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疆开着车,天还下着雨,暴雨倾盆,雨刮器在前面机械地来回刮着,可是在他的心里,却如明镜一般,他和罗以沁,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今天晚上下雨,所以有些堵车,堵车在京城是常事,他却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他的心躁动、焦虑的很,恨不得马上飞到英特公寓。
车终于动起来了,他赶快超过了前面的一辆车,左右行驶,车终于稳稳地停在了英特公寓的楼下。
抬头望了一眼,她卧室里的灯还亮着,所以,应该在家吧。
他上楼,她家里的门竟然没有关,门只是虚掩着!她还真是粗心得离谱。
他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去了她的卧室,她已经睡着了,他就坐在她的床边,安静地看着她。
她的衣服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英特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她安静的,微微的呼吸声传来。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一个人是如何过来的,一个人住在这样安静而又空的房子里,就不觉得害怕么?
心里又变了柔软和心疼,为她。
她的衣服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刚才看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衣服竟然都是湿的,模一下,还很潮,这个姑娘,去干什么的了?下雨了也不知道带伞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么?
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初夏的微风吹进来,吹来了夜晚清凉的气息,这样静谧的时刻,他一辈子也不会忘得了!
时间,就这样停住吧!
罗以沁睡的好像不安稳,翻了个身,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伸出来,却是徒劳,刚要收回去,陆行疆已经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罗以沁紧紧地握着,就这样继续睡去。
陆行疆一直在旁边坐着,任她抓着自己的手。
好像被什么惊醒,罗以沁睡的一直不安稳,两个小时以后,她猛地从床上惊醒,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好在她的手陆行疆还握着。
“怎么了,以沁?”他的声音温柔极了。
罗以沁看到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
“家里门没锁,所以我进来了,看起来,罗律师自我保护的能力很差啊,幸亏是我,要是别人,你要怎么办?”陆行疆眼神有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罗以沁的眼睛。
“和你无关!”罗以沁愣愣地说了这句话,然后转过头去,不理陆行疆。
“为什么不理我?”陆行疆轻轻地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你自己知道!”罗以沁又把头转过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又惹到你了?”陆行疆笑着说。‘
亏他还笑得出来,做这种两面三刀的事情,他还笑得出来?想起今天下午,顾言挽着他的胳膊,那么亲密的样子,罗以沁的心里又气又屈。
不自觉地挣月兑了陆行疆的手,就这么和陆行疆执拗着。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怀了我的孩子了?”良久之后,陆行疆问道。
一阵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涌过罗以沁的心头,是温柔,是撒娇,是委屈,是一颗心终于稳稳地落下了吗?总之这种感觉好怪异。
“你怎么知道?”罗以沁声音不再像先前那样冲了,而是有了几分温柔。
“你姐姐告诉我的,罗律师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着我一辈子,将来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不告诉孩子他爹是谁么?”陆行疆看着她,她的样子似乎要和他闹一辈子别扭。
“总比告诉他,他的爹找他娘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强,总比让他知道他爹开沁集团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他姥爷的强,总比让他知道他的爹今天下午还和一个女人很亲热地挽着手离开开淞集团的强!陆行疆,你就这样对我!”罗以沁的眼泪已经喷涌而出,在她付出了真心之后,在她把自己的身和心全部交给了陆行疆之后,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
原本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对我好,你也对我好!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认真对待这段感情,说了要和顾言散的,可是背地里,还是和她在一起。
“你看见了?”陆行疆皱着眉头,问道罗以沁。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罗以沁提高了声音,想起今天下午,她在雨中站着的样子,自己都可怜自己。
他就那样走掉,头也不回。
罗以沁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管别人听得见听不见,哭得很真挚,很有些真性情。
想起她曾经也当着詹诺扬的面这样嚎啕大哭,当时他嫉妒疯了,认为罗以沁只在詹诺扬面前流露真性情,现在,他终于平衡了,因为她终于在他的面前嚎啕大哭了,终于可以在他的面前暴露她的真性情了。
虽然他还没有向罗以沁解释什么,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罗以沁已经愿意接纳他了,因为,现在的她,表现得就是真的自己。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顾言真的没什么的,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陆行疆有几分无奈的口气,可是他却左右不了顾言,她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找他,他不胜其扰。
“你说有什么用,你应该用行动表示!”罗以沁还是在哭,像是对着父母撒娇的样子。
“我自从认识你,再也没有和她有过实质关系,你看到的几次,都是她抱着我,你见我什么时候抱着她?你还不相信我?”陆行疆有些着急地和罗以沁解释。
