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冷情妃:盛世红尘 强推《非嫁不可》及试读

作者 : 陌晓鱼

简介:

江南富商的小女儿叶轻痕,无意中邂逅了名满大都的绝世公子文子安,情不自禁的偷吻之后,她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从此开始了索爱……逼婚……令他无处可逃。

当尘埃落定,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真实的他,也在慢慢展现。他,还是她想要的“他”吗?

捧着一纸休书,她选择转身离开。然而真相,却在两年后,慢慢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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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

“难怪如许多女子为你倾心,连蒙根其其格那般狠巴巴的人物,亦自对你柔声细气。”叶轻痕心底自语。眸光注视下,文子安长睫下一抹淡淡的黑眼圈,显出一些病态。“抚得这许久的琴,我尚自觉疲累,何况是你?”叶轻痕轻语,心底怜惜渐浓。

目光沿他低垂的长睫下滑,落于两瓣淡红温润的唇上,叶轻痕但觉心中微动,不自觉的,身子低俯,于那唇上轻轻一啄。微凉柔软的触感,令她心中怦然,两抹红潮涌上双颊。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会有如此举动。但,方只一触,便已引得情潮涌动。

叶轻痕贝齿轻咬,含羞带涩,凝注了他的双唇,正自犹豫要不要再亲得一下,却见文子安低垂的长睫轻眨,似欲醒来。叶轻痕大吃一惊,一跃而起,向着半开的门扇疾掠而出,一步不敢多停,一溜烟的逃下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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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虽当正午,但北方天气,犹是春寒。一阵风过,叶轻痕激灵灵打得个寒颤。“文公子,你冷不冷?”抚得抚自己臂膀,俯身向文子安低语。侧眸向他垂于身侧的手掌望得一眼,心中迟疑。“九儿只想知道你冷不冷!”似是与文子安说话,又似替自己开解,犹豫得片刻,探手过去,握得握文子安手指。冰凉触感,却令她一阵脸红心跳,定得定神,暗思,“他手指这般冰凉,怕是身上也冷,这般躺着,岂不冻坏了?”转了身,向四周张望,但见一边是河水奔流,一边是绿荫覆岭,却还是这阳光下的石头,显得出些暖意。

“文公子!”叶轻痕俯身低唤,大着胆子,于他肩臂处揉搓,想令他身子暖和一些。垂了眸,不自觉的细细端详。几月不见,他竟是又瘦了些。心底闪过一抹怜惜,眸光掠向他紧闭的双眸,和……。

叶轻痕贝齿轻咬,怔怔的注视着文子安微启的双唇。万安寺高阁中的一幕掠上心头,叶轻痕只觉心跳加速,双颊发烫。忙摄了心神,转了头,不敢再看。心绪渐稳,却又无法忍耐,悄悄回头偷视。阳光直射下,但见他微启的双唇间,隐约露出两枚牙齿,晶莹洁白,引得她一阵心跳。

“上次,他睡着,那般快便醒来!”叶轻痕悄悄抬眸,向他紧闭的双目瞅得一眼,心中暗思,“如今他溺水昏迷,应是不会立时便醒吧?”心中思量,已是不自觉的俯身。双眸定定注视文子安紧闭的双眼,柔唇于他唇上轻轻一触,迅速离开,转过头去,只假做不曾回头一般。

叶轻痕偷得一吻,只心头狂跳,又羞又喜。只将身子转了,侧耳倾听身后动静。隔得片刻,身后寂然无声,她定得定神,回头偷瞄得一眼。但见文子安一如方才,只静静躺着,并无所动。叶轻痕心中窃喜,大着胆子,转回身来,又自俯身向他观瞧。阳光下,他长长的睫毛,于脸上留下一片暗影,令她有些许心安。

轻轻抿唇,叶轻痕细思方才一触,却是慌乱间,并未尝得滋味。“再一下!”她对自己低语,“一下就好!只是……这次不能只轻轻一碰!”决心已定,调均呼吸,慢慢俯身,再于他唇上轻吻。

文子安的唇,冰凉,柔软,有着一种诱人的气息。叶轻痕闭上眼,细细体味唇间那番柔腻,心,渐渐的迷失。只是,这唇,为何不是温暖的?上一次,是他病后,又是那般天气。而今日,怕是因于河中浸得久了吧?叶轻痕心底的怜惜牵出一丝疼痛,满满的,蔓延全身。不自觉的,手指于他脸颊轻抚,双唇微张,将那冰凉的双唇含于唇间,想用自己口内的温度,将它们变暖。

他唇间诱人的气息,渐渐向她围拢,令她沉醉其间,不愿稍离。模模糊糊的意识里,竟觉他口中气息渐浓,而且,那已渐变温暖的唇,似在蠕动。叶轻痕无意识的张眸,向上扫去一眼。眼眸相对,是文子安已然睁开,正疑惑注视的眸子。

“啊!”叶轻痕失声惊呼,一跃而起,转身向山间逃去。方奔出十余丈,眼前的山壁令她猛然省起,这是离大都不知有多远的荒郊野岭,亦不知山中有无蛇虫虎豹?如何,可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丢下?

