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倾城第一妃 弄假成真,此情悠悠归何处 13[VIP]

作者 : 望晨莫及

一大截手指连根被折断,手指上又是血又是泥,原本白净的葱指污浊不堪,爬满了蚂蚁,看得人反胃恶心——只有那金色的指环还是闪亮闪亮的。

那指环为一对姐妹环,是临行的时候,父亲给她们两姐妹的,左丘认得,紫珞自然更认的。肋

看着这生生被折下来的手指,紫珞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不住的急起来,疼起来。

凌岚当真就在附近,并且正受得非人的虐待!

那孩子自小没吃过苦,这番生生被人折断一根手指,受了一这顿大劫难,身边却没一个人照应,那得多怕——

这令她想到了当年,那一回自己跟金晟征讨西北侯时,有过一次惨痛的经历,五天五夜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道里,暗道的机关尽数被破坏,她又受了伤,无法自救,只能在潮湿而气闷的地室里等死。

那种在漫长时间内,等死的心情真是可怕之极,没有干净的水,没有食物,空气稀薄,充满腥味,身上流着血,在死亡的阴影里苟延残喘。

每当紫珞一想到那些旧事,便心中生寒,便憋的难受。

“小姐,依这手指的新鲜程度来看,应该就在这两三天内的事。也许,他们还在这附近!”

胧月低声说,心下也是毛悚悚的。

“不,最多一两天!”镬

紫珞吹掉那些蚂蚁,神色沉沉的掏出手帕,将那枚戒指自断指上取下包起来,心里掐算着,目光四下看着:

“会不会还在这附近就难说了,也许,已经转移,但以那丫头的聪明程度来说,就算被转移,也应该会被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就像那封信一样。现在最最重要的是找到入口,不管怎样,总得探个究竟……嗯!走,我们再去找找……”

她忽然顿下说话声,回头看金贤。

这家伙静静的在边上听着,将自己那双清澈的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缝,本来松散无害的眸射着灼灼迫人的神彩。

这种犀利的样子倒是和金晟有几分像。

不光犀利,而且还很不避嫌,伸手一把飞快的扣住她的手腕——

他知道她会功夫,下手的时,不遗余力,嘴上则利声直叫:

“给我说清楚了,你到底在找什么?这手指是谁的?”

紫珞根本就没有对他设防,反手便被他拿住。

“呀,放开我,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野,很疼的你知不知道。还有,我是你嫂嫂,烦你别这么拉拉扯扯,你家夫子没教你么,要设男女大防!”

“现在别跟我提规矩!”

金贤哼了一声,拎着她道:“你这人,一身神神秘秘,做事鬼鬼祟祟,太邪门了,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放……呀!”

他还没有说完话,但觉手上一道劲力传来,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掀翻在草地上,后背一疼,某女的膝盖狠狠压上他的背脊骨,原本擒拿她的手,被她反缚于身后——

这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巴已然磕到地上,吃了一嘴的草叶子外加石子儿。

“臭小子,你也想威胁我吗?告诉你,最近本小爷日子过的超不爽,正想找个人来打一顿,消消火气,你再敢惹我,小心我把你分尸就地埋了。”

安王的跟班,脸色大变,拔了剑跳过来:“放开我家主子!”

“小左,把他拿下!”

“是!”

左丘笑笑,纵身飞去,又惊又怒的侍卫没在左丘手上走了十招就被拿下,一并被丢到地上。

“你想干什么?”

金贤闷闷的叫着:“放开我!”

他不断的动着被反扣在背上的手,使足了劲儿想挣月兑出来。

他一动,她使的劲儿就越大,痛得他快再不敢动了一动。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把你放了,你乖乖给我从哪来回哪去,不许跟着我,也不许再打探我们在做什么;第二,我就此把你给灭了,这地方,荒的很,我把你埋这里,估计没人会知道!”

金贤一惊,拧起眉,有点吓倒:“喂,我好歹救过你命,难不成,你就这么狼子野心,连恩人都要杀……”

“对极,我就是这么的心狠手辣!如何,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废话,谁不想活命!”

