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泛滥:得瑟女家丁 第19章 你和她目垂了!

作者 : 蓝绯菊

夜凉似水。浪客中文网レ?燃?文?レ

幽暗的山林之中,偶有清风拂过,席卷着冰冷的寒意,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吹散了空气里残余的欢爱气息。

遥远的天际,星光不知在何处冒出头,零零散散的点缀在夜幕之中,环绕在月亮四周。旖旎的月光洒落,投射进有些萧冷的林子里,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润透的白光,如梦,似幻。

“以天为盖地为庐,浩瀚乾坤酒一壶。”

此情此景,竟让人无端生出豪迈之情,以大地为床,以夜幕为被,天与地在这一刻如此贴近,撞进瞳孔之中,直直的潜入心里。

在这样纯粹的情形之下,好似一切都已经远离了,与浩瀚苍穹相比,那些凡尘俗世又算得了什么呢?

前尘茫然,京城危机四伏,即使如此,不也没到最后一刻吗?

一转眼,对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不由好笑道:“你已经看了很久了,不累吗?”

“不累。”卷曲着身子朝她怀里拱了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愣是一一从她胸前扫荡而过,引起她的一阵轻颤。红唇贴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酥麻的浅笑由唇瓣缓缓溢出,“看一辈子也不累。”

“得,那您慢慢看,爷可得走了。”

如今已是寅时,夜与日的交替之际,若是不能在天亮之前潜回京城,准备好一切,她就真的完了。

或许正是刚才那一瞬的思绪放空,居然让她危机之中,寻到最后一条生路,不敢保证一定能过关,但至少她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动作迅速的从地上爬起身,三两下将红衣穿好,至于那身从黑衣,被她直接丢给了桃夭。

“穿上。”

“小哥帮奴家穿。”的俊躯缓缓从地上起身,摇曳着柔软的腰肢晃到欧阳笑笑面前,一张俊脸仿若大地回春,一颦一笑皆是撩人的春意。

这该死的妖孽!又在发骚了!

“你特么没长手吗?”

“不是小哥说,以后要一直在上吗?这些不是攻应该做的吗?”含笑的眼尾微微一挑,居然就这样赤身的贴近了她,在她身上磨蹭起来,尽显撒娇之能事,“小哥说过会疼奴家的。”

“卧槽!”一声低咒。欧阳笑笑认命的弯腰拾起衣物,内牛满面的替他穿衣服。

这妖孽就是那该死的黄世仁,而她就是那被压榨的杨白劳,不光在前一刻连续压榨了她三次,还在后一刻无耻的以今后和谐生活为要挟,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小哥,你也别不乐意,奴家的牺牲也不少。”见她一脸苦哈哈的模样,桃夭暗自有些好笑。腰一扭,一甩,胸膛一挺,义正言辞的道:“要知道,在跟你之前,奴家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只是让你还以劳力,也不至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吧?”

“呵,呵呵……”咧着嘴干笑几声,明明确确的写满了她在强颜欢笑。

“算了,为了今后的强攻生活,爷忍!”特么的,不就是伺候一小受吗?能够宠着自己的男人,谁说不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呢?!

“这才对嘛。”媚笑着挤进她怀里,扭动间,光明正大的吃着女敕豆腐,“接下来,小哥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先回京!”眼眸微微眯起,转首望向京城的方向,瞳孔中点点精芒闪烁,竟是比天际的星辰还要耀眼几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栾枫居然没有派人追捕,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被机关阵法包围的庄园静寂得有些诡异。

下了山后,欧阳笑笑下意识的转头望了一眼那座山,完全猜不透栾枫的打算,照理说在被她这样羞辱之后,作为一国皇帝,他怎么可能忍下来?

偏偏,夜半已过,整个郊外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人出来追捕,当真是让人难以揣测。

“小哥,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那座山,桃夭眼中冷光一闪,眼眸微眯了一下,却很快敛下了眼底的杀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水越来越浑了。”

一个阴晴难测的栾枫,一个沉稳精明的皇甫天,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铁木耳,依列国那位是怎样,至今也不清楚。

可仅从她目前了解到的来看,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千方百计的想从她手里得到弓弩设计图,又想方设法的想要除去她,她这个利益与威胁对等的异数,应该没让他们少忧心吧?