罗以沁已经不哭了,但是也不理他。
“我总不能限制她的行动吧?”陆行疆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以为罗以沁吃醋他很喜欢的,可是现在,他有些反感顾言了,她总是来找她,让他摆月兑不掉。
“那你可以明确告诉她啊,我就不相信她能一直赖着你,肯定是你给了她希望,你享受这种被两个女人追求的**,对了不是两个,是三个,你不是还有一个厉晴么?你就是这样一个虚荣的人!”罗以沁很着急地说道,当然了,她承认,自己有些口不择言。
陆行疆实在无奈啊,他现在连辩驳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低下头笑笑,刚才罗以沁说的也对,如果他不给顾言希望,顾言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他,说白了,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怀孕了感觉如何?也没和我说说,我今天下午去看罗真秧,看到她的孩子,心里溢满了温柔,我还在想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要和厉晴赶紧离婚,即使她让我倾家荡产也好,没想到,你还真怀上了!你怎么忍心不让孩子的爹见见他?”陆行疆声音温柔地问着罗以沁。
罗以沁头还是歪向一边,不答话。
“还是不和我说话么?”陆行疆望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罗以沁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她抬起手来擦掉,可是怎么也擦不干。
“我从来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开沁集团也不让我知道,是为了报复我爸爸,所以你的集团一成立,就把我爸爸的集团挤到第二去了,还有,你和我在一起,也为了让我的婚姻破裂是么?你在泰国的时候为什么不理我,你说走就走,连个电话也不打,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罗以沁说着。
陆行疆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罗以沁的手。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再相信我了是么?”
罗以沁点了点头。
“既然你不再相信我了,那我走了!”他站起来,作势要走掉。
走到了罗以沁的卧室门口,罗以沁叫了一声,“你还真走了?你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么?”
陆行疆的脚步定住,好像在想着什么,半晌后,他回头,很正经地对着罗以沁说道,“你能体会一个九岁的小孩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地板上行苟/合之事的那种愤怒么?”
罗以沁无言以对,这是陆行疆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也是这句话让她的心弦颤抖了起来,她没有想过,在她九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很快乐的孩子,和姐姐玩小女孩的游戏,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多的疾苦。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我小时候却是见过的,你爸爸和我妈妈,在我爸爸出差的时候,在我们家的地板上——”陆行疆已经退了回来,他和罗以沁并排坐在床上,两个人说着知心话,仿佛从这一刻起,两个人真的是谁也分不开了。
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密之情。
“那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罗以沁还在替罗启成开月兑着。
陆行疆冷冷地笑笑,“两个结了婚的人,这么非法在在一起行苟且之事,还需要什么难言之隐,更何况,他们让我看见了!”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昔日的痛苦又上心头,那赤/身/luo/体的两个人,那么交缠在一起,那时候的他,才九岁。
从此,他年少纯真的梦被打破,从此变成一个少年老成的人。
而罗启成一直在他的心里。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抱着报复他的念头。
“所以,你开沁集团也是为了报复我爸爸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罗以沁的胳膊已经挽起了他的胳膊,好像是不经意的,却是在不经意间又和他关系这么亲密了!
“不是,我是为了厉晴!”陆行疆说道,这些事本来不打算让罗以沁知道的,可是既然她问起来,所以告诉她也无妨,“报复你爸爸的念头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打消了,我开沁集团是为了转移我的财产,沁集团是我一个人的,我要把我个人的资产全部用于公司资产,我知道厉晴一直在打我财产的主意,你也知道,我和她没有夫妻之实,她想分走我一半的财产,现在,这都无所谓,因为我想和她离婚,不过,她的目的好像绝不止于此,而是要把我的开淞地产也分掉!开淞地产是我的心血,是我和志宏一起打拼起来的,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可能轻易给她!”
“志宏?”罗以沁惊讶,“是谁啊?”
“你认识的,”陆行疆低头看了看在他怀里的罗以沁,“上次在泰国,他去给你送的感冒药!”
罗以沁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那天的事情,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人的名字叫做“志宏”的,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陆行疆刚才已经说了,他开沁集团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罗启成,这一点,她就放心了,至少遇见了她,他把仇恨都放下了,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不是么?
“厉晴找你谈过了?”罗以沁问他。
“是啊,谈过了,”陆行疆长叹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知道有朝一日离婚会离得这么麻烦,那当初又何必要和她结婚呢?
是抱定了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喜欢的人,准备过一辈子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么?
