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天下 第029章 悲哀,深宫

作者 : 速度与激情5

扶起浑身透着绝望的冉梦露,单昕毓伸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环着她的背部:“没事的,以后,我来疼你。”

“哇……”终于哭出声来,泪水落在他的肩头,透过他的衣服落在他的肩头,一片冰凉。

心里莫名的抽痛,随即瞳孔微缩,柔声安慰:“别哭了啊,我会心疼的。不是说了吗?以后由我来疼你。”

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他的脸看的不是很真切,显得有些模糊,如梦一般不真实:“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会一直对我好吗?”声音里是明显的不确定。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瞳孔缩了一下郑重的作出承诺。

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揽住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朵笑花:“谢谢你,毓哥哥。你真好。”

那一声毓哥哥终于叫出了口,那么自然,那么甜蜜。只因忽略了他没有对最后一个问题的承诺。

“走吧,外面的人都还等着呢。”将她的脑袋从自己的肩上抬起来,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好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嗯。”不好意思的用衣袖擦拭一下眼睛,任由他拉着她的手向外走。

洞门重新合上,两人穿过竹林,看到在外面焦急等候的众人。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方式,冉梦露却觉得没有了上次的羞涩,更多了一份自然。

她,似乎开始依恋他。

这是不是好现象呢?

如果他发现自己不是他爱的那个女子怎么办?如果他发现自己只是雀占鸠巢,占了他心爱的女子的身体,灵魂却早已改变。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在狩猎场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她忽然想通了。

也罢,就享受这片刻的温情吧,如果注定会被发现,留下美好的记忆也是好的。

唇畔溢出美丽而甜蜜的笑,任由他将自己抱下马背。

狩猎场早已等了数百名官员和一些王孙贵胄。

见到单昕毓的到来,众人纷纷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惊天的呼声将她吓得浑身一震,然后坦然的直视前方,淡淡的霸气显露无疑。

“众位爱卿平身。”淡淡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谢陛下。”起身,恭敬地退后,让出一条较宽的通道,任由他们一行人通过。

单昕毓牵着冉梦露走在柔软的草地上,身后跟着数十人,缓缓地走向前方那一张唯一的宽大的椅子。

“好了,大家开始吧。”拉着冉梦露并坐在那张椅子上,椅子很宽,两人坐上去倒也不显拥挤。

每个人都将探究的目光放在冉梦露的身上,似乎在猜测她到底是谁,居然可以让无情的单昕毓表现出这么柔情蜜意的模样。

第一轮是众位王爷的比试,第二轮是所有的武将的比试,第三轮是皇帝出马,与前两日的前三名比试。

第一天的比试很有意思,毕竟是王爷,就算武艺高超,技艺超群,却还是缺少实战经验。

一群人你追我赶的,使出浑身解数。甚至有些人掉过马头试图把别人挤掉马下。

可以看得出,每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想必家里有请了师傅,只为了可以在皇帝面前出一下风头。

众位王爷个个都想要赢过自己的兄弟,希望能够得到和皇帝比试的机会,虽然没有人敢赢皇帝,但是,这也是难得的露脸的机会。

张弓搭箭,射中自己看中的猎物,再朝下一个进发。然后自然有侍卫骑着马跟在后面捡拾猎物。

“毓哥哥,为什么侍卫捡了猎物都要放在一起?就不怕分不清吗?”冉梦露有些好奇,这样还比什么?

“没事的,每个人的箭翎上都刻有他们的名字或者象征身份的物事,所以并不怕会弄错。”单昕毓笑着看着她,好脾气的解释道。

“哦,那你后天要去和他们比赛吗?”

“是啊。最后一天我会去和他们比赛。”

“听说他们都不敢赢皇帝的。你是皇上,谁还敢赢你啊?”

“所以啊,每年的秋狩都很无聊,但是又必须参加,烦死了。”

“那还不是你定的啊,你是皇上啊。你一句话,以后的秋狩就可以免了。谁敢说不?”

