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第一个忍不住，照着漱雪的脸就啐过去：“你还有脸提姑娘，要不是艾姑娘，八皇子现在在哪儿呢，咱们又在哪儿呢？进宫前老太太是怎么教给咱们的，你黑了心肝全丢在脑后了。”见漱雪一声不出，骂道，“模着你的良心问问，艾姑娘待你我怎样？”
漱雪嗤的一声冷笑：“凝霜不用骂，咱们自小一处长大，你素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以为咱们姑娘去死……你以为唐艾她待我们很好么？今年宫里出宫女，她第一个就把我报了上去，我小心服侍她这么久一句话就撵出去了……果真嫌弃我也罢了，我哥哥在府上当差偏也给撵了出去。可是不叫我们家过活了。”
唐艾苦笑一下，道：“你们四个跟我进屋，我只说与你们听。”
翠云翠缕果真架了漱雪进唐艾寝宫，凝霜留神将小宫女们赶出去关了门。
唐艾道：“不是单撵你出去，翠云年纪也到了今年和你一起出去的，翠缕和凝霜也是过两年的事儿。我还记着当年祖母的话，原也托了三哥给你们寻好了去处，都是有品行有身家的好人家。家里大嫂子备齐了嫁妆，整齐的八幅抬儿，比一般贫寒人家嫁小姐还体面呢。你若真不愿意出去也可说给我听，多留两年原也没什么，横竖到了二十五都要出去的，只怕那时候年纪大了人家笑话不好寻婆家。
这事儿怪我没跟你说清楚，翠云翠缕跟我在御书房时就是知道的，只当你们私底下玩笑着都说开了呢。
你哥哥的事儿不知是谁告诉的，这个我也不问了。那人原没告诉你全了，只怕那人也未必知道。
你哥哥拿了府上修祖坟的一万两银子去赌钱，输了个干净。府上看着你们家忠心伺候这些年，你又跟着在宫里受苦，也没很追究，不过撵出去罢了。又顾着你的名声，再没告诉别人的。
你可是为了这些事儿帮着别人坑我？”
翠云等都鄙夷的看着漱雪，漱雪苍白了脸色一声不出。
唐艾接着道：“你方才提到莞姐姐倒也硬气，我是佩服的。你放心我不会难为你，还要你留着命去印证我说的对不对呢。你收拾东西罢，今儿就叫人领了你出去。”
翠云翠缕要架了漱雪出去，漱雪忽然挣扎着走回来：“我不出去，皇上没叫我出去。”
唐艾点头笑道：“好个忠心的奴才，先头你说的都是废话，这句才是心里话罢。”冷峻的别过头，等着屋角的鎏金自鸣钟。“那人是皇上？”
漱雪道：“你少赖皇上。你自家做过些什么自家清楚。皇上怎样待你的，你又几时真心待过皇上？他九五之尊为了你把胳膊都摔断了，还只惦记着你好不好，这样的人哪里找去。平日里你使小性儿兑呛他，几时听过他抱怨一句？还不知足，只和一个王爷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的，我半点儿瞧在眼里……”
漱雪还要再说，凝霜早冲上去拿手帕子堵住她嘴，翠云翠缕架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