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酸辣烫,江若心立即感觉到由嘴到喉一阵火热。那火如同一道力量,自上而下,随着血脉朝四肢激射。
江若心躺下后,那火的力量便携带着无穷无尽的汗气朝外涌。
李明瑛把自己的那床厚被也抱过来,一起盖在江若心的身上。李明瑛仔仔细细地把被子卷到江若心的身子下压住。
蒋海峰在旁边看着,想出手相帮,但又怕过于亲密,引起李明瑛的反感。因为他知道,从那些年月里来的人,自然保守着传统,更何况自己与江若心确实关系,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此情此景,他倒是自豪起自己的高明,如果不是借口回乡下,只怕自己永远不可能有勇气与机会抢占江若心的身体。
很快,大量的汗从江若心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里里渗出来,头,肢体,甚至那里也不例外,到处都像有水在流动。被子里不但温度高,湿度也大,像在蒸笼里,湿溽溽的,只怕是衣裤都湿透,粘巴巴地贴在身上,极不舒服。江若心耐不住,身体便动起来。
“不要动!进了风,会更严重。”
“妈,我好难受!全身都脏死啦。”江若心道。
“若心,伯母说得对,你一动,那冷风就灌进被子里。听伯母的,没错。”
“嗯!”蒋海峰这么一说,江若心的眼立即转向他,并温驯地点点头。
“这才正常,等这汗一出,感冒自然就好啦。我每次感冒,都是这样做的,没有一次没有成功。小蒋,你还没有吃吧,我下点面给你吃吧!”李明瑛这才回复到正常状态。
“谢谢伯母!要不,我自己来吧!”蒋海峰道,现在,他也不提要回姑姑那里去的话。
江若心忍着那份恶心,咬牙坚持,额头之上,已经渗出大量的汗珠,李明瑛用一张干毛巾蘀她不停地擦着。
到最后,江若心只觉得身上的衣裤,只怕是轻易就能拧出水来,但她还是得忍着。
渐渐地,江若心感觉压抑着大脑的那种胀痛感,从脑内慢慢移到头皮,人真的轻松了好些。不过,被子里的温度也更高了,全身都黏黏乎乎的,让人很想赶紧淋浴。
这也让江若心感觉到虚月兑,迷迷糊糊便睡过去。
等江若心睡着,额头也不再渗汗,蒋海峰吃完面,便向李明瑛告辞,两人走出屋去,李明瑛合上房门。
“小蒋,这次回乡,你父母怎么看若心的?”李明瑛说出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
“他们都很喜欢若心。”蒋海峰笑着道。
“你们走了很多路吗?”
“我老家的山路不了走,若心很吃力。”
“哦,是这样啊!她脚有打泡吗?”
“没有!”
“这还算好!”
蒋海峰依依不舍地离开江家。前脚一走,后脚便感觉到空虚,一方面留恋着那如童话故事般的乡下之行,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自己跟江若心已经有了那事儿,会不会突然被人发现,然后受到很多人的指责,甚至鄙视。
蒋海峰清楚当前的年轻人,两人一见面,便同居的并不少,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是,他相信,在年长者那里,这样的人,绝不是值得尊重与信任的。他要的,不但要有江若心一样的美貌,一样的温柔,还要能得到更多人的赞誉,世俗的认同。
江若心知道李明瑛在关注她的与大腿,而且,那个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只怕已经消了肿,但是,肯定无法完全跟正常一样,所以,她干脆赖在床上,不起来。只要自己不走动,妈也没有办法。
本来,她已经感觉到全身被汗湿透,粘巴巴的极不舒服,但是,却不敢换上的衣服。如果是平时,她可以自己清洗,但是,现在病才好,李明瑛一定会帮她洗,只怕很轻易就露了馅。
“你把衣服换下来,我蘀你洗洗,被汗湿透,穿起来不舒服。”李明瑛从地里回来,准备做晚饭,看江若心已经醒过来,便道。
“不用,妈,不很汗,等我下床,自己洗。”江若心道。
女儿上初中后,所有的衣服都由她自己洗,有时,倒要蘀李明瑛洗,所以,李明瑛并不怀疑。
三四点钟时,李明瑛为江若心煮了一碗烫饭,热热的,暖暖的。这两天,江若心就没有吃到过一顿热饭。现在捧着碗,心中更是热乎,感受到在家的好。
“妈,谢谢!”江若心坐在被窝里,动情地道。
李明瑛赶紧蘀她围紧被子,以防受风。
“若心,你腿酸吗?”李明瑛还是不死心,她希望能取得更加明确的答案。
江若心把碗端平,吞下一小口热饭,道:“当然罗,那山很高,上坡不好走,下坡更难走。我从来没走过这么多的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难走的路。差点就走不回来啦,有段时间,我就想呆在那里,不回来。”
“不回来,你想气死妈啊!我就你一个女儿,你不回来,我将来靠谁?”李明瑛倒是实实在在地理解江若心的话。
“妈,怎么会!就算是爬,我也得爬回来,回到你的身边。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还算有点良心,没白让妈疼!”