“你想得简单啊,作为皇帝,要广言纳谏,听从群臣的意见,若是何时有一点霸道,就会被扣上刚愎自用的帽子。而且每年能出宫的机会并不多。我也想换换地方,感受一下外面的气息。”

“原来当皇上这么可怜啊?”泪花闪闪,目光中充满同情。

“哈哈,有得必有失。得了这天下的权势,便注定了要失去自由,失去亲情,友情和爱情。”

“不会的,我当你的爱情。”

“……嗯。”迟疑良久,单昕毓才应了一声。

结果出来了,赢的人是单昕炙,单昕崎,单褶羲三位王爷。

晚上,应了单昕毓的要求,冉梦露和他住在一个帐篷里,只是帐篷里多加了一张床,两人互不干涉。

次日,冉梦露在单昕毓的呼唤中悠悠醒转。

“呃……”看到自己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冉梦露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无意识的发出一个单音节,明亮的眼睛可爱的眨巴两下。

“该起床了,狩猎快要开始了。”他笑看着她,目光柔柔的,似要将她包裹。

脸上一红,自己作为女孩子竟然要让一个男人来叫自己起床,真是够丢脸的。

迅速起身,抓起昨日月兑下的外衣就往自己身上套。

古代的衣服并不好穿,原本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会穿了,只是那速度太慢。

如今,越急越乱,那十几层的衣物竟然越来越乱,穿不成了,而且那些带子也有想要纠缠打结的架势。

单昕毓的目光变得幽深,忽然一把搂住正在和衣服交战的她,温润的唇瓣含住她小巧的耳珠,连带着耳珠上的珍珠耳环也咬在口中。

含糊地说:“莹儿,你是在勾-引我吗?”

身子一僵,脸色变得通红,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只见白色的里衣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带子已经变得很松。刚才和衣物搏斗,里衣悄悄地解开,露出女敕白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

红着脸拢一下衣领,有些不好意思。

这古代的男人太容易挑-逗了吧?在现代,有几个女子不露锁骨?有几个女人不露?

自己这样在现代已经算是保守了,既然还能挑-逗起他的情,欲。

殊不知刚睡醒的她,睡眼朦胧,肌肤赛雪,唇色红润,头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肩上,白色的里衣漫不经心的裹在她的身上,如同下凡的仙子,又如美丽的妖精。

“我帮你穿吧。”有些无奈的看着“笨手笨脚”的她,伸手拿过衣服,三两下就将衣服分层放好,一件一件的套在她的身上,然后把那些纠结的带子一一系住。

穿好衣服出去,只见众人早已是整装待发。

道过万安,冉梦露与单昕毓两人接着坐在巨大的凳子上看着数十名四品以上的武将比赛骑射。

最后,赢的人是秦云志,凌忻梓,李志旭。

烧水煮饭,来的时候带的有御厨,当即,几名御厨将打来的猎物开膛破肚,在附近的河水中清理干净,然后烧火捡柴,开始烧烤。

等大家吃完烤肉,已经很晚了,都各自回帐内休息。

正值中秋,所以月亮很圆,单昕毓就带着冉梦露飞上树枝,坐在树上隔着树叶的缝隙看着中秋夜的月亮。

躺在他的怀里,她莫名的心安,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她缺少的一部分。

温暖,依恋,快乐,幸福……

从未体会过的感受在心底蔓延,一直蔓延到嘴角眼梢。

一棵树,一树叶,两个人儿其上卧;两个人,两颗心,一弯明月凌空照。

只是不知这两颗心是否真的贴近,只有天上的月亮知道。

第三日,单昕毓身着明黄色骑士服,还是那一匹白色的骏马,俊逸非凡,王者气势也丝毫没有因为身上背着的弓箭减少分毫。

一场比试下来,这些人都是人精,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反正就是让单昕毓赢了。

不得不说他们都很厉害,若是这些厉害能够用在正地方的话,百姓有福了,社稷有福了。

可惜呀,可惜这些人空有一副智慧,偏偏不肯去为百姓办实事。还真是遗憾呢。

单昕毓也确实有能力,一只麋鹿,一只山羊,还有数只野雉。

当即,单昕毓把三日来所得猎物分给最后与他比试的人,那些没有赢的王爷,官员都是分到一两只较小的野雉,或者前两日打来的猎物,每人分得也不少。

皆大欢喜,因为众人谁家缺这些东西?都是想要皇上赏赐罢了。

只要是皇帝赏赐的,哪怕是一把黄土,也是好的。

这也可以叫做明星效应,而那些官员王爷是追星族,皇帝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皇帝赏赐给他们什么,哪怕只是一碗水,他们也会千恩万谢的。