只是……叶轻痕步子停下,咬了唇,却是不敢回头。双手捂上潮热的脸颊,“羞死了!”蹲子,心底忍不住的呜咽,“他怎会突然醒来?”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是好,只埋首膝间,再也不敢抬头。

文子安于昏迷中,隐约有人触碰,勉强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神情沉醉的娇俏脸庞。唇间温软,一双柔唇正自自己唇间温柔辗转。

这是何处?自己,可是在梦里?文子安心底一片迷茫,双唇微动,向上方柔唇迎上,想要寻得一抹真实。而……停于他脸庞上方,那微阖的双眸突然打开,与他双目相对。那双眸子显出一些愣怔,由迷醉变为惊讶,紧接着,唇上一凉,一声惊呼传来,那温软的唇已自离开,一条淡紫色的人影转了身,飞快奔逃。

文子安自己都已不记得,从几时起,便惯于躲避女子的亲近。清丽闺秀也好,美艳千金也罢,于他眼中,一如此时身周的乱石杂草,不过使行路者,添得些艰难罢了。

渐渐清醒的头脑,在那片柔唇离开一瞬,恍然醒悟,自己,竟是被侵犯?文子安心中,掠过一层羞恼,却在看到那仓皇奔逃的身影时,顿时烟消云散。撑着身子,勉力坐起,想要呼唤,却是无法出声。而,那身影竟是突然顿住,停于原地,抱头蹲下再也不起。

“她是谁?”文子安心内自问,依然昏沉的头脑,无法思索。侧过头,疑惑四望,山壁……巨树……乱石……大河……想起了,在那桃花林中,蒙根其其格再度相逼,他退避间一脚踏空,堕入河中。

失去知觉之前,似是手臂被人拉住,难道……文子安又自向远处人影望去。一袭紫色衣衫,湿嗒嗒的粘于身上,只蹲于乱石间,轻轻摇晃。“是她?”文子安低语,唇角上扬,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叶姑娘……”出声呼唤,却是声音暗哑,更且带起一阵呛咳。

叶轻痕心中羞愧万分,不得逃走,却又不敢回来。突闻他相唤,心知更是逃不得。将头慢慢自双手间抬起,又自缓缓站起身来,迟疑得片刻,仍是不敢转身,却是脚步轻移,一步一步,慢慢后退,向文子安所坐大石蹭来。

文子安见她倒退回来,却于离他数米处停下,一只手尚于身侧绞扭裙摆,不觉更是好笑。只清得清喉咙,故做不知,只轻声问道,“是……叶姑娘,救了子安?”

叶轻痕见问,不敢搭话,只轻轻点得点头。文子安回眸向河中望去,但见这方虽水势渐缓,河中心却仍是波涛滚滚。回转头,再望向眼前娇弱身影,不想这般一个女子,竟是将自己于那河中救出,弄于这远及数丈的大石之上,怕是,不易吧?

叶轻痕呆得半晌,闻他再不言语,恐他因方才之事着恼,心内不禁打鼓。欲要回头看他,却又不敢,只将身子稍侧,自眼角偷窥,却对上他正自凝注的眸子,只吓的心头一跳,忙又转过头去。

文子安本是既感动,又尴尬,见她这般模样,不觉轻笑出声。“咳!叶姑娘!”咳得声又自轻唤,温言问道,“你可知,这是何处?离得大都多远?”

“离大都多远?”叶轻痕漫声重复,“啊哟!”骤然聚拢的思绪,令她失声轻呼,“文公子,我们需得回去,不然,阿布姐姐急死了,还有我哥哥……”急急回头,奔至文子安身前,一把拽了他衣袖便欲奔跑。急促的话语,却在瞥见文子安含笑的眸子时,又急急顿住。一张小脸只涨的通红,又自扭过头去,轻声哼道,“这……这水流甚急,怕……怕是离的远了……”

“离的远了?”文子安心中蓦然一动,咬了唇暗思,若他就此远逃,大元朝廷定当他溺水而死。只是……抬眼瞅得眼叶轻痕,心底暗暗一叹,若要瞒过朝廷,便须她亦不归。况,自己这般死不见尸,朝廷,可会放过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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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峰夹峙间,一片罕见的照水梅已静静开放,琴声一时如喷泉激泻,一时如小河涓涓,自梅林中流淌而出。弹的,是宋室南渡后,曾为万民传唱、风行一时的《满江红》。只是抚琴人似满怀心事,竟将一曲慷慨激昂的满江红弹的如泣如述,如悲如怒。

梅林里,梅落如雪,香烟缈缈,一个身着白衣,外罩腥红披风的少年公子席地而坐,只见他目似寒潭,潭中有水,稍泛微光。眉若春山,却是山峰倒卷,隐有忧色。如胆直鼻下,樱红的唇微抿,映着一张如玉容颜。

