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稳了！”铠甲男弯腰捡起佩剑，重新将它交到可怜的艾得力克－芬托斯手里，然后蛮横地扯着他一同来到戴维面前。
“用力刺！”根本不给艾得力克任何思考和犹豫的时间，铠甲男用力抓紧他的手，杀伐果决地朝戴维的右肩窝刺去。
入肉无声，直到透体而出戳入身后的木桩时，才传出“咄”一声闷响。
戴维的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鲜血从梯形的创口出流出，沿着剑身滑了一小段，最后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苍白的面孔上，那双茫然的眼睛缓缓闭上，头颅重重地垂了下来。
“oh~my~god！oh~my~god！”艾得力克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痛哭失声。
他杀人了，他亲手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名人！
鲜血就在眼前迸溅，生命就在眼前消失，这种感觉无比真实，他知道他杀人了！
他被人搀了下去，没有去观众席，而是直接进了后台，想必是进行一些心理治疗吧。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没有人敢在此时发出一点声音。
“继续！”
铠甲男大吼了一声，从试剑木桩上抽出最后一把剑，一把重剑。
在所有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他粗线条大神经地比划着手中的重剑。一米长的剑身，三棱状的截面，沉重的份量，无一不显示着这柄凶器的狰狞。
“下面轮到谁了？你！”他指着帕丽斯－希尔顿大吼了一声，方才这位摩登女郎也起哄地垂下了大拇指。
“你这个凶手！杀人犯！”帕丽斯情绪激动地抓起了矮几上的糖果，用力地朝他扔了过去。糖果乒乒乓乓地砸在铁甲上，一一弹开，根本不痛不痒，对主人造不成一点伤害。
“来！成为我的共犯吧，哈哈！”铠甲男继续无耻地邀请道。
“不！绝不！”帕丽斯摇着头，又抓起了一把糖果砸了过去——这已是她表达愤怒的极限方式。
“那么，我只好自己来了！”铠甲男嘿嘿一笑，没有像刚才一样再度纠缠。
从帕丽斯－希尔顿的情绪中可以看出，事态有点过火了。
看来计划需要改变，不能再过度刺激观众了。铠甲男的步子稍稍一顿，又恢复了正常，他走到看似毫无生气的戴维面前，高举重剑，狠狠地刺入戴维的大腿。
“噗~”
长剑入肉，戴维本能地痉挛了一下。一团血迹从穿刺处渗出，越淌越大，将半条白色的裤管染成醒目的红色。
“再来！”
铠甲男已经陷入了某一种狂热的状态，他无视身遭所有的一切，全身心陷入本能的支配中。
在头盔上沿的阴影下，深藏于颧骨之下的眼眸散发着疯狂的歇斯底里，射灯扫过，一团如火焰般颤动的红光忽明忽暗。
剑架上的利剑已经用尽，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沉腕，将它刺入了戴维完好的另一条腿。
“呼~”
他长长吁出一口长气，像吸食致幻剂的瘾君子，在迈入高*潮前举行最后一步的仪式。
他一步一晃地走在死寂一片的舞台上，低着头，摇摆着上身，寻找仪式用的祭品。
找到了！
他找到了刚刚戴维解下的斗篷，拖着它走到一动不动的戴维－迪蒙的身前，把它蒙头盖脸地罩在他身上，而后踩住决斗时戴维被击飞的佩剑，用脚一勾，把剑踢了起来，擎在手里。
挽了个剑花，铠甲男右手持剑高举，左手隔着斗篷在戴维的躯体上抚模，最后定位在脖颈处。
将那个位置的斗篷抚平，显出一截明显的圆柱体形状，他缩回左手，合力握住剑柄，移动了形，找到最有利的的位置，然后双腿微屈沉腰收月复。
呼~吸~，呼~吸……
“杀！”——猛地发出一声巨吼，铠甲男以腰为轴转了个半圈，手中的佩剑狠狠地朝前劈去。
“刺啦”，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割开斗篷，“嘭”的一声砍入木桩，嵌入了大约有四分之三那么深。
残破的斗篷空瘪瘪地挂在剑身上，轻飘飘地左右晃荡着，从那裂开的大口中，只看到了一截木头，其他什么也没有。
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帷幕缓缓降下，将所有人的视线阻断……
一片死寂之后，是响声如雷的喧杂。现场观众的素质再好，也经不住三番两次的玩弄，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哦，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伊万卡对着后排的娜塔莉－波特曼大喊道。
现在观众席上实在太吵，哭声、喊声、惊笑声、诅咒声乱成一片，必须要扯着嗓子才能让声音传递得出去。
“不知道，我不知道！”娜塔莉像傻子一样地摇着头，“我只知道最后砍下去的时候，戴维不在那张斗篷里。”
“那么说戴维没死？”伊万卡惊喜地笑了起来。
