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霜扭头,阴森森的看着跟上来的连城,“是谁?那些**是谁弄的?”
连城立即肯定的道:“是沈流云!他是后周细作,绝对是他干的!”
太子和左相的势力在主子出事前就已经被拿下了,他查探得知,是沈流云拿着圣旨到三军逼迫刘副将等人交出兵权,城门被夺也是沈流云的人,除了他再无他人!
挽霜再问:“轩辕奕呢?”
今朝轩辕曜遭此大祸,他也罪不可赦!否则单凭一个沈流云,绝对伤不了轩辕曜。悫鹉琻晓
连城将最新消息告诉她,“听说主子受伤后,他妄图再次谋夺皇位,现在正在皇宫打的不可开交!右相文大人已经去处理了!”
挽霜惊得站起,“什么?!”轩辕曜都变成这样了,竟然还有这种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妃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他负责控制着皇宫,听说主子出事后,就把皇宫交给了方黎,自己前来王府,没想到主子麾下将士听说主子出事后,军心不安,轩辕奕焉能放过这次机会?
挽霜又问:“文贵妃呢?她知道轩辕曜出事了么?”
连城道:“知道了,贵妃娘娘身体本就虚弱,看到主子这样,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不过没大碍,王妃放心!”
挽霜眼眸充满了杀气,咬牙切齿道:“连城,吩咐下去,守住各个城门,就是连只蚂蚁也别让它走出去,带上王府的亲兵侍卫,跟我进宫!我倒要看看,轩辕奕他当得了当不了这霁月的皇帝!”
“王妃这是要——”
挽霜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浓郁杀气,“给我守住太子府、左相府、抚远将军府,我要他们一家老小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永远也忘不了下午城门爆炸的那一幕,忘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凭什么只有她尝这种蚀骨之痛,这次,一个也逃不了!
偌大的皇宫笼罩也一片夜幕之下。
城门口,挽霜一身杀气腾腾的驾马而来,手中佩剑泛着寒光,仿若从地狱修罗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乾坤殿前,轩辕奕、左相为首立于殿前,身后是那些拥护他的大臣,身前则是大批带刀侍卫,而对面,右相为首,兵部尚书等官员为辅与轩辕奕相对峙,身前则是无数骁骑营将士。
而轩辕陌,此时被左相的人挟持,看着这一幕,既心酸又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真是作孽,奕儿为了皇位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择手段,曜儿则挣扎在生死边缘,他的两个儿子,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左相王荣仗着轩辕陌在手,挟天子颐指气使道:“文良,你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上?!”
右相文良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简直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轩辕奕,你个犯上作乱的贼子,你不配为人子,更不配为人君!霁月有你这样的东宫简直就是霁月的耻辱!”
“文大人,四弟他出了这种事,也不是本宫所愿,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文大人节哀!”轩辕奕道貌岸然的说了几句,继而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本宫乃父王嫡出,继承大统顺理成章,如果文大人再阻挠,别怪本宫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话音刚落,一道杀气凛然的女音放佛从天外传来,众人看过去,只见一道红影从半空划过,下一秒,那女子落于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是今天大婚的主角,辰王妃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代替辰王与太子争位吗?
这时,挽霜手执喋血利剑,对准轩辕奕道:“轩辕奕,你身为人子,却不守人伦纲常,逼宫篡位,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太子!”
说完,挽霜举剑一步步往殿前靠近。
看着她满身杀气,轩辕奕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立即下令,“给本宫杀了她,杀了她!”
立即,大批将士冲上前,右相见此,立即命令手下将士动手,方黎也命令骁骑营的人动手,刹那间,刀光四起,整个乾坤殿陷入一片恶战中。
“挡我者死!”
挽霜化身杀神,所过之处敌方兵士皆横尸在地,连城紧跟着她生怕她出什么差池,可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现在的挽霜无人可敌,骁骑营的人在一片“为辰王报仇”的高呼中越战越勇,整个乾坤殿杀戮一片,震惊朝野,人心惶惶!