金贤愤怒的叫。

阴沟里翻船,已经够糗大了,而他居然翻了两次,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子,怎这么的厉害。

“那就乖乖带着你的侍卫离开,别在这附近鬼混!”

“不行,我要找紫珞——那手指是紫珞的对不对?你在想办法救她是不是,既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你让我留下来帮你忙不是挺好的,人多好办事……呀呀呀,疼,嫂嫂,姑女乃女乃,你就轻点吧!”

金贤连连哀嚎。

“我不需要你帮忙……你若不想死,最好给我听话的离开,这里不太安全……”

“不行,我不离开……”

他固执的很,一顿,又道:“嫂嫂为什么非要我离开,到底你查的事有多么的见不得光?你找的难道不是紫珞?如果不是紫珞,那会是谁?嫂嫂,你是不是怕我跟着你把你的秘密给捅破了……哎呀……痛死了我……”

“你给我少废话……”

“我不废话,绝不废话!那能不能换一个折中的法子,你让我留在这里,我保证坐你这条船,无论待会儿看到什么,都一定帮你保守秘密……嫂嫂,你如果非要赶我离开这里,回头,我就去把大哥领到这里来,到时,我看你如何收场……”

金贤扭过头来,挑衅的看着,直觉这个女人刻意想隐瞒的事,事关重大,而且肯定和萧王府有关,他这么一说,这个女人的脸色果然微一变。

“好,那我直接灭了你!小左,给我剑!”

左丘递上剑,紫珞接过扬起来似乎真想劈下去:“金贤,你选好没有……”

金贤的脸色一下骇白,却犟着不肯开口退让。

“喂喂喂,我是你小叔子,你还真想把我灭了啊?”

他急急的叫:“等等,你在灭我之前,先跟我说说,紫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紫珞静默了一下,有点无语:“你这个,怎么就这么怪,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在那里关心别人如何如何?”

背上忽就一松,她竟放开了他,略微思量了一下:“算了,不杀你也成,但以后你得乖乖听我话,替我办事,我让你去朝东你便朝东,我让你朝西你便朝西,什么都得听我的,怎么样?”

金贤忽轻一笑,就知道她刚刚在耍他,他从不相信她会是一个坏人,只是背景可能有些复杂,用心有点耐人寻味罢了。

他从地上跳起来,去看她,眸子流光异彩,闪着奇异的柔光,这样的光芒令他隐约觉得很熟悉。

似乎很多年前,她就这么顽劣的和他玩闹成一团过。

脑海里浮现一幅奇怪的画面,一个清妍月兑尘的少女,在青青的柳树下,娇娇的叫:小狸,小狸,快点变回原形,让我抱抱……

那笑弯的星眸,在阳光下映着漂亮的七色光华,晶透的脸孔就像初绽的清莲,不杂一丝尘瑕。

某个小小少年臭着一张小脸瞪她:堂堂雪狸族的少殿下,老是被一个小女子呼来喝去,太没骨气了。

可这个少年就是迷恋她的气息,甚至为了能陪她睡觉,每每将自己幻变成小可爱贪赖在她床上。

金贤神色变的极其古怪,那些画面那么不真实的在眼前虚晃而过,那么乱,那么的奇怪,心的深处隐隐约约就疼了起来。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爱过一个女子,他珍视她更胜自己的性命,可他究终没能好好护着她,以致于令她活生生死在自己的眼前——死了还被人霸占,他连想抱她一抱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奇异的疼痛,会在每次月圆之夜袭上心头。

遥远的记忆,在心尖上打转。

“好,我一定都听你的!”

金贤精神恍惚了一下,这样的话,他曾在什么时候说过。

“光答应没用!”

“那你想怎样?”

某女笑语盈盈,晃若玄虚仙境中那令他痴迷了几千年的顽劣女子,她收回剑:“小左,你身边还没有断肠大补丸,送他一颗补补!”