她这个佞臣还真是不好当,人还没害一个,却总是被别人给算计,一个不小心小命就玩没了,有够坑爹的!

“水至清则无鱼,如此浅显的道理,小哥不会不懂的。”

“没错,若是这水太干净了,爷又怎么可能在夹缝中求生存,活到现在呢?”

没有那些潜藏的勾心斗角,她这性子在这样的皇权社会之下,只怕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又怎么可能在人心的揣测间,开辟出这样一条蹊径?

有些自嘲的一笑,人心总是不懂得满足,在保命的同时,又希望生活能够纯粹一点,可天下,又怎会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算了,走吧。”

运起轻功,身影一提,一黑一红两抹身影快速向京城方向掠去。

或许是水玲珑已经发生了效用,在运起轻功的一刻,欧阳笑笑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提升了不少,丹田内像是有一个源源不断的动力源泉,在一次次运气间,不断将浑厚的内力输送给她,又在经脉里游走一圈后,再回到丹田之内,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欧阳笑笑不清楚自己现如今的内力有多厉害,不过以毒医的话来理解,一颗水玲珑能够增加人一甲子的内力,也就是六十年,若加上之前清尘给予她的十年,她现在就相当于拥有七十年的内力。

如果一个人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要到七十岁才能有她现在的内力,这样理解,她是不是已经鲜有敌手了?

不过,这些也只是她自己的推断而已,因为那一句‘水玲珑乃是至善之物,只为至纯至善之人所有。’,至今还让她心存疑惑。

她不会自恋的认为自己至纯至善,甚至从某些角度来讲,她比落雨他们更加冷血无情,因为在这里杀人是用剑,一剑最多杀死一个人。而她杀人却是用脑,每一个死在她手里的人,都拥有十分显赫的身份与地位,杀死一人,便足矣毁了许多人的人生。

死在她手里的人有多少,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一个满手沾染血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至善之人?

在快到卯时的时候,两人终于赶到了京城之外,凭借着桃夭过人的轻功,两人轻易的就飞跃进了城楼,避开街道上明显比往日更多,更加严密的巡逻,直接躲进了楚楼内。

此时的楚楼,已经门可罗雀,或许在京城现如今的局势下,也没有多少人有心情继续寻欢作乐。

整个大堂里,只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醉醺醺的客人,看上去有些萧条。

“媚娘,帮爷一个忙,派人赶去小府,找到一个洛寒的男人,让他尽快来这里。还有,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联系上左相,让他尽快赶回京城,平稳大局。”

闻言,媚娘下意识的望向桃夭,见他腻在欧阳笑笑身边,一副小绵羊的模样,嘴角就忍不住抽筋。

“好,我现在就去办。”

还需要等什么指示?

如果这样的情形还不能够说明什么,她也不配成为这楚楼的老鸨了,每日迎来送往这么多人,自家主子看那人的眼神,就足矣说明一切。

说完,媚娘便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带上房门之际,抬眼扫过腻歪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

突然有些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扮小倌扮久了,导致行为上出现了偏差,不然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呢?!

“你猜,媚娘临走的眼神代表什么?”欧阳笑笑并没有错过媚娘那有趣的神情,嘴角恶劣的上扬一下,恶趣味顿时就冒了出来。

“眼神?什么眼神?”桃夭两眼茫然,尖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妖异的瞳孔中分明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见此,欧阳笑笑嘴角一抖,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厮还有当牛皮糖的潜质?

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爆栗,顺势在软榻上躺了下来,闭目开始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

捂着受伤的脑袋,桃夭笑得像个白痴一样,也乐滋滋的挤上了软榻,跟着挤进了她的怀里,将她散落至胸前的一缕青丝卷起,与自己的合在一起。

“你搞毛?”欧阳笑笑睁开眼,就见那厮摆弄两人的头发正起劲,突然间觉着自己以前根本就没真正的了解过桃夭,这家伙幼稚起来,当真是……天雷滚滚!

“听人说,将两人的发丝绑在一起,就叫做结发夫妻。”

吩咐完事情回来的媚娘正要敲门,正好听见这一句,脚下一个踉跄,瞬间内牛满面,主子,原来你用情已经这么深了吗?甘愿成为一个女的,还在幻想能嫁给那人,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叩叩叩!’