一张精美的琴凳上摆着一张样子陈旧的古琴。修长的手指轻抚,乐声在指下流淌。俊美的容颜略显瘦削,表情淡漠而宁静,却难掩眼眸中隐现的悲伤愤懑。

叶轻痕林外停足,静静地注视,怔怔的倾听,曲子将终,不禁启唇相和,“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声甫出,却听琴声戛然而止。少年公子身子微微颤抖,有人能听得出他弹的是《满江红》并不稀奇,奇的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弹的,不是最负盛名的那阙“怒发冲冠”?抬起头,林外一个隐约的人影,却瞧不清容貌。

“是谁?”少年公子抑制着心中的激奋,轻轻起身,“谁在那儿?”多少年了,仿佛是一生,他从未遇过一个能听出他心曲的人。

“少爷!”身后传来轻唤,“天凉了,回吧!”一个青衣小童自身后梅林中转了出来。

“好!”少年公子一声轻叹,“回吧!”恋恋的目光扫向林外的人影。那个人,也许会是他的知音,但,他只能错过。也许,他这一生,不该有这样的奢求。

转过身,毫不迟疑的退出梅林,身影消失在叶轻痕的视线里。

“这样的人,为何如此不快乐?”叶轻痕欲跨出的脚步停下,轻轻摇头,目光扫向被小童抱起的古琴,琴身暗褐,底部有两条流水断纹。

“落雁琴!”叶轻痕低呼,此琴虽比不得号钟、绕梁、绿绮、焦尾四大名琴,却是南宋琴家毛敏仲的心爱之物。“那少年公子,会是何人?”叶轻痕迷惑的双眸穿过梅林,一个那般钟灵俊秀的人物,用着一张如此美琴,却怀着满腔的激愤,满怀的悲伤。

第005章大都繁华惊现抚琴郎

自善阁儿回来,叶惊涛与叶惊风押了车队,业已入城,叶惊鸿忙于各店生意,无瑕陪得叶轻痕。叶轻痕甚是无聊,哥哥们却是看的紧,不令她自行乱跑,只日日随了几个哥哥,四处店面去转。

“五哥,这大都果然繁华!”清脆的嗑瓜子声夹着叶轻痕懒懒的娇语。

“嗯!”叶惊涛轻应,“这条街附近,住的均是大都的达官显贵,自是繁华些!”抬了头,望向坐在窗棂上的妹妹,“小九,你将瓜子皮满街丢,仔细下边的人寻你!”

“他们都闪着走呢!”叶轻痕轻笑,两只紫色鞋子的小脚在窗外荡来荡去,瞧着瓜子皮纷落,楼下纷纷走避的行人。

“闪着走?”叶惊涛皱眉,“这是自家店面,行人均闪着走,谁还进店?”轻轻摇头,“九儿,下来罢!”行至窗前,张臂要抱她下来。

“五哥,你看!”叶轻痕挡开叶惊涛的手臂,惊讶的指着街角。

“什么?”叶惊涛探身窗外,顺着叶轻痕的手指望去。

“那里一群人,拥着一匹马!”叶轻痕笑语,“奇怪的是,马上还坐着个人!”

“你!”叶惊涛瞪视着笑的无邪的妹妹,一脸的无奈。

“五哥,那群人向这边来了!”叶轻痕的笑容刻在唇角僵住,怔怔的注视着马上的男子。“是他?”清澈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惑,那个梅林中弹琴的少年公子?

“又来了?”叶惊涛轻轻摇头,决定不再上当,错过了叶轻痕脸上一闪即逝的喜悦。

“是他吗?”叶轻痕的目光随着少年的马移至楼下。那绝世的丰姿,俊美的面容,除了他,还有第二个人吗?可是,那般意气风发,那般言笑晏晏,会是他吗?完全一样的容貌,截然不同的神情,是他吗?那个用满腔的激愤与伤悲,弹奏《满江红》的少年。

“文公子!”人群在簇拥喧闹,人群外传来呼唤声,“文公子,停一停!”

“是陈管家!”回腕勒疆,马停了下来,少年公子的笑容温和儒雅,“可是有事?”

“文公子!”那陈管家挤至马前,“小人正要到府上去,能在此遇到文公子,真是巧得很!”自怀中模出张帖子,“后儿腊八节,我家主母在后花园设宴,请文公子赏脸,届时赴会!”

“哦!”少年公子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却是笑容不减,俯身接了帖子,拱手为礼,“子安定当从命!”

“是他!”那一丝无奈未逃出叶轻痕注视的双眸,“是他!”她如此肯定,这,便是在梅林中抚琴的少年公子。只是,他在隐藏什么?

“文公子?”叶轻痕轻喃,他自称“子安”,他是叫“文子安”?身子前倾,想要再听清楚一些,却忘了自己是坐在窗棂上。“九儿!”耳边传来叶惊涛的惊呼,“啊!”月兑口惊呼,身下一空,身子疾落,已自窗上摔下。

“九儿!”一片惊呼声中,叶惊涛身形急掠,穿窗而出,一手捞了下落的娇小身影,凭空几个倒卷,稳稳落于地上。

街上行人眼见叶轻痕落楼,正自惊恐,却见叶惊涛施展如此功夫,不由掌声雷动。“叶五爷,好功夫!”人群中,有识得叶惊涛的大声喝彩。

“怎么会摔下来?”叶惊涛皱了眉,将怀中的小人儿丢开,回首含笑致意。

“死小五!”叶轻痕低骂,一掌将叶惊涛推开,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丢人了!”叶轻痕轻轻咬唇,偷偷向那少年公子瞄去一眼。

“走吧!”少年公子略显惊讶的眸子转为温和,轻身吩咐随从,策马而去。

“第一次被他看到,便是如此狼狈!”叶轻痕心中说不出的懊恼,噘了嘴,转身奔回店中。

“又不是我推你下来的!”叶惊涛抚了胸,愕然的望着闪身入店的身影,“干吗那么凶?”

