存下六千块钱(夫妻俩的工资,日常开销都是岳父母承担),买一个副职就要四五千,这让自己怎么向妻子开口呢。
回到家,已经十点了,何海江与刘云芝已经睡下,林建军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何洁正躺在床上看书,林建军进屋,她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何洁问,将手里的书放在床头。
“与我们主任,还有一中的一个副校长,喝了有半斤吧。”林建军一边说,一边月兑衣服准备上床。
“以后还是少喝点,对身体不好。”何洁说:“你去刷刷牙,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都这么晚了,就别刷了吧!”
“不行,你必须刷牙。”何洁坚持,林建军觉得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干净,他只好去洗手间刷牙洗漱,回来的时候,何洁已经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正冒热气呢。
“你怎么想起请人吃饭了?”何洁问,林建军平时下班就回家,常年也没个应酬。
“村里的一个学生和他的同学打架,学校要开除他,他爸知道我在教育局工作,请我帮忙。”
“事情办成了么?”
“没有,一中那个副校长说王政被开除的通告已经贴出去,没法挽回了。”林建军懊恼的说。
“你喝点水,”何洁将水杯递给丈夫,说:“要不明天让妈去找找一中的校长,看能不能……”
“还是算了。”林建军打断说,通告张贴以后,事情基本定型,他可不愿意再看丈母娘的脸色。
“一中不要他,就让他转到别的学校去,反正咱们县三所高中,在哪念书都一样。”
“我们主任说,其他两所高中随便王政挑,也只能让他转学了。”喝完水,夫妻俩躺下睡觉,林建军酒劲发作,很快睡着了。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