回到皇宫,单昕毓下了一道旨意,封冉梦露为“莹贵妃”。

同时向她保证,在她做好准备之前,他不会临幸她,但是为了不让别人以为她失宠了,他会天天来她的“月盈宫”就寝。

虽说冉梦露是现代人,生在一个比较开放的年代,不过作为一个女人,说不在意这些还真是不太可能。

所以,她感动了,想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她怎么好意思说?

每天,两人都同塌而眠,相拥着睡下。

躺在他的怀抱里,她莫名的安心,总觉得他的怀抱,似乎是自己没有找到的缺陷。

就好像两个半圆,当他们相撞在一起的时候,裂缝合上,方才完整。

听说过这么一段话:“每个人都是单翼天使,只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才会完整,才能起飞。”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他是皇帝,如果他是右翼,那么,他的左翼太多太多了。只是不知自己对他算不算是最重要的。

没想到,来自现代的自己,竟会甘心情愿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

没想到,一向独立的自己,竟会如此的依赖别人;

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打开心门接受一个男人,一个妻妾成群,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男人……

哎,一切皆是命,只愿他会好好的珍惜自己,只愿他不会发觉自己只是异世的一抹孤魂。

抬手,抚上他俊逸的面容,自额头划到英挺的眉,紧闭的眸,笔挺的鼻,薄削的唇停留片刻,将手放到他的面颊上,眼中有泪溢出,顺着脸颊,鬓边滑落在瓷枕上,渗进瓷枕外包裹的红色鸳鸯枕套里。

一只手忽然握住她停留在他脸上的手,一惊之下慌忙想要收回,却因他抓得太紧而无法夺回自己的手。

抬头对上一双促狭的眸子,脸颊通红,呐呐的说了一声:“你的脸上有脏东西呢。”

“是吗?那你帮我看看。”似乎真的相信了,他将自己的脸颊凑到她的脸前。

室内有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借着夜明珠发出的柔弱的光芒,他俊逸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脸上细小的绒毛分毫毕现,睫毛长的让女人嫉妒,皮肤不是很白,带着微微的小麦色,五官菱角分明,瘦削的脸型将他一双带电的眼眸衬得更加迷人,更加深邃。

慌乱的躲开他的眼睛,试图把头埋进被子里。

他却拉着被角不让她如意:“莹儿快看看,我的脸上还有什么脏东西没有。”

“已经没有了。”她闷闷的回答,脸上已经红得不像话了。

“哦,那就好。我的脸上若是有脏东西了,莹儿会不喜欢的。”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么肤浅的女人吗?我是那种只注重外表的人吗?”她幽幽地问道,心里有些委屈。

也许初见时,他的容貌让她的心里觉得很好。

但是,除了第一印象以外,一旦爱上了,即便他变得再如何的丑,她都会喜欢的。

“你的意思是无论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是吗?”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似乎被他眼里的亮光蛊惑,她居然顺着他的话说道:“是的,我会……”

忽然反应过来,瞪他一眼,脸颊瞬间烧红。

幸好她没说,因为那一句表白就如同巫婆施展魔法的术语,一旦出口,温柔的王子就会变成恶魔。

也许,这个时候说出来,就不会有以后愈陷愈深的痛苦折磨。

“怎么不说了?你会怎样?”他的目光有些幽深,让人望不到底。

“没怎样!”闷在被子里,她的声音有点嗡嗡的,很憋闷的感觉。

伸手将她揽抱在怀里,幽幽的叹息:“莹儿,我会等,等到你心甘情愿的告诉我,你喜欢我。”