“你觉得海峰的妈和爸怎么样?”
“还好吧!他们话不多,但都很实在。但我不喜欢他们那个地方,太偏远,太乱,太臭,太脏。”
“你这么多太干什么?如果你和海峰成为事,当然是在我们这里安家,莫不成你想到乡头去。这个,妈可不答应。”
“我当然知道。”
“知道就好。路上,海峰有没有照顾你?”
“当然照顾啦,不然,我怎么能走回来。”
“你们在路上,有闹矛盾吗?”
“没有啊!”
“那怎么你们回来时的表情这么不正常。”
“哦,这事儿,我们是给三轮车给闹的,你想,从河边回来,那车,有多吵,都烦死啦。我再也不坐三轮车了。”
“我给你的钱,用完了吗?”
“哎呀,忘啦,全放在海峰身上。”
“那就算啦,我们家也不缺那几个钱!”
“他们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妈,你这是干什么?查户口吗?”
“这不是跟你有关吗?”
“他们家很穷。”
“这跟我想的差不多。穷点,也许,还是好事,穷地方的人,吃过苦,才理懂得珍惜,才有上进心。反正,以后如果你们成事,海峰就可以在我们这里落户,不必再回乡下去。”
“但是,他的爸爸妈妈谁来照顾?”江若心下定决心,为了爱,放弃一切,但是,当然不希望自己住到乡下,跟男方麻木的家人住在一起。然而,她提出的问题,却是如此。
“他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他哥哥!好像大脑有些问题。”
“乡下人,又用不了多少脑子,只要能干活,就能照顾父母。”
“他哥哥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不过,身体还是挺强壮的。只是,他还是一个人。”
“他多大啦?”
“怕是有三十来岁了吧!”
“我听海峰说,他还没有成家吧!”
“嗯,他很想找个女人。看样子,他们家太穷,他本身又有问题,没女人愿意嫁给他。”
“所以说,他们家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海峰的身上。所以说,海峰才会这样努力。所以,只要你多提醒他,我相信,海峰会成为有出息的人。从乡下来的人,吃过苦的人,更懂得勤奋,更懂得珍惜,更努力上进。你看现在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懒,只晓得向父母提要求。”
“他们家这么穷!”江若心故意道。
“穷有什么嘛,只要自己有志气,比什么都强。你看现在的年轻人,一心想找个有钱的,可是,有钱人,就能长久?你外婆,日子过得多好,你外公,好喜欢你外婆,但是,大难一来,还不是自己先跑到台湾去啦。留下孤儿寡母,日子艰难,还不如一开始就嫁个老成实在的,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只要不是穷得吃饭都成问题,那就行啦。”
“妈,你真好!”江若心真心感激如此懂理的妈。
现实世界,不但有女子把男方的家财看在眼里,那些经历过穷苦的父母,更是把这当成首要条件。看女婿,首先就要看家族,这似乎已经成为潮流。
李明瑛便开始问起两人一路上的经历,江若心一一作答,也把蒋海峰所讲的爱情天梯的故事讲给李明瑛听。
李明瑛一听这故事,便有些唏嘘:“这两个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她的意见,与世俗的完全一致,“明明是亲叔侄,当然不能在一起,这不是**吗?这些乡下人,什么都不懂。”
“他们也是真心相爱的吧!”江若心道。
“什么真心相爱!这世界,有些东西,是不能变的,变了,那世界不是乱套了吗?所以说,做人,该守的规矩,绝不能去碰。就像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住在一起。搞不拢,又分开。你看嘛,以后,不知有多少的麻烦。人不是动物,想干啥就干啥,你总得守个规矩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没有结婚,没有办手续,两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又分开,再找人,那不被人笑话吗?几辈子的脸,全都被丢光了。”
“妈,别说啦,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江若心不想再听下去,赶紧转移话题,“妈,你现在怎么看海峰。”
李明瑛想想道:“这个,我还没有看得很仔细,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能见人心,慢慢交往吧!”
“可是,他又要归队了啊!”
“他不是还可以探亲的吗?你们还小,好好接触,更好地适应对方,以后,才可能有幸福的日子,不要轻易就下结论,也不要轻易就作出决定,更不能在没有办手续之前,就做不该做的事情。”
江若心知道李明瑛话里的意思,她开始紧张起来,她担心万一暴露,只怕再没有脸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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