***

最终,金贤被人喂了“毒药”。

人家说了,这毒药,每半月服一次解药,若不吃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死相惨烈。

“小贤子,以后你乖乖听话,嫂嫂一定准时让人给你奉上解药。”

这女人笑的可灿烂了。

他本该怒的,该恼的,可是看到人家那扑闪扑闪的眸,他恁是生不了气,发不了火,只能闷闷的抱怨:

“小贤子?这名字怎听上去像是内侍的称呼?而且,本王怎么看怎么比你大……呀……”

又挨打!

“记住了,以后不许在我跟前自称本王……”

女乃女乃的,金贤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在逗弄她!

无语问苍天。

为什么每个人都爱来逗弄他!

他可是堂堂王爷,以前,被师父使来唤去,他也认了,现在为嘛又跳出一个女人来整他,而且是如此的没大没小,没尊没卑。

他不怒,反有些迷恋——记忆深处,他朦胧的记得,曾经,自己就这么对一个女子千依百顺过,只为了看她如花般绽放的笑容。

****

后院,有个小楼,当然,楼已经不是当年的楼,烧掉了楼上曾经的闺房,楼下的厅室只剩半间,多少年的风雨,风化了这里曾经的精美与典雅,如今苔藓青青,墙草茂密,倒是周边的花坛里尚有当年的白芍药,长势的极盛。

紫珞找到这里的时候,被门口匾额的两字收住了所有目光。

情阁。

这里就是当云迟住的阁楼。

那一年,云迟带着满身伤,静养于此,在岁月的洗礼中,渐渐忘记所有的前曾旧欢,从此只为身边的男人而活,所以,她给自己住的地方取名叫情阁。

这份情,只为金旭,满怀少女的喜悦,她在这里为那个男子孕育孩儿!

她以为至此,她会与幸福为伴,可到底是她天真了——北沧的皇室容不下一个不干不净的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才会死了那快足月的孩儿,并“赔”上自己一命。

紫珞静静的看着,告诉自己:云迟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见证,在皇室,爱情见光死,所以,也不必去奢望那种虚幻的东西。

她推门进去,抖下厚厚的风尘。

房里亮堂堂的,也是空荡荡的,里面的物件,都被后来当上皇帝的秦王带进了宫,摆在自己的寝殿。

她记起了母亲临终时,那灰蒙蒙的眼眸里依约现出来的留恋,以及深深难以弥补的遗憾,她抓着她,用虚渺哀伤的语气对她说:

“小珞,若有机会,再去北沧,把我的骨灰带去……我想再去情阁……活到尽头,才发现只有那段日子才是我最最开心的……可惜太过匆匆,不曾去好好珍惜就这么走完了……等到再回首便再也找不到旧时的依恋……当他变了,当我也变了,如何才能走到一起……待失去后,才发现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只能在记忆里追寻……“

紫珞睇着,心里想起的是母亲那张丑陋的脸孔,想起的是她这一身的坎坷与悲凉。

她遇到过三个男人,她将自己少女的一切交给第一个男人,可这男人却将她彻底毁掉;她被第二个男人真心宠爱,却在皇族的争斗中伤的体无完肤,至死不休;第三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孩子,同时,也摧毁了再次去爱的勇气。

母亲!

她手揣着怀中绣着紫陌花的荷包,里面塞着母亲那一撮骨灰,淡笑的眸扫过这里的破败。

母亲,我带你来了,你看到没有!

可来了又如何,物是人非,情非当初之情,人非当初之人。您懂的。

您若不懂,当年您如何不肯重整容妆,而宁愿在江河上,在深山里独守寂寞,也不愿再得了那繁华似锦。

紫珞缓缓走过去,手指抚上那厚厚的尘,掩埋掉的是那些韶光青春,掩埋掉的是宫闱的无情与私密。

忽,一把暗箭来袭,亮闪闪扑空而来。

“小心……”

金贤大叫,本能的急扑过来,那快如闪电的暗箭在他头顶横飞而过:“你在想什么,都走了神!”

