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伤痛
玉汝端坐于相约的茶馆,午后的阳光柔柔地映照着餐桌,她静静地注视着潜入杯底的茶叶,沉寂了八年的感情有如伤痛将她淹没。
张玉林匆匆来到面前,一副深沉的表情坐到沙发上,探询地问:“你等了很久?”
“没有她面对他沉稳的表情,竟有些不知所措。
张玉林为自己倒一杯茶水,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在赶来的路上才知道是你
他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深沉地凝视她。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他低哑的声音仿佛压抑着沉痛。
“还好她凝视他深沉的面容,轻声询问:“你好吗?”
“太太去世后,由保姆照顾女儿的日常生活,我大多时间都在忙于工作
玉汝凝视他棱角分明的脸,他深沉的表情一如既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依然未变,他眼神中的淡然与冷漠却让她感觉陌生。
他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简短地交谈,用笃定的口吻说:“我马上回去
他放下电话,对玉汝说:“公司里有事,我们再约时间
他站起身,淡然地说:“你知道我的电话,打给我
他说完,转身离去。玉汝透过落地玻璃追寻着他的背影,他迈着坚毅的步子走向了汽车。他上车的一瞬向店中投来深沉的一瞥,玉汝慌乱地低下头来。
为什么面对他,她会如此慌乱?他急促地到来,匆匆地离去,与他短暂的相对,让她的内心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惆怅。
为什么?感情的痛要如此缠绵地轮回?八年了,她无数次追悔那段逝去的感情,她愧疚于自己当初的沉默,回想他离别时郑重的誓言,她的心仿佛被钝刀切割。她本应该拉住他的手腕,告诉他,不需要他为身份而挣扎。可是,她没有。她默许了他的离去。而这一别竟是八年的时间,八年的等待,她的心里是否还有爱?
此时,压抑于心的愧疚与幽怨的情愫相互纠缠。她体恤着他的伤痛,也同样无法原谅他的冷酷。
他是那样决然地离去,他没有给她表白的机会,他甚至没有回过头来再看她一眼。“等我实现了自己想要的身份,达到你爸爸想要的标准,就回来找你这些年来,她体会着他当时悲愤屈辱的感情,那句沉重的誓言俨如一种残忍的伤害。
感情的错离如此让人惆怅,八年的时间里,她无数次想象着相见的情景,她从未想象会是如此的平淡。
假如爱情还在,他们本应该深情的彼此凝望。可是,现在,他却那样淡然地离去,再度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爱情还在吗?她应该向谁索要答案?
雪花轻柔地旋落,玉汝踩着柔柔的积雪,缓缓地走着,雪花随着冷风落到脸上,瞬间融化为冰冷的水珠。她感觉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之感。
张玉林匆匆的背影竟然会带给她如此的惆怅与空虚之感。她无法在他们短暂的相对中,寻找一丝一毫感情的印记。八年了,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在这八年缓慢悠长的时间里,她一个人的追悔和沉痛只换来他冷漠的注视。
八年绵绵的情思已经乱了踪迹,如今相对,却是陌生与怅惘,沉痛的誓言还在心中激荡,而现实却已如一面老旧的墙,无法回归原来的光彩。
她回到家中,有昌江南和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她沉静地问:“哥,你回来了?”
有昌道:“外面下雪,没生意,就提前关门了
江南笑说:“玉汝姐,我们在等你,姑父要开一个家庭会议
玉汝听到母亲的“吹土”声,笑说:“妈要缺席了?”
父亲沉吟道:“让你妈睡个安稳觉吧,今天宸儿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下午的雪,忘记了头痛,你妈心里也就塌实了
玉汝坐在茶几前的矮椅上,江南询问道:“玉汝姐,今天和张玉林见面怎么样?”
“他公司里有事情离开了玉汝沉静地说。
“有没有再约时间?”江南追问道。
“他走的很急,要我打给他玉汝落寞地回答。
江南难以置信地说:“有没有搞错,八年前留下一个沉重的誓约,让你一个人期待和追悔,八年后,再度留下一个洒月兑的背影
江南说着望向有昌,带着些许无奈地说:“这难道是男人征服女人的手段?他要让玉汝姐回味无穷,百思不得其解?或者,他根本就是无法忘记当年的耻辱,在残忍地报复
父亲看着玉汝失意的神情,沉声说:“汝呀,他有时间,你带他来家里坐坐,八年前,爸把他赶走了,现在,爸请他喝杯酒,也顺便道个歉
玉汝感觉一种酸涩的滋味在心底涌动,她压抑着起伏的心情,对父亲说:“爸,其实,您没有错,也不需要向他道歉
江南直率地说:“就是吗,老人家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即使是错的,也不至于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报复。不知道是他自尊心太强还是自卑心在作怪
有昌意味深长地问:“他现在做什么?”
江南道:“张金秋不是说了吗,他经营着一个海鲜市场,还有一个海带加工厂
有昌沉默着,父亲道:“有昌,中玉也是经营海鲜市场的,按说我们的城市不大,这些做海鲜生意的老板相互之间都会认识,去向中玉打听一下他的底细
江南道:“姑父,您也未免小题大做了吧?您害怕他耍弄玉汝姐?玉汝姐要的不是他的身份,算了,这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江南说完这一席话,突然被一个念头惊醒,她道:“也许,他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也许,他是一个自卑的男人,也许,他根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伪装身份的男人,总之,他的做法无法让我想象他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男人
江南看着玉汝忧愁的面容,假装洒月兑地说:“玉汝姐,这也许不是开始,而是结束,这不是因为他的冷漠,而是因为他的懦弱,我们还是睡觉吧
她说着站起身来,转念间,又神经质地坐在沙发上,不无愤懑地说:“男人要女人打电话给她,分明是吊女人胃口,或许他无法忘记八年前的耻辱,要戏弄你,总之一句话,不可以主动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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