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十七章 翡翠玉神厨献艺,俱往矣情话难诉

作者 : 晗灵月

第二天清晨,带着朦胧的睡意与不舍的情怀,沧浪派一行人也纷纷向少林寺拜别,鸣鸾看了看送别的弟子,俨然没有看见吴雨弦,于是问一个弟子道:“叫你们的师兄不要送了,让他好好努力闯过十八铜人吧。”

那个少林弟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上官姑娘,小僧见到吴师兄回到禅房的脸sè很是难看,也许他是舍不得你们,虽然少林弟子应当四大皆空,但是对于你们师兄他肯定是放不下的。”

鸣鸾点了点头,“嗯,我懂的。”

就在杜鹏羽和了空告别之后,那个弟子回到禅房,正想着该如何传达鸣鸾的话,忽然看见吴雨弦早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莫名其妙地叫道:“妖怪,哪里逃!”

那个小和尚苦着脸挠了挠头:“师兄当真是悟了么?”

破晓和云灵尾随着秋雪和楚煜,一路上嘻嘻哈哈,嬉笑怒骂,好不热闹,杜鹏羽则是慢慢走在前面,气定神闲,鸣鸾在一旁抱怨道:“师父,我早说要几匹好马,你不听,你看现在我们走回去不是要走死啊!”

杜鹏羽皱了皱眉说道:“大小姐,我们是如何过来的?”

“这……裴儿,我们是什么时候来的?”鸣鸾问身旁的裴儿。

裴儿低声道:“小姐,我们可是从若耶溪直接赶过来的,身上盘缠没带够,来的时候已经把盘缠全用来租驿站的马啦!”

“什么!”鸣鸾几乎要跳了起来,“我们没有盘缠了?”

杜宇轩抖了抖身上的钱袋,“瞎说,我身上还有五文钱呢。”

杜鹏羽脸sè不变,一句话没说,向前走去,随后就只听到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师父,你……早饭没吃饱?”鸣鸾咽了口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吃了,不过青菜白粥我可吃不饱。”杜鹏羽继续向前走。

“为什么我们不饿?”鸣鸾回过头来问杜宇轩。

“小姐……别忘了昨晚你吃了多少……?”裴儿压低声音对鸣鸾说道。

破晓枕着脑袋和云灵走在后面,对云灵说道:“看来我们要一路上饿着肚子回临安了。”他把身上的盘缠数了数,“这是丝竹姐姐给我的,如果给我们两个人用还可以过活下去,如今只怕是每人可以一路吃着白面包子回去了。”

云灵低头看了看破晓手里的盘缠,忽然指着那些盘缠道:“这些就是盘缠?”

“对呀。”破晓诧异地看着云灵,“怎么你不知道?”

云灵点头说道:“云泪山本就种着蔬果,而且要吃肉山上也可以打,只是我不舍得吃那些小动物,爹娘以前还下过山,后来我就没有,所以对这些不是很懂啊。”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口袋,打开来里面金光闪闪,“这是我从爹娘的锦盒里找到的,颜sè不大一样,就是沉得很,我就带了四五块,这个也是盘缠对吗?”

破晓急忙将头一低,惊愕地看着云灵:“金……金子?”

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开封最大的一间酒馆,叫做“清月楼”,取自北宋名臣包拯“青天与明月”之意,鸣鸾欢天喜地地坐下来欢呼:“太好啦,终于能吃顿饱饭了!”

“这回多亏了云灵姐姐,不然我当真是要饿死了。”鸣鸾动起筷子便把各sè菜式往嘴里塞。

破晓凑近云灵,低声道:“好姑娘你可省着点用,最近世道很不太平,饭菜都贵了好多,剩下来的你都留着吧。”

云灵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这次是我看得很开你倒是看得开了,我也是该留点,不然你把钱都用来买马了我可要养活你。”

破晓连连摇手:“不用不用,这话要我来说才对。”

云灵眨了眨眼睛:“那么,你打算怎么养活我呢?”

破晓竖起一根手指,对云灵说道:“一天,一天我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看着破晓颇为自信的样子,云灵倒也有了兴致,笑道:“好啊,我们就来打个赌,你若是赢了,我便从此以后与你一路跟随,我就吃定了你。”

“我不赢难道你就不跟着我了?”破晓扬眉问道。

“倒也不是,若是你输了……以后路上你可都听我的。”云灵把头抬了抬,凝望着破晓,脸上的神情颇为深邃,对于破晓的感觉来说,他的心是砰然一动,忽然感觉云灵像是在向自己表露自己的心事,随后他努力使自己清醒:“不是不是,别想太多了,一切都未必是我想的那样。”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说罢破晓起身,云灵一把拉住他:“喂,你不吃饭啦!”

