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王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梅花劫

作者 : 九九颜阳天

“尤憨大哥,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要等一会儿呢!”兰水芙郁闷极了,人肉飞行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么在城墙上面没多待会儿?唉!要是自己会轻功就好了,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想飞多高,就飞多高,不求人。

“哈哈哈!沐遥兄弟,我还以为你胆小如鼠呢!结果刚好相反,你的胆子很大嘛!好了,我们现在已经出城了,这儿离城门不远,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离开。半夜己过,差不多快子时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气,等天亮了才走。不仅天太黑了,看不见路,而且路上杂草丛生,杂草上露水也多,身上的衣衫会弄湿的。我知道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土地庙,我们就到土地庙里面休息一会儿。”尤憨把脖子前面的包袱甩到后背,带头往前走。

兰水芙无奈地跟在后面,嘴巴不停咕噜着:“等我学会了轻功,我就直接在草地上飞着走,不用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夜路,一点乐趣也没有,不好玩。”尤憨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把兰水芙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他忍不住偷偷乐了起来。沐遥兄弟真是一个小孩子脾气,这么一丁点小事,都要计较纠结半天,才多大点事呀?

尤憨捂住额头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兰水芙,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沐遥兄弟若是想学轻功,我可以教你,但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学轻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一般人受不了。沐遥兄弟若是不愿意。我是能够理解的。”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谁说我不愿意了?”兰水芙连声说好,有人肯教她轻功,她当然愿意学啰!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兰水芙顿时来了精神。一路小跑来到尤憨的身边,再一次确定尤憨的话:“尤憨大哥,你不会骗我吧?我心脏不太好,是不能大喜大悲的。”兰水芙眼睛笑成了弯月,差点就成了初一的月亮了。

“我当然是说真的,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呀?教你轻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等价交换,我教你轻功,你教我你的功夫,你的功夫我从来没有见过。诡异极了,能在瞬间将敌人制服,我非常感兴趣。”尤憨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毫不忌讳,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用不着藏着掖着。有事就明说,同意就行,不同意就拉倒。

“好!成交!”兰水芙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互相切磋是最公平的,两人边走边说,没过多久,就到了土地庙里面。土地庙里面有几个稻草铺在地面上,很干净,兰水芙早就疲惫不堪。倒在稻草里面就不想起来,“尤憨大哥,我累坏了,想睡一会儿觉,天亮了你叫我。”兰水芙不管尤憨同不同意,就独自睡着了。

尤憨好笑的看了看兰水芙,不由自主的说了句:“沐遥兄弟一定是累坏了。”就是这不轻意的一眼,尤憨看见了兰水芙耳朵上的耳洞。尤憨顿时警觉起来,脸色一沉,冷冽的目光中瞬间充满杀气,他轻轻捡起一根稻草,然后猛地扔向兰水芙,兰水芙脑袋往左一偏,陷入了昏睡之中。兰水芙的睡穴被尤憨点了一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会发生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

尤憨轻轻扶起兰水芙的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果然不出他所料,兰水芙的耳朵上果然有耳洞。并且他还发现,兰水芙脸上的皮肤与脖子上的皮肤颜色也不一样,好玩!太好玩了!沐遥兄弟不仅是女儿身,还易了容,这事越来越有趣了。不对!尤憨忽然看见兰水芙的脖子上有一朵小小的莲花,莲花在锁骨的位置,因为有衣领遮着,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

就是这朵小小的莲花,深深震撼到了尤憨,尤憨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身子不由自主的跌着在稻草上。难道是她,难道是当年那个小妹妹?尤憨的眼睛湿润了,思绪慢慢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梅花盛开的寒冷冬季。

那是十年前的冬天,在一个偶然的时候,尤憨来到了一片梅花林,不是娇艳欲滴的红梅,而是浩白如雪的白梅花。他那个时候刚刚离开花岛不久,在进入影杀门成为第一杀手之前,他满江湖行侠仗义,后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那是冬季的早晨,头天晚上刚刚下过一场小小的冬雨,雨水混和着露珠挂在树梢;叶尖,摇摇欲坠,如同晶莹剔透的珍珠。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住一棵小树,使劲摇下这满树珍珠,可惜天太冷了,枝条和露珠上有一层薄薄的霜。

