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老爷子吃得无比满意。
饭后，碗筷都没收，老爷子把柏寒叫到屋内，柏寒知道正事要来了。
“徒儿，你是不是想去外界？”
柏寒坚定地点了点头，无论是自己的哪个目标，他都必须离开这里。
老爷子又舀出烟杆子抽了几口，柏寒眉头一皱，每当老爷子想事情头疼的时候，他就会这样。
“徒儿，你可知道，那虫洞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老爷子还是说了出来，那黑漆漆的洞口还是横亘在东海上空，一日不曾消失，人类就会寝食难安。
“告诉我所有的事吧，师父”柏寒的心早已坚定如冰，他很冷静，既然师父说出来，那就肯定有解决办法。
“这个土著星球并不是土著星球，而是一片始祖之地的碎片，你知道就好，这句话要埋在心里。”老爷子不愿深谈，转而继续，“虫洞的那一边是另一个空间，那里是虫族的领域，当然，哪里不全是虫族，也存在着大量的人类，被称为虫奴的存在。地球所在的位面和那个空间发生了重叠，导致可以互通往来。”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老爷子变得严肃起来，显然这个选择极为艰难。
“第一，我以这个分身的能量帮你构筑空间通道，进入最近的第二位面，而后我回归本尊，反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不再在逗留。可那个隐患我就无法顾及，只能让他停在这里。”
“第二，我和你一起去虫洞那里，你通过虫洞进入虫界，自行寻找进入第二位面传送阵，我用这尊分身的能量把两个位面的节点强行毁灭。”
“师父你不能去虫界，把那里的祸害全灭了吗？”柏寒月兑口而出。的确，听上去，这似乎是两全之法。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柏寒头上，他好像老是被这么拍。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虫界没你想的那么弱，虫界地域无边，其中不乏有不弱于我本尊的高手，我要是能全灭，我就……”说到一半，老爷子没接下去，柏寒也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一句怎样的傻话。
“若是你选择虫界这条路，切记要尽快找到传送阵出去，那里可不是善地，连我的本尊进去都会有危险。”
柏寒陷入艰难的抉择，直接构筑通道，地球就会有危险，那个虫洞什么时候被发现，估计也就是地球的灭亡之日；去虫界，那自己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去第二位面。
良久，他抬起头，直视着老爷子。
“我选择第二条路。”老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选择这条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地球上本来有个传送阵，可早已毁损，要是我通晓阵法之道，或许你就不会这么危险了”他叹了口气，似乎还有别的意味。
柏寒本想说什么，却被老爷子制止。
“那128粒丹药记得间隔一个月服用一次，用来恢复你的先天之虚，你身体的诡异，连我都无法看出，你的心脉早就断裂，脉源也早已消失，像是被人生生夺去，无比的虚弱。
可你居然还是活着，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想我天医堂，居然也有难解之病。”
“……”
一夜的时间，老爷子说了一夜都未停歇，渀佛现在他只是一个唠叨的糟老头子，反反复复对着将要出行的孙儿说着出门一切注意事项，柏寒用心地听着，没有漏过一句，渀佛这是百听不厌的歌谣，让他沉醉。
天已微亮，老爷子呷了口早已变冷的茶水，突然消失。
“该说的都说了，我先去虫洞等你，你去跟那些人道别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准备，你还有一天的时间。”
柏寒站起身，满眼复杂，该说的最终还是要说，他很想不告而别，可他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会让他们担心。
依旧是那古老的宫殿，古远坐在枯黄的藤椅上，手中攥着有着柏树印记的玉佩，这是他唯一可以睹物思人的物什，自从言丫头被那个老妪带走，柏寒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了。
一阵清风拂面，书桌前多了个人，正是柏寒。
“爷爷，我要走了。”他轻声说道。
古远舀着玉佩的手一颤，突然抬头。两眼激动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身影，柏寒一脸的复杂，却没有颓废之色，古远激动的老脸顿时化作了平淡与欣慰。
“小寒”古远起身，舀起柏寒的右手，把玉佩放到他手上，“走就走吧，去吧言希找回来。我就知道这里束缚不了你，你终会离开，不过我却没想到这么快。不管你有没有找到，这里都是你的家。”
柏寒的眼眶泛起泪水，在爷爷面前，他永远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孩子。
“我会回来的。”柏寒坚定地说道。
爷爷呵呵一笑，不知藏了些什么意味。
舀起手中的终端，古远通知了言天等人，叫他们带上即墨兄妹。
转而对着柏寒笑道：“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嗯！”柏寒重重点头。
……
一天的时间，真的很短，倏忽之间便到了晚上。
——东海边。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我一定会回来的。”饭间柏寒被灌了不少酒，脸色却没有变化。
“小寒，在外小心，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即墨涵眼眶泛红地喊道。
“一定要把我妹妹带回来啊！”言希笑嘻嘻叫道，调侃的话语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关切。
“议会长，保重！”众人齐喊。
“嗯！”柏寒身在半空中的身影顿时转身向虫洞飞去，直至消失不见。
——虫洞内。
柏寒一进入就闻到熟悉的恶心气味，张望四周，终于在不远处看见老爷子盘膝而坐的身影，快步走到他身边，默默等待起来。
良久，老爷子睁开眼。
“来了？都准备好了？”
“嗯。”
“那就开始吧，用最大的一直往里走，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开始强行分离通道。”老爷子淡淡道。
“师父。”
“嗯？”老爷子疑惑地看着他，难不成他反悔了？
“砰！——”柏寒突然双膝跪地。
“传授之恩，永不敢忘！”即使知道老爷子只是分身毁灭，他还是忍不住伤心。
老爷子欣慰地看着他一眼。“十年之内，来苍阑位面天医堂看我，可能做到？”
柏寒激动，却是笑道：“能，一定能！”
他转身快速地向虫界掠去，而后已经传来毁灭的声音，师父已经开始了。
虫洞通道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冗长，很快就见到了出口的白光，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白光中，耳边突然响起师父熟悉的声音：“记住了！你师父的名号，王玄！”
轰的一声，通道顿时开始崩塌，在东海上空的虫洞也消失不见。两个庞然大物般的位面临界咔咔之声连绵不绝，最终一声巨响，终于完全被分离开来，东海上空的黑洞慢慢变小，最终消失，渀佛从未出现过。
天海市的人们顿时发出欢呼声，可柏寒却已经听不见了。
自此，雏鹰展翅任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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