轩辕奕见此,拿着长剑跃身加入战斗,殿前,双方交战杀生震耳发聩,挽霜对抗轩辕奕,她招招凌厉铁血无情,很快,轩辕奕便渐渐不敌落于下风,可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他的千古伟业竟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右相文良立即趁乱救出轩辕陌,左相被生擒,其余官员纷纷死在骁骑营的剑下。
挽霜将剑横在轩辕奕脖子前,此时看着他的命捏在自己手心里,顿时觉得大快人心,“轩辕奕,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轩辕奕看着自己将士被镇/压,舅父被生擒,不由仰天长笑。
挽霜纳闷的看着他,下一秒,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轩辕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头往前一伸,撞在那剑上!
顿时血溅四方!
大势已去,他,再无翻身之可能。
他是霁月太子,宁愿站着死,也不坐着生!
挽霜冷眼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轩辕奕,没有任何表情,高昂着头冷脸跨过他的尸身迈了过去。
轩辕陌看着轩辕奕自刎的那一刻,不禁大叫了声“奕儿!”
可一切都迟了!
虽然他逼宫篡位罪大恶极,可到底是亲生骨肉,虎毒还不食子呢!
现在曜儿生死不明,奕儿又这样,他霁月的江山要怎么办啊?
“王妃,他如何处置?”连城领着擒获的左相,请示挽霜道。
挽霜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老脸,森森的开口:“五、马、分、尸!”
左相王荣抬头看着她一身红衣,却一身杀气,不禁怒火升腾,明明害怕却又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桀骜的对上挽霜的眼睛,“你敢?你这个魔女,我是霁月丞相,就算要处死我也轮不到你!”
挽霜阴冷勾唇,眉毛一挑,“是么?那我就看看!”说完,直起身对方黎道:“拉下去,即刻处死!”
方黎立即应道:“是!”这一刻,他等了好长时间了!
王荣被拉下去的路上,一直愤愤的大喊着:“欧阳挽霜,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最后,声音消失在夜空中。
“我们走!”挽霜冷冷的开口,刚要率人离开,却听到轩辕陌对自己说:“曜儿怎么样了?朕求你,一定要保住朕的曜儿!”
回给他的,是一句无比冷汗而决绝的诺言:“我不会让他死的!”
挽霜说完,看也不看一眼轩辕陌,便提着剑离开。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以前的欧阳挽霜,她学会了杀戮,学会了用武力保护自己爱的人!绝不许任何人欺负她分毫!
当夜,惨嚎不绝!
左相府。
挽霜砰地一声踹开大门,凡是阻拦她的侍卫皆死于剑下,或死于连城等人剑下,无人可挡。
看着王氏一族全部聚齐一个不漏,挽霜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灭门!”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不会认为自己对他们仁慈,他们就会感恩戴德,而她也不需要他们的感恩戴德!
看着这幅场面,王荣之妻张氏率先挺身而出,虽心里怕的要命,可还是桀骜的道:“我是一品夫人,你敢?”
挽霜冷哼一声,“一品夫人?你问问你的丈夫左相大人,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张氏紧张的问:“你把我家老爷怎么了?”
挽霜阴森的看着她,“他正在阎王殿等着你呢!”
一听这话,王玉露疯狂的挣扎着,却挣扎不开,只得逞口舌之能,骂道:“欧阳挽霜,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啪——”
一巴掌直接对准她的脸抡过去,挽霜收回手,冷冷的看着她,道:“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就废了你的武功把你卖进妓院,一辈子也别想出来!”上次害挽月受伤的事还没找她算账呢,这回,连本带利她一分也不会少要!
王玉露面露恐慌,“你敢!”
挽霜微微俯身,靠近她道:“告诉你,没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你这个——”
王玉露刚说出三个字,便被挽霜一剑刺死,当场横尸在地。
当挽霜离开后,身后左相府在一片火海中坍塌,最终被燃为灰烬!
抚远将军府。
除了沈流云跑了潜回后周外,所有的老小都在,挽霜在灭口前还搜到了这十多年来沈流云与后周过去来往的信件!
哼,铁证如山,后周,你等着!