咽下口中的苦涩,收敛心神敲响了房门,听闻里面传出一句“进来。”,她才推开房门,坚持低垂着头走进房,不去看自家主子那没骨气的模样。

“已经按照小哥的吩咐做了,相信在天亮之前,左相大人就能赶回来。”

“嗯。”欧阳笑笑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又像是想到什么,继续道:“媚娘,替爷准备笔墨。”

“是。”

在媚娘目不斜视的退出去后,欧阳笑笑一个鲤鱼打挺从软躺上跃起,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顿时分开,惹得桃夭不满的撅起了红唇。

“擦!爷是让你在床上的时候当受,没让你丫的一直受!”这样动不动挑战她的视觉感官,这货是想搞毛?

“难道小哥不想上奴家吗?”桃夭貌似疑惑的反问。

欧阳笑笑脚下不稳,‘咚’一声栽倒,全身布满黑线的趴在地上,登时有种想要撬开那货脑子的冲动。

如果,她没记错,之前他们在郊外已经那啥三次了,如果不是水玲珑的效果在撑着,她早就被他折腾得散架了。至今她的腿间还酸疼得厉害,导致在飞跃城墙时,愣是被他被抱进来的。

结果,这货居然还在想着那档子事,随时随地不忘勾引,想要再来一次?

“你特么给爷滚出去!”一下子从地上跃起,暴跳如雷的暴吼着。

“奴家不说就是。”见她发飙,桃夭登时收起妩媚的神情,正儿八经的从软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身黑衣时,眉心不自觉拧了一下。

正在这时媚娘拿着笔墨走了进来,他便淡淡的吩咐道:“媚娘,替我准备热水和衣裳,我要沐浴。”

“是。”将手里的笔墨放在木桌上,媚娘再次退了出去。

欧阳笑笑瞥了一眼满脸嫌弃瞪着自己身上衣服的男人,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举步走到木桌前,提笔飞速写了起来。

搁笔之际,房门一股强劲的劲风刮开,一身黑衣的男人眨眼就冲了进来,在看清欧阳笑笑时,张嘴便吼了起来:“你还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什么情况,到处都是官兵,你回来送死吗!”

“谁说爷回来送死的?”欧阳笑笑有些好笑扫了洛寒一眼,见他气色也不是太好,便知道他这两日过得也不怎样。

“呃……”媚娘满脸尴尬的站在门前,见自家主子转眼望来,又急忙道:“水已经备好,在隔壁房间。”

“知道了。”

桃夭本不想在这时离开,谁让这房里多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对那女人怀揣着怎样心思的男人,以前他可以不在意这些,但他现在就是不自觉的会在意。

只是,转念想到她现在的处境,也知道不是预防情敌的时候,况且他就算在隔壁,也能清楚的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若是这个家伙真对他的女人有遐想,也能趁早防范解决。

想到这里,桃夭也没说什么,在对着欧阳笑笑抛了一个媚眼之后,扭着杨柳细腰就走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将房门带上,毕竟楚楼人多眼杂,保不准儿有人正好认识她。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洛寒才蹙眉问道:“你和他……”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他的话来还不及问出口,就被欧阳笑笑给截断了。

“这些以后再说,爷的时间不够,必须在天亮之前准备好一切。”

“你有办法?”闻言,洛寒眼前一亮,不知道为何,他对欧阳笑笑总是有种莫名的信任,如同她完美的拿下阎楼一样,他就是相信,这个‘男人’绝不会轻易认输。

“嗯。”欧阳笑笑点了点头,随手将刚写好的东西递给洛寒,沉声道:“将这份东西送去给姜嫂,让她按照上面所说的做。”

见洛寒接过之后,根本看也没看就收进了怀里,欧阳笑笑满意的勾起唇角,再次启唇,却是用密音传话道:“还有,将东西交给姜嫂之后,你便尽快出城,赶去阎楼,让落雨他们一起,趁夜赶去绝杀盟的主楼,攻打绝杀盟!”

