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四年级的时候,我家养了三头羊。
我和李浩每天早上赶了羊到山上,放了学,我们又去把羊给牵了回来。
别看我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我挺怕的,我告诉李浩说我怕后山上的鬼,李浩就嘿嘿的笑,所以每天才陪着我一起去。
那些羊久而久之就认识了我和李浩,每次我们一到羊圈,它们就咩咩的叫起来。那个样敢情我和李浩像它们亲爹亲妈。
夏天牵了羊回来,我们就一起到河里去洗澡,有一次叶欢和叶甜还有其他的一些人都已经在水里嬉笑着,他们嘴里有的啃着西瓜,有的嚼着花生。
我知道他们又去岸边偷人家的东西吃了。
我和李浩一起来洗澡的时候,我也去偷过,李浩每次骂我尽是干些缺德事,我就哈哈的笑,拽着他的胳膊,让他给我放哨,一见人来就要给我喊暗号‘秋天来了,树叶黄了,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来了’。
这句经典台词其实是别人笑话我名字老土时说的,秋天来的时候,他们就冲着我喊‘秋天来了,树叶黄了,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来了’,搞的我好像成了秋天的代词似的,有的还说“你哥哥叫叶帅,你姐姐叫叶美,怎么就你取了这么个俗气的名字”。
所以初中的时候我就把叶子改成了叶纯。
李浩有时候没人来的时候也乱喊暗号,吓的我一个哆嗦,老是抱着个西瓜滚了好几米,最后瓜毁人摔的。
看着我气绿的脸色,他就站那里笑。
其实我倒不是怕人见了后去我妈妈那告状,然后要挨打什么的,主要原因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本身不怎么光荣。
叶欢他们的行迹有时候也会败露,有个不要脸的男生就把罪责全推到我身上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那些来责骂他们的人说,
“都是叶子干的好事,她自己跑去偷吃西瓜和花生,偷了来硬是逼迫我们吃,我们劝告她说,偷东西是不好的,可是她说你们再废话,我就揍你们了,所以我们就乖乖地吃了”
大人有时候也脑残,我妈妈听了后居然相信了,自然少不了又是棍棒伺候我一顿。
每次挨打我不仅不哭,也不会跑,有时候心情好还边和李浩聊天,就像上次我阿姨揍我的时候那样。
我说“李浩,你为什么每次都看我挨打呢!难不成我挨打的时候很漂亮吗?”
李浩就站那里哭,搞的好像打在我身痛在他心似的。
看着他哭我不忍心,所以到后来每次我都笑……
边笑我边说“李浩,你看一点都不疼”。
我妈妈有时候看我这样打的更厉害了,还边骂我说,
“你这孩子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怎么还嫌被打的不够过瘾?”
然后我就真的哭起来了,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因为**上的疼痛而哭,我哭那是因为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扒开裤子,露出白白的给我妈妈抽,旁边站着那么一大伙人,看着热闹,搞的我好像是杂耍团里的小猴子似的。你说我能不哭嘛?
我挨了打后就跑去找那个冤枉我的王八蛋单挑,他叫叶家人,虽然是个男人,却总是没有种,自己干的缺德事老是记到别人的账上,还老是欺负老弱病残。
有一次我看见他拿了几粒味精,嘻嘻哈哈的走到二丫面前说,
“二丫,这是冰糖,可甜了,你吃了吧”。
我看不过去,所以一把抢了他的所谓的冰糖,然后扔进他自己的嘴里。
他像吃了毒药一样猛吐着口水。
可能那天他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找到叶家人的时候,他可能知道我已经被我妈妈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所以单独见到我时脚就像得了抖动症直颤抖,有一次还吓的尿了裤子。
我想想,算了,这人真是个草包。打草包也没什么光荣的。然后瞪了他几眼我就走了。
叶欢有时候拿了花生和西瓜过来给我吃,我连忙摆手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叶欢知道我生气了,所以说:“叶子,那是叶家人那小子干的好事,我知道了后已经把他开除出我们的团伙了”。
我也不是蒙古包,所以很快又和叶欢好上了。
以前叶欢家插秧的时候,我喜欢去凑热闹,因为她妈妈不管我们怎么闹腾都不会骂我们。
我姐姐经常骂我,说我胳膊肘往外拐,自己家的活不干,真是缺心眼。
所以有一次我就对叶欢说:“今天你帮我家插秧好不好?”
叶欢爽快的答应了,我和叶欢在田里正努力的时候,我感觉脚有点麻酥酥的痛,抬起腿一看,一只蚂蝗挺着个鼓鼓的肚子,像怀孕的孕妇一样在我脚上得意的榨我的血,莫非当我的血是果汁呢!那么拼命的喝。
我有点怕这个小小的东西,所以阵法有点乱,在栽好的秧苗里上窜下跳的,把那些苗都给踩踏的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等我逃到岸上的时候,我妈妈不动声色的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她弯下腰,伸出手去抓那软绵绵的东西。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我妈妈还是关心我的。
当蚂蝗在我妈妈手里做伸展运动,一会拉的很长,一会又缩的很短的时候,我正张着嘴。
说时迟那时快,我妈妈手一伸,蚂蝗就和我来了个亲密接触,我的初吻就被它给夺了去了。
我当时有点走火入魔,我没有张开嘴,狂吐一番,反而上下牙齿一用力,拼命的咀嚼起来,然后嘴巴里一股腥味呛得我难受。
我妈妈爸爸,姐姐哥哥,叶欢,都看着我发呆,连站在岸上的李浩也看着我傻了。
最后我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滚,像煮开的开水,要溢出来了,然后我张开嘴,一阵猛吐。
后来李浩问我:“叶子,你干嘛要这个样子?”
我躺在床上,看着坐在窗子上的李浩,看着从窗子里射进来的月光,我说:“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控制不住自己,李浩,你应该了解我?对吧?”
自从蚂蝗事件后,我姐姐再也不敢骂我了,叶欢也有点怕我,我妈妈更加确信了我的与众不同。
我姐姐后来不骂我的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为了她和一个偏头,一个斗鸡眼还有一个长的没有什么特色的男生大动干戈,以致后来那三家伙看到我都绕道走,听说我是叶美的妹妹,自然看到叶美也绕道走,有点山路十八弯的味道。
只是我姐姐寂寞久了后就埋怨我说:“叶子,你把我身边的男生都打跑了,你自己不招惹男生喜欢,你就眼红我了是吧”!
如果她不是我姐姐,我真的有想修理她的冲动,不过我说过,我不会打女人的,除非实在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其实我姐姐还算是知恩图报的,在她小学毕业了后,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她就主动退了学,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了我和我的哥哥。
我记得她当时振振有词的对我妈说:“妈,我长的还不错,即使以后不上学也可以养活自己,但是叶子就不行了,她长成那样,不读书能干吗呢”?
本来我妈妈是不想让我读书的,因为老是考零蛋,说明我的脑子是锈透了,但是我姐姐那么说了后,我妈妈居然同意了,所以我继续混沌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