“好可爱的女娃!”马上的文子安唇角掠过一丝笑意,心中却是涨的满满的苦涩。抱着她的那个男子,紧张的神情,温和的眼神,关切的责备。她,很幸福吧?摇摇头,丰神俊美的脸庞,露出清朗的微笑,依然是倾倒众生的绝世姿容。

一个平民的幸福,与他何干?一个平民的幸福,也与他无缘!

他的命运是注定的,从出生的那一天起,不是吗?下意识的伸手抚胸,那里,方才陈管家递来的帖子炽热烫心。“赏脸”?“设宴”?文子安心底冷笑,那陈管家口中的主母,是侍讲学士阿莫拙的夫人,其夫虽只一个从二品,却是大元皇帝崇尚汉化时的红人。

而所谓“设宴”,不过是一些京城中的官家夫人、小姐相聚作乐而已,请自己“赏脸”?这无非是给一个好听的名目,令自己助乐添兴。

叶惊鸿刚刚上楼,便看到嘟着嘴,恹恹不语的叶轻痕,“我们小九怎么了?”凑过身去,俯身轻问,“不舒服?”模模额头,并无异状。“谁惹你了?”唇角泛上个浅笑,张臂搂了柔肩,“和六哥说,怎么回事?”

“六哥!”叶轻痕挥手抚开叶惊鸿的手,“你莫管我!”闷闷的转头,“没人惹我,我自己个儿不开心!”

“怎么没出去玩?”叶惊鸿剑眉轻皱,一向淘气调皮的妹妹,很少这般无精打采的。

“不想去!”叶轻痕轻轻摇头,“六哥,你莫睬我!”

“好!”叶惊鸿轻叹,起身去取叶惊涛面前的册子,“怎么了?”瞅着叶惊涛,轻声悄问,向趴在桌上的妹妹呶嘴。

“呵!”叶惊涛轻笑,“自个儿从窗上摔下去,便恼了!”

“摔下去?”叶惊鸿挑眉,便是无叶惊涛在,小九从这二楼摔下去,也不至受伤,怎么便恼了?不解的眨眼,满脸的疑问,仍是瞅着五哥。

“嗯,摔下去!”叶惊涛耸肩,“我救了她,反生我好大的气!”

“哦!”叶惊鸿轻应,向叶轻痕瞄去一眼,“小九学会不讲理了!”依旧悄语,声音却是稍稍抬高。

“哪个不讲理了?”叶轻痕忿忿回头,明澈的眸子瞪着叶惊涛,“谁说人家恼了,谁说人家生你气了!”

“没恼不理人?”叶惊涛缩缩脖子,“不生气,你推我那么重?”

“我……!”叶轻痕语塞,涨红了脸,扭过头去。

“九儿!”叶惊鸿瞅着妹妹微愁的小脸,有些心疼,“若是闷了,六哥带你去散散心?”

“不要!”叶轻痕摇头。

“要不回别院住几天,六哥陪你山上玩去?”叶惊鸿俯,手指轻抚妹妹额前短发。

“不要!”闷闷的摇头,如果,他还在山上,也许她会很开心回去。

“或者……”叶惊鸿思索着,“后日,一位官员夫人设宴,有很多夫人小姐在,令我去送些绸缎,你随我去开开眼?”

“不去!”毫不犹豫的摇头。“设宴”?这个词再次蹦入脑袋里,“六哥,什么设宴?”叶轻痕跳起,伸手拉了叶惊鸿衣袖,急急追问。

第007章宴席说媒文夫人拒婚

时光仿若过了千年,终于闻得梯响,小厮打了帘,两个人自外入来。前头是一个中年美貌妇人,高挑的柳眉,微眯的丹凤眼,显出这妇人的精明。阁中瞬间安静,几十双眼睛,齐齐迎上妇人身后的少年。却见那少年丰神俊雅,姿容绝世。在众人热切的瞩目中,面含微笑,但见温和,不显踞傲,正是日前街上所见的文子安。

中年美妇进门,只环首向阁儿中众人点首为礼,便快步向叶轻痕这桌行来。“老夫人,一向安好?”走近行了个礼,回头唤身后少年,“子安,还不给老夫人见礼?”