就是在这样的早晨,这样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一个小女孩挥舞着手中的小竹竿敲打着树林里的树枝,任由露水寒霜落在自己的头上脸上和身上,小脸冻得通红,身子战战兢兢的,年纪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清脆的笑声响彻在山林里,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充满喜悦,欢笑声拍打声响彻整个树林,尤憨不由得看呆了,这一刻他非常羡慕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多幸福呀!

树林里面有许多梅花树,光秃秃的树枝上开满了洁白的梅花,一片一片的,像一场冬雪压枝头。此时小女孩已跑到梅花树下,望着洁白的梅花,又唱又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像一只小鸟在梅树林里穿来穿去。时而眯着眼睛,努力去闻那空中淡淡的含着泥土气息的白梅花香;时而拉着树枝摇来摇去,洁白的梅花随着小女孩的摇动,不停从空中飞落,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入泥土之中,尤憨高兴的笑了,这是他离开花岛之后的第一次笑。

小女孩完全沉醉在美景里,洁白的梅花多香呀!她要摘一支回家,送给娘亲。却不知她自己早已成为别人心中的风景。不远处的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正是尤憨,他也站在梅花树中。远远的遥望着小女孩,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女孩,粉女敕粉女敕漂亮极了。

清晨的阳光总是来的晚,为了这新鲜纯净无污浊的白梅花,小女孩很早就起床了。不怕自已的闯入会破坏这林中的宁静,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林中。不停用手去触模一草一树一叶,仿佛如此就能融入其中。洁白梅花上的露水时而滴到她脸上头上,软软的很舒服,但是也非常冷,小女孩忍不住把身子卷缩了一下,引得尤憨哈哈大笑,真是太可爱了!

尤憨信步走到这儿,是来欣赏冬日美景的。

然而小女孩的闯入却颠覆了这一切,她好像是来故意破坏美景的。青春充满活力的她像闯入林中的精灵。又像是原本就生活在林子里的小仙女,在梅花树下又唱又跳,白纱裙上弄起了许多泥点子。高呼尖叫,专门用来搞破坏的,整个树林全是小女孩的声音。尤憨一点也不认为她破坏了这美景。反而觉得平添了许多乐趣。生活不是一滩死水,可以有快乐和笑声。尤憨原本枯燥无味且无奈的心里,泛起一丝丝涟漪,少年的情怀是首朦胧诗。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是美的,尤其是在春心萌动的时候,人世间的一草一木都是美的。

小女孩捡起地上的花瓣,轻轻放在手心里闻了一下,随后又笑嘻嘻地扔掉。尤憨眼中全是洁白无瑕的白梅花,和小女孩的身影,仿佛自己和小女孩都置身于画中。小女孩用力想爬到梅花树上去摘梅花。衣裙又脏又湿。小女孩大大咧咧的性格毫不在乎这些,身上好动的细胞又活跃起来,站在梅树上使劲摇动。

“哎哟!”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分得意,所以忘形的原故,小女孩被地上的草藤拌了一下,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疼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叫,站起身来用脚使劲去踢梅花树。

“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自己跌倒的,居然怪梅花树,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尤憨没有忍住大笑起来,虽说此举不太礼貌,却也不伤大雅,只是单纯好玩而已。但是,落在小女孩的眼中却不一样,小女孩摔倒在地上由于土厚并没摔痛,几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并且大声声讨:“哥哥,我都摔倒了,你不帮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嘲笑我。哥哥是坏蛋!大坏蛋!”

