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娘 最好的报复不是仇恨,而是发至心底的冷漠

作者 : 王家三姐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考上了成名所在的重点高中,报名的那天我激动的不得了,眼睛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我希望我能够看见成名,没想到却看见了杨子。

她站在一棵四季桂下面,微白的花朵,薄薄的叶片,透着淡淡的清香,杨子穿了一件素色的牛仔裙,披着长长的发,说实话如果我不知道她是我表姐的话,我还以为是哪个仙女下凡了呢。

好多行人可能都有我这种想法,所以也都情不自禁的朝杨子看,有一个男生看的太投入,结果被女朋友揪着耳朵大声叫饶命。

没有人来送她,就像没有人来送我一样,我们都提着重重的蛇皮袋,像一个进程的娃,中间有好多男的都对杨子献殷勤,可杨子都是一副冷美人的姿态,还真以为她是《神雕侠侣》里面的姑姑,搞的那些男生好不伤心。

我左手提着一个蛇皮袋,右手也提着一个蛇皮袋,准备凑上前去和杨子说话,丫的,这姑娘拽的连表妹都不认识了,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完全当我是隐形人,我刚准备开口说:“嗨,杨子你也在这呢”。

她却抬起手朝着一个人挥手,嘴巴咧着笑,也不注意下淑女形象,我顺着杨子的胳膊,看到了一个人,血红的运动短衣,下面是洁白的运动鞋,头发往右边歪着,额头上有好些汗珠,笑盈盈的像个王子一样慢慢的走进我的视线,我吓了好大一跳,这不是成名么!

只见成名羞涩的对着杨子说:“我边打篮球边等你,都朝这边看了很久了,总算等到你了”。

杨子轻轻的笑了两声“我已经让我爸爸回去了,我们走吧”。

原来杨子竟是有人送有人接的,这个成名这个杨子,她们到底搞什么,她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她们什么时候鹊桥约会的,她们什么勾搭上了,我太多太多的问题。

然后才想到难不成她们真把我当成木头人了,枉费我激动的小手紧拽,手心冒汗,我咳嗽了好几声,成名连个头都没有抬一下,然后就提着杨子的两个蛇皮袋高兴的从我身边溜走了,像一阵风,好轻松似的,这家伙不就是见了个仙女吗,至于这么不把自己的劳力当劳力,我看那两个袋子少说也有好几十斤吧。

看着他从我身边经过,像陌生人一样,我居然喉咙哽塞,眼睛酸涩,前程往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打转,不禁悲从中来,一时没忍住,竟然哭出声来了。

旁边的人都以为我是力气不够,以致提不动袋子,所以才这么伤心欲绝,但是看我长的实在不怎么待见人,所以好几个欲开尊口的人走到我身边都噤了声音然后拂袖而去。

有几个好心人也只是对着我说:“怎么,你爸妈没送你来学校吗?一个人怪可怜的,不过没事,谁没有第一次呢,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然后我就真的像演员一样,太他妈的会演戏了,立即止哭为笑,然后一用力,脸涨的痛红,迈开脚步走了,留下那些以为我神经错乱的家伙对着我的背影一个劲的发呆。

我以为我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是我不知道我怎么稀里糊涂被分在了普通班的行列,而成名和杨子分在了重点班。

我不仅分进了普通班,而且还是14班里的最后一名,这有点让我惶惶然了,我的班主任是一个崇尚分数的老女人,按照学习成绩分配,居然把弱小的我撂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整天同垃圾桶打交道。而且我们班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倒数第一第二的同学要有奉献精神,必须每天负责檫黑板扫地的工作。我背地里把那个老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彻底的骂了一遍,甚至还动用了巫术,拿破衣服缝了个小女圭女圭,写上“老巫婆-李西亮”几个大字,还插了几根针在上面,可是依然不见效果。

我的同桌也是一个和我有着相同经历的丑小鸭,我们平时话不多,也就是在倒垃圾的时候,她会嚷两句:“叶纯,你能不能多用点力啊”。

她这么一说我就来气了,明明是她自己不用力,没走几步,就把垃圾桶搁到地面上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虽然很生气,有种七窍生烟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一句冲撞的话,我判若两人的弱弱的说:“林七巧,我只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我个子本来就小,我的前桌小胖长的敦实敦实的,老是挡住了我的视线,为了能够看见老师黑板上的字,我经常像跳蛇舞一样,小胖往左,我就舞向右,小胖往右我就舞向左,小胖坐着不动,我就站起来。总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但是老女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她很不高兴,终于到了她忍无可忍的时候:“叶纯,你在搞舞动奇迹么?要不要上讲台上来跳一段”。

如果是以前,我猜我可能真的会跑上前去,即使不会跳,也总会大显身手一番,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那些旧事没什么好提的了。

我居然怯弱的低下头,只听见全班的人笑哈哈的声音像洪水猛兽一样向我袭来,我羞愧难当,只好安慰自己:“叶纯,没什么好伤心的,你只不过是不喜欢出风头罢了,乖,开心点”。

这便是叶氏超级自我安慰疗法,其效力比那些名人名言来的更好,什么金子总会发光的,什么学海无涯苦作舟,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通通都是狗屁。

我为了保持一贯的低调,以致上课即使看不到听不到,我也能岿然不动的注视着前方,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当老女人讲苏轼与佛印在江上泛舟,苏轼突然看到岸上有只狗在啃骨头,便指着那只狗让佛印看。佛印则笑着把写有苏轼的诗的折扇扔到水里。这是一幅哑联,两位好友互相戏谑,以谐音取笑对方。狗啃河上(和尚)骨,水流东坡诗(尸)。

我看着小胖腰里坠下来的一块块肥肉,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居然流了口水,因为听到东坡两个字,居然神游般想到了东坡肉。

下课的时候,有一套眼保健操需要做,看着别的同学揉着太阳穴,听着广播里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的眼睛是再怎么做也没用了,坐在后面我经常会看不见老师那些龙飞凤舞的大字,即使小胖有时候很友好的给我留出一条缝。

别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或许这便是我诬陷人的报应。

哎,就让暴风骤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成名就在我的隔壁班,我们班旁边是一个厕所,成名班上的人要上厕所需要经过我们班,为了能够看见他,我经常望着门口发呆,希望千年等一回,有时候看着他经过时,我会眼睛发亮,心跳加速,但是有时候他会和杨子在一起,我有点生气,他们至于要这样吗,连上个厕所都要表现的这么难舍难分。

生气归生气,我还是想看到成名,课间不做眼保健操时,我就故意待在走廊里,然后用眼睛的余光扫射着成名的身影。

第一次重大发现是,他居然和杨子是同桌,后来还有很多重大发现,他们两课间老是有说有笑,他们甚至有时候还光明正大的跑到走廊里来谈天说地。

每每看见他们跑到走廊时,我就感觉自己有点感冒发烧,以致喉咙发痒,以致老是咳嗽,林七巧老是说我:“叶纯,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咽喉炎,还是说你有肺痨”?

这林七巧,真是没脑子的丑小鸭,干嘛要这么诅咒我呢,真是气的我直瞪白眼。

可无论我怎么作怪,他们都像没有看见我一样,成名有一次明明对上了我的眼睛,但是他居然又很淡然的移开去了,眼睛里似乎真的没有我这么一个人。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最好的报复不是仇恨,而是发至心底的冷漠”。

我已经真真切切的尝受到了这种滋味,不酸不甜,只有发自心底的苦涩,令人转转反侧,惊慌失措,口干舌燥,全身冒虚汗,或许我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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