这么温柔的他,让她几乎不顾一切的告诉他,她爱上了他,从第一次见面便已爱上。

那莫名的熟悉,那隐隐的心痛……都在告诉她,她已经爱上了他。

可是,她的矜持,她的自尊不允许,不允许在自己没有听到他的表白之前说出爱语。

一夜无眠,直到他快要去上朝了,她才昏昏的睡去。

睁开双眼,单昕毓的目光莫名的有些寒意,幽深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起身,着衣,刻意的将她身下的被褥揉的皱巴巴的,然后取出一把匕首,在手腕儿处割出一道伤口,将鲜红的血液滴在她的身下。

做完这一切,他点住腕动脉周围的穴位,让血流速度变得缓慢,然后取出随身带着的药粉倒在

伤口处,血,瞬间止住。

随意的扯过纱帘撕下一块,包在手腕上的伤处,然后将龙袍宽大的袖子放下来,什么都看不出来。

恰好这时候有内侍来帮他穿衣,看到他已经穿好了龙袍,目光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乖巧的过来给他整理衣领,梳理头发。端来乘着水的金盆,一并拿来的还有女敕柳条,棉质毛巾。

单昕毓洁了面,拿过毛巾擦净脸上的水珠。拿过口杯,含了一口水,簌了口,然后拿过浸过水的女敕柳条沾了茯苓制的牙膏含在口中,牙齿用力咬一下,咬出汁液,两排牙齿互相摩擦,然后再次含一口水簌一下,吐在小太监手中捧着的痰盂中。

再次拿过毛巾擦拭一下唇边的水渍,吩咐道:“传朕旨意,莹贵妃可以免去一切宫中礼仪。月盈宫没有莹贵妃的允许,任何妃子不得擅入,违令者打入冷宫。”

“是,陛下。”乖巧的小太监垂头应道,心中却想着该如何巴结这位宫中唯一的贵妃。

转身,看一眼熟睡中的冉梦露,目光幽深,看不出他的心思。

轻甩一下宽大的袍袖,转身走出月盈宫,没有一丝留恋。

睁开迷蒙的双眼,冉梦露诧异的看着身下凌乱的被褥,和浅蓝色床单上的血迹,难道……

可是,她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任何的不适啊,难道书上都是骗人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应该为他主动夺去自己的清白窃喜?还是应该恨他?

她是爱他,可是她不想用别人的身子和他结合,她爱他,可是任谁都不会喜欢自己爱的男人不尊重自己在睡梦中要了自己。

矛盾,充斥她的内心。颦眉微蹙,浑身透着忧郁,悲伤的气息。

“娘娘,您醒了?”珠帘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那日在行宫看到的那个婢女雪儿。

“嗯。”浅浅的应了一声。

在雪儿的侍奉下,将衣物穿好,然后雪儿拿来了洗漱用具。刷牙洗脸之后,竟是没事做,只好坐着发呆,刚好心情不是很好,也没心情出去逛。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一个高亢的女音透过稀薄的空气传进耳朵里面,刮得耳朵生疼。

“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宫想要来和莹妹妹说些家常话,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挡着?”

一个小小的声音弱弱的劝解:“颐妃娘娘见谅,皇上早上去上早朝的时候特意吩咐过奴才,没有贵妃娘娘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

“哼,本宫来看她是给她面子,这后宫本宫哪里去不得?”女子一声冷哼,声音更加尖锐。

“娘娘恕罪,要不奴才先进去通报一下贵妃娘娘?”小太监很会见风使舵。

“不需要,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把皇上迷成这样。”女子显然有些刁蛮,不肯让小太监通传。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颐妃娘娘不要为难奴才。”小太监的声音有些为难。

“春柳,教训一下他,居然敢阻拦本宫。狗就是狗!”有些指桑骂槐的话尖锐的刺进内室的冉梦露的心中。

“啪!!!”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显然是那个叫做春柳的丫鬟打了门外的小太监。

眉头微微蹙起,冉梦露起身向门外走去,一旁的雪儿慌忙跟上,迈着小碎步跟着她走了出去。

看到冉梦露从内殿走了出来,长相清秀的小太监很会卖乖,眼中顿时溢出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因为内侍并不会长胡子,皮肤又滑女敕白皙,看起来像是小孩子一样,顿时激发出了冉梦露内心深处的母爱细胞。