尤憨也觉得自已不够厚道,不该笑话她,连忙向她致歉。“小妹妹,刚才的确是哥哥不对,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笑话你,你原谅哥哥吧!好不好?”小女孩却不领情,翘着小嘴巴把小脸转向一边,然后捡起地上的小泥球打尤憨,尤憨没法只好躲闪,于是林中传来阵阵叫骂声和低低求饶声,小小的身影在林中奔跑嘻闹,小小的心儿在飞扬。

没过多久,小女孩跑累了,也打够了,靠在梨树下喘着气,小脸通红,额头上还有汗珠。尤憨在小女孩不远处的梅花树后面站着,偷偷瞧着小女孩,担心小泥球再给他打过去,先躲着在梨树后面吧,小心为妙。有错在先,他怎么也得让着小女孩,再说,好男不和女斗,他犯不着和小女孩生气,逗逗她玩还是可以的,哈哈哈!尤憨得意极了。

尤憨见小女孩安静下来了,或许能够听他说句话。“刚才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小妹妹,你是不是想摘梅花呀?哥哥帮你摘一枝好不好?”

“好的!谢谢你哥哥,我一早起来,就是想摘枝花送给我娘亲。我娘亲最爱这些花朵了。我经常到山上摘花给我娘亲,每次我娘亲就把花插在一个小罐子里面,可香了。哥哥你也摘几根拿回家吧!可香了,对了有句诗是这样说的:‘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是我娘亲教我的,她告诉我,只有经历了风吹雨打、严冬酷暑,才能香到最后,哥哥你说我娘亲说的对吗?”小女孩一脸天真无邪,抬头看着尤憨。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尤憨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句,诗句的意思他非常懂,当然也就明白小女孩母亲的良苦用心。尤憨不知道怎么来向小女孩解释这里面的道理。因为他也不全懂里面的意思,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按照他自己所理解的意思,大概解释了一下诗句里面的主要意思。“小妹妹,你母亲是想让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好好生活。坚强的活下去,到了最后,你就会收到满室清香。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了吗?”

“哦!我知道了。”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小脸拉得老长。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下次见面我才知道怎么向你打招呼呀!我总不能整天小妹妹,小妹妹的叫你吧!好像没什么礼貌。”尤憨很想要一个像小女孩一样的妹妹,一个人孤独寂寞太久了,他有点累了。很想找到家的感觉。

“哥哥,我叫芙儿,我母亲一直都这么叫我,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没有名字,哥哥是一个孤儿。你直接叫我哥哥就行了。小妹妹。你的家在什么地方?你出来这么久了,你母亲有可能正在到处找你。”尤憨牵起小女孩满是泥土的小手,想把小女孩送回去,看着小女孩回家,仿佛就看着了自己回家一样。

“哥哥,你以后会来找我玩吗?你还会记得我吗?对了!你看,我脖子上有一朵莲花,你说漂亮不漂亮?我脖子上的这朵莲花是生下来就有的。你以后要是找不着我了,记得我脖子上的莲花,还有那一句诗。嘿嘿嘿!哥哥。我家就在前面,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几个大饼。”小女孩一蹦一跳回家去了,还边回看了尤憨一眼。果然没等多久,小女孩用布口袋给他包了几个饼子来,尤憨接过饼子的那一刻,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尤憨沉思良久,才慢慢地从回忆之中醒来,他看着兰水芙的目光明显变了,眼睛里面柔情似水。找到了!哈哈哈!他终于找到了十年前那位小妹妹,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兰水芙不知道,尤憨这么多年,到十年前那片梅林去了无数次,都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水沐遥应该不是芙儿的真实姓名,待会儿自己试一试就知道了。芙儿脸上的人皮面具也不用摘了,反正自己也戴有人皮面具,时候到了,他们俩一起揭开。

兰水芙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使劲伸了一个懒腰,才发现尤憨靠在稻草上,也睡着了。兰水芙站起身来跑到土地庙门口看了一下,天啦!土地庙外人头攒动,进出边城的人非常多,时候好像不早了。

“尤憨大哥,尤憨大哥,快醒!”兰水芙拼命地摇动尤憨的身体,不管尤憨有没有睡醒,只管拼命地摇。尤憨本来就是在装睡,被兰水芙这么推来推去,想不醒都难,他万般无奈地睁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兰水芙,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像是好梦被兰水芙吵醒了一样似的,眼神里面透着哀怨。非常不高兴兰水芙把他叫醒,多睡一会儿不不行吗?