可是后来竟然又遇到了她!
她改变了他!
“以沁还在生我的气么?”陆行疆问道。
“怎么不生啊?”罗以沁把手从他的臂弯里抽出来,撒娇地说道,“我昨天本来去医院,要把孩子打掉的!”
“那为什么没有?”陆行疆从后面抱住罗以沁的腰,问她。
“因为我听见小孩子的胎心了,就那么跳动着,强有力,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蓬勃,这样的一个小生命,我如何忍心剥夺他生存的权利!”罗以沁想起孩子那咚咚跳的胎心,忍不住心里又充满了温暖。
陆行疆又何尝不是,从来不知道生命的延续是一件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
此刻的他,头偎依在罗以沁的肩头,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
良久之后,他说道,“对不起,以沁,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我?”她问道。
“有了孩子了,却还没有给你一个家,让孩子安心出生的家,一生下来,就可以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陆行疆很愧疚的语气,是发自真心的。
罗以沁又怎么听不出来?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你也一直在努力啊!”
陆行疆笑了笑。
今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干,却丝毫没有睡意,就这么仰望着天花板,说着彼此的梦想,有了孩子后的设想。
“我想把孩子的卧室做成粉红色,小女孩的房间,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罗以沁躺在他的怀里,无限神往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孩!”陆行疆问道。
“我自然知道,感觉得出来!”罗以沁说着。
“我陆行疆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接受最好的教育!”陆行疆说着。
罗以沁不再说话,就这样聆听着他的心跳。
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罗以沁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是祁律师打来的,“以沁,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我昨天听说了,你要替方若兮辩护,却把王沛勇的案子推月兑掉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今天王沛勇的新律师要去找你谈谈,你看约在什么地方?”
王沛勇已经有了新律师了么?这么快?谁给他找的?
“王沛勇的律师是谁啊?”罗以沁问道。
“姓王,叫做王瑞,是一个很年轻的律师,四十多岁,听说你拒绝了给勇作辩护的事情,所以想问问你案子的情况,另外,方若兮和王沛勇本来就是一起的,其实是一个案子,很多的细节都需要沟通!”祁律师说道,“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告诉他了,他一会会给你打电话,见面的地方,你们约吧。”
“嗯,好的!”罗以沁挂了电话。
陆行疆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罗以沁的背影,她穿了一身乳白色的真丝睡衣,显得她的身材婀娜多姿,非常美好,头发在后面散着,早晨的阳光照着她,说不出来的明媚。
“以沁怎么了?”他问道。
“刚才祁律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和王沛勇的律师见个面,讨论一下案子的事情!”罗以沁呆呆地说道。
“你要去见王瑞?”陆行疆问道。
罗以沁回过头来,吃惊的表情望着他,“你知道?”
“他的律师是我找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陆行疆说道。
“你找的?”罗以沁忍不住吃惊,她昨天刚刚拒绝了给勇辩护,王沛勇今天就有律师了,那么陆行疆昨天在她走了以后也去看过勇了么?
“我陪你一起去见他!”陆行疆说道。
“行疆!”罗以沁的双手放在背后,轻轻地对着陆行疆说道,有些撒娇的口气。
她的这种口气让陆行疆的心里充满了柔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了温柔,“怎么了,以沁?”
“我之所以不替勇辩护,因为我要替方若兮辩护,而方若兮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勇指使的,我如果替勇辩护的话,无异于用自己的矛来攻自己的盾,谁的罪名都开月兑不了!你明白么?”她问道,其实也想问一问陆行疆给勇找辩护律师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让勇有一个解月兑的话,那么罗以沁的打算肯定会大打折扣的,那还是用她自己的矛攻她自己的盾,因为现在的罗以沁和陆行疆是站在一起的啊!
“我知道,以沁只要好好做你的辩护就好了,不用管太多,我相信你!”陆行疆说道。
“真的么?”罗以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到陆行疆。
此时她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一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陆行疆附在罗以沁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罗以沁顿时大炯。
他说的是,“不帮你,难道还要帮外人么?我和谁是两口子?”
和王瑞约在了他的律所,王瑞隶属于信义律师事务所,也是京城十大律所之一,名声稍稍弱于杉中,不过也不差。
看到罗以沁,王瑞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和她打招呼,“久仰罗律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罗以沁也礼貌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敬意。
王瑞看到了后面的陆行疆,“陆总,你也来了?”