破晓眨了眨眼睛:“你也少吃点,等着到时吃个饱。”

破晓对众人招呼道:“你们慢吃,我有事出去下,好好照看云灵这个笨笨的小丫头。”他笑着朝云灵看了看,云灵瞪着眼睛拿手里的肉包子举了举:“你才笨呢,等着你啊。”她朝破晓招了招手。

秋雪见破晓和云灵神神秘秘,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问道:“你们两个人在搞什么,鬼鬼祟祟的。”

云灵笑着对秋雪说道:“你弟弟说要养我,所以现在赚钱去了。”

“这……太乱来了吧。”秋雪摇了摇头,“我看他怎么收场。”

“没关系,其实我想他会给我个惊喜。”她朝破晓离开的大门看了看,“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跟定了他。”云灵喃喃自语,声音虽然渺小,但也被秋雪听见,秋雪深邃地看着云灵说道:“如果你亲口对他说,他才是最开心的,你们的心结还没打开吗?”

云灵摇了摇头:“我们都没有,只怕是要经过一场生离死别才会袒露吧,不过……我会一直等。”

秋雪凝望着云灵:“有时我是当真羡慕你们,作为旁观我什么都清楚,所以哪怕你们在隐瞒我也看得见,为你们高兴,云灵,我可是认定了你。”

清月楼厨房内,砧板声音沉沉地传出来,小二在急切地招呼,来来往往要喝着端着菜,来来往往于厨师之间,破晓走进去,嗅了嗅味道,店小二见有外人闯入,于是上前拦住,颇为恭敬道:“公子,这里是清月楼的厨房,还请公子到外面等候,对不住了。”

破晓叉着腰,笑了笑:“素闻清月楼的招牌菜明镜高悬是天下一绝,所以我想来看看,不然我当真觉得是枉来清月楼了。”

店小二闻言,颇为得意说道:“公子,您可真是个行家,我们的招牌菜正是这明镜高悬,取材上等,用料jīng细,只是这是本店不传之秘,只怕公子要失望而归了。”

破晓脸上显得很遗憾,用手捏了捏鼻子,摇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想不到还是无缘得见。”他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一个大厨,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铁板黄金鱼走了过去,破晓忽然沉声说道:“这铁板黄金鱼好是酥香,只是我怕这鱼皮已经粘在了铁板上,那些喜欢吃鱼皮的客人只怕是要遗憾了。”

那个大厨闻言,转头盯着破晓,就在小二想要劝阻的时候,大厨把黄金鱼朝桌子上一放,只见他长得五大三粗,怒目圆睁,看着破晓,粗声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破晓叉腰道:“自然有。”

“好。”厨师竖起大拇指,说道,“你若是想得到,这顿饭,我请,以后你来清月楼吃饭,都我请!”

“好,一言为定。”

店小二不安地对破晓说道:“公子……这位曾经可是京城有名的御厨常百味,公子你……”

那个叫常百味的御厨摆手说道:“且慢,今rì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我面前逞强,小子,你今rì若是做不到,我可要你对我跪着磕三个头。”

看着破晓的个子几乎被那常百味压下去找不到影子,厨房间里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常百味哈哈笑了几声,眼睛直视破晓:“小毛孩还敢嚣张?”

破晓捏了捏鼻子:“这淮南豆腐怎么做得这么松软?只怕是泡水太多了吧?我就说店开大了讲究的也就不多了,好,今rì我就献丑了。”

破晓当着常百味的面将菜刀拍案而起,刀把手在他手里飞速旋转,林破晓竟像是只用手指轻轻点在刀把手上,菜刀便像是听到命令一般左右摇摆,将眼前的一块豆腐来回切着,豆腐丝竟然没有断开而是一根根犹如漂亮的银丝落下,破晓单手点着菜刀,面前的常百味饶有兴致地看着,眼神里有着看不出的惊愕,只见林破晓右手收回,菜刀落在砧板上,一个白玉般的凤凰立在所有人的眼前,惹得众人目瞪口呆。

“谁叫你们看那只凤凰了,看下面。”破晓指了指拼盘下,所有人闻声低头看去,尽皆诧然,那些豆腐细丝一根根整齐罗列,恍若晶莹的丝线,丝丝缕缕缠绕在那盘没做好的狮子头上,形成龙的模样,“双龙戏珠。”破晓指了指,像是一位老师傅在教一群小孩子一样。

常百味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心里却是在暗暗吃惊,他盯着破晓,问道:“少年,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破晓此刻反倒是谦虚起来,恭敬拜道:“在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这些刀工不过是在闲着的时候的无聊之作,虽有其表而无其实,若是煮了起来,只怕是要烂了。”

破晓说着,脑海里回想起和赵素清生活在一起的rì子……

“干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哇!好漂亮的凤凰!”林破晓练完了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趴在灶台边仔细地看着赵素清在一旁细细切着。

赵素清秀目望了破晓一眼,浅笑道:“好看吗?”