“老夫人好!”文子安微露浅笑,修长玉立的身形微躬,清越铿锵的声音如珠玉洒落,向老夫人行得个礼。一众女眷向他注目,隐约间,一片唏嘘之声。叶轻痕见他进来,一双明眸只定定注在他面上,须臾不离。此时,离的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看到他眸子深处压抑的无奈。

老夫人含笑起身还了礼,“文夫人请坐吧!”转头令小厮添张椅子在自个儿身边,含笑让座,“文公子,此处皆为女眷,只叶家六爷在此,你与他同坐吧!”拉了叶轻痕的手侧移,小厮搬了椅子来,竟是将文子安座席安于叶家兄妹之间。

“多谢老夫人!”文夫人谢了坐,在老夫人身边款款落座。文子安也自谢了,向叶惊鸿行来,幽黑的眸子淡扫,见到叶轻痕却是微微一怔。含笑点头为礼,叶氏兄妹中间坐了。叶轻痕心头鹿撞,惊喜莫明,却是不敢回头多看。

众人重新坐好,老夫人举了杯,吩咐开席。众人早等的不耐,闻得此声,自是应了,笑语之声四起。叶轻痕手握了筷子,心绪纷杂,一顷盼他与己说话,一时又怕无法对答。正自胡思乱想,却闻得老夫人唤道,“文公子!”抬了眸,但见老夫人一脸殷切,“有酒无乐不成席,文公子琴棋双绝,可否一鼓琴瑟,为大伙儿助助兴?”

“老夫人说哪里话,我们求之不得呢!”未等文子安开口,文夫人便接了过去,“子安,你便抚上一曲,以博夫人小姐们一笑!”

“老夫人有命,子安自当遵从!”文子安唇边的苦笑一闪而过,起身拱得拱手。行至阁首,有丫头送上琴来,文子安侧身席地坐了。略一凝思,修长白晰的手指轻抚,琴声清脆轻灵,一曲轻快欢畅的《水调歌头》已自他指间滑出。

乐声一起,厅中原本纷扰的声音一时皆寂,众人尽皆侧耳垂目,凝神静听。叶轻痕静坐聆听,但闻琴声清雅,荡涤一切纷杂。“叶家九姑娘可唱得词?”曲奏半阙,先前与月兑月兑阿布口角相争的女子启口,“如此琴音,何不和上一曲?”

叶轻痕闻言,心中一动,正欲站起,却听叶惊鸿轻笑,“舍妹未读得书,怎唱得词?莫为难了她!”说着注目叶轻痕,眸光闪过一丝不悦,“九妹,这位钱小姐歌舞双绝,你当学着点!”

其实叶轻痕虽非饱读诗书,但自幼闻得大哥吟风弄月,又随着八哥读得几年书,对诗词却是极熟。虽极愿与文子安相和,但她冰雪聪明,此时听得六哥如许说,虽不明其意,却也知是不愿自己唱词,也只笑道,“既是钱家姐姐的拿手好戏,便请姐姐唱来!”

“你!”钱小姐闻言一滞。那席间抚曲唱词,原是伶人所为,她请叶轻痕唱词,原是折辱之意,不想被叶惊鸿识穿,烫手山竽丢了回去。

“是啊!”叶惊鸿身边的月兑月兑阿布浅笑盈盈,“钱家姐姐何不歌舞一曲,为文公子助兴?”

“我……。”那钱小姐脸色一阵青白,咳得一声,道,“贱妾日前偶感风寒,今日仍有不适,却唱不得词。”言语悻悻,却又不知如何。

“唱什么词?”老夫人眼见钱小姐尴尬,便出来打了圆场,“还是单听文公子的曲儿好些!”说了举了杯,与一众女眷欢呼饮酒,一时间,喧闹纷起,大是热闹。叶轻痕微微皱眉,转眸环视,这阁子里,又有几人是专心听他抚琴的?

“常听二哥说,琴有五不弹:疾风骤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叶轻痕心底自语。抬眸注视文子安,面对如此一群只识衣冠的俗人,他也抚得琴么?

俊美的容颜,温文的微笑,绝世的风姿,不曾因旁人的无礼有一丝变化。只是……,手中轻抚的琴弦,隐隐流露出一丝愠怒,一丝无奈,一丝挣扎……。

叶轻痕默然静坐,将那琴音缕缕收藏。脑中,闪现出梅林中,满怀心事的少年,奏出如泣如述,如悲如怒的《满江红》。淡漠而宁静的神情,眼眸中隐现的悲伤愤懑。抬了眸,那方,抚琴人一脸宁静,唇角含笑,温文如玉。他,是林中抚琴的少年吗?叶轻痕轻轻摇头,又思前日街上,所见那个意气风发,言笑晏晏的文子安,与此时的文子安,似是方为一体。叶轻痕心中顿然一空,或者,只是样貌相似罢了。眼前的他,并非林中那个抚琴的少年郎。

老夫人与同桌的几位大员夫人饮得回酒,探了头,笑望文子安,“子安可是越发俊逸了,也难怪这京中未出阁的姑娘小姐的,都倾了心!”斜眼见几个姑娘红了脸,便侧了身子问文夫人,“文公子今年多大了?可曾配了亲?”