“什么?!”洛寒一愕,满脸震惊的望向她,同样以密音反问:“可绝杀盟只是一个空壳……”

“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在别人眼中,绝杀盟还是一个杀手组织。爷要你们在攻打绝杀盟之后,一把火彻底烧了绝杀盟,声势搞得越大越好,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绝杀盟已经覆灭了,而且是因为阎楼无法容忍朝廷擅自插手江湖,而将绝杀盟给覆灭了!”

这下,洛寒更傻了。

如果按照她所说的做,那么……阎楼在江湖上的形象,将会一夜翻转,从一个人人喊打的杀手组织,一跃成为肯为江湖平衡,倾巢而出的‘正义’组织。

不管阎楼以前做了多少坏事,至少在‘大是大非’面前,阎楼是冲在最面前的,在所有江湖人都在想着和朝廷理论之际,胆敢挺身而出,不怕得罪朝廷,而一举歼灭了绝杀盟。

退一步来讲,就算不能一举扭转阎楼在江湖人心里的形象,这样做对阎楼来讲也并没有任何坏处,甚至,绝杀盟覆灭了,江湖人的存疑也就消失了,因为绝杀盟不是朝廷在高压之下派兵剿灭,或者一夜消失的,而是被江湖人给灭了。

这样,会让那些江湖人觉得找回了面子,也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顶着被杀头的危险而和朝廷对着干。

相对,她的危机也等同解除。

好一个一箭三雕之计!

不费一兵一卒,反而收获了不少,也趁机解决了绝杀盟这个烫手山芋。

“你作甚用这种眼神望着爷?”被洛寒看得有些毛毛的,欧阳笑笑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她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会想到这样的方法!

这样,皇甫天也就不会将她交出去,就算心里对她再不满,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自找麻烦,再次引起朝廷和江湖的矛盾。

至于以后怎样消除皇甫天对她更强的杀意,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起码眼前她的危机是解除了。

“好奇个鸟!”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撩袍直接在圆桌前坐下,伸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在润了润嗓子之后,才继续以密音道:“告诉落雨他们,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别再回阎王山了,趁着城门解禁的时候,全部混进城里,去找流云,让流云将他们安排进他名下的店铺之内工作,就让阎楼在此一役之后彻底消失。”

“你不是想扭转阎楼的形象吗?”洛寒微微一怔。

“如果阎楼只是一个三流杀手组织,这次的事情足矣让阎楼扬名立万,可惜阎楼不是,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死在阎楼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就算那些江湖人肯罢休,以前那些被杀者的亲属呢?与其费尽心力扭转阎楼的形象,倒不如重头再来,也能让他们彻底告别杀手的生活,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你好像真的对阎楼的人上心了?”洛寒有些意外,他分明能够感觉到,她对落雨他们的态度不一样了,尽管她之前愿意将所有家当给流云,可她对流云他们还是有所保留的,这一点,他能够感觉到。

可是现在,情形完全不同了。

她如此雷厉风行的一番举动,除了是要解决眼前的危机,也是给了阎楼的人一次生的希望,让阎楼与绝杀盟在这一场战役里同时覆灭,不单挽救了阎楼以往的形象,也让阎楼真正淡出了江湖人的视野。

至少,不会再有人记挂着一个为江湖付出过的杀手组织,曾经的那些血腥与罪孽,如同那场烧掉绝杀盟的大火一样,一切都将随着那场大火消失,无论是在京城掀起惊天巨浪的绝杀盟,还是曾经嗜血成性的阎楼。

“他们需要一次新生,爷别的不能给他们,如果仅仅是一个契机,爷愿意给。至于他们将来会不会后悔,爷也不敢保证,但机会爷给了,是真正的厌倦了,还是黄粱一梦,全在那些人自己。”

一口饮尽杯中的清茶,想了想,又提笔写了起来。

“将这份计划书交给流云,让他按照上面的做,如果银子不够,再来找爷取。”

抬手接过她递来的宣纸,洛寒只粗略的扫了一眼,上面所写的一切,使得他的双眼陡然瞪大,“这……”

“还有什么问题?”欧阳笑笑不耐的扫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挺墨迹。

“没,没了。”其实洛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越来越看不透她,这份所谓的‘计划书’,上面所书写的东西他闻所未闻,如同神州行一样,都显得太过新鲜。

他就想不透,这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总是能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还能懂得那么多常人所不会的。

她,究竟是谁?!