“恩恩,我也想学。”破晓凝视着那只昂首挺立眼神炯炯的凤凰,看着越发喜爱,直是想把它收入怀中,像一个宝贝一样收藏起来。

“今天的功可有好好练?”赵素清一边切着茄子一边问道。

破晓拔地而起,轻灵地触到了房梁:“你看,比以往更轻松了,而且全然没有声息。”

“嗯,只要你好好练功,干娘就教你怎么做这白玉凤凰,也希望你像这只凤凰一样,历经千难万险也会浴火重生。”

“干娘,我不要吃茄子。”破晓指了指那个紫sè的皮带有青sè肉囊的蔬菜说道。

“怎么还挑食,那只许不吃茄子一样菜。”

“一言为定!”

回想起赵素清温柔万千的目光,破晓心中便是剧烈的疼痛,只怪自己没有好好守在后山,以至于赵素清被人抓了出来,最后还牺牲了自己,林破晓的眼睛里渐渐酝酿出了热泪,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流出来。

常百味指了指还微微冒着热气的黄金鱼,说道:“那还要请公子帮忙,看看如何解了我这鱼皮之苦。”

林破晓从厨房里接过一条鱼,周围的人都恭恭敬敬地让路,无论是之前那出神入化的刀工还是常百味忽然转变的神sè,他们都不敢对破晓加以小视,也因此不管破晓做什么他们也都不敢轻易阻止。

他看了看放着的竹筐,摇了摇头,随后询问道:“不知常御厨可有荷叶?”

“荷叶?”常百味仔细凝香了片刻,忽然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荷叶!”

破晓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常百味豁然开朗的样子,心想如此甚好,也不让他失了面子,毕竟自己只是班门弄斧的小儿科罢了。他笑着说道:“常御厨,不如我们一起做这道黄金鱼如何?”

“好,诸位,拿荷叶!”常百味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所有人一涌而出去拿荷叶,破晓点起火,放上铁板,使出内力加大火力,常百味用细腻而又凌厉的刀工飞速地去处鱼鳞,鳞片点点而又整齐地落在了一边,他在鱼身上划了几道横线,破晓站在一边左手抹油,右手一把将各sè调味料撒到了鱼的身上,同时在铁板上抹上百花膏,一抹淡淡的香气袭来。

当众人捧来荷叶的时候,破晓挑起一片便将其置于铁板上,只听见荷叶底下吱吱直响,常百味一把将鱼抛了过去,破晓飞快地将鱼拍到铁板上,用内力催动,那条鱼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此时清月楼的掌柜也跑了过来,看着这一幕,颇为生气道:“菜呢菜呢,客官们都等不及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常百味将那盘黄金鱼端到掌柜面前,说道:“掌柜,告诉各位,清月楼的荷塘月sè已经成功出炉,今天的所有客官可以半价试尝。”

掌柜将信将疑接过,尝了一口,忽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手里的筷子颤抖地落了一地:“这……这怎么会是鱼!”他蒙着头一口将整条鱼连吃带抓地吃了下去,狼吞虎咽般吃着,“怎么没有鱼刺?”

破晓笑了笑:“我已经将整条鱼的骨头给剃了,而且浇入了百花蜜,如何?是不是有一种清泉流淌的感觉?”

“太好吃了!”掌柜急忙招手,“快,告诉各位客官,清月楼新菜免费试吃!”

“免费?”小二惊讶问道。

“是,免费,明rì价格回升到原来的两番!”掌柜将空盘子递给破晓:“还有吗?”

破晓和常百味相视一笑,常百味道:“小兄弟,今rì我有眼无珠,态度着实无礼了,还请不要见怪。”

破晓也躬身道:“哪里哪里,倒是我不是庐山真面,得罪了常御厨。”

“这位公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愿留在清月楼,与我一起做遍天下百味?”

