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临近黄昏,夕阳辉映着的客厅愈加安静,客厅的一张书桌上,馨蕊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说:“阿姨,我要再等一个星期才可以见到您
石中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女儿的话。
玉汝微笑着说:“馨蕊,一个星期很快
“可是,没有阿姨的时候,我会觉得时间好漫长
玉汝在馨蕊娇女敕的脸颊上轻抚一下,起身欲要离开。石中玉低声道:“玉汝,我们聊聊
玉汝迟缓地走到他面前,沉静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馨蕊犹疑地坐到玉汝身旁,她望着爸爸阴沉的脸,仿佛预感到那火药味十足的场面。
石中玉皱起一字眉,威严十足地说:“馨蕊,你回房间等秋兰阿姨喊你吃晚餐
“是的,爸爸馨蕊不情愿地起身离开。
麦得灵款步走进客厅,她穿一件雪纺纱白色上衣,黑色的短裙,步态轻缓,仿佛一个雍容的少妇。她坐到沙发上,对玉汝微笑着说:“玉汝,很快就到晚餐时间了,留下来和馨蕊一起用餐
石中玉冷眼瞥视她,仿佛对她的到来极为气恼。麦得灵扬起声音喊道:“秋兰,你过来一下
秋兰很快从厨房走出来,态度谦恭地站在她面前,“麦夫人,晚餐很快就准备好了,是按照您改换的菜谱,您房间的门关着,我没有打扰您。您是要改换菜谱吗?”
麦得灵用轻柔和缓的声音说:“秋兰,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凭主观想象,我不是为晚餐的事情找你,而你却说了好大一通关于晚餐的话
“是秋兰低声说。
麦得灵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秋兰,轻声说:“秋兰,你知道是谁动了我的胎盘素吗?”
秋兰一脸惶惑的表情,石中玉坚毅的嘴角上浮现出轻蔑的笑意。
麦得灵又说:“我每天吃两粒,正好吃一个月,可是,我发现莫名其妙少了十粒,只能够吃二十五天
“麦夫人,我不知道秋兰用微小的声音说。
“秋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更不是审问你,只不过,昊龙还是个孩子,不会吃胎盘素,馨蕊从不会进我的房间,这个家里除了你都是男人,他们更不会吃
玉汝沉静地坐着,石中玉看看继母笃定的神情,再看秋兰卑怯的表情,冷声说:“也许是昊龙在恶作剧,只是几粒胎盘素,没必要小题大做
“这件事情很重要,因为它很隐秘,偷拿的人会存在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会被发现
石中玉轻蔑的一笑,嘲弄道:“我们要改变先入为主的判断,不是女人才会吃胎盘素,男人也会,你的胎盘素价格昂贵,应该可以去报案了
玉汝压抑着悲哀的情绪,沉静地说:“麦夫人,也许是您记错了
这时,昊龙和鑫宇一起走进客厅,昊龙跑到女乃女乃面前,兴奋地说:“女乃女乃,我假装睡着了,叔叔不知道,叔叔在电脑中看女人的**照片
鑫宇端坐在沙发上,他那含蓄的表情中带着些许羞惭的痕迹。石中玉狡黠的一笑,对昊龙说:“那么,今天你陪叔叔看了一下午女人的**图片?”
“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些女人的大腿中间还有一簇黑毛昊龙无趣地说。
麦得灵用犀利的眼神注视着鑫宇,他那含蓄的表情中流露着局促与不安的情绪,“妈妈,那是人体艺术
石中玉讥诮地说:“昊龙,你听到了吗?叔叔看的是艺术照片,你不懂艺术,以后不可以偷看
“是的,爸爸,艺术就是带黑毛的女人,没有什么好看的昊龙说着靠在女乃女乃身旁。
麦得灵注视着昊龙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她轻声说:“昊龙,女乃女乃问你一件事情,你不可以撒谎
“女乃女乃,你问昊龙回答着,胆怯地向爸爸望去。
“你有没有偷拿女乃女乃的药?”她用哄弄的语气询问着。
“什么药呀?”昊龙心虚地躲避着女乃女乃的注视。
“就是女乃女乃吃的胎盘素,上面全是外国字母
昊龙向爸爸望过去,石中玉拉长声音十足威严地喝令:“昊龙,站起来
“是的,爸爸昊龙站起来,他从爸爸严厉的表情中判断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于是紧张地说:“我给大狗吃了两粒
“你只拿了两粒吗?”麦得灵温和地问。
“是的,女乃女乃,我被叔叔发现了,叔叔还告诉我以后不可以偷拿女乃女乃的东西
“鑫宇,是吗?”麦得灵向儿子望去。
“是鑫宇说。
麦得灵重新把目光对准秋兰,“昊龙不会撒谎,他只拿了两粒,还有八粒,不知道去了哪里
秋兰一脸惶恐的表情道:“麦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动过那些胎盘素,而且我不知道那是美容养颜的药物
石中玉瞥视秋兰,他知道,假如不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这个罪名一定要秋兰来承担。
“昊龙,到爸爸面前来他十足威严地说。
昊龙畏怯地走到他面前,说:“爸爸,我没有撒谎
“恩他沉吟着,说道:“你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