顺手收好那份‘计划书’,见欧阳笑笑没有别的话要说了,酷酷的扬起下巴,一转身,走了。

欧阳笑笑斟茶的手一抖,斜眼瞥向他酷意十足的背影,嘴角也不自觉一抖,这家伙……

“别装逼,遭雷劈!”不屑的撇了撇嘴,随手放下手中的茶壶,起身走到软榻前躺下,找周公约会去了。

在桃夭回到房间,瞧见熟睡的她时,禁不住哑然失笑,今夜,对多少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偏偏她这个身处暴风中心的人,却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入睡,若是被皇甫天知晓,少不了被气到吐血吧?

笑过,走到软榻前动作轻柔的将人抱起,轻若无物的重量,惹得他稍稍有些蹙眉,敛眸望向怀里的人儿,良久,又若无其事的抱着她向床榻走去。

轻轻的将人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睡了上去,趁着她熟睡之际,让她的头颅枕在了自己胸前,替她盖好锦被后,才搂紧了怀里的人儿,心满意足的睡去。

这一夜,注定漫长。

御书房内,跳跃的灯火一直持续到天明,安公公担忧的守在御书房外,却不敢进去打搅,只能吩咐御厨炖了不少好东西送进去,却又一次次的被退了出来。

小府之内,皇甫奚缓缓的抚模着桌上的画卷,那是一张极为挑战世俗的男男图,在烟雨朦胧之中,两名男子紧紧的贴在一起,粉衣男子欲语还休的风情,黑衣男子冷峻之余的柔情,让整幅画卷毫无违和感,就像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那般相配。

画卷不远处,是另一幅同样挑战世俗的男男图,两名男子正赤身的纠缠在一起,雌雄莫辨的人儿眼眸半眯,眸光流转间尽是魅惑,身后的男子有着一张女圭女圭脸,看上去极为可爱,此刻,他正望着身下的人儿笑着,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小哥,你究竟在哪里?”软软糯糯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房门外,自小伺候皇甫奚,后又跟随他来到小府的小乐子,满含担忧的站在站着,却又不敢擅自闯进去,只能一脸焦急的守候在外面。

位于皇宫不远处的俗世山上,一身白衣的男子正站在炫彩的琉璃瓦顶端,仰首凝望着被零散星光点缀的天际,山顶的夜风卷起他的衣诀猎猎飞舞,一头无妆无点的银发在半空中画出最美的半弧,他,就像是那遗世而的仙人,本就不该存于世间,又偏偏在眸光流转间,划过唯人的思绪。

“准备得怎样了?”他的嗓音清冷而空灵,不掺杂丝毫情感,仿若最简单的陈述,不带任何语调和情愫。

“回国师,已经准备好了。”大殿前,一袭白衣的男子恭敬的回道。

仰头望向大殿房顶上的清尘,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国师为何要救那人?”

国师一向不喜世间的,不是吗?

不然当初也不会拒绝皇上的好意,而执意住上了俗世山,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如今,京城形势复杂严峻,皇上对那人已经动了杀机,国师偏偏选在这时下山,分明是想以一己之力,保住那人。

“她,是我的劫。”一声轻叹,让下方的人愕然的瞪大了双眼,国师居然叹气了?!

“算了,下去吧。”广袖白衣拂动了一下。

白衣男子就识趣的退了下去,脑子里还在纠结这国师大人的那句话,‘她是他的劫’,什么意思?

