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瑜的出现对司徒家而言可说是一个惊喜,也可说是一个风险。
安排好一切了的苏裳慧则在院子里陪着谨瑜,而无法向其娘说清楚一切的司徒展只好去寻找其爷爷和父亲。
可是这就在他去的路上,却遇到了这心事重重的父子往院子而去了。
司徒展连忙上前请安道:“爷爷,爹……”
“有什么事等吃过晚饭之后再到我书房里详谈吧。”司徒康似乎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司徒展,还有很多疑问想从谨瑜身上得到解答。
司徒展虽然也很急着向二位解说一切,但是心亦知有些事急也急不来,故便退侧一旁,让二人先前,“知道了,爷爷。”
司徒康等人到了之后,家宴便被宣布开始了。
苏裳慧没有想到府上来的贵客是一个孩子,所以让下人所准备的都是一些开胃的下酒茶和上好的美酒,故在见到司徒康之后觉得有愧,请罪道:“请公公降罪,裳慧不知家中贵客是个孩子,所以未有准备适当的饭菜。”
司徒康坐定之后,向其挥了挥手,示意无碍道:“都坐下吧,自家人吃饭,也不用如此拘谨,反正谨瑜之事事先也是我没说清楚,怪不得你,坐下吃吧。”
大家都坐好之后,都等着司徒康起筷,可是司徒康却看着谨瑜,像是在等着他开始吃似的。
“怎么了?”司徒康见谨瑜这么久都没有执起筷子问道:“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
谨瑜看向司徒康,环视了一圈这里所有的人后道:“司徒家就这些人了吗?我娘说司徒家人很多,光是叔公的妻子就有好几个,儿子女儿她都有些记不清了,我们不用等他们吗?”
谨瑜的话顿时让司徒广显得尴尬起来,苏裳慧看见丈夫的窘迫,连忙给谨瑜夹了个大鸡腿道:“谨瑜还真是乖啊,吃饭前还想着别的叔叔阿姨的,来。叔婆奖励个大鸡腿给你,来,快吃……快吃……”
“娘说……”谨瑜当然也不是没有眼界之人,但是晴悠不在的这几年。他可是收集了不少关于司徒府中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个家里的人,谨瑜除了司徒展、苏裳慧还算是有点好感之外,对于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他那个叔公,所以便特地说这些的。
当然这些话晴悠可是没在其面前说过,对于晴悠的家人,她只向谨瑜谈及了林叶一家,司徒府上的,就其外公跟司徒展而已。其他人都是他通过幽门查出来的。
司徒展看见其爷爷脸色都有些不对劲了,想着好不容易这两年其爹跟爷爷的关系好了一些,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一个孩子的话给破坏了,所以连忙打着圆场。
“好了,谨瑜。难道你娘没有教你,食不言、寝不语吗?”司徒展也给其夹了些青菜,意图就让其打住,不要再多说了。
可是这谨瑜是何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停住了呢?
“有啊,娘有教过,不过娘也说过。一家人吃饭就是人快快乐乐的,有说有笑,这样才叫做是一家人吃饭,吃得死气沉沉的话,那就做陪吃,而不是吃饭。”
对于晴悠而言。从来都不拿着古人的教育约束谨瑜,很多事情,她都由着孩子自由发展,就像是期待他会那么做,不要变得像这古代里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显得像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那人沉着稳重。
这不,晴悠的教育可是在这里体验出来了,说谨瑜小小年纪却有着一张利嘴,让众人拿着其无折。
因为他们总不能说晴悠的教育是不对的,他们教的才是对的,毕竟晴悠才是他的娘亲,而且这个娘亲身位还是比他们要高人好多级,她的教育方式可不是他们所能评判的。
司徒展似乎看得这小家伙有着其娘的那般无规无矩,不受世俗的约融,所以连忙逗着其道:“那你娘有没有告诉你,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呢?”
“这个……”谨瑜有所犹豫。
而司徒展也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机会,连忙道:“欸欸……那就是有说罗,那现在我是大人,你就得听我的,快,吃饭,一会吃完让你叔婆给你做甜点吃,你娘可喜欢你叔婆做的甜点了,要是你不吃快点的话那就没有甜点吃了喔。”
谨瑜翻了翻白眼,看着这司徒展还把其当三岁孩子骗的样子,本不想给其面子的,但是看到这司徒康和司徒广的脸色都变了,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装着受到了诱惑,连忙扒起了饭来道:“我一定比三舅你吃得快,到时候我有甜点吃,三舅没有……”
好不容易谨瑜停了下来,这顿饭才能继续吃下去。
跟谨瑜坐在邻旁的苏裳慧似乎看得出来儿子很喜欢谨瑜的样子,但是又有些好奇,想要问这孩子口中的娘是何人?