陆行疆点了点头。
王瑞毕恭毕敬的态度,有些下属的味道,能够看的出来,他有些害怕陆行疆。
“王律师,我想和你就方若兮的案子交换一下意见,你也知道的,方若兮是受到王沛勇的指使,才去给pong送的毒品,而且,只有一次,充其量也就是持有毒品罪——”罗以沁很详细地和王瑞分析着,“我的意思我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王沛勇的身上,替方若兮做无罪辩护,当然,这一点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我要争取,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
王瑞则一直拿着笔在敲击着桌子,仿佛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陆行疆,“陆总,你的意见呢?”
“我无所谓,这是你们司法界的事情!”陆行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当时陆行疆请他的时候,说让他全力辩护的,这次又改注意了么?他是和罗律师一起来的,想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好的,我明白罗律师的意思了,我会把这些罪行揽过来,但是会让法庭尽量减轻他的罪行,这样就减少了方小姐的罪行!”王瑞揣摩了陆行疆的心思,说道。
没有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罗以沁显然有些吃惊,不过既然他答应了,想必也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轻展笑颜,和王瑞握手,“谢谢王律师的配合,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再见!”王瑞说道。
罗以沁和陆行疆走出了信义律师事务所。
“这个王瑞这么痛快就答应我的要求了,不会陆总你的吩咐吧?”罗以沁坐在他的车上,问道。
“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你不代理王沛勇的案件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可能和王瑞说这些!”陆行疆很无辜的表情。
“那他这么痛快地答应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罗以沁有些不解。
“王沛勇贩毒的罪名已经成立,想必多一两件,也无所谓,而方若兮,是一个大好的青年,大概王瑞也不希望她有什么闪失吧!”陆行疆淡然说道。
“但愿是吧!”罗以沁若有所思的开口,最近总是犯困,可能是怀孕的缘故。
“困了?”陆行疆看了她一眼,问道,女人怀孕了容易犯困,也在情理之中,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怀了他的孩子,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不禁心有戚戚焉。
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就是她了。
他的车停在路边,“以沁?”
他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她。
罗以沁醒来,“怎么了?”看四周的景物,原来她现在在杉中律所的附近,这么快就到了杉中律所了,自己也不过打个盹的空儿,最近精力越来越不济了——
“你要走了么?”她睡眼惺忪地问道陆行疆,陆行疆的身子正靠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座椅上,她的声音,很有依赖性。
“是啊,我要回公司了!”陆行疆拿起她肩膀上的一缕头发,问道,“晚上搬过来住吧,你一个人住我实在不放心,昨天晚上连门都忘了锁,我怎么放心?”
罗以沁眼睛直视前方,却不说话,良久之后,喃喃地开口,“我不想去!”
她的回答显然让陆行疆吃了一惊,“不想?为什么不想?怀孕了都不让老公碰了?”
他一下子说出了罗以沁的心事,罗以沁的脸蹭地涨的通红,“医生说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不能行**,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住,要做到这一点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听不见了,仿佛是蚊子在哼哼。
陆行疆长叹一口气,“唉,我是该表扬还是批评你?你现在对孩子的好已经远远地超过我了是么?以沁?”
罗以沁禁不住笑笑,“没有,你们俩在我心里同等重要!”
“好吧,下车吧,以沁,我晚上来接你!”他说着。
罗以沁也舍不得,好久不见,好久没有这么和他畅谈心扉,他就要走了么?万分舍不得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罗以沁明白,他说过的,离别吻!
她侧过脸去,轻轻地在陆行疆的脸上吻了一下子,整个人却被陆行疆拥住,唇被他狠狠地填上,“罗以沁,你怎么能这么折磨我?”
罗以沁的脸却已经红了,他的手已经探进了罗以沁的内衣里面,抚模着她胸前浑圆的高耸,感受那种折磨他心的柔软的触感,握在手里,柔柔的软软的,在他的指尖跳月兑着,不过几天而已,他已经思念至此了,他的声音也有了些不受自己控制的味道,叫道:“以沁,以沁!”
罗以沁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及时制止了他,“我要走了!”