敢用**为祸霁月,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从抚远将军府出来后,挽霜又带人去了太子府,她说过,她要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夜,大火熊熊燃烧了一夜。
一夜间,乾坤已定。
第二天,太阳依旧,一切恢复如初。
老百姓和平常无异的安居乐业,对昨夜之事闭口不提,放佛根本没发生过一般。只是不同的是,他们心里都知道,霁月的天已经变了。
北溯驿馆。
北冥钰听着周尉无涯等人的回禀,沉默不语。
轩辕奕自刎,轩辕曜命在一线,沈流云狼狈潜回后周,一切回归平静。
一夜间,太子府、左相府、抚远将军府被灭门,一把大火结束了这一切!
欧阳挽霜她是在用鲜血捍卫她的爱情,从昨日起,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欧阳挽霜了,她学会了狠心,学会了杀戮,这是身在帝王家必须有的东西!她会用生命捍卫她的一切!
可就是这样,让他更加欣赏!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脸色,无涯小心翼翼的提议道:“殿下,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北溯了!”
北冥钰伸手放在自己胸口处,直到现在,他还能感受到剑刺入身体的感觉,那是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收拾一下,明日启程!”沉默了片刻,北冥钰缓缓开口。
他是北溯太子,留在这里太久也不合适。
无涯略蹙眉,担忧道:“殿下,你的伤——”他是想让殿下尽快回国,不仅因为北溯有很多事需要殿下处理,更重要的是不想殿下与辰王妃有瓜葛,可他没想明天就回国,在他眼里,殿下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北冥钰淡漠道:“无妨!”
“那殿下休息吧,属下告退!”
“等等!”北冥钰叫住他,从身旁拿出一份信,道:“无涯,明日本宫走后,你把这封信交到辰王府。”
无涯眸光一暗,还是接了过来,“是!”
辰王府。
挽霜坐在床沿给轩辕曜拿着湿帕子细致的给轩辕曜擦拭手臂,自从那日大婚出事后,她便一直住在王府,以辰王妃的身份入府主事。
几天的时间,霁月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后暴毙身亡,太子逼宫失败后自刎以谢天下,右相一跃成为当朝丞相主持朝廷大事,文贵妃封为皇后。
盛京百姓对此议论纷纷,独独辰王府安静与外界隔绝,不理会任何事。
挽霜将毛巾递给连城,随意的问:“我哥走了几天了?”
“回王妃,六天了!”连城看着她面色平静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主子一日不醒来,王妃就一日这样,沉静如水,任何人任何事都引不起她的情绪波动。
“六天了?”挽霜起身看向遥远的窗外,从盛京到幽冥山一个来回,最快也要半个月,但愿师父他老人家能下山救他一命。如果轩辕曜就这么死了,她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绝望!
这几天,只要她一闭眼,那日爆炸的画面就出现在她脑海里,如梦魇般驱之不散。
无意间瞥到连城踟蹰不定欲言又止的样子,挽霜直接道:“有事?”
被看穿了,连城干脆也不隐瞒,于是拿出前几日受到的信笺道:“王妃,这是北冥钰给你的信!”
挽霜边接过来边道:“听说他离开霁月了?”
“是!”
打开信后,挽霜匆匆过目了一遍,信上也没写什么,只最后一句话,让挽霜眸光暗了暗,他竟然说,不远的将来,他们必会见面!
如此的胸有成竹!如此的运筹帷幄!
他凭什么认定他们还会见面?
双手运功,瞬间变成碎纸屑,挽霜忽然想到什么,忙问:“对了,我要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
连城立即道:“找到了,东西现在都在后山!”
挽霜起身就往外走,“好,跟我走!”
路上,连城抱着怀疑的心态,问:“王妃,那些东西真的能制造出炸弹?”
挽霜脚下一顿,回头看着他挑眉问:“怎么?不相信我?”
连城立即低头,“属下不敢!”
“”
几天后,后山“轰”的一声响起,仿若一道春雷炸响,震耳发聩。
连城看着那么小小一团黑球炸开的一个大坑,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那些硫磺、硝石做出来的**?这就是害的主子生死一线的**?
“王妃,这——”连城不敢置信,短短几天的时间,王妃就配制出了**,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可是无往不胜啊!