刚进院子的时候,苏裳慧就问司徒展,谨瑜是谁人之子,为何叫其叔婆,可是司徒展却是以现今有些忙,晚点再跟其解释,让其先陪着谨瑜玩一会。
而在这饭桌上,显然谨瑜对这司徒府上的人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看得出来,其娘还告诉了他很多关于司徒府上的事,这让苏裳慧感到更加疑惑了。
想着如此神秘的这个孩子给接回来,难道会是雪琴的儿子?
关于雪琴的事,虽然府上严禁绝口不能再提,但是司徒展还是将雪琴的事情透露了给苏裳慧和萧梦依知道。
同是萧梦依也在晴悠出事之后,以身体虚弱为由离开了司徒府,到司徒家离京甚远的南方的一个庄子静养,实则司徒展是将其送到了雪琴的身边,让她们母女可以团聚。
可是如果这个是雪琴的儿子的话,那为何雪琴自己不抚养而让人给接回来呢?
苏裳慧对于谨瑜的身份十分在意和好奇,再加上自己所猜测的,心里惦记着萧梦依和雪琴安全,可却就是不能问出口,这心里既是对谨瑜的疼惜,又是对其感到痛心,小小年纪就要离开自己的娘亲,这有多可怜,唯有当娘才知道。
当然这都只不过是苏裳慧的猜想,实际上,谨瑜已经对这样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不管是在鸿门镖局还是在哪里,他都觉得那都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丑山上的丑庐,哪怕那时候晴悠不在了,他都想要回到那里。
可惜的是晴悠希望他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成长,哪怕柳荷跟巩宇朗待其如亲子,但是不是亲生的终久不是亲生的,再如何疼爱他,谨瑜的心还是觉得空空的。
在其内心深处所埋藏着的那个人,永远都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终是口中已唤他人为“娘”,而真的娘,永远只会是晴悠一人。
也许从来晴悠都没有想过谨瑜有多么的想念她,对她有多么的不舍,但是谨瑜相信,晴悠也会跟其一样心里倍受着煎熬的。
谨瑜这一次进京,他知道是毅要见他,但是他并不知道他想要对其如何。
不过这对其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其而言,心里认定了,只要毅不在了,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了,那他跟晴悠将能永远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不用再害怕任何人,任何事了。
所以这一次进宫,谨瑜说的一个换一个,并非是真的换人,而是要“杀人”。
相信没有人会知道一个小小的孩子内心的深处居然藏有如此大的一个计划,而且这个计划还是由其亲自来实行,这若是让晴悠知道了的话,可能会以死相逼让谨瑜停下来。
当然这是除了谨瑜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就连幽门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谨瑜这次进宫的目的和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他要进京,具体以后的事情,他会再跟他们联络。
一顿饭下来,在谨瑜会偶尔跟身旁的苏裳慧小声说话大声笑的声音下度过了,苏裳慧也很久没有如此开心过,看着谨瑜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儿子小时候的身影,满怀欢喜。
司徒康也没有想到谨瑜会跟苏裳慧如此合得来,故便让苏裳慧负责照顾谨瑜的日常生活,没有他的吩咐不得让人随意进入院子。
饭后,司徒康等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赶回书房商讨关于谨瑜的事情了。
谨瑜倒是好,逗得苏裳慧都舍不得离开他,这平日里吃过晚饭之后,她都会去厨房里看看,问问各房夫人少爷小姐等等的膳食情况,还会看看各房人有没有对膳食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可是今日却因为谨瑜,她非但没有去厨房,还让人把每日的帐本拿到了谨瑜这边的院子里,即便干着活,也想陪着谨瑜,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他。
谨瑜也觉得苏裳慧很亲切,打从心眼里喜欢她,故给其说了个小秘密,“苏叔婆,我告诉你喔,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喔,要守秘密喔……”
苏裳慧看着谨瑜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把其给抱了起来,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跟着其一样,小声问道:“什么事啊,叔婆一定会守秘密的,你告诉叔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