今晚的一个小时里，她又哭又笑，情绪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按理来说，被刺了四剑，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可能……或许……说不定……”娜塔莉没有把最后想要说的“死了”二字吐露出来，她怕好友伊万卡再也受不得一点点的刺激了，同时自己也不能确定。
这个戴维－迪蒙，真是厉害啊！——娜塔莉－波特曼由衷发出了感慨——他不仅颠覆了魔术师这个职业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而且还颠覆了常识，颠覆了科学。
看着周围一圈人的集体失态，娜塔莉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她突然想到了戴维－迪蒙曾说过的一句话——“与魔法相比，科学什么的，弱爆了！”
真是tmd弱爆了呀！娜塔莉－波特曼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她需要休息，好好休息，今晚发生在赫斯特剧院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荒诞的梦。等下醒来，地球依旧在自转，牛顿定律依然在发挥着作用……
让魔术师死光光吧！她懊恼地诅咒了一声，用力地蹬了下小腿。
“哎呦！”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她的脚磕到了前方的沙发背上。
“怎么了？”伊万卡还以为娜塔莉在叫她，转过身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龇着牙揉着脚踝，娜塔莉没好气地回道。
“你说……戴维真的没死？”
“肯定没死，说不定现在正在后台嘲笑我们的丑态呢。”
“…………”
娜塔莉－波特曼的话没错，戴维－迪蒙此时正在后台的监视屏前嘲笑观众们的丑态。
“瞧！我们成功了！想让他们哭，他们就得哭；想让他们笑，他们就得笑。”
此时的戴维－迪蒙被按在临时拼好的平面桌上，浑身扒得精光，只穿一条窄窄的紧身四角裤，一群按摩师围着他“揩油”。
“别得意，演出还没结束。”开场成功时李可－莫里斯送来的是鼓励与祝福，现在嘛，是该浇一浇凉水冷静一下的时候了。
“嗯。”点了点头，戴维也知道万里长征差一步，还不是自大的时候，只不过直到现在的表演都很完美，心中忍不住还是有些飘。
“这次场间休息原计划是5分钟，其间安排一些小表演，你看要不要改动？”李可征询了下戴维的意见，观众现在的情绪很激动，5分钟可能不够用。
“改成10分钟左右吧，这样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去表演了，唱歌、跳舞、小魔术……挺不错。我听说老戴维的侄子也在里面，他表演什么？”
“纸牌魔术。”
“哈哈，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戴维与李可谈得正欢，门突然被推开，一身罐头装的铠甲男走了进来，一开口就是大嗓门的八卦，“戴维，享受啊，还说帕丽斯－希尔顿跟你没什么，瞧她刚才那个样子，差点冲上来跟我拼命了。”
“哈哈，她要是有枪的话，估计第一个崩了你。”李可也在一旁起哄。
“去你们的，我和她只是好朋友。”戴维狡辩道。
“好朋友？”铠甲男“嗤”了一声，“如果她没和男友分手，那你们还是好朋友，可是分手之后呢？——”
他将尾音拖得特长，说完还挤眉弄眼地朝戴维做怪样。
“该死的查理，你tmd怎么不去当狗仔！”戴维拍了他一下，结果一下子打在铁甲上，挌得手疼。
这个时候，休息厅的大门又被打开，负责现场直播的电视台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情况很不妙，我们收到了多起投诉。”他满面红光，笑眯眯地说道。
“收视率不错吧？”李可抢在戴维之前接过了交谈的主导权。
“很不错，非常好，有史以来万圣夜节目收视率最高。”
“那么多收几起投诉算什么！受不了就不要看嘛！这是万圣节，充满了恐怖与灵异的节日……”
“嗨，嗨，李可，你跟我说这些没用。”这位工作人员打断了李可－莫里斯的强势抱怨。
“那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问，接下来的表演不会再那么……那么血腥恐怖了吧？”
“不会！”这回没等到李可说话，戴维先回答了，“接下来的表演适合8岁~80岁的人群，你可以请他们睁大眼睛放心收看，因为接下去的魔术——是一个传奇。”
“传奇？”
“是的，恕我不能透露太多。”戴维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了，于是无赖地耸了耸肩结束了话题。
工作人员满意地退了出去，他听得懂戴维的暗示，接下去他会利用这个消息扩大宣传，抵消负面影响，追加收益……在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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