挽霜缓缓走到他身旁,目光幽幽望着前方那个大坑,这几天除了给护住轩辕曜的心脉外,其余的时间都在研究这个,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这些东西孝敬后周那些狗娘养的!
“沈流云的**是最原始的**,它需要明火点燃,且有足够多的**才能起到毁灭作用,而我要做的**,不仅爆炸威力要比他的大,还要比他的方便!”
说完,挽霜扭头对连城道:“连城,你手下有多少人?”
连城犹豫了下,立即道:“回王妃,盛京内,我和墨羽可以直接调动的人马有六千!城外三军调动需要主子的虎符和金牌!”
挽霜暗暗算了算,道:“够了,你调出三千人,在全国收集做**的配料,越多越好,没有上限,如果没有,就去别国弄!其余三千人连夜制造**,一旦开战,这些都派得上用场!”
如今轩辕曜出事,邻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待消息传出去,不出两个月,必定会集结大军犯境,她必须有备无患,决不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她不能等轩辕曜醒来,看到的是个山河破碎的霁月!
“是,王妃!”
此时连城看着她脸上的坚决,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钦佩,有这样的王妃,是主子之幸,是霁月之福!
最后看了眼爆炸的大坑,挽霜掉头就走:“回去吧!”
刚返回王府,便听下人说欧阳瑾回来了,挽霜喜不自胜,立即加快步伐往回赶。
可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
挽霜愕然,惊讶道:“哥,师父他不肯下山?”
欧阳瑾拿出一封信道:“妹妹,你师父他说,王爷的伤太重了,他也无能为力。”
挽霜只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站都站不稳了,只一刹那,所有的希望都变成泡影,她不知道,如果轩辕曜就这么死了,她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欧阳瑾把信递给她,道:“这是你下山前,你师父让我给你捎的信,说这天下只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救王爷的命!”
挽霜立即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问:“什么东西?”
“血蟾蜍。”
“血蟾蜍?那是什么东西?”
欧阳瑾道:“据说,那是一种极罕见的宝物,它通体鲜红如血,是上好的疗伤圣品,不过,从没有人见过。”
挽霜匆匆打开信封,既然师父这么说,定然知道哪儿有血蟾蜍。
匆匆浏览了一遍,挽霜的脸色由起初的满含希望变得渐渐凝重。
连城直觉有麻烦,立即问:“王妃,怎么了?”
挽霜合上信,脸色凝重道:“师父说,二十年前他曾看到过血蟾蜍,不过血蟾蜍在南诏国境内一个叫地狱门的江湖组织手里,是那儿的镇殿之宝。南诏据此千里之遥,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多月,到时就是拿到了血蟾蜍,轩辕曜也无力回天了!”
听她这么说,欧阳瑾立即道:“对了,妹妹,师父下山前还交给我一物。”
挽霜立即紧张的看向他,“什么东西?”
欧阳瑾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
挽霜连忙夺过来,打开一看,差点儿喜极而泣。
赤果,竟然是赤果!
轩辕曜有救了,她就知道,师父他既然给自己指了条明路,必然有办法暂时保住轩辕曜的命。
赤果极易难得,三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三十年一成熟,一百年才能长成浑身通透的样子,内伤较轻者服之便可痊愈,内伤较重者亦可慢慢恢复。轩辕曜命悬一线,除却心脉无损外,全身筋脉尽断,服用赤果虽不能治愈,却也能护住他心脉七七四十九天。
只要在四十九天内拿到血蟾蜍,轩辕曜就有救了!
连城看着她,心头不安,“王妃,你要去南诏?”
地狱门,真正名叫“飘紫宫”,地狱门这个名字是江湖中人所起,据说那里高手如云,没有一个人进去能活着回来的,凡是侵犯地狱门的人,最后都是灭族之祸!只要是不请自来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嗯,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说着,挽霜拿着赤果就往轩辕曜的卧室走去。
在走之前,她要安顿好一切。此次前去南诏,前途艰辛而渺茫,她必须小心谨慎。
连城跟着走了进去,不放心的道:“王妃,我陪你去吧!地狱门绝非等闲之地,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
哪料挽霜一口回绝:“不行,你留下来照看轩辕曜,还有那些**,你也要监督,再说,万一霁月有什么动荡,盛京必须有人守着,总之你不能离开!”