“小儿十八了,还不曾配亲!”文夫人忙笑应,“老夫人若有好亲,替小儿提上一提?”眸光向月兑月兑阿布转得一转,眼见她对叶惊鸿那般神态,只暗暗轻叹。心中只怨文子安没用,错过这般大富大贵人家的如金美眷。

那老夫人见她神色,亦自向月兑月兑阿布瞅去一眼,唇角挂上一抹不易觉察的不屑。“今儿请了夫人来,便是为此!”老夫人伸掌,自文夫人手背拍得拍,出声轻笑。叶轻痕闻言,心“突”的一跳,怎么?这老夫人要做媒?

“哦?”文夫人双眸闪过一层惊喜,眸光扫过靠近阁儿上首的桌子,“老夫人说的是哪家小姐?”那桌子上,可都是一品大员的小姐。虽是不及月兑月兑阿布尊贵,却也是一等一的人家。

“是中顺大夫,何大人家三小姐!”老夫人的眸光顺着飘过,笑容有一些鄙夷,“重九时,在万安寺见过的!”

“中顺大夫?”文夫人一怔,神情顿时黯淡。那中顺大夫只是个四品官,心中不愿,却也难言,只强笑道,“那三小姐,听说是庶出的!”

“正出庶出又能如何?”老夫人挑了眉轻笑,“子安也是庶出,还不是被你教的如此出色?”言语之间,似是有些不悦。

文夫人心中不愿,却也不敢得罪了老夫人,只垂了头,轻道,“子安是我家老爷独子!原是论不得嫡庶。”

“那何大人家三小姐,听说是琴棋书画,女红针织,样样精通呢!”老夫人双眸轻瞥,淡淡摇头,“娶妻求淑女,娶个大家嫡系千金回去,你家子安那性子,岂不受苦?”

“如此,待我回去问问子安,若他肯了,便请老夫人做媒!”文夫人眼见老夫人一意周全,只得虚应了。

“还须问他?”老夫人见她推月兑,更是不满,轻轻摇头,“此等事,只须你点了头,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

“老夫人说的是!”文夫人苦笑,“这孩子原不是贱妾所生,便不能全由了贱妾做主,还是回去问了才好!”口中推辞,心中自盘思对策。

“哪里还用回去?”那老夫人眼见文夫人作难,只微微一笑,回了头,命丫头,“去请文公子回来歇罢,这些个丫头也不净心听!”丫头领命去了。文子安闻得令回,松得口气,起身谢了,仍回叶惊鸿与叶轻痕中间坐了。

“子安!”老夫人见他抚得这些时,竟是微有倦意,含笑道,“闻得你娘说,你已十八了?”

“是!”文子安不知其意,只得应了。

“方才与你娘说,与你寻得头亲,是中顺大夫何大人家的三小姐,你可乐意?”老夫人竟不绕弯,直问了出来,“便是重九时,在万安寺,穿黄色衫子的那个!”

“这……!”文子安脸色微变,只向母亲望去,眼见母亲皱了眉,闭口不语,心中倒是稍安,“老夫人,子安平民小户,怕当不得大家小姐,莫要委屈了人家!”语气温文、谦逊,竟是不杂任何喜怒。

“平民小户?”老夫人挑眉笑道,“堂堂丞相之后,二品大员,怎么会是平民小户?”

“老夫人!”文子安起身,言貌立端,长揖为礼,“老夫人此言,文子安死罪!”一揖到地,竟自不起。

二品要员?叶轻痕微怔,他,还是朝中重臣吗?

“是老身失言了!”老夫人一语既出,也知造次,只得再请文子安坐了。心知文子安不愿,前话也已难续,只转了话,“你便不爱官府千金,如今不小了,这大都城内,哪家女儿寻不得,也需得成家了,一脉单传的……。”

絮絮叨叨,仍是绕了文子安婚事念叨。文子安只含笑不语,坐了静听。“娘!”先前迎叶氏兄妹进门的周夫人忙过来,“娘,这席吃的差不多了,我命人去摆果子吧!”

“好,你去吩咐!”老夫人得儿媳打断,才知话又说的多了,只搁了前话,吩咐丫头们将席撤了,另重整了桌椅再坐。

叶惊鸿眼见此时人杂眼乱,无人留意,悄悄凑至叶轻痕身边。“九儿,走不走?”拉得拉叶轻痕手臂,悄声低问,

“不能走!”却听月兑月兑阿布轻笑,“这大半年不见,来了却又想走,你便玩的熟了,九妹妹可是头一次来呢!”伸手拉了叶轻痕,“莫理他,姐姐带你逛逛!”说着,也不理叶惊鸿,径拉了叶轻痕的手出阁转去。

月兑月兑阿布牵着叶轻痕绵软的手掌,侧了头,向她细细打量。一张娇俏的瓜子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小巧的鼻子,一张爱说爱笑的小嘴不住的张启,露出两排细碎的贝齿。严格说,在这美女云集的大都城来说,叶轻痕不算很美。却周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掩藏的活力,令人不自觉的注目,乐于接近。“九儿,我也叫你九儿好吗?”探寻的瞅着叶轻痕轻问。见她点头,月兑月兑阿布心中顿时大为喜欢,“你哥哥很疼你吧?”