破晓抱歉道:“常御厨,清月楼天下闻名,能得常御厨青睐在下更是不胜荣幸,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也想走遍天下吃遍百味,所以此事只能搁浅了。”

常百味哈哈笑道:“好,果然是年少有为,如此出去闯荡一番倒也是你们年轻人的作风,不过无论如何,今rì你可必须留在我这里,你耽误了我如此多的时间,可要好好补偿。”

破晓笑着拜道:“今rì在下愿意奉陪。”

整个清月楼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而且进来的人越发多了起来,鸣鸾过去打听了一番,立刻欢天喜地过来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原来今天清月楼研制了新菜,全部免费,每桌只有一道,看来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看来今天我们当真是有了运气,却不知味道如何,能够全部免费品尝的,也只有清月楼这样的大家能够做到了。”杜鹏羽笑着看着桌前的这些菜,“想当年我做菜的时候……”

“什么?师父做过菜?”鸣鸾好奇地看着杜鹏羽。

杜鹏羽哈哈笑道:“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他喝了口酒,微微陷入沉思。”

沧浪派的弟子等了好久,那道荷塘月sè才送了上来。云灵轻轻夹了一筷子,刚要出声,鸣鸾就捂着嘴说道:“唔……这鱼……竟然有百花的香味!甜甜的,浓浓的……好好吃。”

杜宇轩看着鸣鸾的样子,哭笑不得说道:“怎么,莫非还想哭了?”

“可是真的很好吃嘛。”鸣鸾又吃了一口,“师父,我们多吃点,回去可就没得吃了。”

云灵仔细地瞧着鱼肉里流出来的百花蜜,透着粉红的颜sè,忽然像是看见破晓对自己哈哈大笑,她心中忽然一动:“莫非真的是你?”

就在人声鼎沸之时,店小二忽然又喊道:“本店御厨又创出新菜,名叫云秀雨灵,仅有一百份,快来试吃啊!”

“仅有一百份!大伙儿快去拿啊!”整个清月楼已然成为整个开封最热闹的繁华之地。

“云秀雨灵……”云灵的脸微微发红,秋雪向云灵看了一眼,轻声说道:“看来是我打赌要输了,这小子当真捉模不透。”

“客官,这是本店大厨特意送给你们的。”店小二将一盘晶莹剔透的糕点送到了众人面前,只见犹如水晶的糕点捏成了朵朵桃花的样子,映着里面粉红的馅料格外迷人,就在众人疑惑地想要试吃的时候,忽然店小二拦住:“且慢!”他拿起一个水壶,向下淋上粉红的汤汁,落在点点桃花瓣上,“这可不是一般的蜜浆,同样是粉红sè和馅料也是不同,只是大厨说了一定要这样的颜sè才显得好看。”就在他说话之间,忽然糕点上浮现出点点光晕,在盘子上的花蜜顺着糕点留下来竟然变成了白sè,犹如片片云彩,此刻就连店小二也愣住了。原来空旷的盘子顿时丰盛了起来,映着蔚蓝的颜sè,片片云彩恍若就在流动,桃花分外鲜艳,雨滴格外空灵。

“神了!”四周拿到“云秀雨灵”的人顿时惊呼起来,看着如诗如画的菜式,纷纷不敢动筷子,“这如何吃得!”

“小二哥,能把你们的大厨叫出来让我看看吗?”云灵问道。

小二抱歉道:“本店大厨向来不露面,曾为开封的御厨,诸位若是觉得好吃,时常光顾小店便是了。”

“御厨?”云灵好奇道。“难道不是他?”云灵心中忽然沉了下去。

秋雪轻轻夹了一口吃了,随后说道:“只怕有人在和御厨捣乱吧。”

店小二一听,脸sè变了变:“姑娘如何知道,不过今天来的可是贵人,大厨很是欢喜。”

秋雪笑着看向云灵,云灵忽然手足无措起来,看见所有人都看向她,“云秀雨灵哦,云灵姐姐。”鸣鸾撑着头看着她。

“本店新菜,云泪桃花,前五十位试吃!”

“本店新菜,雪暖寒秋,前一百位试吃!”

“本店新菜,凤舞九天,前一百位试吃!”

粉红的桃花上托着晶莹的拔丝,片片东坡肉上盖着雪白的nǎi浆,以及一大盆的火锅架在桌子上,锅里的那只白玉凤凰顺着水流像是起舞一般。今rì的清月楼的简直就是美食的天堂,盈余更是达到了一个月的生意收入,掌柜的已经把手都收钱收酸了。

“讨厌,凭什么以我们的名字命名的菜能够给前一百位的吃,就云灵姐姐的只给五十个人,某人着实偏心了。”鸣鸾气鼓鼓的一边吃一边说着。

楚煜像是闷闷不乐,坐在一边,秋雪停下筷子,笑道:“怎么了?不会是觉得被抢了风头吧?”