“天亮了!尤憨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赶路了?”兰水芙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到尤憨头上,忘记了尤憨是在等她醒来,人家一晚上到没有休息。兰水芙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不满,要不是她醒来及时,她和尤憨大哥肯定要错过上午赶路的时间,这么好的时间浪费了多可惜呀!晚上辛辛苦苦从边城里逃出来,结果是逃到土地庙里面来睡大觉,真是郁闷。

“天亮了?都怪我,全都怪我,一觉睡过头了。沐遥兄弟不会怪我吧?”尤憨主动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兰水芙听后得意极了,好像她比尤憨要早起来多久似的,小人得志的样子非常嚣张,尤憨看着兰水芙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芙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嘿嘿嘿!这才是他的芙儿,那个小时候用泥球打他的芙儿。十年过去了,不知道他的芙儿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句形容梅花耐寒的诗?姑且试一试,不管她还记不记得那句诗,她都是自己寻找了十年的人,十年生死两茫茫!总算是又见面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尤憨忽然从嘴里冒出了一句小时候小女孩教他的那句诗。这句诗他每天都要念好几遍,担心自己不小心忘记了;担心找到小女孩的时候,自己想不起来;担心自己永远都找不到小女孩,不知道,眼前的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梅花香自苦寒来!”兰水芙想都没想,就随口答出了下一句,这首诗她在小时候就会背诵,所以不假思索就背了出来。兰水芙回答了之后,很诧异地回头问尤憨:“尤憨大哥,你怎么也会背这句诗?”

“小时候,一位小妹妹教我的,已经十年了,我依旧记忆犹新,每当我想起这位小妹妹的时候,我就会念一念这句诗。沐遥兄弟好像对这首诗挺熟悉的,是谁教你的?”尤憨故意把话岔开,顺便看看兰水芙的反应。兰水芙的样子好像很惊讶,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事?都已经十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那么小的小孩子能记住什么呢?不过没有关系,只有自己记得她就行了,尤憨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芙儿!哥哥这次找到你,就不会放手了,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丁点委屈。

“是我母亲教我的,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记得了。这句诗非常有名,是鼓励小孩子应该在艰苦的环境里奋发向上。”兰水芙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她不想多解释,说得多错得多,越描越黑,什么也不说,就是最好的。幸好她反应快,说是她母亲教的,刚才她差点说漏嘴,差点说成是在学校里学的,差点儿坏了大事。

“沐遥兄弟,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好像过世了。她是在什么时候过世的,她过世之后你怎么过的?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吧?我是非常清楚这个的。寂寞的时候只能对着墙壁说话,没有人看见你,没有人会知道你,‘水寒水暖鸭自知,花开花榭春不管!’这里面的苦我全都知道。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们兄弟俩就相依为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尤憨像发誓一样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很像是在宣誓。

兰水芙求之不得,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她非常愿意和尤憨在一起,开玩笑,尤憨的轻功那么好,她不和尤憨在一起才奇怪!“尤憨大哥,我们现在就赶紧走吧!外面有好多人,我们跟着人群一起走,人多不引人注意,很安全,比我们俩人单独上路要好的多。不知道前面有没有什么集镇,我好像有点饿了,要是能弄一点什么东西吃就好了。”兰水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肚子饿得呱呱叫。

“沐遥兄弟不用担心,前面十里地左右有一家‘迎凤客栈’,是这儿出了名的客栈,我们到那儿吃点东西吧!东西不贵,价钱公道,我经常在那儿吃东西。”尤憨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准备上路,顺手把地上的包裹捡起来背在背上,用手拍了拍兰水芙的肩膀说:“沐遥兄弟,你别尤憨大哥,尤憨大哥的叫,我听着怎么像在叫外人呢?要不这样,你干脆直接叫我哥哥怎么样?多亲切呀!也不别扭,好不好?”

“好!当然好!哥哥!嘻嘻嘻!”兰水芙顺口就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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