目光中有些寒意,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宫装女子。

看着眼前气质绝佳,身上的气势让人止不住臣服的清丽女子,那个宫装女子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挺直胸膛,傲慢的看着她,有意羞辱道:“哟,莹贵妃面子够大的啊,居然只派了两名宫女来挡本宫的架。”

眼睛微眯,丝毫不受影响,直接走到她身后一脸嚣张的婢女面前,伸出手“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到了她的脸上。

婢女嚣张的笑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穿着素雅,却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是主子的女子,不敢言语,只是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宫装女子气愤难平,却不敢动手,只是看着她,浑身抖得厉害。

“颐妃娘娘今天来月盈宫有事?”嘴里问着,眼睛里却暗含压迫,让宫装女子脸色瞬间刷白。

“哼,下人不配和本宫说话,叫你家主子出来。”女子还是在硬扛着想要继续羞辱冉梦露。

“是吗?雪儿,一个普通的妃嫔在贵妃面前自称‘本宫’,该当何罪啊?”冉梦露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第十一章心寒

宫装女子气愤难平,却不敢动手,只是看着她,浑身抖得厉害。

“颐妃娘娘今天来月盈宫有事?”嘴里问着,眼睛里却暗含压迫,让宫装女子脸色瞬间刷白。

“哼,下人不配和本宫说话,叫你家主子出来。”女子还是在硬扛着想要继续羞辱冉梦露。

“是吗?雪儿,一个普通的妃嫔在贵妃面前自称‘本宫’,该当何罪啊?”冉梦露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回禀贵妃娘娘,低阶嫔妃在高阶嫔妃或者皇后面前自称本宫,轻则张嘴二十,重则打入冷宫。”雪儿低垂着头,不去看颐妃怨毒的眼神。

“颐妃娘娘可听清楚了?雪儿,掌嘴!”最后一句,音线下沉,气势逼人。

颐妃浓妆遮盖的脸颊再也掩饰不住她脸上的苍白,眼神中带着微微的恐惧和讨饶:“莹妹妹,姐姐错了,姐姐只是想要来和你拉拉家常,谁想这个狗奴才不让姐姐进去。妹妹身上又穿了这么朴素的一件衣服,姐姐错以为妹妹是哪一位宫婢,这才有些傲慢。还请妹妹原谅姐姐才好。”

静静的听她说完,冉梦露皱一下眉头,冷冷的笑:“颐妃娘娘似乎搞错了,本宫也是刚刚进宫,这宫中的规矩也是一知半解的。但不知有没有妃嫔叫贵妃妹妹这个道理。”

颐妃愣住了,没想到这个莹贵妃并不是和其他刚进宫的秀女才人那般好欺负,反而处处压制自己,明明她的长相那么平凡,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后宫中,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

可是,她平凡的长相看起来让人很舒服,也没有浓妆艳抹,就连身上的衣物都是那么的淡雅月兑俗,身上有着淡然的气质和傲视天下的气势。

即使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气势。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姐姐饶了臣妾吧,臣妾也是无心之过。以前宫里也没有过贵妃,与臣妾都是平辈,所以大家都是按年龄和进宫先后排的。这会儿倒是没想到冒犯了姐姐,实在是臣妾的不是。”这回,颐妃才稍微收敛了一些,真正的害怕了。

“可以,向小元子道歉。”

“……”不可置信的看着冉梦露,颐妃脸色很难看。

“你让我向一个奴才道歉?”颐妃的声音很尖锐,里面盛满了不可思议。

“是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冉梦莹,你不要太过分了。”颐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冲动的和冉梦露吵了起来。

殊不知这是冉梦露心头的痛,总感觉和他在一起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她只是“冉梦莹”的替身而已。

本来,她只是想要吓吓她,让她给小元子道个歉就算了。可是,她竟然直接叫她的名字,触到了她的痛脚。

“雪儿,把颐妃娘娘拉下去掌嘴四十,任何人不得阻挠。否则,杖刑伺候。”

原本想要求情的春柳呐呐的退回原地,低垂着头,当做不认识的模样,不敢言语。

雪儿有些迟疑的走上去,站在颐妃的面前不敢动手。

“雪儿,你学着点。”冉梦露看着眼神恶劣,满含威胁的颐妃,嘴角勾起一抹笑。

惊恐的看着一步步接近的冉梦露,颐妃一步一步的后退,却被一颗石子拌倒在地,满脸的狼狈。

缓缓的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右手轻轻地拍一下她满是脂粉的脸颊上,眉头皱着:“哎,这一脸的脂粉,看了实在是让人作呕。若不是你威胁雪儿,我哪里需要亲自动手?”