楚煜瞪了瞪眼睛:“才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好啊,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你若是想到了就去做吧。”秋雪笑盈盈说道。

楚煜一句话被梗在了喉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站起身来,秋雪见状,问道:“喂,你去哪里?”

楚煜:“……”

楚煜走向端坐在一边的琴师,跟琴师说了几句话,便坐了下来,轻抚着那古朴的七弦琴,微微点头,向琴师赞道:“好琴,只怕是魏晋遗风所传的不俗之物。”

琴师背着手,微微笑道:“原来世上果然还有识琴之人,此琴正如公子所名:遗风。”

楚煜笑着点了点头:“好名字,方才听先生在此般喧闹的场所依旧能怡然自得,自奏琴曲,便知先生与常人不同,身处闹市而不惊尚且能如此稳若泰山者,世上早已没有几人,今rì我想借这遗风,为一故友弹奏一曲,不知先生和这遗风,可否愿意?”

琴师摆手道:“先生既然是识琴之人,便可自便,在下愿做这高山流水,听先生为这红颜知己一曲轻奏。”

楚煜笑了笑:“你怎知红颜知己?”

琴师把手摆在了耳朵边,笑道:“弹琴者,虽远离凡尘,却亦可融入其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是过于格格不入,这店家岂不是要把我给逐了?”

楚煜捋起袖子,手指扣在琴弦,一股温润的感觉幽幽传来,竟像是这琴与自己产生了共鸣,他闭上眼睛,默念自己要弹奏的旋律,随后一根弦拨了下去。

“秋雪姐姐,你看,这一曲定是为楚大哥为你弹奏的。”云灵笑看着秋雪,秋雪的嘴角轻轻带笑,淡淡喝着茶,“你一直拿我和破晓打趣,如今我倒要问问你,对楚大哥究竟是如何的一番感觉?”

秋雪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呢?我想你看得出来。”

“只怕你们比起我们来说不相同得很,我和破晓虽有心结,却是淡如流水,如晴天白云,早已许下了莫失莫忘的誓言,而且彼此信赖。你和楚大哥只怕是故意地不互相接近,明明都知道彼此的心意却不愿过于亲密,就像是点到为止而甘愿自己承受这心痛一般。”云灵也喝着茶幽幽说着。

“话虽如此,而我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随缘吧。”秋雪口上显得自己很无所谓,其实却也是暗暗喟叹,她看着云灵道:“我所想找的,是一个能保护我能真正懂我给我安全的人,我这要求也不是很高吧?”

云灵的睫毛轻轻扬起:“当然高了,这样的人哪里找去?”

“那破晓呢?”秋雪笑看着她。

云灵嘴角咬住茶杯,轻轻笑着道:“好是好,就是孩子气了点,看他表现吧。”

说话间楚煜幽幽琴音已经传遍了整个酒楼,喧哗声中已经渐渐有了几分平静,众人闻声都各个平息了下来,虽然依旧各自吃着酒,却耳朵微微凑到楚煜那边,听他弹奏。

“西子清妆微潋滟,秋风抹素颜。谁人读懂佳人,执素手,共翩跹。

雪初绽,煜来见,度流年。明月入怀,相思乱调,梦回九天。”

“原来我走遍天下,竟然还有这般好听的曲子……”一个女子背着琴架,走了进来,她一身黄装,娥眉轻描,无甚浓妆艳抹的痕迹,反倒是显得极为清淡,却恍若有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她素眉轻轻看了看朝她看过来的众人,随后径直走向低着头轻轻弹奏的楚煜,楚煜的发丝轻轻垂下,给他带来了一阵别样的诗意。

上官鸣鸾看到杜鹏羽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那个女子半分,竟乎是有些出神,那女子看见杜鹏羽一行人,却是微微一笑,“杜掌门。”杜鹏羽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却带着几分勉强,随后她便走到了楚煜面前,欠了个身,问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方才所弹一曲可为公子所创?”