京城之外,苍茫的大地如同荒凉的沙漠,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边际。

缓缓放亮的天地,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鹅毛絮絮飘落,那雪白而纯粹的色彩,却在过早的清晨无人欣赏,那些雪白的精灵悄然来临,赋予了这个世界另一种美。

鹅毛由稀稀落落逐渐密集起来,有的挂上了树枝,有的覆盖了大地,将这片荒凉的世界,渐渐重新换上了新装。

忽的,猛烈的狂风席卷大地,卷起万千雪花随之翻转飘远,在即将被洁白覆盖的大地之上,跳起了一场炫美的华尔兹。

直到风声渐停,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雪花竟已覆盖整片大地,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它飘然的姿态,将世界都赋予了新的定义。

这场雪,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是。

远远的,有凌乱而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像是苍茫大地最为低沉的怒吼,连带着大地也为之颤动,那杂乱而跳动的声响,带着浓烈的煞气与急切,由感官潜入脉搏,撩拨着人体里最为脆弱的神经,也随之疯狂跃动起来。

朝阳,终是在这一刻月兑离了地平线,在这寒风凛冽的初冬清晨,赐予了大地一抹温暖。那硕大的满园,正燃烧着熊熊烈焰,金灿灿的光芒映照了整片大地,在被洁白覆盖的大地之上,反射出一阵阵璀璨的色彩。

那震撼人心的呼啸声也越来越近,急切的鼓点在这一刻陡然加剧,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在这片白色的世界中渐渐放大,为首马背上那抹满载疲惫,却依然清雅绝世的青色身影,在一轮红日的映照下,身披金色光芒由远及近,如同那火中涅槃而生的天子,应运而生。

“京城戒严,闲杂人等速速离开!”高高的城楼之上,传出扯着高嗓门的吼声。

马蹄飞扬间,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楼之下,一名身着铠甲的男人出列,仰起头高喊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左相大人也赶阻拦,开城门!”

“开城门!”

……

欧阳笑笑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尽管心里清楚,只要洛寒将消息带到,危机解除的几率会十分高,可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踏实,一切,源自栾枫。

她想,那个男人当真是她的命中宿敌,在她所有认识的人里,唯有那个阴沉的男人,会让她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若她是他霸业道路之上不得不铲除的异数,那么他就是她喉咙里怎样也咽不下去的鱼刺。

互相制衡。

昨夜,她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将那魂淡给灭了,偏偏彼此身份特殊,若是栾枫当真死在邺宇国,这天下,就再不是如今这种表面的平和了。

她不关心邺宇国的将来,可她不得不关心鬼畜和子墨的将来,如若邺宇国当真陷入战乱之中,在朝中身份极为敏感的他们,绝对会成为皇甫天首先考虑牺牲的对象,如同这次平息乱党一般,鬼畜会成为先锋,被派往前线。

欧阳笑笑醒来时,桃夭已经不在了,守护在床前一身浅绿色罗衫的女子,娇俏的小脸却满是憔悴,看得她心底隐隐泛疼。

“你在搞毛?爷才消失三日而已,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有些生气的伸手将人拽上床,在她挣扎之际,虎着脸吼道:“闭上眼睡一觉,有什么醒来再讲!”

“不要!”第一次,瑶儿反驳了她的话,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委屈道:“万一我醒来,小哥又不在了怎么办?”

“爷又不是外星人,不会动不动就回外太空的,给爷闭眼睡觉!”

“外星人?那是什么?”眨巴眨巴略带乌青的双眼,好奇的反问道。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睡觉!”有些好笑的赏了她一个爆栗,这丫头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久了,曾经那个虽然大胆,却满是青涩的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眼前这个,有着正常人女子的娇羞,却又带着几分俏皮的女子。

不可否认,这样的瑶儿,欧阳笑笑更喜欢,少了过多的身份束缚,真真正正的释放了自己,不会再因奴籍的身份而缩在角落,会在开心时大笑,难过时落泪,担忧时反驳,她有了自己的思维模式,再不依靠任何人而活,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个体。

捂着被敲疼的脑袋瓜儿,瑶儿委屈的撇了撇嘴,见她居然就这样在自己身边躺了下来,俏脸蓦地涨红,再不敢乱动一下。

“听话,快点睡觉,爷在这里陪着你。”抬手打个一个懒懒的哈欠,察觉瑶儿跟木头人似的僵硬着,思维一下子没有跟上的某女,直接将人揽进怀里,轻哄道:“乖,快点睡。”

闻言,瑶儿呆呆的眨了眨眼,继而缓缓的闭上双眼,闻着她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沉沉的睡了过去。

桃夭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一张俊脸‘唰’一下全黑了,右手怒指着瑶儿,还来不及发飙,就被欧阳笑笑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将手轻轻的从瑶儿头下抽出来,小心的跃过她爬下床,再重新帮她掖好被角,一系列行为,看得桃夭乌黑的俊脸一阵痉挛。

在欧阳笑笑转身之际,揽住她的纤腰就射出了房间,冲进隔壁的房间之后,直接将人抵在门后就是一顿狼吻。

“卧槽!你狗变的,动不动就咬人!”欧阳笑笑没好气的将人推开,用手使劲擦了擦被磕疼的嘴皮,见桃夭死死的瞪着她,嘴角微抽,“你搞毛?”