他的手抓着她单薄的腰背,他将自己当作了垫子,牢牢接住她。

紫珞自那个厚厚胸膛上爬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些窘。

这人身上有股很淡的皂角气息,总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另一个“金贤”。

她怔怔的又深看了一眼,他的眼底有关切。

“我死了,不是随了你的愿!为什么救我,我刚刚还给你吃过毒药呢!”

她疑惑的问。

“你不能死!”

一句话,不假思索的蹦出嘴来。

她一楞,他也一楞,才又忙道:“你若稀里糊涂死了,北沧与南诏必会乱!”

这理由够充份。

紫珞笑笑,点点头,原来,他想的是国家大事:“也是,要死,也得死得恰到好处。比如给你们北沧祭旗!”

“不会,父皇不会让你死的!以后,你可以活的好好的!”

她再次淡一笑,将人推开,翻身而起时,就见左丘几个纵身已急追那发暗镖的人而去。

胧月紧张的跟了几步,却见小姐一动不动,她疑惑了一下,目光随着紫珞的视线盯向那入木三分的暗镖:“小姐,来人的手法好生了得,快的骇人。”

“嗯!”

紫珞点头,去拔那只镖。

金贤跳出门去,正好看到几道黑影往南狂奔,身法就如鬼魅般飞快,左丘所展现的身法更是奇怪,一晃就截了他们的去路,

他啧啧赞了一声:“凌岚公主的人果然全是不露相的真人……小虞,上去帮忙……”

他跃跃欲试的想去参战,紫珞淡淡的叫住:“别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这房里有入地宫的机关,人家这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你知道那些人的意图?嫂嫂,他们是不是就是掳人的那些家伙!”

他顿住脚反问。

“不知道,若知道,我不必来这里查看!”

紫珞把玩着手心里那枚菱形的暗镖,这样的暗镖极是寻常,没什么稀奇之处——人家如此藏头匿尾,就是不想被她查出背后之人是谁,当然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她直径往里面走去,厅堂的旁边是一间书房,按照图纸显示,这里有一个机关入口,但房舍破损的厉害,四面墙壁零碎松垮,残破的器什上皆长着多年生的植被,她已经看不出机关的具体位置。

“月儿,找找……看有没有机关暗座!小贤子,你也来……”

靠墙角处,尚有一个毁掉一大半的书柜,曾经罗天下奇书,如今,全成了空架子,偶尔有几个破碎的器皿零落在书架上,昔年雪白的墙壁,灰了,黑了,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地上是厚厚的泥尘。

她低头看着,伸手模了模,这泥尘透着古怪,似乎是人为的——

那些人熟知百机山庄的一切,甚至还知道这书房有一个通地下密宫的入口,那么,来找麻烦的人,一定是以前百机山庄的人,要不然怎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难道真是那个展苍?

金贤疑惑的跟了进去,左右看着,心头纳闷凌岚的行事作风,不像大家闺秀,更像老练的江湖客。

他随意的站在那里,忘了初衷,呆在那里研究起她来。

这个假小子,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韵味,秀致的脸庞,发亮的眸子,充满的智契的光芒……很有味儿!

有味儿又如何,她可是自己的嫂嫂!

他古怪的一笑,转头把目光落到书架上,这上面,全是破烂东西,在当年,却皆是制作精美的极品饰物,足见父皇对云迟是如何的千万宠爱。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在:

他一件件拿在手上看着,手压上了什么圆溜溜的东西,想拔,拔不起来,他一使力,就听得有什么东西发出“喀喀”的声音,他再用力……

紫珞听到了,回头看,脸色大变:“小心……别乱动。”

已经迟了。

无心之下,他已启动机关,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滑了下去。

紫珞扑上前一把抓住那飘在半空的衣角,耳边只听得一记布帛的碎裂声,人还是落了下去。

紫珞心一沉,心头暗骂了一句,紧跟着飞快的跳下去。

“小姐!”

胧月惊叫一声,想都不想,往黑沉沉的洞里一跃而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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