“你……”

“啪!!”

“冉梦莹,你……”

“啪!!!”

“你敢……”

“啪!!!!”

“……”

“啪!!!”

“……”

“啪!”

颐妃说一句,冉梦露就打一巴掌,直到她的脸颊肿的如同被蜂蜇过一般,嘴里的谩骂终于停下,恐惧而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冉梦露,红唇轻颤,不敢言语。

起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冉梦露轻启朱唇:“下次叫贵妃娘娘,敢再直呼本宫的姓名,本宫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门外一道黄色的身影玩味的勾起唇角,还以为她多善良呢,原来,竟也这么狠毒。

“皇上~”颐妃看到了门外的黄色身影,只顾撒娇,竟忘了自己是不经允许闯进来的,瘫卧在地上,泪盈于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只是,那肿胀的脸颊,还有弥散开来的胭脂,怎么看都是一副母猪哭丧的模样。

单昕毓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对着身后的内侍吩咐:“把颐妃打入冷宫,春柳随从。”

“皇上,你不能这样啊,皇上。”颐妃有些惊慌,急忙爬到单昕毓的脚边,双手抓住他的袍角抖动着,脸颊向上,仰视着单昕毓。

“把这个疯女人拉走。”单昕毓满脸的不耐与憎恶,同时伸出一条腿将颐妃重新蹬的仰躺在地上。

身后的内侍慌忙上前拉起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颐妃,两人架起她走出了月盈宫。

“莹儿,你没事吧?”单昕毓满脸的心疼,伸手将她揽抱在怀里。

这时的冉梦露脸上有些茫然,自己教训颐妃,只是因为她出言不逊,并且口口声声的叫自己“冉梦莹”,心中有些惆怅,便将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

但是,他是颐妃的丈夫啊。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这是事实,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非但将她打入冷宫,而且还不顾她的求饶,一脚将她踢翻在地上。

颐妃的遭遇,让冉梦露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帝王其实都是应了一句话:“看似无情实有情,道是有情实无情。”

他们无情吗?不是,因为那些妃子儿女都是他的亲人,都是有感情的。

他们有情吗?也不是,因为他们可以牺牲自己儿女的幸福,只为巩固政权;因为他们可以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曾经宠爱有加的女人打入冷宫。只因她,容颜不再……

她会有这么一天吗?那时候她该何去何从?是在冷宫中孤老一生?还是自尽?抑或是吞噬掉所有的心智,被寂寞逼成疯子?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如古代女人一般认命,也不可能如小说穿越中写的那样,闯出皇宫,找人另嫁。

莫说这个年代的女人离婚以后不可能再找到不计前嫌,愿意收纳不洁之人,甚至还会给她正妻名分,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全都是扯淡。

即便这些是真的,皇宫守卫森严,哪有可能有人可以带着一个人在空中飞出去?即便是晚上也不太可能。

因为我们的女主对这个时代还不是很了解。受伤的时候只顾着疼痛与寂寞了,倒是没有时间关心这是什么年代,只知道“繁星”“逐月”最大的两个王朝,知道自己是到了架空王朝了。

而且,作为现代人,冉梦露是不相信武功的神奇和其巨大的作用的,她是属于务实派的。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因为她自己的体内都有一股很强的内力。

但是,除了冬暖夏凉以外,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力有什么作用,最少根本就不会飞。

自己会因为一段情而情愿锁在宫里,已经是作为现代人最大的极限了。

她不可能会为爱寻死,因为不值得。

在哪里听到过一句话:“不会珍惜你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哭,值得你为他哭的男人不会让你哭。”

这个皇宫,真的是我一生的囚笼吗?我真的甘愿为了毓哥哥把自己锁在深宫内吗?

冉梦露扪心自问,她还是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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