楚煜没有理她,一直等到他将最后一个音符拨完,才收了手,他将琴递给了琴师,琴师此刻却早已入神,惊愕地看着楚煜,心中直是赞道:“方才听这公子一奏,实在不知该如何评说,只是这千头万绪早已无从说起,恐怕也是他的心事,平静中略带苍凉,神情中难免有着几分遗憾,这位红颜知己,当真是令这位公子愿为之倾尽河山,葬了这天下。”

楚煜整了整衣服,朝秋雪看去,和秋雪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秋雪急忙将眼睛移开,和云灵说话,云灵倒是机灵得很,生怕楚煜这一曲来了个妄作伤心人,轻轻点了点头,指了指秋雪。

楚煜的心放下来几分,他朝黄衫女子做了个揖,黄衫女子打量着他说道:“你的样子,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方才见你如此执著,只是弹下最后一个音调方才停歇,只怕公子所为之人在公子心中举足轻重吧。”

楚煜笑了笑:“既然都是懂琴之人,姑娘这番话说出来,楚煜也不必多言了。”

“我可不是什么姑娘了,只怕是昨rì黄花,为时老矣,方才你说你姓楚?”女子抬头问楚煜道,眼睛里闪着莫名的期盼。

楚煜点头道:“正是,楚天万里山河,rì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

“好名字,素清有你如此孩儿,九泉之下,也当瞑目了。”女子微微叹息,眼神显得有些落寞,暗暗垂下不知名的一滴泪,垂在睫毛尖上,动人万分。

“姑娘,你怎知我娘她是……”楚煜惊诧地看着她。

女子摇了摇手,说道:“我和你娘一般年纪,你若是有心,叫我一声燕池姑姑也未尝不可。”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楚煜喃喃念道。

燕池拉住楚煜的手,仔细地看着他:“想不到你也这般大了,倒是有几分楚大哥的样子,这些年来,倒也苦了你。”

“前辈……恕在下没有听明白,不知您和我爹娘……”楚煜被突如其来的故人打乱了思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你跟我来。”燕池转过身来,垂下的丝带轻轻飞舞,带着楚煜走出门外,她向杜鹏羽再度望了一眼,垂了垂首,再次走了过去,虽然带着几分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在杜鹏羽的脸上,则更是看不出的黯然。

“爹,看来你还是忘不了她。”杜宇轩的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但是在杨思清看来,却是显得很痛苦,犹如自己的心像一块布被撕扯一般,杜鹏羽则是沉默不言,一改往rì不羁的笑容,微自沉吟。杜宇轩拉起凳子,走了出来,杨思清刚要拉住他,却被杜宇轩甩过去,“思清,让我静一会儿。”

杜鹏羽同时也站了起来,秋雪微微说道:“师父……”却没有敢把他拦住,只是看着这对父子走了出去。

此刻唯一置身事外的只怕是只有云灵、秋雪和鸣鸾,秋雪凝眉望着思清,问道:“师姐,那位黄衣女子到底是谁,怎会一下子惹得大家都不欢而散了?”

思清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对于他们的事情其实我也清楚不了多少,师兄也没有向我提起这些事情,不过我想那位叫燕池的姑娘,只怕是师父爱慕之人吧……”

夜晚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安歇了下来,楚煜和燕池经过长久的谈话后,关系也显得不那么生疏,两人静坐在清月楼的后院,摆着两张石凳,一个石桌,就这样坐在一起谈话。楚煜问燕池道:“姑姑,您今后可还有何打算?”

燕池抚了抚身上的琴,笑道:“游历四方,不作他想,既然故人西去。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往事种种,也不过是雁过无痕,水过无声,我曾想过去修罗山,为素清讨个公道,只是后来我在想,就算讨到了公道,素清也是回不过来了。如今素清唯一的愿望,便是让你放下仇恨,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对得住你的名字,对得住这个天下。”

楚煜微微垂首,燕池笑着模了模他的头:“倒是和楚大哥一样的心xìng,禁不住别人半句过于真心的话,其实他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当年见到他痛苦的,我是唯一一个,我想告诉素清,楚大哥离开她,是为了整个天下,放弃了自己的幸福,但是她早已没有了讯息,我又何处找起,我想他死在楚大哥的怀里,该是心满意足了吧……”

回想起往rì的点点滴滴,楚煜的心cháo在不住地翻涌,他抬了抬头,看见杜鹏羽落寞的背影,站在一棵扶桑树下,他喊了声:“师父?”燕池回过了头,见到杜鹏羽走了过来,“煜儿,我想和燕池谈谈……”

“是。”楚煜望了燕池一眼,退了回去,走进了屋内。

往rì的点点滴滴在两人的心间翻涌起伏,杜鹏羽看着燕池依稀不变的容颜,又看了看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原来两个人依然那么年轻,那么熟悉,只是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去了。

“好久不见,过得可还好?”杜鹏羽首先开了口。

燕池笑了笑:“随波逐流,如同落花,又何来的好,你今rì该不会是来看我的笑话,嫌我当年离你而去吧?”