见此,欧阳瑾上前道:“妹妹,要不我陪你去?一路上也好有照应。”
挽霜也拒绝了,“不行,去南诏不比去幽冥山,你在家保护爹娘和挽月就好。”
连城见此,不免为难,主子的事他有责任去,要王妃一个女子去实在放心不下,“可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要不这样,我听轩辕曜说,他手下有个训练多年的暗卫杀手组织,武功还不错,明天带我去看看!我从中挑个人陪我去!”挽霜退一步道。
连城只得答应:“好!”
当夜,挽霜坐在轩辕曜床边,看着他安静的脸庞,缓缓伸手描绘着他的眉眼嘴唇。
这段时间,不止她想方设法救轩辕曜的命,轩辕陌文贵妃,不,文皇后,他们也想方设法的保住轩辕曜的命,如今的王府重兵把守,已然成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除了几个人,没人能进的来!
起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轩辕曜,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找那些人算账,一个也别放过!
城外别庄,挽霜身着一袭修身的紫罗兰色镶金线滚边素色褶裙,手拿佩剑看着面前的两排黑衣杀手,不由暗惊。
杀手不愧是杀手,浑身散发着冷气息,放佛千年寒冰没有情绪波动。
她知道,在杀手的世界里,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杀戮,他们没有弱点,但是这样的身份对普通人来说,却是一种悲哀。
扫视了眼在场的十八个黑衣杀手,挽霜道:“今天,本王妃来这儿没有别的事,只一件事,选一个能陪本妃去南诏的人,可是,如果武功不到火候,是没有资格陪本妃去的!你们认本妃这个主子吗?”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异口同声道:“认!但凭王妃差遣,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好!”挽霜落下一字,指着其中一个暗卫,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向前一步,冷声道:“孟甲!”
挽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蓦地拔剑刺向他,剑气如虹来势汹汹,孟家眼眸闪过一道惊骇目光,立即眼疾手快的避开,挽霜剑走偏锋,招招凌厉,直到逼的孟甲退无可退,方故意露出破绽,结束了这场试探。
能徒手接下自己几招,已经不容易了!
挽霜收剑站在院中,对孟甲道:“你,收拾一下,下午陪本妃去南诏,其余的人留在这里,一旦霁月有什么变数,飞鸽传书给我!”
众人齐声应道,“是!”
当天下午,挽霜便整装出发,此次出门乃是去龙潭虎穴,为了减少麻烦,也为了方便,她女扮男装掩人耳目,只带了孟甲一人前往,一路上极为低调,除了少数人知道她已离开盛京外,再无人知道。
地狱门,中原最大的江湖组织,世人眼里的龙潭虎穴,成立短短不过十三载,却一跃成为江湖人人谈之色变的组织,可见其毒辣厉害手段。
挽霜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去南诏,会带给她无穷无尽的麻烦,更没有想到的是,此次南诏之行,改变了她的一生。
五月的天气,渐渐热了。
南诏地处偏南,气候明显比霁月湿热。
挽霜掀开轿帘看着周围群山环绕郁郁葱葱的山林,倒是一处绝佳的地方,秀美钟灵!
“孟甲,我们到哪儿了?”
孟甲一身黑衣劲装,看了眼周围的路标,面无表情道:“主人,翻过这座山就到南诏境内了!”
挽霜拿出临走前连城给她绘制的路线图,暗暗算了算时间,“好,加快速度,争取三日内赶到南诏都城。”
当日,欧阳瑾拿来赤果后,挽霜并没有急着给轩辕曜服用,而是交代半月后再给轩辕曜服用,因为大还丹可保住他的心脉一个月,因此也就多了半个月时间,再加上那七七四十九天,她总共只有两个月时间!
在这两个月内,除了路上耽搁的时间外,找血蟾蜍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太紧迫了!
三天后,南诏都城,淮城。
时值端午,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欢庆气息。
淮河两岸,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赛龙舟,看花灯,粽香飘十里,好不热闹!