“嗯!”叶轻痕大大点头,开心的笑,“六哥是哥哥中最宠着我的!”闪闪的双眸,露出一片坦荡荡的幸福。

“那你喜欢的东西,他都会给吗?”月兑月兑阿布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含笑轻问。

“会啊!”叶轻痕再次点头,“像这次,我想要跟着他来大都,他缠着爹娘好几日,又说动三哥和五哥,终是带了我来了!”侧了头,含笑打量月兑月兑阿布,“你是大元的郡主吗?是不是想做我六嫂?”坦荡的明眸,不染杂尘的清澈。

“小九!”月兑月兑阿布不防叶轻痕问出此话来,一时俏脸微红,却并不闪躲,“你如何得知,是……,是他说与你的?”这蒙古女子虽是性情直爽,但终究是女儿家,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他提到过!”叶轻痕轻轻眨眼,明眸闪过一丝顽皮,“他说,大都有他的红颜知己,却不知是不是说姐姐!”

“他,他如何提的?”月兑月兑阿布心中惊疑,想着叶惊鸿对她一向若即若离,不禁惴惴。

“嗯——!”叶轻痕眼珠轻转,寻思如何说的圆满,“他说,有一个美貌的女子,他甚是喜欢。”

“美貌女子?”月兑月兑阿布眼眸轻眨,她虽自负美貌,但也知这大都城中,美貌女子却不止她一个,心中更是没底。

“嗯!”叶轻痕很郑重的点头,“可是六哥说,人家高门大户,怕不是我等商贾人家高攀的!”

“高门大户?”月兑月兑阿布轻轻咬唇,若说叶惊鸿相识的大都女子,也便自己是个郡主。虽也有些一品大员家的千金,却是与自己走的近些。看来,叶惊鸿口中说的,当是自己无疑。“高门大户人家的女儿,又不袭爵,自是嫁鸡随鸡……。”话说的半截,不禁脸红,却又怕错失良机,只轻声道:“他又不会做人家上门女婿,有什么攀不攀的。”

“嗯!”叶轻痕轻轻点头,“姐姐说的是!”一张小脸,是满满的认真,心中却是暗自好笑。回眸见月兑月兑阿布竟是一脸真诚,心中动念,若是六哥喜欢,有这样一个嫂嫂,倒也不错。心中虽思,口中却仍是戏弄,“后来,大哥闻得,只说,便是六哥成亲,也只须娶江南女子,不得在大都迎亲!”

“这是为何?”月兑月兑阿布一惊,她素知汉人有长兄为父之说,闻得是大哥反对,不由心惊。

“大哥说,我叶家生意虽遍及天下,但根基却在江南,自家人需一处住了,方亲密些,住的远了,反而生份。”叶轻痕眼见月兑月兑阿布急了,信口胡说。其实叶家老大叶惊书性子内敛,诸事不争,凡事不管,哪里会对弟弟的婚事指手划脚?

“便是要住一处,也未必便得是江南女子啊!”月兑月兑阿布哪曾想竟是叶轻痕存心戏弄,只急得连连顿足。“难不成大都女子无脚,去不得江南?”暗思叶惊鸿若真依了大哥之言,自己一番苦恋,终究成空。

“我爹也如此说!”叶轻痕见月兑月兑阿布急的脸色微变,心底暗笑。怕她心急之下,竟去向六哥询问,却将话说了转来。“六哥也说,不论在哪结亲,自是带了回江南,大哥才不言语。”

月兑月兑阿布闻言,轻轻松得口气,欲待再问时,却闻得叶惊鸿扬着声唤,“郡主,小九!老夫人唤吃果子!”

“嗳!”二人应了,自往回走。

“九儿!”月兑月兑阿布眼见说不得几句话,只道,“回头,我去寻你玩耍可好?”只这短短一聚,她便心知叶惊鸿极疼这个妹子,而九儿又是天真可爱,虽说此举为得接近叶惊鸿,却不全然。

“好啊!”叶轻痕拍手,“九儿大都没有朋友,姐姐肯带了九儿玩儿,九儿求之不得呢!”二人一行说笑,一行已到了阁儿之外。

“你们在说什么,这般开心?”叶惊鸿见两人走近,笑着迎来,“倒是将我撇下不管,也说与我听听如何?”

“姐姐说带我到处去玩呢!”叶轻痕轻笑,又伸手推得叶惊鸿一把,“哪里像你,成日忙生意,也不带人家玩!”唇含浅笑,微带嗔意。

“有人陪就行了!”叶惊鸿轻笑,伸了臂,揽她入怀,“如今开心了不是?”柔声轻问,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阁上梯边,文子安垂首注目,眼前画面,令他心动。“叶六爷?”轻声自语。“又一个如此疼爱她的男子,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有两个如此疼她的男子?”皱了眉,百思不得其解,转眸见月兑月兑阿布一脸笑意,心中更是迷惑。母亲曾一力想要自己讨好月兑月兑阿布,那月兑月兑阿布却对自己不理不睬,反是对商贾出身的叶惊鸿青眼有加。如今,叶惊鸿怀里搂着的,竟是另一个小姑娘,那月兑月兑阿布却能坦然受之。那小姑娘,究竟是谁?与先前街上相遇的男子,又是有何干系?