“你若当真这般想我,我已无所谓了。”杜鹏羽的眉间洒下了一道影子。

“这么多年,你竟然禁不住别人开玩笑了?”燕池掩嘴笑了笑,“当年让我爱慕万千的杜鹏羽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杜鹏羽看着她微笑的脸庞,心中止不住地翻涌着异样的情怀,曾经美好的岁月,浸透着芳香的似水流年,如今的相视一笑,不过是为了掩盖过往的心酸,却反而越发伤悲了。

夜晚寂静,月sè空灵,所有人的怀着心事,确当是难以入睡了。秋雪走到楚煜的房间,想要轻轻敲开他的房门,但刚把手扣在门上便又犹豫了,就在她收回手的时候楚煜将门打开,看着微微不知所措的秋雪,楚煜只是淡淡说道:“进来吧。”秋雪就像是六神无主,走进了楚煜的房间。

“睡不着吗?”楚煜端了杯茶给了秋雪,秋雪点了点头,“我一向都睡不着觉,只是今晚闲着发闷,就过来看看你,至少也不能让你白白为我弹奏一曲。”

“为什么你不能在那个时候走上前去,而非要到现在才对我说这些呢?”楚煜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显得寂寞而又深邃,秋雪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你总是这样,任何心事都放在心里,就连喜悦也不愿意与我们分享,这却又让我如何懂你。”楚煜背对着她,看着幽寂的月sè,背影显得有些疲惫。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秋雪对着楚煜笑了笑,“我相信有些事我不说,那个懂我的人也会明白,不过看来我可能错了。”她低下了头,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是楚煜听着心里就像是被揪了起来,一下子变得苍白如同一张废弃的纸片。

“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去了。”秋雪看见楚煜不再说话,于是便退了出来,就在她走出门的刹那,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下,明明是过来道谢,过来见他,却又一下子吵了起来,这到底是谁的错,谁的过,无人能解,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忽然变得沉重,甚至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全然没有察觉自己的心魔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自己显得是多么的不堪。

云灵的屋子被轻轻推开,破晓的衣服增添了几分油污,他揣了揣一天下来掌柜给自己的分红,看见帷帐里睡着的云灵,心里多了几分的欣喜,此刻自己终于是能够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吃苦受累了。

破晓走近了些,帐幔轻轻地被风吹拂,云灵如花的面容轻轻闭着眼睛,破晓看着她就像是永远看不厌一般,只怕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这么久地看着一个人,他替云灵轻轻盖好被子,将她伸出的手放进被子里,“都这么大了,睡觉还像个小孩子一般。”破晓轻轻笑了笑。

忽然破晓的手被轻轻一握,他的心紧了一紧,透着月光云灵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脸,“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差点睡着了。”她坐了起来,看着不知所措的破晓,轻轻笑了笑,“今天你倒是去哪里赚银子养活我了呀?”

破晓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啊?不知道那就算了。”

忽然云灵将头蹭了过去双手环住破晓的脖子在破晓脸颊上轻轻一吻,“我早知道啦,你的奖励。”

破晓的脸红了红,模了模自己的脸,喃喃说道:“你不知道女孩子不能轻易吻男孩子的吗?”

云灵看了看天,无所谓道:“这样啊,那好,以后不亲你了。”

破晓一听,忽然矢口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云灵笑了笑,看着破晓发烫的脸,轻轻揉了揉,“倒真的像是我在欺负你了。”

云灵把手伸了出来,笑看着破晓,破晓定了定神,疑惑道:“干嘛?”

“银子呀,我看看你究竟赚了多少钱。”云灵笑嘻嘻地拍了拍被子,等着破晓丰收的成果。

破晓笑眯眯地将钱袋晃了晃,云灵一把手将钱袋抢了过去,藏了藏,说道:“好,以后你赚钱,我收钱,一路上跟着你我可怕你乱花,我替你保管。”

破晓心里知道云灵心思细腻,只怕是自己会一不留神给大方了出去,于是故意气云灵道:“看来你倒真有做管家婆的样子。”

“去你的,你才管家婆呢。”云灵一拳打在了破晓的身上,轻柔地就像是拍打灰尘一样。

“你可千万别碰我,身上脏的很,我这就去洗洗换身衣服,你早点休息,不打搅你了。”破晓揉了揉云灵的头发,柔声说道。

云灵却摇了摇头,说道:“刚才被你一闹睡不着了,你马上能过来陪我聊聊天吗?”