挽霜看着淮城内的盛况,眸色一暗。
地狱门,不,飘紫宫总舵距此不过百里,没想到南诏境内竟是如此的繁华!
“孟甲,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过两天再往西走!”她对地狱门一无所知,冒然去闯必定引火烧身,倒不如先打听打听,最起码得对那里有所了解。
孟甲一如既往,对她的任何安排都无异议,“是,主人!”
正午,淮城最大的客栈,热闹非凡。
挽霜寻了个中间的地方默默地在那儿吃饭喝酒,心思却一门扑在周围酒客百姓的谈话中,想要得到些有关地狱门的消息。
果不其然,还是稍微得到了那么点有用的消息。
地狱门于南诏皇室而言,既是一个威胁,又是一个护身符。
地狱门处世狠辣无情,手底下的人更是嚣张跋扈,南诏皇室忌惮地狱门却不敢轻易招惹,这十几年来双方关系一直很微妙,却也相安无事。
酒足饭饱,也听得差不多了,挽霜刚要起身,忽的一道寒光射来,只见一支短刀从眼前急速飞过。
挽霜脸色一冷,立即顺着短刀飞过去的方向一看,只见自己右手边角落的位置坐着一银发男子,在短刀即将射中他头部的前一秒,他手拿瓷白酒杯精准的接住那飞来的利刃,只听砰地一声,酒杯碎裂,下一秒,那人恢复刚才的坐姿端坐在那儿拿起酒坛自斟自饮,仿若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似的。
好敏锐的反应!好厉害的身手!
挽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此人约模二十来岁,一头银发衬得他玉骨冰肌,就连睫毛都是白色,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放佛万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那双眸子,视一切为无物,举手投足透着绝对的狂傲不羁!
此人绝非等闲!又一个妖孽男人!
挽霜暗暗想道。
忽的,数道人影手持利刃从外闯入,顿时,客栈大堂喧闹沸腾起来,叫喊之声不绝于耳,没几秒钟,原本热闹的大堂变得空旷无人,只剩下寥寥几人!
挽霜闪身到一个角落里,打开一坛酒悠哉的喝着酒,冷眼旁观着这场打斗。
直觉告诉她,这个银发男子来历绝非等闲,她现在是不放过任何了解有关南诏江湖轶事的机会。
“拿命来!!!”
黑衣人蜂拥而上,手执长剑纷纷对上银发男子,只见银发男子冷冷勾唇一笑,轻蔑的看了眼这些黑衣人,“就凭你们?不自量力!”
说着,眼眸折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从桌上拿起佩剑凌空一跃,身形在空中变幻莫测,游刃有余穿梭于黑衣人中,不到片刻的时间,黑衣人纷纷毙命于他的剑下!
挽霜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对这个结果是情理之中的事,心里暗暗惊讶,这个银发男子的武功绝对不亚于她!
自下山以来,能称得上她对手的寥寥无几,除了轩辕曜、北冥钰外再无他人,没想到却在南诏遇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银发男子冷眼看向挽霜这边,无意间看到他的容颜,眼底闪过一道诧异的目光,这个男人的容貌怎么这样?为什么给他的感觉这么熟悉?而他十分确定,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他!
挽霜见他看过来,好似没看到般漫不经心的品着酒,直到银发男子抬脚走出客栈大门,这才放下酒碗跟了上去。
望着银发男子离去的方向,挽霜眼睛一眯,显然刚才那批黑衣人是来寻仇的,只是这是南诏都城,为何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寻仇?未免太不把南诏皇室放在眼里了!
“这位兄台,麻烦让让!”
挽霜正出神,忽的听到这么一句话,扭头一看,这才看到身侧不知何时站着一年轻男子。
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背后背着书篓,腰间束带,插着一柄折扇,十足十的书生打扮。再看面容,挽霜不禁暗赞一声,他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他的容貌不同于轩辕曜和刚才银发男子的妖孽,不同于北冥钰的冷艳华贵,而是一种俊朗阳光,让人一眼望之放佛阳光照在心底般舒心!