“你和她睡了!”

“纳,纳尼?!”欧阳笑笑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和瑶儿睡了!”桃夭又重复了一遍,浓浓的酸味在屋子里蔓延,像是几百年的老年陈醋被打翻,那叫一个酸!

“我勒个去!瑶儿是女的!”欧阳笑笑真想撬开这厮脑子研究一下,尼玛,俩女的睡在一起,能搞毛?

“我当然知道她是女的!可你是……”撅起的红唇快要挂上一把油壶了,却在说到后半句时,整个人忽的顿住,她……也是女的。

欧阳笑笑:“……”

瞬间猜到桃夭的后半句是什么,面皮在一阵痉挛之后,稍稍有些扭曲,这货居然忘了她也是女的,完完全全把她当男人了!

一群草泥马在心底咆哮,她该高兴吗?她这汉纸扮演得真特么成功,成功到在被人获知是女人之后,还能被彻底遗忘,重新将她当男人对待!

“那什么,可是她喜欢你。”后半句在嘴里咕哝了半天,才临时改口憋出这一句。

“所以呢?”欧阳笑笑磨牙反问,她发誓,她不想杀人,真的不想!

“所以……”有些怕怕的后退一步,一张娇娆的小脸顿时变得委屈无限,“小哥,奴家错了,奴家……奴家只是不希望瑶儿受伤。”

“是吗?”可操他大爷的,她受伤了!严重内伤!

一步步危险逼近,在桃夭怕怕的后退间,忽的扬起一抹笑,“桃儿很关心瑶儿?”

“不关心!一点也不关心!”脑袋甩得飞快,即使认识欧阳笑笑的时间并不久,但桃夭百分百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占有欲却极强,而且极为护短,瑶儿能够留在她身边,得到她真心的对待,就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换句话讲,从某种程度上,他还得讨好瑶儿,就像那些想要上位的妃子,讨好皇帝身边的公公一样。

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越想越悲哀,桃夭娇颜一垮,使劲的吸了两下鼻子,媚眼很快盈起雾气,“小哥,奴家怎么觉得自己很惨呢?”

“惨?”英气的眉峰邪肆的一挑,静待他的下文。

“你看,你最先爱上的不是奴家,最先喜欢的也不是奴家,论资排辈奴家是第三,就连在你身边的位置,奴家也只能排第四。一直以为你是个男人,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男人女人都一样,在上在下都没差,结果知道真实时,还是个被压的。”

越说越委屈,也不知道他从那里变出一块手绢,假意的擦了擦,“跟你在一起,奴家不单要防着野男人靠近你,还得防着女人被你给勾了魂,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将来的情敌,还不够惨吗?”

看也不看欧阳笑笑被雷得外焦里女敕的神情,继续道:“好比瑶儿,她每天都在你身边,奴家是防不胜防。不止不能防,还得讨好着她,让她在你面前为奴家多美言几句,不然奴家的排名又得靠后了!”

擦!这堆类似深闺怨妇的话,这厮哪儿学的?!

这幽怨的表情配上怨怼的眼神,活像她多对不起他似的,愣让她那颗变态的小心肝儿,无缘无故生起一丝愧意,高手啊!

“小哥,奴家是第一个知晓你真实身份的人吗?”诉完苦,桃夭貌似随口问道。

“呃……”瞧着那厮眼里还未散去的怨气,欧阳笑笑就纠结得厉害,在肠子快要打结时,才道:“对,你是第一个!”

想想这厮心里这么多怨气,她也不介意让他平衡一次。

可现在的欧阳笑笑一定不会料到,这一次平衡,会让她接下去的生活陷入二次元时代。

------题外话------

桃夭被爷越写越受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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