“子安,看什么?”正冥思间,文夫人不见了文子安,出阁来寻。转眸间,见月兑月兑阿布三人行来,自以文子安是在看月兑月兑阿布,不由脸色一沉,“早不想法子,如今看着又有何用?”口中怨责,满脸不悦,“进来吧,老夫人唤你抚琴呢!”

“是,母亲!”文子安轻应,唇角却是泛起一丝苦涩,随着母亲转身回了阁儿里。

“子安!”老夫人见他进来,忙招手唤了去,“此时无事,便再抚上一曲,平日,也难听得你抚琴。”

“子安从命!”文子安躬身行得一礼,自去琴边坐了。单手按琴,略略沉思。抬眸处,见叶轻痕三人进来,心中微动,手指轻抚,一曲《卜算子》倾泄而出。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叶轻痕小窗斜倚,遥遥注目专心抚琴的文子安,满腔的渴慕随着轻快的乐符流淌而出。“他,在渴慕什么人呢?”叶轻痕双眸自席间暗扫,难道,这阁儿中,有他心仪的女子?

猜测间,耳畔传来文夫人的声音,“真是可惜呢!”轻声的低语,带着一丝抱怨,“肃王爷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踢断了,这阿布郡主偏偏中意一个商贾出生的叶六,这可不是……。”语气忿忿,似有不甘,却声音低垂,似是怕人听到。

“便是中意,又能怎样?”老夫人轻飘飘的声音淡语,“阿布总是个郡主,莫说叶六商贾人家配不上,便是寻常京官大员,也未必讨得她去。”

“文子安是喜欢阿布姐姐?”叶轻痕稍稍侧目,月兑月兑阿布正拉了叶惊鸿手臂轻言笑语,丝毫不以旁人目光为意。“我和阿布姐姐的说话,想是被他听去了!”目光再次扫向文子安,“要不然,他怎会抚这个曲子?”

果听文夫人的声音又自轻叹,“也是我们子安无福,在那节骨眼儿上,偏偏冒出个叶六来!”

“儿女事,原也由不得人!”老夫人的声音似有不悦,“那何家三小姐,也不知要多伤心呢!”

“老夫人说的是!”文夫人的声音虚应,似是怕再谈及文子安与何小姐婚事,便不再语。

“文子安喜欢阿布姐姐,阿布姐姐却对六哥情有独钟?”一时间,叶轻痕心绪烦乱,闻那老夫人之言,月兑月兑阿布是大元郡主,却不是寻常人家娶得的。“小九!”叶惊鸿口中与月兑月兑阿布说笑,抬眸却见叶轻痕皱了眉,立身走了过来,“是不是厌了?厌了回罢!”柔声轻问,手指轻抚她额前短发。方才还开开心心的,只这一顷功夫,怎么便心事重重的了?

叶轻痕自昏迷中醒来,环室而望,三个哥哥和杨氏兄妹均是在侧,单单不见了丈夫文子安。“子安呢?”犹自暗哑的声音轻问,心底却是掠过一层不安。他,竟会在自己昏倒后离开?这是从不曾有的事。

……

摆月兑杨路的扶持,叶轻痕快步奔入大门,飞奔的脚步,蓦然顿住。前厅门口,文子安依旧一袭素衣,带着满脸的宁静,专心的抚着面前的……,落雁琴。

“子安!”叶轻痕轻唤,心,没来由的慌乱。多久了,不曾见过他这般神情?温和,淡漠,也……疏远。

文子安一旁侍立的丫头捧着一封书信迎了上来,“少夫人!”恭谨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生涩,“少爷……,命奴婢交于你……。”似是怕她拒却,一把塞入她手里,转身退了回去。

“书信?”叶轻痕疑惑的垂眸,下意识的将信拆开,跃入眼帘的,竟是锥心刺目的两个大字——“休书”。“为什么?”刚刚清醒的意识,再次陷入迷乱,“子安……。”跨前两步,张了唇,想要问出。方才,在叶宅,不是一切如常吗?为何隔得一个时辰,他,竟会给自己一纸休书。

“叶小姐!”文子安温文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清冷,“从此后,你我便为路人,叶小姐,请回罢!”

“为何?”叶轻痕难以置信的摇头,这,不是她的子安。

“我文子安终究不能与一个商贾之女同度一生,我……,亦非你的良人!”疏冷的语气,令她再也无法辩出一丝他真正的情绪,连那琴声,亦是不起一丝波澜。这,竟是他真正的心声?叶轻痕呆呆怔立,泪眼模糊中,看到前厅中,慢慢步出的文夫人,和……。

“好吧!”叶轻痕轻轻咬唇,“终究是我看错了你!”手指不自觉的握紧,这休书,是他肯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罢?转过身,强忍着辅天盖地而来的黑暗,向大门外行去,“我自做我的商贾之女,你去攀龙附凤,你我,从此便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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