留下陆行疆一个人,还在想念着她给他的那种美好的感觉,凉凉的,柔柔的感觉,她清淡如水的模样,她苗条秀丽的身材,她平坦的小月复,他伏在她身上时候,她给他的那种安定幸福的感觉,她那里的紧致,包裹着他的时候让他浑身酥麻颤栗的那种感觉——
他想念她,这一辈子都会这样想念她,这几日,思念已经吞噬了他的骨髓,如果她今天晚上不回去,那她就试试。
罗以沁走到了杉中律所,有一个人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是秦廷卓,只十几天不见而已,他却有了月兑胎换骨般的变化,整个人晒黑了,却阳光了,有着爽朗的味道,他只穿了一件休闲西装,穿着牛仔裤,头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弄得整整齐齐,而是有着风尘仆仆的感觉,大概刚下飞机吧,罗以沁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是这么阳光的一个人,以前,罗以沁一直以为秦廷卓是阴郁的,而且有着忧伤的,却从来想不到在阴郁的外表下面,他竟然是如此阳光的。
唤起他阳光本质的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他和罗以沁相处这么久,都没有改变他,而在莆田的这段时间,就把他改变了!
想到白天然已经获刑的事情,她早早晚晚都是要去坐牢的,不知道那时候的秦廷卓,会作何选择,世上可真的会有如此专情的人,会一直等她么?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看起来,他不打算在北京待太久的。
“以沁!”长久未见,他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都能够看出闪出光来。
“廷卓!”可能是为了和他的“以沁”押韵,所以罗以沁也情不自禁地用了“廷卓!”
字里行间,却已经听出了知己的味道。
原来,他和她在一起,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以为自己恨透了他的,他不给自己自由,让自己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现在,一旦那种牢笼掀开,他们面对的却是如此贴心透背的友情!
做朋友也不错嘛,而且非常不错!
她找到自己最爱的人了,而他也找到了!
本来罗以沁以为,她这一辈子和秦廷卓离婚之后,就只能做一对路人的,可是今天,他们却忽然心心相惜起来,因为少了婚姻的束缚么?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奇怪!
“你怎么回来了呢?白天然呢?”罗以沁端了一杯水,递给秦廷卓。
秦廷卓笑笑,“你先工作吧,我也只是来看看你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我请你吃饭!去国贸怎样?这大概是我在北京的最后一顿饭了!”秦廷卓低头笑了笑,却不是悲伤,而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的信心。
“好啊,我今天下午也没有什么工作要做了,我和祁律师说一下,我们现在就往国贸去吧,国贸那边容易堵车!”罗以沁说道。
“只要不耽误你工作就好,你自己安排吧!”秦廷卓很善解人意地说道。
罗以沁似乎感觉,秦廷卓回了一趟福建,改变好大,此前在他身上的那种冰冷的色彩已经悉数散去,他不再是那个说着,“你是属于我的,罗以沁!”的那个人了,现在站在罗以沁面前的,只是一个大男孩而已。
罗以沁和祁律师说了今天见王瑞的情况,然后说道方若兮的案子下周开庭,她只是作为方若兮的代理律师,她要替方若兮做无罪辩护。
“罗以沁,你确定么?我知道方若兮是你的好朋友,不过做无罪辩护有些难!”祁律师不无担心地说道。
“我知道,只有尽到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才能收获百分之百的希望,不是么?”罗以沁很有信心地说道,可是她的表情中却丝毫看不出来丝毫的张狂和夸张,有的只是对好朋友的一种责任。
方若兮是她的责任,她一直以来都这么认为。
“也对,可是如果你做无罪辩护没有成功,你再想减轻她的罪行的话,会很被动!”祁律师说道。
“所以我今天和王瑞律师商量了,我要做两手的安排,准备两手的证据!”罗以沁很正经地说道。
“可是法官不会给你两次机会的,你怎么办呢,审判是不可逆转的,以沁?”祁律师问道,他想看看他这个得意弟子究竟会怎么安排?
罗以沁没有说话,她双唇紧紧地咬着下唇,半晌之后,她说了一句,“赌一把吧!”——
南有乔木作品——
把罗以沁送到律所,陆行疆又开车返回了信义律师事务所,约了王瑞。
两个人在信义律师事务所下面的茶楼里碰面,正好王瑞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陆行疆。
“陆总,我不明白!”王瑞直言不讳。
“不明白什么?”陆行疆笑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请了我,可是你现在又和罗律师在一起,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和罗律师究竟是什么关系么?”这是让王瑞真正不解的问题。
“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是对我最重要的人!”陆行疆说道。
王瑞点了点头,虽然陆行疆已经娶妻,并且关于他的绯闻真的不算少,不过对于陆总这种人来说,多找几个女人也是常理。
“那您今天去而复返来找我,是什么意思,让我怎么做,我悉听尊便!”王瑞唯陆行疆的马首是瞻。
“罗以沁要为方若兮做无罪辩护,也就是说,她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放在王沛勇身上,我让你千万不要推月兑,只为他开解罪行就好,罗以沁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陆行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