挽霜一侧身,不动声色的让开路。
此刻,满室狼藉,客栈的伙计正忙着收拾残局处理尸体。
只见那青衣男子放佛没看到满室尸体般,直接迈进去,放下背上书篓嚷嚷道:“饿死了饿死了,赶了一路终于赶到了,人都哪去儿了,没看到我进来啊!”
这时,一伙计立即殷勤的小跑过去,“客官,来点什么?”
青衫男子立即一连点了好几个菜,最后还不忘要了一坛子酒。
挽霜看着这一幕,不禁勾唇一笑。
这南诏还真是怪异,客栈杀人仿若常事,更让她另眼相看的是这个青衫男子,他竟然对这些尸体视若无睹,还这样欢快的吃饭喝酒!
挽霜抬脚迈进去,径直搬了个凳子坐下,拿出一锭银子道:“小二!”
店里伙计立即小跑着过来,“客官,什么事?”
挽霜问道:“小二,刚刚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报官啊?”
小二笑道:“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南诏啊,可不兴报官,就是报了官,也没人敢处理,这种事啊,看见了就当没看见!”
挽霜继续问:“那这当差的都光拿俸禄不办事吗?”
小二一副经验之谈,感叹道:“哎,这也得分什么事,刚才啊,那是海沙帮的人找飘紫宫寻仇呢!这谁敢惹飘紫宫啊,所以啊,有些事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不行,我不能多说了,小心祸从口出!”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确定没人这才放心的吐口气。
挽霜冲他微微一笑,将银子递给小二,心里暗忖:刚才那个银发男子莫不就是地狱门的人?果然身手不凡!
店小二刚离开,挽霜正打算回客房,却见那青衫男子端着酒坛酒碗笑着走过来,一副自来熟的坐在自己对面,道:“这位兄台,是外地的吧!”
不等挽霜开口,青衫男子继续道:“我也是外地的,看兄台年纪还小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这飘紫宫的厉害!”
挽霜不喜与陌生人攀谈,在青衫男子第一句搭讪时,便欲离开,可还没起身,忽的听到“飘紫宫”三个字,立即按捺下来,一副虚心求教的笑道:“是啊,我这人两耳不闻窗外事,这还是头一次出远门呢!”说着,径直拿起酒坛倒了杯酒,大有一番促膝长谈的架势。
“来,干了!”挽霜举起酒碗,说完,豪爽的一饮而尽。
青衫男子立即哈哈一笑,举起酒碗道:“爽快!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挽霜放下酒碗,便开始取经,“这位兄台,不知这飘紫宫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青衫男子笑着抬了下眼皮,边给自己倒酒边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飘紫宫可是一个厉害的江湖门派,除了南诏,其余六国皆叫它地狱门,关听这名就知道它有多厉害了吧?”
挽霜见他没下文了,忙附和道:“是蛮厉害的!”
见此,青衫男子又兴致勃勃道:“我跟你说啊,以后见到飘紫宫的人就绕道,反正我是不敢招惹那群家伙的,那里的人全都杀人不眨眼,别说杀这么几个人了,就是把南诏国主杀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挽霜眼眸一暗,看来这地狱门还真是龙潭虎穴,看来南诏国主不过是傀儡皇帝,在南诏,地狱门才是老大!
也是,拳头硬才是王道!
挽霜继续打探道:“哎,我说,这飘紫宫有什么说道没?听说它创立不过十几年,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背后肯定有故事吧?”
哪料青衫男子饮了口酒,吧唧了下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是来游历的,可没想招惹那群凶残的家伙!”
“是么?”挽霜有些失望,却没有表露出来,呵呵笑道:“我也是出来游历的!”
青衫男子笑颜温润阳光,“在下云齐国桓楚,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挽霜。”
“宛霜?南蜀宛家的?”
“不是!”
桓楚了然的点了下头,见还没看着上菜,立即板着脸拍了几下桌子,“哎,我说怎么回事啊,怎么菜还没有上上来?”
刚说完,继续笑着给二人倒满酒,继续对挽霜口若悬河起来:“听说今年端午的灯会可热闹了,宛兄一个人来的?”
挽霜笑而不语。
桓楚立即建议道:“正巧我也是一个人来的,若是宛兄不嫌弃,要不干脆咱俩结伴好了,还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