“我知道,爸爸会罚我站墙角昊龙说着胆怯地向女乃女乃望去。
女乃女乃端坐着,默许了爸爸对他的审问。他只好又面对爸爸,可怜巴巴地说:“爸爸,我真的只拿了两粒
“你认真想想自己到底拿过几粒药?”石中玉板着脸孔,再一次询问。
也许,他觉得自己声色俱厉地质问孩子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有些小题大做。他阴暗的脸上很快浮现出散漫不羁的意味。
昊龙神色紧张地说:“我就拿了两粒,我以为大狗吃了,会变的更好看呢,可是,他把药含在嘴里,又吐出来了,我害怕被女乃女乃发现,就伸手把药拿出来,大狗就用嘴拱我的手,它的鼻子湿湿的,我不高兴,我说,我以后再也不给它吃药了
昊龙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仿佛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石中玉拉着儿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冷声说:“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那些胎盘素是在包装时出现了差错,和这个家庭的任何成员都没有关系他说着,望向秋兰,低声说:“秋兰你去厨房做事
秋兰一脸卑怯地向麦得灵望去,她微微点头,轻声说:“秋兰,你去准备晚餐
秋兰转身离开,玉汝压抑着沉痛的心情,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石中玉冷眼瞥视她,道:“你留下来
玉汝诧异地望着他,他的傲慢自负到了让她难以置信的地步.他习惯了对别人发号施令,可是,她不愿意忍受他不可一世的态度。
她倔强而沉静地说:“对不起,我家人在等我她说着欲要起身,麦得灵用轻柔的声音说:“玉汝,打一个电话告诉你家人,你要在这里用餐,晚餐之后,中玉会送你回去
玉汝无法再推辞,沉静地坐着。鑫宇双膝并拢,安静地端坐着。这个沉默的大男孩,在母亲和哥哥没有展开话题之前,他通常不愿意开口。他含蓄温和的个性甚至带着些许软弱和木讷。
麦得灵轻声说:“鑫宇,你一整个假期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间可以和玉汝聊聊
“好的,妈妈
“是啊,交流一下你们的思想,总比一个人研究艺术会更好
石中玉低沉有力的声音中满含着嘲讽的意味。玉汝向他看去,他坚毅的嘴角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他用锐利的目光望着鑫宇,继续挖苦道:“鑫宇,你以后要看那些艺术照,最好先用眼罩遮住昊龙的眼睛,他不懂艺术,更不懂女人的**和艺术是否能沾上边
鑫宇低声说:“好的,我会的他那白净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眼神之中满含着羞惭的痕迹。
麦得灵向儿子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她用柔和的声音说:“鑫宇,妈妈知道你热爱艺术,可是,你要成为一名商人,和哥哥一起经营我们的生意,这是你的使命
石中玉坚毅冷峻的嘴角上浮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我们的生意从小作坊做起,我们的管理模式依旧是小作坊式的管理,鑫宇应该学一下心理学,研究一下养生馆女人的心理
虽然,麦得灵脸上浮起不快的神情,她依旧保持平稳的语调,笃定地说:“是的,作为企业管理者,我们必须懂得管理之道,我们不应该只是发号施令,而要体恤每一个员工的感情
石中玉冷眼瞥视继母,不无嘲弄地说:“宝剑在谁手中,谁就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这是你的思想,却用我的嘴说出来
昊龙兴奋地说:“爸爸,宝剑会在我手中,我要做生杀予夺的大将军
石中玉没有理会儿子,向继母投去嘲讽的一瞥,“昊龙得到你的真传,他会是一位出色的管理者
玉汝看着石中玉那冷峻的表情,她感觉自己难以分辨这个性情乖戾的男人究竟拥有怎样的价值观念。他对继母和鑫宇分明充满了轻视,却又每每以一副轻蔑的态度面对自己。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无情地嘲弄着继母,可是,却默许了继母对昊龙的教育。
玉汝向昊龙望去,这个幼小的孩子,有一张圆实方正的脸孔,说起话语来习惯于挺着胸脯,情绪激动时小身体会一起一伏的。他的眼神透露着聪慧与机灵,可是,大眼睛在眨动中,也会让时而显现出孩子带着天真的坏气。
玉汝能够深切地体会到麦得灵对小昊龙的疼爱,虽然这对祖孙豪无血缘关系,可是,小昊龙对女乃女乃的依恋却胜过爸爸。
也许,麦得灵把这个家庭的希望寄托在昊龙身上。鑫宇生性软弱,他那犹疑的个性让他永远被动,而石中玉生性乖戾,他无法让员工们心悦诚服地为他做事,只会激起员工们的埋怨与痛恨。
虽然,玉汝在麦得灵身上无法看到真正的博爱,可是,她对这个家庭所做的一切,却让她感受到一位母亲隐忍沉默的付出。
假如没有这个女人,这个家庭会是怎样的?也许,它的光鲜亮丽只不过如昙花一现,早已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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