“当然好了,我先回屋了。”破晓笑了笑。

“嗯。”

鸣鸾推开窗,看着空灵的夜sè,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和窃窃私语,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讲些什么,但是知道,这一切,似乎是和自己无关的。她轻轻抚模手里的蘅芜鞭,看着青绿的鞭子,像是在寻找失去已久的记忆,那段年少时分最纯真最浪漫的情怀,自己竟然记不清晰,一段记忆就像是被抽走一般。

她撑着头,看着圆圆的月亮,却只是倒映出自己一个的影子,显得孤单,寂寞,她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走,一起看,找到了那个人,自己就决定不再任xìng,不再吵闹,会好好陪着他,向着他,不和他斗嘴,不惹他生气,只是那个人,究竟该是在何方?

夜sè像是被洗过一样,却在窗台上落下了一丝灰尘,鸣鸾轻轻一吹,那缕灰尘也随着风卷起,落了下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破晓身上带着氤氲的蒸汽,换了件衣服,把那件脏衣服胡乱拿水泡了,店小二很勤快地拿去洗了,说店里的财神可不敢怠慢,破晓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心想将来不闯荡江湖自己开家店也是极好的。

云灵已经披了衣服坐在床上,看见破晓走了进来心里就像是一块石头落地,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来,但是却又好像他会随时走开一样。

云灵照样帮破晓皱起来的衣服平整好,一边弄一边笑:“都这么大了衣服还穿不好。”

破晓嘴角轻轻一扬,“这句话该我说才是,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嗯……我的确很怕。”云灵鼓了鼓嘴,点头表示赞同,“所以劳驾你以后每晚都过来帮我盖下被子。”

“遵命。”破晓笑着说道,“以后我可要用心做你的管家仆人了。”

“破晓哥……我只是想不到,你当真会为了我,做这些劳苦的事情,今天你真的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云灵手上揪着被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傻瓜,为你做这些我当真是心甘情愿,今天这些都并不算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今后跟我一起,能够吃得饱,穿得暖,我可不想你吃苦。”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有时你别对我太好,这样我会变本加厉不知足的,我想其实哪怕我们一路上会吃很多苦我也不在意,我是真的不在意这些,我只怕你哪天会抛下我不管。”云灵低着头,看着破晓的手,微自沉吟。

破晓轻轻将云灵的手勾起,眼睛明亮,带着执著的信念:“其实怕的人,该是我,我真怕你哪天不要我跟别人一起或者自己独自离开了,我只怕我不够好。”

云灵笑着模了模破晓的脸,“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只有你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我才能很认真地告诉你,对我而言,你是天下无双的。”

她轻轻将破晓拉过来,“我希望我们有任何心事都能这样好好谈谈,这样心结少了,才不枉我们一路做伴。”

“嗯。”破晓点了点头,“此刻我觉得心里很舒畅,我倒真觉得你的生命,我来保护,可我的心,却是需要你来保护的。”

帷幔轻轻吹过破晓的脸颊,他轻轻闭上眼睛,半靠在云灵的身上,云灵拍着他的肩膀,笑盈盈看着他,轻声说道:“破晓,睡吧,我的生命,有你,我希望……你的心里,有我,当然,最好只有我……”

晚风拂帷裳,两人轻做伴,云灵半靠着床,也慢慢入睡,和带着一身疲惫的破晓,一起进入了属于他们的梦中,此刻他们似乎在向上天宣告,无论荣辱,无论悲欢,他们始终都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而在庭院的另一角,杜宇轩一个人喝着酒,带着颓然的神sè,对着月亮,满身的愁苦就像是无从宣泄一般,忽然他的周围风声拂动,一个黑影掠了过去,杜宇轩立刻凝神说道:“谁?”

那影子走向了他,杜宇轩举起火凤枪看着他,从黑影的眼神来看,这是一个男子,而且身材显得有些魁梧,男子沉声说道:“你就是杜宇轩?”

“你是谁?”杜宇轩压低声音问道。

男子笑了笑:“你娘的故人。”

“你认得我娘?”杜宇轩刚刚问出声来,忽然身上的穴道一紧,被人扛了出去,火凤枪被丢在了一边。

来到街上的一角,四周寂静无人,杜宇轩被解了穴道,杜宇轩刚要一掌拍向黑衣人时,黑衣人一把手抓住了他,声音略带讽刺般说道:“你若是不想知道你爹娘还有燕池的故事,那你尽管出手。”

杜宇轩一把挣月兑,愤声道:“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难道你全知道?”黑衣人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狡黠,看透了杜宇轩的心事。

“自然全都知道。”

黑衣人哈哈一笑:“你不会真以为你娘是生你时候难产而死,而不知道她是为了保全杜鹏羽和燕池而自我牺牲的吧?”

“你说什么?”杜宇轩身子就像是被五雷轰顶般,怒目问黑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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